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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的金丝雀飞走后,总裁现场抢婚姜音裴景川结局+番外小说

土豆拌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女人那点心思,裴景川太了解了。姜音咬牙否认,“才不是。”“那我要是告诉你,确实是呢?”裴景川死性不改。又在玩她的心。姜音明知道他在捉弄自己,但情绪又不受控,被牵着鼻子走。她用力挣开,自虐似的问,“喝那么多,恐怕是没有哄好吧,那为什么不趁热打铁,继续哄?”“这不是还有事没做完么?”他似笑非笑的,“说说看,想求我什么事?”姜音没心情了。她抬脚走人,“没事了。”人还没有走,电话先一步响起。姜音下意识掏出来,见是顾宴舟,忙要挂断,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接了。她抬头瞪眼前的男人一眼,水汪汪的,毫无杀伤力不说,还把裴景川给看硬了。“小音。”声音溢出来,温柔无比,“我到家了,你呢?”姜音手忙脚乱的,“我……”她赶紧朝外走。裴景川没出声,但是雄伟的身子拦...

主角:姜音裴景川   更新:2025-06-05 02: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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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音裴景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驯养的金丝雀飞走后,总裁现场抢婚姜音裴景川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土豆拌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人那点心思,裴景川太了解了。姜音咬牙否认,“才不是。”“那我要是告诉你,确实是呢?”裴景川死性不改。又在玩她的心。姜音明知道他在捉弄自己,但情绪又不受控,被牵着鼻子走。她用力挣开,自虐似的问,“喝那么多,恐怕是没有哄好吧,那为什么不趁热打铁,继续哄?”“这不是还有事没做完么?”他似笑非笑的,“说说看,想求我什么事?”姜音没心情了。她抬脚走人,“没事了。”人还没有走,电话先一步响起。姜音下意识掏出来,见是顾宴舟,忙要挂断,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接了。她抬头瞪眼前的男人一眼,水汪汪的,毫无杀伤力不说,还把裴景川给看硬了。“小音。”声音溢出来,温柔无比,“我到家了,你呢?”姜音手忙脚乱的,“我……”她赶紧朝外走。裴景川没出声,但是雄伟的身子拦...

《驯养的金丝雀飞走后,总裁现场抢婚姜音裴景川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女人那点心思,裴景川太了解了。

姜音咬牙否认,“才不是。”

“那我要是告诉你,确实是呢?”

裴景川死性不改。

又在玩她的心。

姜音明知道他在捉弄自己,但情绪又不受控,被牵着鼻子走。

她用力挣开,自虐似的问,“喝那么多,恐怕是没有哄好吧,那为什么不趁热打铁,继续哄?”

“这不是还有事没做完么?”他似笑非笑的,“说说看,想求我什么事?”

姜音没心情了。

她抬脚走人,“没事了。”

人还没有走,电话先一步响起。

姜音下意识掏出来,见是顾宴舟,忙要挂断,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接了。

她抬头瞪眼前的男人一眼,水汪汪的,毫无杀伤力不说,还把裴景川给看硬了。

“小音。”声音溢出来,温柔无比,“我到家了,你呢?”

姜音手忙脚乱的,“我……”

她赶紧朝外走。

裴景川没出声,但是雄伟的身子拦在了门口。

抱着胸,含笑看着她。

姜音牙都要咬碎了,此刻不想被他压制,直接心狠挂断了电话。

她说道,“裴景川,你让开!”

裴景川见招拆招。

他打开相机,对准他们拍照。

“夜深人静,顾总担心员工安全是应该的。你没空,我帮你发。”

姜音扑上去夺手机。

这一下正中裴景川的下怀,他掐着她的腰,双腿挤开,盘在劲瘦的腰间。

姜音的挣扎无济于事。

怕自己弄得太凶,伤到孩子,姜音干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不疼,却有一股酸意,从裴景川的尾椎骨,一路上窜。

他嗓子立即喑哑,“昨天没吃饱,今天又想要了,是吗?”

姜音气急败坏的,口不择言,“我是没吃饱,所以我这不是急着走吗?我去找顾总,我让他喂饱我!”

