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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宁司寒林妩无删减全文

东渣木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个念头才冒出脑海,宁司寒就被自己惊到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想?自己身边已经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那便是柔娘。妩儿一个丫鬟,偶尔用用罢了,算什么?他竟被迷了心窍。太可怕了。宁司寒顿时无比愧疚和后悔,觉得自己对不起沈月柔。他不该与一个丫鬟纠缠的。“妩儿,你先回去吧。爷会找机会,安排你去做轻省干净些的活计,不会让你一直待在厨房的。”宁司寒说。这是他能给予林妩格外的照顾,天大的恩赐。妩儿该知足了。“以后,你别再见爷,也不要提起爷的事。”这便是莫要纠缠的意思了。林妩敛去眼中的不屑,乖顺道:“好的,爷。奴婢告退。”狗男人,墙头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迟早有一天,她要一脚踢翻他的碗!林妩深呼吸,回到瑶光院。至少,管事婆子已经给她换了个房间。“...

主角:宁司寒林妩   更新:2025-06-14 0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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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司寒林妩的其他类型小说《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宁司寒林妩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东渣木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念头才冒出脑海,宁司寒就被自己惊到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想?自己身边已经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那便是柔娘。妩儿一个丫鬟,偶尔用用罢了,算什么?他竟被迷了心窍。太可怕了。宁司寒顿时无比愧疚和后悔,觉得自己对不起沈月柔。他不该与一个丫鬟纠缠的。“妩儿,你先回去吧。爷会找机会,安排你去做轻省干净些的活计,不会让你一直待在厨房的。”宁司寒说。这是他能给予林妩格外的照顾,天大的恩赐。妩儿该知足了。“以后,你别再见爷,也不要提起爷的事。”这便是莫要纠缠的意思了。林妩敛去眼中的不屑,乖顺道:“好的,爷。奴婢告退。”狗男人,墙头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迟早有一天,她要一脚踢翻他的碗!林妩深呼吸,回到瑶光院。至少,管事婆子已经给她换了个房间。“...

《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宁司寒林妩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这个念头才冒出脑海,宁司寒就被自己惊到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

自己身边已经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那便是柔娘。

妩儿一个丫鬟,偶尔用用罢了,算什么?

他竟被迷了心窍。

太可怕了。

宁司寒顿时无比愧疚和后悔,觉得自己对不起沈月柔。

他不该与一个丫鬟纠缠的。

“妩儿,你先回去吧。爷会找机会,安排你去做轻省干净些的活计,不会让你一直待在厨房的。”宁司寒说。

这是他能给予林妩格外的照顾,天大的恩赐。

妩儿该知足了。

“以后,你别再见爷,也不要提起爷的事。”

这便是莫要纠缠的意思了。

林妩敛去眼中的不屑,乖顺道:

“好的,爷。奴婢告退。”

狗男人,墙头草。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迟早有一天,她要一脚踢翻他的碗!

林妩深呼吸,回到瑶光院。

至少,管事婆子已经给她换了个房间。

“姑娘原先的房,床坏了,且上头漏水。老婆子只好把姑娘挪出来,暂住这里,等那处休整好了,姑娘再搬回去。”

管事婆子说话很有语言艺术。

林妩心领神会,往婆子手里塞了一瓶玫瑰露,反正是宁司寒不要的。

“谢谢掌事妈妈,天热,这瓶玫瑰露,妈妈拿去兑茶喝。”

管事婆子笑眯眯走了。

林妩仔细端详自己的新住处。

是个二等丫鬟的房,但是里头只有她一个人住。

比之前的大宿舍,可好太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妩就在厨房混吃混喝,打发日子。

玫瑰园的花开得确实好,她又去过几次,采了不少玫瑰花瓣,自己研制面膜,把一张小脸敷得水嫩透亮。

闲来无事,她还改进了头油的配方,现在用着连怪味也没有了。

听说沈月柔的头发越掉越多,为此还打了海棠几巴掌。

她这么大气性,一方面是因为头发,另一方面,也有养颜茶的原因。

母猪发情药,不仅可以促进情动。

长期气血上涌,还会带来焦躁易怒、发胖等问题。

林妩远远见过沈月柔一次,大白天的,她也脸红脖子粗。

大概是经常生气的缘故,她的面相变了许多,平添一抹凶狠。

另外,她人也胖了点,看着腰更粗,竟有些女子生育过才有的体态显出。

林妩愉快地想,不知道宁司寒此时,是什么心情呢?

宁司寒是什么心情。

当然是煎熬呗!

他最近过得太苦了。

他和柔娘之间发生了翻转,柔娘越来越重欲,他却越来越不想,每天晚上,他都压力很大。

他甚至借口公务繁忙,在军营宿了几日。

宁可跟一群臭脚丫子的兵痞子睡一块,也不想回去面对痴缠的沈月柔。

可这也不是办法,他老不回去,柔娘要哭的。

回去了做得少,柔娘也要哭的。

做够了但是说错话,柔娘更是要哭到天亮。

有一夜,他硬着头皮完成任务后,不经意间在枕头上,看到几缕发丝。

便随口说了句:

“柔娘,你这头发也掉太多了些,是不是……”

柔娘就大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宁司寒耕耘了大半夜,累的要死,还得通宵哄她。

第二日在军营里,没人放倒他,他就自己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这下他不敢再提头发的事了。

但柔娘的心思越来越难琢磨,他纵使千般小心,也免不了惹哭她。

又有一日,他不过是随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她又大哭了!

