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行舟林菀宁的现代都市小说《我重生后,这渣夫咋还换人格了小说》,由网络作家“贺三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我重生后,这渣夫咋还换人格了小说》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贺三月”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沈行舟林菀宁,小说中具体讲述了:柏云兰直接朝她左手撞了过去。沈行舟措不及防,手里的那瓶二锅头瞬间掉落。柏云兰的嘴角闪过了一抹冷凝的弧度,面对沈行舟时又立即换上了自责的表情:“沈大哥,都怪……”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到林菀宁扑了过来,将那瓶酒稳稳地接在了手里。刹那间,柏云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忘记了做反应。几乎是同一时间,林菀宁冷冽的目光射向柏......
《我重生后,这渣夫咋还换人格了小说》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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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你不能让她乱来!”
柏云兰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沈行舟的身上。
只要沈行舟就阻拦,就一定不会让林菀宁救治。
自己治出了毛病,却要让一个农村妇女把人治好,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卫生所工作了!
但,显然柏云兰错估了自己在沈行舟心目中的分量。
沈行舟凝眸望着林菀宁,似乎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到个答案:“林菀宁,你有几分把握?!”
林菀宁脸色凝重,目光却十分笃定地道:“十成把握!!”
曾经,林菀宁在无人的角落里刻苦钻营医术,用自己的身体无数次反复练习针灸,为的就是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既然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林菀宁一定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沈行舟看着林菀宁坚定不移的目光,和她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是自己从未真正的认识过林菀宁一样。
沈行舟思绪回笼:“你都需要什么?我立刻去准备!”
林菀宁急声道:“十三根绣花针,一瓶烈酒、一个碗、一盒火柴。”
沈行舟应道:“我这就去准备!”
可还没等他跑进屋,忽地一把被柏云兰蜡烛了胳膊,她抿着唇,微微朝沈行舟摇了摇头:“沈大哥,大娘的情况紧急,依我看现在最好是送我们卫生所。”
林菀宁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不等沈行舟开口,冷声打断:“如果不是你执意要进行心肺复苏的话,我妈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
一句话,柏云兰的脸瞬间涨红如血。
邻居们一道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几分钟前,邻居们看柏云兰时,目光中或是尊敬、或是崇拜,然而现在怀疑、困惑。
柏云兰死死地咬着下唇。
她恨不能立即逃离这些人的视线当中。
只是,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便做实了刘桂芝病情加重是由她而引起的。
眼看着沈行舟将林菀宁所需要的银针、烈酒和蜡烛拿了过来,柏云兰咬了咬牙,心一横,直接朝沈行舟撞了过去:“沈大哥,我来帮你。”
她瞧准了沈行舟左手拿着的二锅头。
要是撞掉了地上,摔碎了看林菀宁还怎么用。
“小心!”
沈行舟话音一落。
柏云兰直接朝她左手撞了过去。
沈行舟措不及防,手里的那瓶二锅头瞬间掉落。
柏云兰的嘴角闪过了一抹冷凝的弧度,面对沈行舟时又立即换上了自责的表情:“沈大哥,都怪……”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到林菀宁扑了过来,将那瓶酒稳稳地接在了手里。
刹那间,柏云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忘记了做反应。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菀宁冷冽的目光射向柏云兰,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神情。
柏云兰是故意的!!
算起来,林菀宁比柏云兰多活了几十年。
这点心思还瞒不过她的眼睛。
林菀宁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柏云兰这么做的目的!
柏云兰也注意到了林菀宁冷肃的目光。
这一瞬,她竟有一种被人看穿了心思的感觉。
柏云兰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两步,她只顾着躲避林菀宁的视线,却没有留神自个儿的脚下。
“啊!”
她一脚踩进了院子里的菜地,下午的时候刘桂芝刚给菜园子浇了水,泥土湿又滑,柏云兰一个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了菜园子里。
林菀宁现在没心思搭理柏云兰。
想要害自己的婆婆,这笔账林菀宁记下了!