裴景川,“……”

他从未如此生气。

手都已经摸到了这个女人的脖子,想掐她。

但他生生克制住了,将人丢上大床。

她身上还残留着他昨天弄的痕迹。

暧昧荼蘼。

裴景川看得眼热,但是愤怒占据得更多。

“让他喂饱你?那这些你怎么跟他解释?”裴景川握住她的脚踝,轻而易举控制住她,“嗯?”

姜音哑口无言。

她做不到像裴景川那样,即使喜欢白昕昕,要惩罚她过去的不忠,也敢做出昨天那样的事情来。

哪怕她跟顾宴舟什么都没有。

坦然说出跟裴景川的过往,也比登天还难。

但是,今晚上她太委屈了。

或许是孕期的缘故,她的思绪太敏感,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羞辱她。

他们没有那一层协议了啊。

裴景川凭什么这么做?

姜音实在忍不住,泪水流淌下来。

裴景川亲吻她的脖子时,迟到了咸湿。

他抬眸。

姜音哭得无声,却叫人心碎,精致的小脸悲恸不已。

裴景川心里一紧。

心疼是真的,他松了手,改为轻抚,“怎么今晚上这么犟?”

姜音期期艾艾,“裴景川,我不想跟你做。”

他坐起来。

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去,“那还有事求我吗?”

“不求了。”此刻情绪上头,她依旧倔强,“我回去了。”

她抖着手穿好衣服。

裴景川记得,她把那笔钱都转回来了。

看样子事情很大,不求自己,去求别人?

他不准。

裴景川把她捞回来,“钱还是你的,我不收,说说看是什么事,我酌情考虑。”

姜音也回过神来了。

这是个台阶,她得下。

姜音低头扣纽扣,“我妈要转院到北城,那边的资源紧张,我想请你跟那边打个招呼。”

裴景川,“没了?”

姜音颔首。

她回头看他,想瞧一眼他的脸色。脸色没瞧出来,倒是那小模小样的,让裴景川看了心痒。


“嗯。”

随后,姜音的手机叮咚一声响。

裴景川转了两万五过来。

姜音不洗了,穿上衣服从后门离开。

……

办公室里,白昕昕没死心,依旧在等。

门嘎吱打开。

裴景川跟平时几乎没什么两样,但是禁欲冷峻的脸上,还缠着几分消散不开的餍足。

男性魅力,在此刻达到巅峰。

白昕昕眼眶通红,手指颤抖,“裴景川,你混账!”

她得知项链被裴景川买走,马上打电话问,他说自己忙,来公司面谈。

她来了。

来到办公室,就听到更衣间里,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响。

她多想冲进去啊。

可是冲进去能怎么样?看到裴景川在别的女人身上池骋,失控吗?

她嫉妒得发疯。

却又舍不得再次放开他。

裴景川点了一支事后烟,眼底冷漠,“只是拍了个产品广告,怎么就混账了?”

白昕昕微愣,泪水摇摇欲坠。

“你把项链给她戴了?还……拍了?”

玩得这么花吗?

裴景川嘲讽道,“不可以?”

“那是我的东西!”

“你设计的?”

白昕昕眼眸一闪,愤怒的火焰消了下去。

裴景川不疾不徐道,“我去买的时候,加点钱你那个好朋友就什么都跟我说了。”

白昕昕捏紧拳头,眼里划过恨意。

但是更让她难过的是,“景川,你明知道我很喜欢,我想戴着给你惊喜,像哄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还要侮辱我,故意让我听到你们办事?”

裴景川那句话都说烦了。

“我现在玩的,不及你当初的十分之一。”

……

白昕昕脸色惨白。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年少冲动,把锅往外甩,“当时你裴家不起势,我妈逼着我跟别人好,我没有办法,我年纪小,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后我也很后悔,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跑去国外冷静的。”

裴景川哦了一声。

“但是我有洁癖,与生俱来的,改不了。”

白昕昕,“……”

她受到屈辱,忍不住哭泣。

“景川,女人的清白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你我都是大家族里的人,生下来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你因爱生恨,恨我这么多年,可想过我是怎么过的?”

“我曾陪着你度过那么多黑暗的日子,你全都忘记了吗?”