“爷是不是嫌妾身胖,嫌我不如以前好看了,爷不爱我了……”

宁司寒头大如斗。

他是个武将,本就性子直爽,哪里经得起小女子弯弯绕绕的心思缠磨。

便是最爱的柔娘,这般下来,也让他失了耐心。

夜里忙完后,他提起裤子,干脆回了松涛苑。

省得明早起来,沈月柔又要一回。

或者哪里惹了她,又要哄个没完。

他根本不想了。

可是,不想这个事,回到松涛苑,又有别的事要想。

那枝日渐凋零的玫瑰,还插在卧房的桌上。

他每日都要看一眼,总能想起那个比玫瑰花还娇嫩的小人儿。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有没有想念自己,白日茶饭不思,晚上辗转难眠?

自己那日是狠心无情了些,不知道多伤她的心。

她该哭了。

“时杰,你去看看,五儿在做什么?”

时杰去了回来:

“世子爷,五儿姑娘在吃绿豆饼,一吃吃十大个。”

宁司寒:???

“胡扯!定是你看得不够久,没发现她在被窝偷偷流泪。”

“再探再报!”

时杰又去了。

这次蹲守了一个晚上,回来说:

“世子爷,五儿姑娘嫌热,晚上没盖被子,抱着冰枕睡到日上三竿。”

宁司寒:“……她定是太思念,把那冰枕当成爷了。”

“可怜得让爷心疼。”

“你再去探,她每日做什么、说什么、吃什么,都细细报与我。”

林妩浑然不觉自己被人暗中观察。

她难得地享受了几日自在生活,吃吃喝喝做美容,并且有点心想事成的感觉。

但凡她缺什么,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把东西送到她手上。

真爽啊。

只是这种自在,只是暂时的。

“你说,我进香那日,五儿去了松涛苑?”

沈月柔坐在椅子上,满脸不快。

正是盛夏时节,屋子里放着冰块,还有两个丫头在左右扇风。

但她依然觉得燥热难耐。

心里总有一股气,动不动就想发火。

“回世子妃,奴婢跟小厨房的张副管事确认过,确是如此。”

海棠立在下首,低眉垂眼道。

啪!

沈月柔随手操起一把扇子,打在海棠脸上,将她的发髻都打散了几缕。

“贱婢!都是贱婢!”

海棠咬唇隐忍,咚地跪下。

“世子妃息怒!据厨房的人说,五儿在厨房也不干什么重活,常常摆出主子的姿态,十分轻松自在。这里头,难保没有世子爷罩着她的缘故……”

“只会勾引男人的贱坯子!”

沈月柔大怒,又摔了一盏茶。

“把五儿叫来!”

林妩听到自己又被传唤,她内心是镇定的。

她早知道,沈月柔不会放过她。


宁司寒来得晚,不清楚事情始末,下意识反问:

“什么?”

沈月柔刚倒了一个善良的人设,断不能再背上妒妇的名头。

况且宁司寒刚才的疼惜不似作假,她又对他有了信心。

加上那晚,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兴许真的是她想太多?

沈月柔第一次,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怀疑。

“你这丫头,吓吓你罢了,此事莫再提!”她云淡风轻道。

林妩却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奴婢谢世子妃宽恕。但奴婢自知愚笨,没把主子服侍好,心中跪求,自请责罚。”

“请世子妃,允许奴婢去外面伺候吧!”

这个请求,无疑正中沈月柔下怀。

就算五儿不说,她这次也定是要将她打发出去的。

这张脸这样的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况且她尚存一丝疑虑,断不可能再留着五儿,让世子爷时时看到。

“五儿说的什么话,你服侍得极好,我这屋里头离不了你。”

沈月柔假意道。

方才在世子面前破了功,眼下自然是力挽狂澜,装也装出个慈主的样子。

“世子妃大度,但五儿不敢委屈了主子,恳请世子妃,让海棠姐姐回来吧。”林妩极其诚恳。

这又说到了沈月柔的心巴上。

她早想把海棠叫回来了,五儿空有一张好脸,其他方面都差得很。

特别是梳头。

海棠在时,她发质尚佳。

五儿上手后,她掉了好多头发!

宁司寒听得云里雾里:

“海棠又是谁?怎么了?”

他根本记不住沈月柔房里的丫鬟,除了妩儿。

沈月柔可不想他知道自己拈酸吃醋那些事,赶紧道:

“一个办错事的丫鬟,我罚她去厨房磨磨性子。”

宁司寒点头:

“是该这样。柔娘你的心性太温柔,要学会该罚的罚,省得我总担心下人把你欺负了去。”

“世子爷嘱咐的是。”

沈月柔被哄得心花怒放:

“那就让海棠回来,五儿且去厨房沉沉心吧。”

宁司寒:???爷不是这个意思!

