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几日前还在冷宫里的萧景珩,嘴里衔着根枯草,倒有几分无赖之感,同正在数着蚂蚁的我道,“孤过几日就要走了,你定要好好的,等孤来接你。”
萧景珩来冷宫的三年里,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数次,便只“嗯嗯嗯”应付着。
正想用握着半截枯枝去戳戳那只掉了队的蚂蚁,手腕却被人忽然握住。
萧景珩掌心滚烫,发上沾了雪,竟难得以正经的神色同我道,“孤是说真的。”
我连忙将手连同枯枝从他手中抢回,嘴上只能妥协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活着,等你来接我。”
余光却瞥见那只掉队的蚂蚁依旧没跟上大部队,才刚一抬手又被人捉住了手。
“不准戳孤的子民们。”
我知道萧景珩的戏瘾又上来了,于是反手将枯枝插进他发髻:“那臣先给殿下添顶冠冕,祝殿下洪福齐天。”
果真如福安说的那般,贵人果真来了冷宫外头。
冷宫大门紧闭,我缝着破了洞的中衣,却还是耳尖地听见萧景珩说了声“停”,步辇便那般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我指尖一颤,那针便将指头戳出了个血珠。
又听一道尖细的嗓音提醒他,“殿下,冷宫寒气太重,莫要冲撞了您。”
沉默了好一会儿,便听萧景珩吩咐道,“走吧。”
我面无表情地将冒着血的手指头放进嘴中吮着,又起身回到屋里,将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裳换下,把豁了口的铜盆重新放回井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