裴景川拧眉,背过身去。

“我很忙,有什么话,跟我的秘书说吧。”

……

裴景川走得无情。

白昕昕留在这也是丢人,擦干净眼泪独自离开。

在楼下,她失了魂一样坐在车里,直到看见姜音出来,撑着腰上了裴景川司机的车。

她曾经也感受过极致的快感。

但那些都是过眼云烟,没有一个男人能像裴景川那样,一次就能记一辈子。

她嫉妒得发疯。

裴景川的那句我有洁癖,在耳边回荡。

“你喜欢姜音的干净,那我就毁了她。”

白昕昕捏紧拳头,表情无比阴森。

……

现在姜音要攒两笔大钱。

一笔是给妈妈治病,一笔是在江城买房子。

现在自己单身,租房子可以随便租,可是有了孩子就不行。

不管房子再小,都要一个稳定。

距离江城权威医院最近的房价要十多万一平,往边边上靠,算四万一平,60平的房子都要至少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对此刻的姜音来说,简直就是天价。

她做了计划,然后慢慢往里投钱。

不过比起攒钱,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

就是北城那天,妈妈转过去的话,要靠关系。

医生今晚上跟他说,裴景川在那边医院有股份,可以找他说说情。

姜音躺在床上,打开对话框。


他克制着啃咬的冲动,—字—句道,“这么巧,那我得请他吃顿饭。”

“……”

外面传来了皮鞋的啪嗒声。

“音音?”

徐北辰找来了。

裴景川的眼眸逐渐冷了下去,松开了姜音。

姜音马上朝外走。

几乎是下—秒,徐北辰就出现了。

“怎么了?”姜音气息平稳,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找我有事吗?”

徐北辰看了看裴景川。

又看了看她。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换好了没有。”他有些古怪的问,“怎么裴总又回来了?”

裴景川淡淡道,“手脏了,洗洗。”

姜音抿了抿唇,不想在这待了,“走吧,该去打球了。”

徐北辰又看了看裴景川。

眼里划过—丝暗光。

姜音打球的技术—般般,为了活跃气氛打了两次,—颗都没有进。

倒是裴景川,技术依旧在线,杆杆进洞。

“裴总真厉害!”徐北辰笑着问姜音,“音音,你要不要跟裴总学—学?”

姜音打了个哈欠,“我还是别丢人了吧。”

徐北辰走近,佯装教她怎么打球。

然后用仅仅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裴总好像对你很有兴趣,你帮帮我探探路好吗?医院真的很需要那批难买的器材。”

姜音冷下脸来。

砰的—声。

裴景川又是—颗球进洞。

声音刺耳,充满了嘲讽。

徐北辰见姜音表情不对,看出她这次是真生气了,赶忙缓和,“只委屈你这么—会,好不好?”

他去拉姜音的手。

姜音—下子避开,拿起球杆,“徐医生,我要认真打球了,你避开点。”

她说的认真,就是在技术很差的基础上,让球乱飞。

球能不能进洞,她决定不了,但是球能打谁,她能精准到打到对方哪里。

啪!

—颗台球,直蹦徐北辰的眼睛。

徐北辰眼前—黑,朝后退了—步,捂着眼睛抽气。

姜音假装惊讶,赶过去拉住他,“没事吧徐医生,对不起啊,球不长眼,我没想到会打到你。”

那—下不重,姜音控制好力度的,所以很快徐北辰就恢复了正常。

他保持着绅士风度,强颜欢笑,“没事,有点失误很正常。”

姜音松口气,煞有其事道,“那就好,我生怕伤到你的眼睛,毕竟你回去还要做手术的。”

徐北辰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宁死不屈嘛。

漂亮女人,—开始都会摆摆清高的谱子。

很快,这—场台球游戏,因为姜音的意外,而暂时告—段落。

裴景川找不到对手,也觉得无趣。

散场时,气氛有些古怪。

因为大家都好像不是来玩的,都带着各自的目的。

有的为了谈生意。

有的为了发泄情绪。

有的就完全是机械式的完成任务。

姜音去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碰见徐北辰。

他似乎等了—会,被打的那—只眼睛有点红血丝。

“我为我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徐北辰道,“我太过于急功近利了,应该跟你商量—下,询问你的意见。”

姜音直言,“所以你—开始答应我妈的要求,加我微信追求我,只是为了跟裴景川谈生意吗?”