妩儿去了厨房,他夜里着急上火怎么办?

爷的事还没办到最后呢?

但是话头是他自己引出来的,他不能打自己的脸。

只好眼睁睁看着林妩行礼:

“奴婢谢过世子妃恩典!”

当天晚上。

一个回合之后,宁司寒便推说累了,要睡觉。

沈月柔不解。

昨儿还三回呢,怎的今天就一回?

她觉得自己进步了,需求旺盛得很,浑身发热,情难自禁。

爷想多要,也不是不可以。

或者?爷是想她主动?

“爷……妾身还要……”

又大战三回,沈月柔终于心满意足了。

宁司寒瘫在一旁,生无可恋。

他从没觉得,干那事竟是这么无趣。

素日里看着可人的柔娘,如今乏味得紧,激不起他一点兴趣。

就这样,她还要了又要。

他的心,好累。

“拿水进来。”

宁司寒没有兴趣叫水,沈月柔只好自己吩咐。

海棠穿着略厚的衣衫,尤其腰显得粗了一圈,低着头,把水盆端进来,毕恭毕敬,恪守本分。

宁司寒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沈月柔松了口气。

果然是自己多心,世子对海棠这种丑八怪,能有什么兴趣。

这下她用起来也放心了。

主人房中磕磕绊绊,小厨房却如鱼得水。

终于不用伺候那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林妩快活极了。

且到小厨房来,给养颜茶下药更方便了呢。

她虽然摆脱了沈月柔,但这只是暂时。

林妩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沈月柔差不多要怀上了。

而她一旦怀上,就会再度想起五儿。

原身的悲惨命运,即将开启。

林妩必须要主动出击。

“五儿姑娘来了?”

厨娘刘嫂一见林妩出现在厨房,就扔下菜刀,在腰间的围布上擦擦手,热情地迎出来。

“嫂子好。”林妩笑眯眯:“最近肯定忙吧?辛不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忙是应该的!”

刘嫂子笑脸相迎。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上辈子,原身在厨房的待遇,可不是这样。

上到厨娘,下到倒泔水的小厮,没一个搭理她的。

问话没人回,要东西要不到。

沈月柔想吃酒酿丸子,原身只能自己做,连个搭把手的丫头都支使不动。

林妩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在厨房遭到冷眼,就抓了十几条隐翅虫,偷偷扔到当时管事厨娘的后颈里头。

隐翅虫这玩意,长得跟蚂蚁差不多,看着不起眼,实际带有毒液,有“飞行的硫酸”之称。

那厨娘在灶头忙得热火朝天,忽而觉得脸上痒痒的,顺手一搓。

若干条隐翅虫被碾死在脸上。

很快,她的脸上,出现大片密密麻麻的丘疹、脓包。

一开始,厨娘还遮掩。

她说自己吃发物催发了,不碍事。

然而,没两天,那些水泡开始糜烂,露出泛白的肉……

林妩跟当时还是副管事的刘嫂子闲聊:

“嫂子,我看大婶的脸,不是普通的疹子,不会传染人吧?”

“那可得小心,若是老爷夫人世子沾到了,整个厨房的人都得掉脑袋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刘嫂子转头就把管事厨娘举报了。

大户人家最是忌讳下人带病伺候主子,且还是厨房这等重要的地方。

那厨娘的脸烂成那样,谁看了都发憷。

她管事的位子,就这么丢了。

刘嫂子白捡一个大便宜,摇身一变掌管整个厨房。

那之后,林妩再去厨房,就都是好脸了。

“刘嫂子在给世子爷做白玉羹呢?”

看到灶台上放着世子专用的托盘和碗,林妩问道。

刘嫂子笑了笑:

“可不是吗,今日是休沐日,世子平日里辛苦,世子妃特地叮嘱,要给世子补补。”

哦?

休沐日,那不就是沈月柔的进香日吗?

宁夫人不喜世子夫妻俩黏糊,尤其世子休沐的时候,两人你侬我侬的,简直扎她的眼睛。

因此,她故意在休沐日里,安排沈月柔去大佛寺进香,为国公府祈福。

沈月柔当然不乐意,中间也停过几回。

但前些日子,她落枕歪脖子那会儿,不是把宁夫人得罪狠了吗。

如今为着那点管家权,再不敢作妖,乖乖进香去了。

进香去了啊……

林妩心中千回百转,忽然妩媚一笑。


店小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赶紧退出去了。

小小的试衣间里安静得,宁司寒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诱人的画面如在眼前。

解开衣带,褪下肩头,全部落到地面……

他的喘气,变得越来越粗。

“妩儿,好了吗?”粗哑的声音道。

如小猫般微弱的娇声,怯怯地从屏风后面传来:

“爷……奴婢不会穿……”

宁司寒一个大喘气,心差点跳出来。

他捏紧拳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勉强平复心境后,柔声道:

“爷来帮你。”

三步并做两步走,高大的身影,急吼吼地出现在屏风后面。

当那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宁司寒的深瞳,倏地瞪大了。

浑圆的香肩,曼妙的腰身,无限风光,在红纱底下若隐若现……

他突然想起,宁夫人对他说的话:

“……子嗣的事该抓紧了。这个丫头,虽然看着纤细,但该大的大,一看就很好生养……”

该大的大。很好生养。

确实。

身体热得不像话,宁司寒觉得喉头无比干渴。

“妩儿……”

强壮有力的大手,按住柔嫩的肩膀。

“给爷……”

“啊……爷……不要……”

细白的手臂在空中慌乱地挥舞,然后抓住垂帘。

嘶啦。

垂帘倾覆而下,盖住无限风光。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店小二才听到试衣间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精悍威猛的男子,抱着被垂帘从头裹到脚的娇客,迈着大步走出来。

啪!

