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四十岁的灵魂，此刻却紧张得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毛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下课铃声远远传来，接着，教学楼里开始涌出学生。
周志华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人群，生怕错过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看到了她。
王娟穿着一件浅色的针织衫，背着双肩包，和两个女同学并肩走着，正低头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路灯的光柔和地打在她脸上，恬静美好得不像话。
周志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就是她。
鲜活的，真实的她。
不是回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不是梦境中那个流泪的女孩。
他强压下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整理了一下衣领，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装作不经意地从树后走了出去，迎着她们的方向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王娟？”
周志华用一种尽量显得平和、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惊讶的语气开口。
王娟和她的同学闻声停下脚步，抬起头。
当看清来人是周志华时，王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种礼貌而疏离的淡漠取代。
她身边的两个女同学也认出了周志华，表情有些微妙，下意识地看了看王娟。
“周志华？”
王娟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距离感，“你怎么在这里？”
这反应，比在王家门口时还要冷淡。
周志华心头微微一抽，但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刚好路过这边，没想到这么巧碰见你下课。”
周志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你这是……刚上完选修课？”
王娟点了点头，没有接话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还有事吗？
没事我走了。
她身边的两个女同学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开口道：“娟儿，那我们先回宿舍了，你……嗯，你们先走吧。”
王娟立刻接话，然后转向周志华，语气依旧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回去了。”
说完，她甚至没有等周志华的回应，微微颔首示意，便转身随着同学离开的方向走去，脚步不快，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疏离。
周志华僵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