现下,没有任何事能比刘桂芝的病情更加重要。
林菀宁从沈行舟的手里拿过了绣花针:“沈行舟,把酒倒进碗里。”
事关母亲的安危,沈行舟也不敢有片刻的迟疑,打开了酒瓶倒了半碗酒。
林菀宁用火柴将烈酒点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微弱的火苗。
等确定火苗不会熄灭后,她拿出绣花针过了燃烧着火焰的烈酒。
一针落,沈行舟明显地看见了刘桂芝的眉心跳了跳。
第二针、第三针……
足足十三针,林菀宁以此用捻针的手法,将绣花针刺进了刘桂芝身上的穴道。
“嗯……”
刘桂芝鼻端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
须臾,她停止了抽出,眼帘微掀一线,惨白的唇微微颤了颤,气若游丝地说出了第一个音:“菀宁……”
林菀宁见刘桂芝醒转,立即握住了她的手:“妈,您感觉怎么样?!”
刘桂芝感觉自个儿的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似的,怎么也没有法子动弹,特别是胸口的位置,更是疼得厉害。
“妈,您先别动,我给您放放血。”
林菀宁一一将刘桂芝身上的绣花针拔了下来。
拿着最后一根针又过了一遍燃着火的烈酒,在刘桂芝双手的指尖放了血。
林菀宁用手盖住了碗口,火苗瞬间熄灭,又将刘桂芝的指尖血滴进了酒里,血液暗红发黑,挤了半晌,一直到刘桂芝的指尖流出鲜红色的血液后,这才停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林菀宁扶着刘桂芝尝试着站起来:“妈,您活动活动胳膊,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的?”
前一秒,刘桂芝还感觉身子沉重的紧。
可儿媳妇几针下去,她忽然感觉全轻松。
随着林菀宁的力道站起来后,刘桂芝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竟然没有一处不痛快的。
不仅仅是刘桂芝,在场的邻居们无一不惊讶。
赵秀娥用胳膊轻轻地撞了一下郭婶的胳膊:“唉!你瞅清楚是咋回事了么?”
郭婶摇摇头:“我哪懂这些呀!不过,刚才……”
她说着,下意识地转头往菜园子里瞥了一眼:“我就瞅见柏医生在沈团长老娘的胸口按了几下,人没给看好,反而更严重了,倒是沈团长他媳妇,扎了几针人就醒过来了。”
赵秀娥连连颔首:“我瞅着也是!不都说柏医生医术了得,咋连一个农村来的家庭妇女都比不过呢?我看呐,这柏医生八成也没啥真本事。”
郭婶忙不迭推了她一下:“小点声!仔细人家听见。”
柏云兰从菜园子里爬了出来,满身的泥巴对于爱干净的她来说,此刻却丝毫不在意。
她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林菀宁。
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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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走远了些,两个小的邀功似的蹦到了林菀宁的面前:“我们做得对不对?”
林菀宁挨个在他们的小脑袋瓜上摸了摸,笑弯了一双眼:“对!你们做得非常好。”
她从上衣兜里拿出了手绢,里面包得是十几块冰糖:“喏,拿去给你们的小战友们分着吃吧。”
这年头,家里哪有闲钱给孩子们买零嘴,这几块冰糖还是来守备区之前,林菀宁担心刘桂芝晕车特意在镇里的供销社买的。
得了冰糖的孩子们一个个恍惚雀跃。
林菀宁笑看着孩子们,须臾,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缓缓地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有一颗种子正在这里生根发芽,用不了多久就会和这些小萝卜头们一样。
林菀宁还记得上辈子初为人母时的喜悦。
还记得沈文涛和沈欣兰每天一放学就会跑进她屋里还小豆丁。
还记得沈行舟对孩子细致熨帖的照顾。
还记得……
太多太多的记忆排山倒海般的涌上了林菀宁的心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上辈子,是她没有教好沈傲,才会养出一只白眼狼来。
林菀宁看着孩子们蹦跶欢喜的背影,心里有了触动。
即便要和沈行舟离婚,她也打算留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这一世,她要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绝不会再让自己孩子成为‘沈傲’那样的白眼狼。
刚走到沈家院门口,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了下来。
沈行舟一身军装,迈开长腿下了车。
这个男人从卖相上来看是无可挑剔的,肩宽、腰窄、腿长,一身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更加衬得他身姿挺拔。
前世的林菀宁在第一次见到沈行舟时,就被他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她曾以为他性子孤傲清冷又沉默寡言。
而现在……
林菀宁看着沈行舟走到自己的面前,不等他开口,先说:“离婚证明、介绍信都打好了么?”