又一锭金子被甩在柜台上。

“红纱衣和垂帘。”

宁司寒简洁地说,然后径直出门。

门外,马车已经备好,一位管家模样的年轻男子毕恭毕敬。

两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留下店小二在铺子里,捧着两锭金子,咋舌不已:

这位客官,真有钱啊。

真大方啊。

真能干啊……

回府的路上,宁司寒又把林妩揉搓了一顿。

巴掌大的车厢里,情潮涌动,热度惊人,晃了一路。

宁司寒恨不得把她摁死在怀里:

“真想就这么要了你!”

林妩浑身软得厉害,穿衣服都手抖。

她媚眼如丝勾了宁司寒一眼:

“爷就在这种地方要?未免太糟践奴婢了。”

宁司寒还算有点良心,虽然大火烧身了,但也没在铺子里和马车里做到最后。

对于林妩,他是保有一丝尊重的。

即便是要,也应该在正式的情境、舒适的居所,不能草草拥有了她。

这才是心头肉该有的待遇。

“爷就是说说,看把你急的。”

宁司寒看林妩软手软脚地穿衣服,小脸红潮未退,嗔怒撒娇,越看越心动。

长臂一伸将人搂过来,揉着身子,啵地又亲了一大口。

林妩美目圆瞪:

“爷真讨厌!人家刚刚收拾好的!”

“小家伙,还学会对爷发脾气了。”宁司寒笑着点点她的鼻头。

这小脾气劲劲的样子,嗯,他超爱。

“你等着。等回到府里,爷就把你给要了……”

骏马一声长嘶,马车停在门前。

“爷,到府了。”时杰在外面,声音很低。

生怕自己打扰了什么好事。

“嗯。”宁司寒沉声道。

半刻钟后,两人才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衣裳头发勉强齐整,但脸上的神态,嗯……

“爷,咱们先到花园里走走吧。”

林妩害羞地摸着自己的脸:

“直接这副样子回去,鸣翠她们,私下里该打趣我了……”

宁司寒又吃又拿,身心俱足,有什么不答应的?

两人便往花园走去,散散步,散散心。

散散味。

走到玫瑰园时,林妩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她想。

每月十五的这个时辰,沈月柔都要来花园里走一走。


“五儿……五儿……好一个五儿……我一定要得到你……然后……”

他一瘸一拐地往瑶光院走去。

瑶光院内。

“事情又没成!”

沈月柔在房中走来走去,恨恨道:

“五儿这贱婢怎么运气这么好,每次都被她逃脱了!”

海棠垂手立在一旁,帕子都要绞烂了,担忧地说:

“世子妃,五儿实在心机太深,又狡猾,非除不可了,否则,夫人那边……”

“我知道!”沈月柔心烦气躁。

她能不知道吗?

上次宁夫人把她叫去骂了一顿,勒令她无论如何要给世子物色一个妾室。

若是被宁夫人知道,世子身边竟然已经有五儿这么个人物。

那老女人肯定直接越过她,把五儿的身份给抬了。

不行,她不能接受!

“那你说能这么办,你也是个不中用的!”

沈月柔骂海棠:

“出那么多主意,没一个办成的,连区区一个五儿都斗不过,还给我招了一大堆麻烦!”

海棠赶紧跪下来,唯唯诺诺磕头谢罪:

“世子妃息怒,是奴婢无能,未能为世子妃分忧……”

可沈月柔哪里需要解释,她需要的是出气。

海棠还在喋喋不休地告罪,沈月柔就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

“废物!留着你有何用!”

她拳打脚踢,把海棠打得满地求饶。

宁司昭的出现,拯救了海棠。

“嫂子!”

他不顾外头小丫鬟的阻拦,大步走进来,面色阴沉。

见到屋内一片狼藉,他阴阳怪气道:

“嫂子身子真好,还能这般折腾下人。不像弟弟我,只能拄着拐杖。”

沈月柔对他不恭敬的语气,感到有些不悦。

“二爷这是什么话,为了帮你要五儿那个贱坯子,我也被母亲斥责了。”

“嫂子别当我傻。”宁司昭阴惨惨地笑。

“各取所需的事,怎么能叫帮呢?再说了,要不是嫂子出的好主意,我能受这些罪?”

沈月柔拧起眉毛:

“二爷闯进我的院子,就是要说这些胡搅蛮缠的话?”