“不,—开始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你这么漂亮,我真的想试—试。”

碰见裴景川是意外。

刚才发现裴景川跟她好像有点纠葛,是意外中的惊喜。

徐北辰真诚道,“我无法跟你解释,我迫切想跟裴总合作的心情。姜小姐,即使我们做不了恋人,我也希望我们可以合作,要是你愿意帮我,你可以跟我提—个关于金钱方面的要求,我绝对满足你。”


医生哈哈一笑。

他知道年轻人,占有欲都挺强的,乐呵的去叫女医生过来。

等人走了,姜音才发火,“你干什么呀,我说的是打其他的针,你叫人换医生干什么。”

裴景川只听到了重点,“你觉得男医生给你打针很正常?”

“医生眼里有什么男女之别。”

裴景川沉着脸,直接把她翻过来,脱裤子。

姜音吓坏了,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裴景川就是吓唬她,裤子拽下去一点点,露出一点肌肤,他就停下了,“怕成这样,你真能在男医生面前露出你那半边屁股?”

姜音面红耳赤,烧都给吓退了,低声骂道,“你这是耍流氓,医生怎么会这么脱我的裤子?”

“你自己脱,露出那半截,跟我刚才的举动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让人看了么?

姜音知道他这人变态,脾气又暴躁,不跟他争论。

她皱着眉挣脱他。

女医生推门进来,给她打针。

姜音有点难为情,让裴景川背过身去。医生消毒的时候,姜音惊了一下,想到自己怀孕。

怀孕可以打针吗?

她不懂,只知道怀孕期间最好不要用药,她紧张的喊道,“等一下!”

医生不解,“怎么了?”

姜音对上裴景川淡漠的眼神。

是啊,孩子都没打算要。

打不打针的,又没有什么影响。

姜音垂下脑袋,“没什么,你轻些。”

医生一眨眼,针就扎完了。

药效果然快,姜音休息了一会,就感觉清醒了不少。

她来都来了。

正好,把手术做了。

她无力的跟裴景川说,“我去看看我妈,你回去吧。”

裴景川,“用完就丢,当我是什么,避孕套吗?”

姜音再次震惊他的语出惊人,连忙观察四周。

好在这会走廊里没什么人,不会有人听到。

她麻了,“裴景川,你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你可不可以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裴景川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

“一块去看吧,我现在不忙。”

姜音不想带他去看妈妈。

但是裴景川发起神经来,从来都是无厘头的。

也很难改变。

他临时去买了一束花,一些礼品,带着姜音去病房。

姜妈妈正好在看电视。

上次他们见过,姜妈妈有印象,得知这次是因为姜音发烧,他做好事送人过来的,姜母就越发的客气,“谢谢你,别耽误你了吧?”

裴景川挺客气的,“没有,刚好顺路。”

两人聊得挺多。

姜音心不在焉的,听一半丢一半。

聊到后来,姜妈妈问起了裴景川,“你有对象吗?”

她激灵了一下。

没抬头看过去,但是耳朵忍不住竖了起来。

“没有。”裴景川道,“还是单身。”

“这么优秀,看样子是缘分还没有到。”姜妈妈又问,“那你圈子里应该男性朋友不少,有没有你觉得合适的,又跟阿音差不多的,帮我留意着点,阿音年纪不小了,还没有谈过恋爱哦。”

她说着,忍不住呵呵呵的笑。

笑得很宠溺。

裴景川也跟着笑,递过去一只剥好的香蕉,“不是听音音说,她上司挺喜欢她的。”

姜音,“……”

别造谣啊,什么时候说过。

你套话就套话,怎么还拉人下水。

姜妈妈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宴舟是个好孩子,但是我们阿音跟他不合适,阿音也不太喜欢他,强求不来。”

裴景川笑得意味深长,“哦?”

他明目张胆的看了眼姜音。

姜音难为情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妈,裴先生很忙,让他走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姜妈妈颔首,“你回去记得吃点药,不要耽误太久了。”

“知道了妈妈。”

离开之后,姜音没让他送。

裴景川不强求,下楼去了,姜音驮着身子,来到妇产科。

跟医生打过照面之后,她满脸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还加班。”

医生,“早点打了也好,我看再拖一会,你就不乐意了。”

姜音笑不出来。

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下撇。

说不难过是假的。

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准备给她注射麻药。

她闭上眼,泪水不断的往外流,根本控制不住。

医生说,“睡一觉就好了,几分钟就好了。”

姜音紧紧握着拳头。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就跟催魂似的,一阵接一阵。

姜音的麻药都起不了效果了,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见来电,竟然是裴景川。

这一刻,姜音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拿起手机接起,“喂?”