沈行舟闻言,不由微微一怔。
他还没有开口,没想到林菀宁却这么直接。
林菀宁往院里看了一眼:“趁着还没让妈发现,我们快去快回。”
她将上衣兜里的结婚证和介绍信拿给了沈行舟:“妈的情况刚刚稳定,等办完了离婚手续,也要慢慢渗透给她,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
看着林菀宁递过来的证件,沈行舟微微蹙起了眉。
她的样子并不掺假,却没有对自己半点的不满与指责,反而在关心自己的母亲。
沈行舟凝眸望着林菀宁,迟迟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结婚证和介绍信。
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可是,为什么当林菀宁提出离婚的时候,自己心里却并没有丝毫的愉悦,反而……
林菀宁见沈行舟走了神,直接将结婚证和介绍信塞进了他手里,转过身坐进了军用吉普车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沈行舟回过了神。
他要发动汽车,远远的,他看见了一名战士急吼吼地跑了过来。
沈行舟的视力极好,一眼就认出跑过来的人是一营二连长李大牛。
李大牛跑得一脑门子的汗,瞧见了吉普车还停在团长家门口,知道团长还没离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松懈了两分:“团长!不好了,我们营长出事了!!”
她按照柏云兰的指示在家属院里散播林菀宁和沈行舟要离婚的消息,原本打算来听听热闹,可趴在墙根底下听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听到,却见到江春兰拎着一只鸡和一条肉上了门送礼。
收受贿赂!
这么好的一个把柄,要比离婚这个消息更为伤人,说不定,要是让卫生所里的领导知道了,就能坏了林菀宁刚到手的工作。
孙巧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
自个儿要是能办成这件事,说不定柏医生能推荐自己进卫生所呢!
沈行舟洗完碗,从灶间里走出来,见到林菀宁手里拎着鸡和肉:“怎么又把东西拿回来了?”
“江同志走得急,我担心她一个孕妇再摔着就没追她。”
林菀宁将鸡和肉拿到了灶间里。
沈行舟:“那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只是足有三四斤,一条猪肉至少也有二斤,不算是票证,光是这些折算下来至少也要四块钱。
要知道,乔卫国一个月的津贴也只有二十三块五毛钱。
林菀宁放下了鸡和肉:“江同志不肯收回去,那就把鸡炖了,一半拿去给乔营长,一半送去给江同志,他们夫妻也都是需要营养补身子的时候,回头我再去供销社里买点鸡蛋,把这个礼还回去。”
对于林菀宁妥善的安排,沈行舟觉得十分妥帖。
如此一来,既承了江春兰的情,又不动声色地将礼还了回去。
沈行舟微微颔首。
随即,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了票证和一叠钱,交到了林菀宁的手里:“这些你拿着。”
林菀宁将沈行舟递过来的票证和钱推了回去:“我有票和钱。”
“拿着吧。”沈行舟拉过了林菀宁的胳膊,将票证和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家里以后用钱的地方多。”
家里?
以后?
林菀宁微微蹙眉。
沈行舟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想离婚了?!
那可不成!
沈行舟似乎看出了林菀宁的心思。
她这是在和自己划清界限么?!
