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香火的婴孩。
这条路,母亲走过,舅母走过,如今轮到我了。
我像戏台上的伶人,一板一眼地演着既定的戏码,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要恰到好处。
有时午夜梦回,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我会恍惚觉得,那个在栖云居临帖赏花的沈清嘉,不过是前世的一场幻梦。
锦儿出生那日,产婆将襁褓递到我怀中时,我望着她皱巴巴的小脸,突然泪如雨下。
这个鲜活的小生命,将和我一样,在这既定的轨迹上周而复始地走下去。
而我所能做的,不过是让她走得比我从容些,再从容些。
第三年深秋,当庭院里的桂花开始零落时,婆婆终于撕碎了那层维持体面的薄纱。
她摔碎茶盏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家雀,滚烫的茶汤溅在我新绣的裙裾上,晕开一片暗色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