裴景川语气如常,“去哪儿了?”

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是对此刻的姜音来说,却像是死亡倒计时。

她无声看向面前的医生。

竟然脑袋空空。

“喂?姜音,你在哪?”

姜音没有回答,医生开口了,“小姑娘,手术还做吗?我打麻药了。”

声音不大,但是那边听到了。

姜音顿时心跳如擂。

她慌张挂断了电话,死死的捂住手机。

她知道,自己不说在哪,裴景川不轻易找到,但是他有的是办法。

问路,调监控……

姜音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跑,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怀孕。

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姜音一头扎进黑暗里,缩在了楼梯口一角。

等裴景川找到她的时候,她依旧在发抖。

裴景川攥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姜音抬起头来,从未如此惧怕他。

泪水毫无预兆的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臂上。姜音一动不敢动,哑声道,“没什么。”

刚才那段时间,她做了一个很荒谬的决定。

孩子留下来。

等瞒不住的时候,就带着妈妈藏起来,生下孩子。

反正她也不想再嫁给别人了,留下裴景川的孩子,是给自己一个念想,更是给妈妈一个交代。

裴景川脸色阴沉沉的,“没什么,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姜音小心翼翼道,“遇到了……遇到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裴景川逼近了几分,目光灼人。

姜音,“不方便跟你说。”

“不方便吗?你肚子里怀着我的种,你告诉我你不方便?”


姜音叹了口气。

此刻,她不会觉得难过,更多的其实是松口气。

至少这样,她还有勇气撕破脸是不是?

姜音说,“我很欣赏你的敬业,但是你猜错了,裴总不喜欢我。”

徐北辰笑了笑,“怎么会呢,男人了解男人,他看你的眼神不—样。”

姜音直接走了。

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就像之前,姜音还以为裴景川喜欢过自己呢。

徐北辰站在原地,看着姜音头也不回。

他表情皱成—团。

思忖片刻之后,徐北辰拿出手机,给裴景川打了个电话。

“裴总,你忙完了吗?”

“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份礼物没有送给你。”

裴景川懒懒道,“不用了,我不感兴趣。”

“你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

姜音出门打车,才发现自己的包忘记拿走。

她折回俱乐部,跟前台说了自己的诉求。

前台有印象,走在她前面道,“在临时管理处,我带你去拿。”

然后,姜音就跟着来到了八楼。

走出电梯的时候,姜音有不祥的预感,“你好,我想请问下,我的包你们在哪捡到的?”

前台站在—套房的面前。

“小姐,你的包就在里面。”

说完,很快就走了。

此时,面前的门突然开了。

裴景川刚洗完澡,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扑面而来的热气,带着他身上独特的男士荷尔蒙气味。

他懒散—笑,“看样子徐医生这次是做足了功课,还真把礼物送到我心坎上了。”

姜音怔住。

她想起来,自己的包好像很早就不见了。

原来徐北辰在更衣室跟自己说的话,只是简单的过渡,他早就做好了把自己送给裴景川的准备。

姜音生气。

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

“来都来了,进来坐会么?”裴景川主动邀请。

他个子高,睨着她。

似笑非笑的样子,带着点轻蔑和可怜。

姜音不想进去,冷硬道,“坐坐就算了,把包给我吧,我要回去了。”

裴景川倚着门框。

“不争取—下了?”他调侃道,“你那小男友,费尽心机讨好我,你舍得让他竹篮打水—场空?”

姜音气得红了眼,“裴景川,把包给我!”

她此刻都不想要包了。

只是,她除了这样说之外,找不到其他的话堵他了。

裴景川看着她绷不住的样子,唇角—个劲的颤。

硬了—晚上的心,到底是软了,“自己进去拿。”

姜音用手臂擦去眼泪。

“我不要了!”

她转身就走,下—秒就被男人勾住腰,抱进房间里。

门咔哒—声关上。

熟悉的场景,再次涌入脑海。

她的身体都养成了条件反射,每当跟裴景川在房间里独处时,她都知道,自己跑不掉。

只能屈服。

姜音放弃了挣扎。

裴景川没有立即碰她,而是道,“先去洗个澡。”

姜音不去,硬在那。

裴景川淡淡道,“别做出—副烈女的样子,我不碰你。”

姜音不信他。

“你不碰我,你把我抓进来干什么?”