前世家里吃的、喝的、穿的,林菀宁都要问沈行舟要钱,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儿子口中的伸手党。
儿媳妇眼里的享清福。
这辈子,林菀宁凡事都要以自己优先,再甜不能甜男人,再苦不能苦自己。
至于离婚,她势在必行。
趁着灶间门口没人,林菀宁将沈行舟拉进了灶间:“你给我钱和票证是什么意思?沈行舟,我告诉你,这婚我是离定了的!”
这回轮到沈行舟愣了神。
什么叫这婚她是离定了的?
“介绍信和结婚证都在妈那……”
不等沈行舟把话说完,林菀宁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妈那边我来想办法,这婚必须离!”
透过林菀宁的双眼,沈行舟仿佛看见了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憎恶。
她在讨厌自己!
这是沈行舟最直观的感受。
“你们说啥呢?”
刘桂芝把林菀宁的介绍信和结婚证藏好,刚从屋里走出来就瞧见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灶间,瞧俩人的样子,像是闹了什么不愉快似的。
凑近了听了一耳朵。
刘桂芝依稀听见什么‘票证’、‘想办法’,她担心俩人还要离婚,赶忙推开了灶间的门,瞪着眼睛看着沈行舟,担心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林菀宁赶紧将票证和钱递给刘桂芝:“妈,行舟让我管家里的钱和票,我觉着还是妈来管比较妥当。”
刘桂芝闻言,松了口气:“这事啊!”
现在,工作有了着落,林菀宁就不愁养活肚子里的小家伙了。
王成杰见林菀宁答应了下来,朝吕承鸿点了一下头:“旅长,刚才您还说人手问题恐怕一时半会无法解决,你瞧瞧,我现在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么!”
“旅长、王主任……”
沈行舟举步上前,面有忧虑地看了林菀宁一眼:“我爱人她是自学的中医,恐怕她不能胜任卫生所的工作!”
林菀宁只表了个态,没想到,沈行舟竟然直接代替她婉拒了这份工作。
她侧目,眸子里带着冷凝的揶揄:“沈行舟,你不是我,凭什么代替我做决定!”
说话间,林菀宁举步上前,站在王成杰的面前:“王主任,我虽然是自学的中医,但对于一般常见病的医治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针灸、开方、配药,我也都十分在行,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考考我。”
林菀宁的话可不是在谦虚。
一个能针灸、开方子、配药的中医,若是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底只怕都无法做到。
王成杰也是中医出身,自然知道林菀宁话里的含金量有多高。
如果,她真的能够独立完成这些工作,那卫生所可是捡到宝了。
王成杰眯起了眼睛,饶有意味地看着林菀宁。
随即,他将目光落在了吕承鸿的脸上,笑道:“那咱们就看看林医生的本事?!”
吕承鸿瞥了沈行舟一眼,话却是对王成杰说的:“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听你的。”
王成杰颔了颔首:“痢疾用什么药?”
林菀宁:“黄连10克,白头翁,鸦胆子,秦皮各15克,党参,当归各20克,研磨成粉,制成水丸,每次6克,每日3次,这个药方适用于久治不愈的痢疾。”
王成杰颇为震惊,心中不由得感叹。
这女同志看着都没有二十岁的年纪,开出来的药方竟如此的老道。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林菀宁说的,单凭这药方王成杰怕是还以为是个老中医开的方子。
王成杰想要试探一下林菀宁在中医上的造诣有多高,特意加大了难度又问道:“如果是气虚血瘀导致的心脏病呢?”
林菀宁:“黄芪、党参、丹参各30克,赤白芍、川穹、降香、红花各10克,麦冬20克,甘草15克,此药方名为舒胸益气汤,水煎服,每日一剂,日服两次。”
如果刚刚治疗痢疾的方子震撼到了王成杰的话,那么这幅舒胸益气汤,就更加让他感到震惊了。
“你竟然知道这个药方?!”
林菀宁微微颔首:“气虚血瘀需要温补,这个方子的剂量完全可以做到,王主任,我说的没错吧?”