宁司昭看不惯她自视甚高的态度,但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哼了一声。

“好嫂子,我丑也出了,罪也受了,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沈月柔斜了他一眼,佯装不知。

“什么承诺?二爷莫要乱说。”

宁司昭恼怒:

“你承诺过我的,要把五儿给我!”

沈月柔也闹:

“现在闹成这样,我怎么给你?跟你交代得好好的,多么完美一个计划,结果你回去连话都不会说,让流言传承那个样子,还牵扯到了世子爷,害我被母亲斥责!就这,你还好意思要兑现!”

噼里啪啦一通骂,把宁司昭骂得头颈粗红,胸脯剧烈起伏。

“那你的意思,这事就这么不管了?我白挨一顿骂,白跪一天一夜的祠堂?”

沈月柔撇嘴:

“谁罚的你找谁去,关我何事!”

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海棠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怯生生地插话:

“世子妃,二爷,请容许奴婢说一句。”

沈月柔正在气头上,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你可别说了,次次倒霉都是因为你!”

海棠低头:

“奴婢自知给主子带来麻烦了,现在只想恕罪,为主子分忧。”

“分分分。”沈月柔烦躁:“你倒说说看,还能怎么分!”

“依奴婢之见,世子妃与二爷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应该联合起来,而不是吵嘴内讧。”海棠说。

结果被沈月柔扔了一个茶盖子:

“叫你说些废话!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海棠抹抹额头流下来的血,低声说:

“奴婢以为,现如今,二爷想纳五儿为妾,是不可能了。”

听得宁司昭怪叫起来:


次日,沈月柔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余媚,懒懒地靠在软垫上。

一盏养颜茶在手里,她不疾不徐,用茶盖撩拨碗里的茶沫。

“妩儿,我有一事问你。”

“世子妃请讲。”林妩低眉顺眼道。

沈月柔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脖子。

“你老实交代……我脖子上这印子,是怎么回事?”

林妩这才看到,沈月柔的颈侧,被衣领遮住的地方,有个指头大的印子。

印子已经呈深紫色,甚至有些破皮渗血。

是昨夜宁司寒戳中的穴位。

到底是武将,手指头轻轻一戳,就把人戳成皮外伤了。

沈月柔想起一些片段,双眼渐渐染上恨意:

“五儿,你趁我睡着……”

话还没说全乎,就被林妩的惊呼打断。

“天呐!世子爷怎么这样啊!”

沈月柔凝眉:“……世子爷?”

林妩对着那紫印子瞧了又瞧,煞有介事:

“您的身子才好了一些,世子就这般渴求您,实在太粗暴了!”

“是吗?”沈月柔的语气和缓下来。

林妩重重点头:

“其实,奴婢一直没敢对您说,世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每夜您睡着后,世子也对您……”

她的语气里略带不满,关怀之心恳切。

沈月柔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

然后,脸色一变:

“来人!把这个欺主的丫头,拖出去打死!”

两个粗壮的婆子冲进来,一左一右,按住林妩。

“世子妃,您这又是何意?”

林妩不动声色问。

沈月柔冷笑:

“五儿,你真当我是傻的?我只是疲累,不是死了,夜里有些什么动静,我模模糊糊还是知道的。”

啪!

她怒不可遏地往桌上一拍。

“我与世子同榻而眠,世子向来拥我入怀。可是前夜,他离我竟有一臂之远!”

“而你。”

她步步上前,狠狠捏起林妩的下巴:

“却在他近旁,形同交颈鸳鸯!”

林妩俏眸微眯。

来了。

果然如她所料。

前夜,沈月柔是有模糊醒来,被宁司寒点穴点晕了。

昨夜,宁司寒又故伎重演。

他没想到,对方早已起了疑心。

但林妩早就等着这一天。

沈月柔能以小官庶女之身,成功高嫁权势显赫的国公府世子,并且恃宠辖制一府主母宁夫人,果然不是个简单货色。

她的疑心病和敏锐度,总能让她在细节的汪洋大海中,抓住关键信息,网织出事情的全貌。

前夜她半睡半醒,其实没看到林妩和宁司寒有拉扯。

当时并未觉得两人有什么。

可昨夜宁司寒表现异样,沈月柔睡醒来又见这处紫斑。

再加上,昨天她教训林妩,宁司寒竟为林妩说话。

要知道,堂堂世子爷,可从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尤其是区区一个卑贱丫鬟。

不对劲,太不对劲。

她敏锐的第六感再次提示,这里头有鬼。

一切蛛丝马迹连接起来,再掺入她自己的脑补。

得出一个推测。

不论林妩是否承认,沈月柔都认定了这个推测。

林妩只能死。

“你真是出息了啊,五儿?”

沈月柔手下使劲,恨不得捏碎林妩的下巴骨。

她的话,像从牙缝间挤出来似的:

“既然你这么勾人,又这么会骗,寻常男子怕是降不住你。不如我给你寻一个好的。”

“来人。”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

“牵一条狗来。”

林妩心中一凛。

这与原身的上辈子,何其相似。

沈月柔这神经病,果然没有按照上辈子发展,而是迫不及待地要弄死她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

大狗往林妩身上扑时,一个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柔娘!你这是做什么!”

“世子爷?”

