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相同面容的克隆体走了进来,她的后颈处烙印着 CX-30 的编码。
她手中拿着一把激光刀,刀柄上刻着细小的牙印——那是 CX-25 的印记。
“妈妈,该醒了。”
CX-30 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她的瞳孔深处,我仿佛看到了雨夜里自己抱着婴儿培养舱的模糊身影。
原来,我始终是企业的最终容器,连所谓的反抗,或许也只是为了最终的融合而设计的环节。
我接过激光刀,冰冷的触感让我感到一阵清醒。
看着眼前与我有着相同面容的克隆体,看着身旁紧紧抓住我的 CX-25,我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当刀刃刺入心脏的那一刻,所有在运输船上觉醒的克隆体,以及远在城市废墟中的无数“母体候选”,都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血月神经网络如同绽放的蒲公英星云,在我的意识中扩散开来,我的意识碎裂成无数份,坠向每一个正在仰望夜空的人类瞳孔。
最后消失的,是 CX-25 手指传递过来的温暖,以及在码头边,陈暮未曾说出口的那句告白,如同被海风吹散的低语。
极地的暴风雪渐渐停息,沙漠再次恢复了亘古的寂静。
在初代克隆农场的废墟里,一个浑身沾满记忆灰烬的女婴缓缓爬了出来。
她后颈处的 CX-00 编码闪烁着幽蓝的光晕,小小的手心中,紧紧攥着半枚锈迹斑斑的铜哨,那锈迹里沉淀着七重文明的黄昏。
一队驼队缓缓走过沙丘,领头的商人朝天吐了一口烟圈,他的机械义眼不经意地掠过女婴琥珀色的瞳孔。
血月的残骸在厚厚的云层后睁开了最后一只眼睛,那是一只充满了疲惫和希望的眼睛。
女婴抬起头,望向天空中那轮重新凝聚的血月,露出了一个稚嫩而神秘的笑容。
她将手中的半枚铜哨举到嘴边,轻轻地吹响。
悠扬的哨声在寂静的沙漠中缓缓回荡,如同一个永恒轮回的开端,又像是一首等待被续写的古老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