王成杰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他脸上扬起了抑制不住的笑容,看来,他还真是捡到宝了!
沈行舟不懂医,完全听不懂林菀宁刚刚说的是什么。
只是,在看到王成杰脸上兴奋的表情后,他也知道,林菀宁一定是给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沈行舟微微蹙眉。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小看林菀宁了?
她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王成杰有些激动:“林同志,不!林医生,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林菀宁看都不曾看沈行舟一眼:“随时都可以。”
王成杰连道了三声好:“好好好,那就从明天开始,你来卫生所上班,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这其他的事情,自然就是指林菀宁的工资和待遇问题了。
林菀宁也没想到,救了乔卫国一命,竟然还白捡了一个工作。
林菀宁看了看天色,眼瞅着天就要黑了,现在从守备区到公社还需要三四个小时的时间,等她和沈行舟到了,公社打离婚证明的同志都要下班了。
“林!菀!宁!”
低沉而愤怒的声音在林菀宁身下响起,身体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感。
映入林菀宁琥珀色双瞳中的却是让她震惊的一幕。
林菀宁快速推开了沈行舟,仿佛多停一会就会被脏东西粘上一样。
怎么会?!
老旧的红砖房,风雪侵蚀过的木窗棂上糊着泛黄的旧报纸,屋顶发黑的灯绳吊着发着昏暗灯光的灯泡照亮了男人的脸。
沈行舟那张没有经过岁月洗礼的容颜,竟是他二十岁的模样。
她不是死了么?
难道说她重生了!
可为什么偏偏要重生在这一天!
她来到边疆守备区被婆婆下了药,和沈行舟同房的这天,正是这一次她怀上了孩子,也是她一生孽缘的开始。
林菀宁十八岁嫁进沈家门,沈行舟连洞房都没入就上了前线,一走就是五年,
这五年来,林菀宁把家里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公婆和弟妹们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一个月前,沈行舟给家里拍了电报,让婆婆带着林菀宁来部队探亲。
到了边疆守备区,沈行舟和婆婆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当晚,婆婆以一家人难得团圆为理由,张罗了一桌子饭菜,还劝俩人喝了酒。
林菀宁醒来时就和沈行舟睡在了一块儿。
上辈子林菀宁初经人事,羞得不敢从被子里探出头,重生一世,她知道沈行舟让她来守备区就是为了离婚。
想起沈行舟的日记,临死的空置的药瓶,林菀宁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林菀宁有一瞬间的窒息。
接受了这个事实,再看向身边的男人时,眼地是藏不住的冷冽与寒意。
林菀宁的眼神让沈行舟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不明白林菀宁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了?
五年前,沈行舟只匆匆见过林菀宁一面就被掉往了前线,只记得爸妈拉着林菀宁到自己的面前说这是他媳妇。
当年的林菀宁面黄肌瘦,眼神闪躲而怯懦,见了面连还都不敢说,是沈行舟最看不上的样子。
而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眼神里那股清冷与漠视和五年前判若两人。
一时间竟让沈行舟恍了神。
只是须臾,他重新找回了理智,这次让林菀宁来边疆守备区是为了和她离婚,可现在……
“天一亮你就去部队打证明,我和你去公社打离婚证。”
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仿佛和沈行舟独处一室是对她的侮辱一样。
沈行舟闻言竟愣住了。
他没想到林菀宁竟会提出离婚。
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林菀宁的预谋的结果?!
沈行舟想起了昨晚在喝完了母亲的酒后,自己出现了头晕,心慌,以及身体的变化,立即断定是母亲在酒水里做了手脚。
沈行舟恍神的工夫,林菀宁穿好了衣裳,不曾回头径直走向门口。
如果上辈子林菀宁能认清这个男人,也就不至于……
还好,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不要再做谁的妻子,谁的母亲,谁的奶奶,她要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她只要做回林菀宁!
她要为自己而活!
