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我看到女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转过身,声音有些发抖:“程、程先生......”男人迈着长腿走到病床前,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五官深邃如雕刻,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毫的温度,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后背一阵发凉。
“林小姐,”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听说你失忆了?”
我本能地想要躲开,但他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我,又让我无法挣脱。
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耳语,“既然忘记了,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程野,你的......未婚夫。”
我蜷缩在加长林肯的真皮座椅里,车窗外的雨滴在防弹玻璃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程野坐在对面翻阅文件,袖扣折射的冷光像毒蛇的鳞片。
“停车!
能停一下车吗?”
经过某条老街时,我忽然抓住车门把手,霓虹灯牌上褪色的春山孤儿院五个字,像钢针扎进太阳穴。
程野合上文件夹的声音很轻,却让我浑身紧绷。
“这里半年前就拆了。”
他递来黑卡其色手帕,我这才发现指甲掐破了掌心,“你以前常去喂流浪猫。”
副驾驶的女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香奈儿外套里的手机正在震动。
我注意到她偷偷挂断来电时,屏幕显示[院长17:30]。
“妈妈?”
我故意加重这个称呼,“您哮喘又犯了吗?”
她慌乱地把手机塞进铂金包:“老毛病了,程先生知道的。”
程野轻笑一声,腕表发出细微的电子音。
女人立刻挺直脊背,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拉扯的木偶。
我数着他表盘跳动的秒针,当数字走到17 时,整条街的路灯突然同时熄灭。
“别看。”
程野的手掌蒙住我眼睛的瞬间,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女人的香水味突然浓郁到令人作呕,她在瑟瑟发抖。
重新亮起的路灯下,一只断翅的知更鸟躺在水洼里。
我转头看向女人空荡荡的座位,真皮座椅上留着五道抓痕。
“王秘书家里突发急事。”
程野用钢笔挑开我攥紧的拳头,在我掌心写下一串数字,“记住π的小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