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却忘了李洵还在。
我的走神,惹怒了他,他拂袖离去,把我关在书房里思过。
可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便会放我出去。
因为今日是初七。
冰室里还放着需要我饲养的尸体。
果然,半柱香后,一个面生的小公公来领我去冰室。
我割开手腕,熟练地将血滴入琉璃盏中。
小公公见到我腕上狰狞的疤痕,打了个哆嗦。
十年来,新伤叠着旧痂,确实可怖。
随着新鲜的血液注入,玉棺中,楚怜的唇色变得嫣红如生。
这是域外的秘法,用至亲的血维持死人尸身不腐。
为了满足李洵病态的执念,我当了十年的血库。
从前,他站在暗处冷眼看着我取血,在我晕倒时,任由我摔在冰砖上。
而等我踉踉跄跄走出冰室,琰儿总是在等我。
见我出来,便飞扑到我怀里。
攥着我染血的袖角,抽噎着问:“父王为何总让姨母进冰室?还有,为何姨母的手这么凉?”
小小的人眼中的心疼,让我萌生过留下的心思。
我笑着往他嘴里塞块桂花糖,骗他:“因为姨母要给你娘送糖吃。”
......
那时,我是真心地,把琰儿当成了亲生孩子在疼。
也有过几年的温情时光。
可惜现在,他对我只有怨恨。
走出冰室,嫡母楚夫人正在门外等我。
她穿着命妇服,头上硕大的金钗,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半阖着眼,幽幽开口:“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