吱嘎……
林菀宁打开了房门,竟见刘桂芝站在门口。
刘桂芝急走两步,拉住了林菀宁的手:“闺女,你说啥?离婚?”
如果说林菀宁还有不舍,那便是待自己如亲女一般的婆婆了:“妈!”
爸妈死于一场意外,是刘桂芝救了她,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生的希望。
再次见到婆婆站在自己的面前,林菀宁鼻子突然一酸,忽然抱住了刘桂芝。
刘桂芝瞧林菀宁流出了泪,连忙给她拭泪:“闺女,你别哭啊!”
本以为俩人成了事就能收了儿子的心,可没想到……
刘桂芝紧握住林菀宁的手:“闺女,是这混小子欺负你是不?别说他是团长,就算是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还是他亲娘,妈给你做主!”
还不等林菀宁说话,刘桂芝已经冲进了屋,对着刚穿好衣裳的沈行舟又打又骂:“你这个不孝子!当干部了!长能耐了!”
沈行舟强硬着身体,看样子还是在生气,任由着刘桂芝的巴掌打到身上一声不吭。
许久。
沈行舟一把抓住刘桂芝打人的手,冷声道:“妈!国家现在提倡婚姻自由,您这么做不是在帮她!我不爱林菀宁!没有爱情的婚姻对她是不公平的!”
林菀宁没想到沈行舟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她上辈子能听见的话也就不会蹉跎了一生。
“我不懂啥爱情不爱情的。”刘桂芝生气道:“当年是我以死相逼让你娶了菀宁,她在咱们家五年,人人都知道她是你沈行舟的媳妇,你要和她离婚,不是让村里人戳她脊梁骨么!还让她怎么活?!”
刘桂芝情绪激动,忽然捂住了心口,五官紧皱在一块儿,表情样子十分痛苦,她张大了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噗通”一声,她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妈!”
洗漱过后,林菀宁当着刘桂芝的面进了沈行舟屋里。
刘桂芝心里抑制不住喜悦,面上堆满了笑,一拍巴掌:“成了!”
只要菀宁肯进屋,她就能早早抱上孙子了。
她连忙催促着两个小的进屋睡觉,生怕打扰了林菀宁和沈行舟。
这年头没有什么娱乐消遣,家家户户都是天一擦黑就睡觉,林菀宁进了屋,一张东北的土炕,中间是一张炕桌,她和沈行舟各睡一头的话,也不会打扰对方。
炕柜里有现成的铺盖,林菀宁直接铺好了被褥。
沈行舟进屋后,就见林菀宁贴着墙根铺了被褥,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垂着眸子,揉了揉鼻尖,轻咳了一声化解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墙头凉,你睡这边吧。”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反而让俩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林菀宁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洗漱过后,直接钻进了被窝,从头到尾看都不曾看沈行舟一眼。
沈行舟上炕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转过身就能够看见林菀宁的背影,这两天,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林菀宁,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想要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越想就越是睡不着。
他忽然听见了门口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微一蹙眉,该不会是老娘来爬门听墙根了吧?!
林菀宁也还没睡,同样也听见了门口的声响。
俩人竟默契地同时探起了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沈行舟穿上了衣裳下了炕:“我还是去和妈说清楚吧!”
林菀宁却叫住了他:“你别去!”
沈行舟转过头,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明天就去打离婚证了,总不能往后一直这么过吧?”
