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断腿你养？”
“养一辈子。”
69
民政局门口排着长队，周野第三次看表确认时间。林念翻着婚姻登记表轻笑：“周先生，你手抖得签不了名了。”
“我紧张不行吗？”他扯开领口，“当年打架进局子都没这么慌。”
钢印落下，林念把小红本塞进他口袋：“下次求婚记得换衣服。”
“还有下次？”
“比如金婚纪念日。”
70
母校翻新典礼上，林念作为校友代表剪彩。绸带落下的刹那，她看见新建的安全教育馆墙上缀着一句话：“伤疤会开花。”
周野在人群外冲她晃手，手指上的婚戒闪闪发亮。海棠花瓣飘过展柜玻璃，将那些狰狞的美工刀、皱巴巴的匿名信，连同少年时代的眼泪，统统染成温柔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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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光的方向
1
我第一次见到林念，是在四中篮球场的铁丝网外。
她抱着一摞作业本低头快走，刘海被风吹乱，露出额角一块淡青的淤痕。前排女生故意伸脚绊她，作业本哗啦啦散了一地。她蹲下去捡，马尾辫扫过水泥地，像只被雨淋湿的猫。
我转着篮球走过去，金发故意晃得刺眼：“同学，借张纸巾？”
她头也没抬，从书包侧袋摸出整包递过来，指尖有常年握笔的茧。前面的女生嬉笑着跑开，我蹲下帮她捡本子，瞥见数学卷子上清一色的红勾——最后一题用了三种解法，比标准答案还简洁。
“年级第一还被人欺负？”我故意把球砸向那群女生的方向。
她迅速收好本子，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习惯了。”
那包纸巾我一直没拆，塑料包装上还沾着她的护手霜味，茉莉混着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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