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讯竟已传遍了天下。
21母后和安小侯爷苦求父皇。
父皇才将让我和亲的心思按下。
不日我与安小侯爷大婚,婚讯传遍天下,只我一人蒙在鼓里。
我日日坐在芳华殿中,一边说服自己和亲,就算死在和亲路上也不拖累他人;一边又想起母后句句肺腑,字字滴泪之语,心疼得不能自已。
等了尘的信和他一直不离身的佛珠送进来,我才知自己将不日大婚。
展开信卷,那熟悉的字迹依旧,笔锋却不再稳健。
芳主:贫僧以为一手礼佛,一手执手,便是贫僧的道。
却未曾想到贫僧的道,将那么好的姑娘逼到了绝境。
贫僧愧对芳主情谊,未能护住贫僧今生唯一的奢望,终是食言了。
漫长岁月,贫僧将日日佛前祈愿,愿芳主岁岁安好!
信中未提丝毫责怪,可却让我哭得不能自已。
我终是无法背弃本心,就这么将自己嫁了。
夜已深,我将了尘的佛珠放在胸前,悄然服下方丈赠与我的药丸。
迷离间,我竟来到了了尘的房间。
了尘躺在床榻上,双颊凹陷,瘦若枯骨,眉间的红痣也黯淡无光。
慧静、慧智伏在他的床头哭得悲切。
我心里慌乱,不明白分开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数日不见变成了如此模样。
想要扑上前去,却发现自己只是虚无的存在,什么也触碰不到。
了尘张口说话,却呕出一口血来,我才发现他胸前的僧衣早已被鲜血染透。
了尘指指柜中那包裹严实的包裹。
慧静打开,里面是我给他的青色那身衣衫。
了尘依旧笑得温柔,苍白枯干的手指摩挲过衣衫。
“为贫僧换上吧,芳主说,贫僧穿上很好看。”
我捂着嘴巴,无声流泪,想要上前再抱一抱他。
忽的,天旋地转,我被拽向了另一个空间。
面前是一个两面镜,我在镜子这面,了尘在镜子那面。
虚空中,一道声音传来:“菡萏,你亦度他,归来兮!”
我头疼欲裂,再睁眼,已跪在佛前。
原来,我本是佛池中的一片莲,日日佛光普照,生了心智。
了尘求佛问道,修得无上佛法,终到了佛祖面前。
数载过去,终未成道,了尘问佛:“我诚心向佛,为何不能成佛?”
佛曰:“你的佛心无爱,只问道,怜非怜,度非度,佛亦非佛。”
了尘不明,我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