林菀宁咬了一下唇:“以妈现在的身体情况来说不能生气,等离了婚,我就搬到卫生所宿舍去住,到时候就和她说方便我上班。”
“那今晚……”
沈行舟皱起了眉头,朝门口瞥了一眼。
显然,刘桂芝是不听见点什么动静,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嗯……”
沈行舟轻哼了一声。
抬眸一看,浅薄的月色下,林菀宁一张脸涨红一片。
他往门口指了指,示意林菀宁门外的老娘正在偷听。
林菀宁没说什么,钻进了被窝里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多时,沈行舟听见了外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这才回到了炕上,看着林菀宁的背影,想到她红着脸的样子不禁勾起了嘴角。
林菀宁只想要快点结束和沈行舟的婚姻关系。
今晚一过,明天就去公社打离婚证,到时候,林菀宁再和婆婆找个理由搬去卫生所住。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色擦亮,林菀宁悠悠醒转。
许是昨晚没睡好,亦或者怀孕初期的关系,一大早起来,林菀宁感觉自己脑袋晕晕沉沉的,像是要裂开了似的。
这个时间还没到部队吹起床号,林菀宁穿好了衣裳,摸索着下了炕。
沈行舟睡觉极轻,警惕性又极高。
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他直接坐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
沈行舟挠了挠头:“醒了。”
林菀宁礼貌而疏离地点了点头,她只“嗯”了一声,端着搪瓷脸盆往门外走。
“吱嘎……”
刚一开门,眼瞧着婆婆屋的房门打开,慌乱之下,林菀宁转身退回了屋里,刚一转身,竟直接撞进了沈行舟的怀里。
林菀宁正想要找个机会惩治一下那些背地里黑她的人。
没想到,还真就有人送上门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起来。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
这件事闹的还不够大,最好要闹到人尽皆知,要闹到部队里去,林菀宁倒是要看看,黑她的人要如何收场!
“林同志!你这是明知故犯,知法犯法可是重罪!”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紧跟着就有人附和了起来:
“是呀!你爱人可是团长,你这么做弄不好可是要让他丢了工作的!”
“大字报上不是写了么!那是乔卫国的爱人给沈团长的爱人,这里面指不定有啥猫儿腻呢!”
林菀宁坦然承认,换来得却是不少邻居们的指指点点。
她全然不在乎,只微微一笑了之:“沈行舟和乔卫国两名同志是什么样的人品,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位都应该清楚,我的确是收了江春兰同志的鸡、肉不假,但其中的原因,是非的对错,自然有组织领导来决定,还请大家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因之前,不要将我的个人行为上升到两名优秀的解放军战士的身上。”
这张大字报明摆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菀宁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到无辜的人。
抛开沈行舟和林菀宁的恩恩怨怨不说,单说他和乔卫国,那可都是铁骨铮铮的人民解放军战士,她并不希望有人抹黑‘解放军’这三个字。
“我也不相信沈团长和乔营长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团长多正直的一个人啊,我也不相信。”
有人起了带头作用,其他的邻居们也纷纷想到了这些年来,沈行舟为大家伙做的事情,可是,大字报上白纸黑字写的,林菀宁刚刚又承认了。
“哎!”
人群里有人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女人眼皮子浅,要是为了一只鸡,一条肉连累了这么好的两名同志,可就是罪过喽!”
“可不是么!”
“都堵住大门口做什么?!”
人群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如洪钟一般的声音。
众人回头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了一身军装的吕承鸿远远走了过去。
“领导来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人群瞬间给吕承鸿让开了一条路。
吕承鸿隔得虽然远,但家属院墙上的大字报实在是太扎眼了。
他皱起了眉头,径直走了过去,仔仔细细地将大字报上内容看了一遍,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一扭头,吕承鸿看向了站在大字报旁边的林菀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吕承鸿心想:这小沈的爱人才没两天,竟闹出了这么多事来,瞧她在卫生所里说话办事头头是道,八成和她男人一个样也是一个不省心的刺头。
“咳!”吕承鸿轻咳了一声,一脸严肃地盯着林菀宁:“小林同志,你真的收入了江同志送的东西么?”
林菀宁原本就想要将事情闹大,没成想,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收了江同志送的东西,现在就在我家灶间里放着呢,旅长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您现在过去瞧瞧。”
吕承鸿的嘴角微微抽了两下。
这小林脑子不会是有啥毛病吧?
哪有收了人家礼的,还自己往外说,还要带自己去看?
她这分明是怕这件事闹的不够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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