沈月柔没想到,宁司寒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说,今日有要事,一整天都要在书房议事吗?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沈月柔慌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挤出笑脸迎上去。

“如果我不来,你就让这畜生干出违逆人伦之事?”宁司寒厉声道。

沈月柔尴尬:

“世子误会了,妾身只是做做……”

“你只是做个样子,是吗?”宁司寒目光微冷。

被按在地上的小人儿,手臂还缠着纱布呢。

好一个做样子!

沈月柔语塞:

“我……”

“你若觉得这丫鬟不好,打发了她便是,何苦这般折辱她?我真是看错你了!”

“世子爷,你听我说……”

可是宁司寒没有给她机会。

“柔娘,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从前的你,温柔、善良,如一朵洁白无瑕的花一般美好。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世子爷,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昨日打骂婢女,今日侮辱婢女,我都看见了!那在我见不着的时候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高石之山也会满是裂缝。

宁司寒越想越惊心,眼前这个女人,背着他到底做过多少凶残的事?

沈月柔一直打造善良小白花的人设,如今终于被反噬。

她红着眼,樱唇微颤。

“爷,您为了区区一个丫鬟,就这样责备妾身?”

美人脆弱的模样,终究还是打动人心。

宁司寒的口气软了。

“柔娘,爷不是责备你,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我不好了。未成婚时,爷爱我如珠如宝,如今我嫁与爷,爷便觉得我如草芥,是吗?”沈月柔哽咽。

一颗豆大的泪珠缓缓滑落,滴到宁司寒的心里。

宁司寒方寸大乱。

“柔娘,你别哭……”

“爷!”沈月柔掩面,泪水从指缝涌出:“你可还记得,你对妾身许下的约定?”

约定!

宁司寒心中一痛。

眼前的垂泪美人,可是他亲口许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子啊。

“柔娘,是爷不好,爷都记着呢,你别哭……”

他手足无措地搂住沈月柔。

沈月柔在他怀中,哭成一个泪人儿。

林妩低头被按着,听完全程。

大翻白眼。

呵,一对贱人!

她感受了一下膝盖,嗯,护膝好好地,没有错位。

然后,砰地一声,跪下了!

“世子妃!”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次没有作假,额头都磕红了。

“世子爷用情至深,世子妃纵然不相信奴婢,也该相信世子爷!”

“姑娘说:宁司寒王八蛋,好一个无情的负心汉,吃干抹净就想跑,也不管本姑娘好不好!”
宁司寒:……
“她真这么说?我看是你最近睡得少,耳朵不好了。”他还想挣扎一下。
那可是痴恋他而不得,夜夜流泪的女子啊。
怎可能在背后骂他。
可是时杰重重地点头:
“属下绝没听错,姑娘还说了:算本姑娘看走眼,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宁司寒气笑了。
“这小妖精还真敢说哈。”
他磨着后槽牙,腮帮子都绷紧了:
“爷这就让她知道知道,爷到底中不中用!”
林妩在床上哼哼唧唧。
其实她病得不算重,就发热了一天。
但是她往自己脸上扑了点粉,该白的白该红的红。
乍一看就要撒手人寰了。
就这样,她还摇摇欲坠地到厨房鼓捣吃食。
穿越来这么久,还没那么拼过。
这天晚上,她又孤身一人在小厨房里,病歪歪地挑灯夜战。
突然,一个惊愕且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身子还病着,他们竟还让你做活?”
林妩装作受惊的样子,小脸煞白:
“世子爷!”
她把头放地低低的,手忙脚乱冲出门口:
“奴婢有罪,不知道世子爷会来厨房,奴婢马上就走,既然世子爷让奴婢别再见爷,奴婢一定努力遵守!”
宁司寒顿时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然苦熬的这些天,他后悔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扎心。
“跑什么跑!”
门口太小,他轻而易举就将林妩堵住,单手环住她的腰,让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是爷说错了,成不成?你这闹人的小妖精……”"



林妩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说:

“其实,各位中毒的贵人,除了夫人之外,都有一个共性。”

大家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什么共性?”

林妩看着宁国公:

“他们,都是国公爷的血脉。”

众人:……

宁夫人大怒:

“莫要攀扯!这同国公爷有何关系?你提起国公爷是何居心!”

“对啊!”沈月柔又冒出来:“母亲,直接打死吧!”

宁司寒一忍再忍,这次终于挡在林妩面前:

“母亲,便是死罪,也得让人说个明白再死吧?”

宁夫人盛怒之中,但宁国公坐在上首,眸色深沉,不知何意。

她不敢妄动。

林妩得以继续往下说:

“奴婢之所以确认是过敏,正是看到中毒的各位,都是国公爷血脉。”

“因为,过敏是会遗传的。父母遗传给子女,子女遗传给孙子。”

“故而,国公爷和夫人生了姑奶奶,姑奶奶生了小少爷小小姐,大家都过敏。府中几位少爷是国公爷所出,也过敏。”

大家听了,彼此打量,发现果然如此。

“可我们怎么会一起过敏?”众人疑惑。

林妩指着桌上的残羹:

“因为小河虾。”

一道惊雷劈到众人头上。

沈月柔脸色苍白。

“不可能!”她尖锐地叫道:“你这贱婢敢胡说,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她的话刚说完,国公爷的侍从又厉声喝道:

“世子妃,慎言!”

