通了呢?
我这时候哪有心思管这些,幸福到手,那还不愉快接收。
我攥着韩菲儿的手站在她家楼下,准备去攻克阻碍我们幸福的最后一道堡垒。
水泥台阶上的青苔被鞋底碾碎,发出黏腻的声响。
楼上骤然响起轮椅碾过地板的吱嘎声,我的脊背瞬间僵直——三个月前,正是那把轮椅,被她父亲用来撞得我膝盖淤青,怒斥我‘害人精还想攀高枝’。
“别怕。”
韩菲儿把我汗湿的掌心往她军装口袋塞,布料摩擦声里裹着体温。
“周军医把病历拍在政委办公桌上那天,我爸去营房里找我时,正好撞见。”
推开门时,我差点被浓重的艾草味呛出眼泪。
韩父正坐在轮椅上,守在煤气灶前煨汤,砂锅盖被蒸汽顶得噗噗作响。
他抬头时鬓角的白发晃进我眼里:小张啊,把阳台晾的腊肠收进来。”
我愣在原地,直至韩菲儿轻掐我后腰,我才如梦初醒,踉跄着向前。
我把腊肠取回来时,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常年卧床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大手劲。
韩父的轮椅发出生锈铰链的吱呀声,我盯着他枯枝般的手指——就是这双手,半年前抄起笤帚把我从三楼追打到巷口。
“当年我追求菲儿的母亲时,曾遭受岳父用皮带抽打,结果三根笤帚因此断裂。”
他喉结滚动得像卡了弹壳,“你倒是骨头硬,挨了八盆洗脚水都不松口。”
韩菲儿突然笑出声,清脆得像靶场十环的报数声。
她敏捷地一把抓起茶几上的苹果,以一个优美的弧线向我掷来,我本能地接住,愣在原地,不明白她为何会笑得如此灿烂。
“八盆洗脚水,换来美人入怀,你张卫国赚大发了!”
我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苹果,其光滑表皮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恰似我内心翻腾的思绪在轻轻闪烁。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
“可是,为什么?
你父亲他……”我欲言又止。
韩菲儿父亲那冷厉的眼神和强硬的态度仍然让我心有余悸。
韩菲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轻轻走到我身边,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温柔而坚定地说:“张卫国,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我父亲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