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
我觉得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身旁的冬宝怯怯叫了声:“枣花婶子。”
枣花就是失踪的黑良媳妇。
枣花头发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神情晦暗不明。
我想起游村那天冬宝掐了她一把,不禁有些心虚。
枣花看了我们半晌,忽然笑了:“大雨天的,你俩咋跑山上来了?”
冬宝说:“婶子,我俩上山采果子,没想到迷路了,怎么都走不出去。”
枣花说:“婶子也是,在山里转了几天才找到这儿。
别怕,等雨小点我带你们下山。”
她的语气很平和,仿佛早忘了冬宝欺负她的事,我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枣花婶不是个记仇的人。
囫囵睡了一觉,天微微亮时,枣花婶叫醒我和冬宝,领着我俩往山下走。
雨已经停了,我脚步轻快,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啪嗒一声,一滴水落在我胳膊上。
我抬头看去,心头顿时一凉——昨夜在荒庙里,枣花婶身上明明是干燥的,此刻却成了落汤鸡,湿漉漉地滴答着水。
我下意识想挣扎,手腕却被扣得死紧,甩脱不得。
枣花婶越走越快,我俩跟不上她,被拽得踉踉跄跄。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我们走到两间破瓦房前,有个老汉蹲在门口,吧哒吧哒抽着旱烟。
枣花低声说:“天太冷了,我们想讨口热水喝。”
女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调也毫无起伏,木讷而怪异。
老汉抬头瞅了一眼,鼻孔喷出两股浓烟,挥挥手示意我们进屋。
屋里光线昏暗,只能看到几个人或坐或站,都垂着头不说话,诡异的氛围在沉默中蔓延。
老汉走到灶边,舀了三碗稀溜溜的包谷糊糊,粮食的香气钻进鼻腔,勾得人直流口水。
我肚子早饿瘪了,以至于忘了害怕,迫不及待吸溜了一口。
冒着热气的糊糊,喝到嘴里却是凉的,包谷糁子硬得硌牙。
我狐疑地看向冬宝,他正捧着碗狼吞虎咽,顷刻将糊糊卷入腹中,意犹未尽地舔着碗沿。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冬青哥风风火火冲进来,拉起我和冬宝就跑。
枣花婶凄厉地嚎叫一声,张着指爪往冬青身上扑。
冬青哥掏出一把香灰,扬手冲她面门砸去。
女人捂住脸,指缝里滋滋冒着白烟,冬青哥踹开她,拖着我俩夺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