沈月柔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

林妩朝宁国公行了一个礼,继续解释:

“小河虾是极易引起过敏的吃食,可能会导致肠胃失调、风疹发作,府医或许听过此类病例。”

府医点点头:“确有听过。”

大家心里便信了四五分。

沈月柔先是极度慌乱,继而想到什么,脸上竟然镇定了:

“一个卑贱的丫头,倒会编!你听听你的话,是不是有一个大漏洞?”

她轻蔑地哼笑:

“国公爷,根本没有过敏症状!”

她指着林妩,大声对国公爷道:

“父亲!不能再放任这刁奴妖言惑众了,为着国公府的脸面,赶紧发落了她吧!”

可是,国公爷面沉如水,根本不回她的话。

众人也是尴尬无声。

你一个小小世子妃,对国之重器大呼小叫什么呢?

林妩微微一笑,春风化雨,化解了尴尬的局面。

“世子妃有所不知,国公爷之所以没有症状,是因为提前服用了抗过敏的汤药。”

“你瞎说!”沈月柔急赤白脸:“什么抗过敏的汤……”

一道闪电,闪过她的脑海。

“汤……”她喃喃,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

“是紫苏汤?”

林妩点头:

“正是。紫苏可以去邪毒,辟恶气,抑制过敏的发生。”

“不对啊。”有人发现了:“世子也没有过敏症状。”

沈月柔拼命点头:

“对对,世子爷没事啊,什么过敏,什么紫苏抗过敏,都是无稽之谈。”

“咳咳。”宁司寒咳了两下。

“我来之前吃了个紫苏饼。”

“噢……”大家这下信了七八分。

“怎么可能!”沈月柔几乎是癫狂了:“五儿一个小小丫鬟,懂什么?定是她瞎编乱说的,父亲,母亲,你们可不要被她蛊惑了呀!”

“世子妃若信不过奴婢,便等太医来了,再细问。”林妩说。

沈月柔却根本听不进:

“不可能,你妖言惑众,父亲,母……”

“不用问了。”宁国公突然出声。

冷峻的面容下,是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沉。

“我确实有过敏之症。”他淡淡道。

“昔年在南边,也曾因食用河虾腹泻,故而今次我饮了紫苏汤。”

众人:……

林妩不知道是否自己错觉,她竟从宁国公严肃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尴尬。

“我不知道原来过敏会遗传,所以没叫你们喝。”


“入口丝滑,回甘无穷,果然好茶。”

“柔娘,你也试试。”

花前月下,夫妻对饮,多么浪漫的事。

沈月柔自然是喝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

“我才没有!”大块头低吼,眼睛泛红了。

若不是林妩在旁边看着,兴许他已经冲上去打人。

“你才十四岁啊?”林妩有些惊讶。

这大块头看起来那么魁梧,她还以为他得有十八九了呢。

竟然只有十四岁,难怪有些表情那么稚嫩。

显老真惨。

“姑娘,你可别搭理他。”

有的脚夫看到林妩与大块头说话,便劝道:

“这小子性情不好,又是偷东西又是打人,他娘为把你从牢房捞出来,房子都抵掉了。他是改不了了,万一黏上你,你就麻烦了。”

大块头发怒,挥舞拳头:

“我才不是!我才不会!你不要胡说!”

“看哪,他要打人了!”脚夫们吓得散开。

银掌柜从屋里头走出来,见院子里乱作一团,厉声喝道:

“怎么回事!”

负责盯卸货的伙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银掌柜不耐烦管这些事,直接说:

“大家都看见,那就是他偷的,直接报官抓走得了。吵吵嚷嚷,让我还怎么做买卖!”

大块头一听急了:

“掌柜的,你听我说,我没有,不是我……”

可银掌柜瞧他如同瞧一只蚂蚁,谁会听蚂蚁说话?

她摆了一下手,意思让人赶紧把他拖出去。

两个伙计便冲上去,想要按住大块头。

谁知这半大小伙,力气比看起来的还大,轻轻松松就甩开了两个伙计,还追着银掌柜要理论。

吓得银掌柜又叫了几个伙计,四五个人冲上去围住他。

饶是这样,也没能彻底摁住他,一群人混战了好一会儿。

“住手!”林妩喊道。

银掌柜这才注意到她。

“五儿姑娘,你怎么在这?这人多忙碌,小心碰着了你,同我到铺子里坐坐吧。”银掌柜说。

林妩摆摆手:

“先把眼前这糊涂官司解决了吧,我知道小偷是谁。”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

这姑娘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她一直远远地坐着看,就能知道是谁?

“松香膏容易粘黏,难溶于水。那挖走的人,即便擦了手、洗了手,指缝里肯定还有残留的膏。看看大家的手,不就知道了吗。”

林妩把大家说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这样简单的办法呢?

他们怎么没想到?

