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揪住他耳朵,“这是你孙女婿!”
顾琰耳尖泛红,执壶斟酒:“岳父大人,小婿敬您。”
三日后,顾苏两族齐聚顾氏宗祠。
香案前供着褪色的结义帖,顾琰太祖父的灵位旁新立了块牌匾——“义孙苏氏若若,配嗣孙顾琰”。
顾明远诵读祭文时声如洪钟:“昔年义结金兰,今朝亲上加亲。
苏氏嫡女若若,温良敦厚……”我偷瞄顾琰,他正将合衾酒偷偷换成蜜水——昨儿我说怕苦,他竟记到现在。
“不肖孙顾琰!”
老家主忽然掷杖于地,“你既认苏若为妻,便该尊她为……”“为吾心头月。”
顾琰忽的打断,当众掀开我帷帽,“顾琰此生,只遵这一轮明月。”
满堂哗然中,他掏出半枚鸳鸯佩系在我腰间。
玉纹相扣的刹那,我抬脚碾他皂靴:“放肆!
这是祠堂!”
他俯身咬我耳珠:“昨夜你逼我唤‘姑祖母’时,倒不怕放肆?”
翌年春,朱雀街十里红妆。
顾琰银甲外罩喜袍,踏着满地合欢花来迎亲。
我凤冠上的东珠簌簌作响,盖头下忽的探进一只箭茧密布的手——“别怕。”
他掌心躺着一枚染血的狼牙,“北疆儿郎成婚,要跨马鞍、斩荆棘……我抱你。”
喜娘惊呼声中,他竟策马带我闯过火盆,在漫天箭雨中吻上我朱唇:“礼成——!”
洞房夜,他挑开盖头第一句竟是:“娘子,该给为夫发压祟钱了。”
我踹他下榻:“本郡主的红包,你受得起?”
他笑着从枕下摸出朱漆匣,满室霎时宝光流转——南海珊瑚树、西域夜明珠,最底下压着褪色的平安符:“连人带聘礼,都是你的。”
窗外忽传来阿爹醉醺醺的喊声:“贤弟!
再来一坛……”顾琰反手掷出合衾杯,稳稳堵住窗缝:“春宵苦短,姑祖母——该就寝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