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吆喝声:“豆腐——新鲜的豆腐哎——”书生猛地抬头。
长街熙攘,朝阳刚爬上屋檐,他正站在自家府邸的朱红大门前。
门上“林府”的匾额崭新锃亮,两侧灯笼还贴着褪色的“囍”字。
“我……回来了?”
他颤抖着抚上门环,铜质的冰凉触感让他浑身一震。
“少爷!
您怎么还在这儿发呆?”
一个小厮匆匆跑来,正是当年替他挡了一箭而死的阿福,“新娘子都到前厅了,老爷催着呢!”
书生——不,林晏之——低头看自己的手,没有血迹,没有锁链的勒痕,只有一枚温润的玉扳指,是他二十岁生辰时父亲所赠。
**这是梦。
**孟婆的声音像一缕烟,飘在他耳畔。
**但也是你真实的过去。
**---**5**喜堂的红烛高烧。
林晏之看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被搀进来,喜婆高喊着“一拜天地”,满堂宾客哄笑着贺喜。
他的目光却死死钉在右侧首座——那里坐着笑眯眯的刘侍郎,正举杯向他父亲敬酒。
“林兄,令郎才高八斗,将来必是国之栋梁啊!”
“刘大人过奖了,犬子还需您多提携……”林晏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是这场婚宴后第三日,刘侍郎带着禁军抄了林府,从地窖里“搜”出龙袍玉玺。
“别碰我父亲!”
他突然暴喝一声,掀了喜桌。
满堂寂静。
新娘的盖头被气流带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沈知微,可她的脖颈上分明缠着三尺白绫的淤痕。
“晏之,”她轻声说,“你救不了我们的。”
烛火骤灭。
**6**黑暗中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林晏之发现自己站在刑场上,二十八具尸体横陈,最边上是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小身影。
刘侍郎端坐监斩台,慢条斯理地抿着茶。
“午时三刻到——行刑!”
鬼头刀落下的瞬间,林晏之扑向刽子手,却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他绝望地回头,看见另一个自己跪在刑台上,双眼泣血。
“为什么让我再看一遍……”他跪倒在地。
**因为仇恨需要燃料。
**孟婆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你要用这些画面,熬煮自己的灵魂吗?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咚——咚!”
子时已至,第一日结束了。
**7**第二日的雾气比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