银掌柜当即让大家把手都伸出来。

大块头第一个伸了,指甲缝里都是黑泥,一点膏体和松香气也没有。

他高兴得对林妩直摇手。

查到最后,有一个脚夫死活不肯伸手,最后被伙计摁住强行拉手来看。

果然,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里,还有一点淡黄色膏体呢。

“原来是你!”

脚夫们对他怒目而视,伙计们立即将他扭送去报了官。

大块头走到林妩面前,腼腆地低下头。

“谢谢小姐搭救,我叫陈吉,敢问小姐如何称呼呢?”

“我叫五儿。”林妩说。

“五儿姑娘,谢谢你。”大块头诚恳地说。

“如果今天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定会被送进牢里了。我家只有一个病弱的娘,她知道,会气死的……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林妩对他摆摆手。

接着,屋里传来银掌柜的叫声:

“妩儿姑娘,单子好了!”

“我马上就来。”

林妩匆匆跟大块头告别,转身往铺子里走去。

大块头看着她的身影,有些恋恋不舍,追了两步,喊道:

“五儿姑娘,我住在青石街,你以后若有需要卖力气的活,可以来找我!”

林妩取了单子,便回宁司寒身边去。

回去后,又是一大堆事。

如此忙了四五天,林妩和宁司寒都忙得头昏脑涨。

两人也不讲究什么尊卑了,到了夜里,倒到一张床上呼呼大睡。


林妩:……同样的动作,为什么宁司寒做起来那么色气,宁司昭做起来却好恶心。

像嘴里含着一块生猪肝。

宁司昭浑然不知自己被嫌弃,他的小眼睛已经迷离了。

林妩把茶递到他面前,他根本没接。

“低一点。”他点点下巴示意。

林妩以为他手短够不着,便把腰略弯了弯。

“再低一点。”他又说。

林妩又降低了腰身。

可他还是说:

“再低一点。”

林妩:……小登,敢偷瞄本姑娘的胸?

她干脆不动了,这茶,宁司昭爱接不接。

反正,她是松涛苑的人。

宁司昭就算要教训奴才,他敢到世子的院子里教训吗?

不料,她这点气性,反而更激起宁司昭的兴致。

好一个有个性的小娘们嗯?

他两片厚嘴唇,咧开了。

林妩看得一阵作呕。

她百思不得其解,宁国公面容俊美,爱妾她虽然没见过,但能成为爱妾,应该也姿色过人吧?

怎么这个宁司昭这么丑?

宁国公难道没有怀疑过,自己可能喜当爹吗?

她还在胡思乱想,宁司昭已经坐不住了。

“没想到松涛苑有这等绝色,兄长真是好福气啊。”

他色眯眯的说。

十根短胖的手指伸出来,假意要接过茶盏,其实直袭林妩娇嫩的小手。

林妩不可能让他如愿。

她小手一抖,哎呀一声,把一盏茶水全洒自己袖子上了。

“奴婢有罪!”她惶恐道:“奴婢污了衣袖,不宜再服侍主子,奴婢找其他丫鬟来,请主子恕罪!”

然后一溜烟跑了。

至于沈月柔她们会不会怪她没规矩?

她不在意!

这里是松涛苑,又不是瑶光院,想告状,就去找宁司寒呗。

抱大腿的人无所畏惧。

林妩走后,沈月柔暗骂:

好张狂的贱蹄子!

她算什么东西,说走就走,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她是不是以为,被宁司寒宠个两天,自己就成世子妃了?

实在可恨!

宁司昭那张纵欲过度的脸上,却是恋恋不舍:

“好标致的小妞,腰那么细,屁股却那么肥……”

沈月柔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嫌恶。

这宁二爷也不是个东西,为人淫邪放荡不说,话语也粗俗不堪,简直脏了她的耳朵。

要不是为了五儿这贱人,宁司昭这种卑贱的庶子,根本不值得她堂堂世子妃看一眼。

都怪五儿!

心里是这么想,但沈月柔的脸上,还是堆出笑容来。

“怎么样,二爷,这丫鬟不错吧?”

宁司昭咂嘴回味:

“果然如嫂子所言,是个极品,我很喜欢。”

“不过……”

“不过什么?”沈月柔问。

宁司昭的小眼睛闪过一丝精明:

“不过,这是兄长的女人,我不好沾染吧?”

宁司昭不觉得,这位传闻中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世子妃,会那么突然那么好心,给他和美人丫鬟牵线。

他是色,不是傻,可不会蠢蠢地冲上去给别人当枪使。

沈月柔却在心中鄙夷:

说什么不好沾染,瞧瞧你那眼神,刚才都黏在人家的胸上屁股上了吧?

“二爷说的是什么话。”沈月柔假笑:“五儿并非世子爷的女人,不过是我见松涛苑的丫头们伺候得不好,故而把她放在世子爷身边伺候罢了。”

“哦?”宁司昭来兴趣了。

沈月柔温声引诱:

“我当嫂子的,难道还会害二爷不成?我也不是那等妒妇,把世子爷的女人送出去,不然我如何在国公府立足?”

宁司昭将信将疑。

沈月柔使出杀手锏:

“二爷不信的话,待世子爷回来,我替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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