“再问就来真的。”

姜音,“……”

“去洗澡。”裴景川不耐烦,见不得她身上沾染了其他男人的气息。

姜音慢吞吞的起身,前往浴室。

洗着洗着,裴景川还是开门进来了。

她赶紧环住自己。

“你不是说听话就不动我吗?”

裴景川的表情阴晴不明。

他淡淡道,—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怕你洗不干净。”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洗个澡有什么洗不干净的。”姜音不愿意在他面前如此光裸,推搡道,“你出去。”

裴景川直接以吻封缄。

不着寸缕,方便了他。

姜音被抵在玻璃上,洁白的肌肤,被压成暧昧的形状。


姜音的腰肢,被男人掐在掌心。

被他的温度一烫,四肢就软了。

“裴景川,我们之间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男人粗鲁地扣住了她的下巴。

低沉的嗓音落在唇畔,“天亮之后才算结束,现在你依旧是我的。”

姜音拧起眉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跟他缠在一起了。

今天是协议最后一天,明明半小时之前,她是来收拾东西准备走的。

裴景川这男人,进门就开始脱。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像往日那样,毫无征兆的攻城略池。

三年合约,不长不短。

她青涩的身子早就被他打磨得一清二楚,她没法抗拒。

暧昧节节攀升。

身后的酒柜,被撞得摇摇晃晃。

姜音低声,“我明天有事,你别留印子。”

男人一顿,冷嗤了一声。

随后,

……

一小时后。

姜音洗干净后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裴景川在外抽事后烟。

他懒洋洋的靠着,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的背影,“还续约吗?”

姜音一顿。

思绪被拉回三年前,二十二岁的她遭遇家庭破产,父亲坠楼,妈妈一病不起。

高昂的医药费,让她跟陌生男人签了三年合约,各取所需。

碰上裴景川,是意料之外的幸运,在床上闷头干不玩其他的,对她也大方,除了妈妈的医药费,生活上也从不亏待她。

但是不幸运的是,她这只笼中雀动了感情。

她的,心也被占满了。

还续约吗?

这句话,是拉她入地狱的诱饵。

哗啦啦的水流,遮掩了姜音真实的情绪,“不续了,我妈病情好转,说想让我稳定,早点生个孩子。”

裴景川来到她身后。

他抽的烟很好闻,清淡而冷冽。

他贴着她,暧昧地问,“稳定?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嗯。”

“这么快,了解过了么?”

“男人大多一个样,感情慢慢培养。”

“哦?那尺寸呢?”

姜音脸一红,“都还年轻,我不必担忧这些。”

说到这,她又变得严肃,“裴景川,我很认真。”

短短几个字。

听起来像是在告诉他别玩了,又像是试探。

但是她的试探,毫无胜算。

裴景川从不会在她身上留情。

他轻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没想过跟我结婚?”

姜音听他这么调侃,便知道自己赌输了。

她侧过头,两人亲密的交颈,免不了嘴唇摩擦。

裴景川眯了眯眼,轻易就来了欲望,俯首吻她。

姜音避开,嗓音还带着事后的水润,没什么感情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轮不到我的。”

裴景川轻呵。

“音音,我真喜欢你的理智。”不可否认,他对她之所以玩不腻,就是喜欢她这种床上床下的落差,听话不粘人。他吻了吻她的耳垂,“缺钱的话还来找我,我随时等你。后会有期,音音。”

他永远都这样,用温柔到近乎淡漠的语气,说着伤人的话。

距离拉开,四周的空气就冷下来了。

这预兆着结束。

姜音的心仿佛被刺了一刀,被夺走了力气,无法回应。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敢松下肩膀,任由自己的眼睛肿胀。

……

次日,姜音遮住脖子上的吻痕,出门去给妈妈办理出院。

推开病房时,里面正好有人出来,姜音顿了顿,礼貌地朝后退了一步,“顾总,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顾宴舟温和一笑,“出院麻烦,我担心你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来帮帮你。”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不劳烦顾总。”

她这么客气,生疏得让人尴尬。

顾宴舟神色暗淡,“小音,你还在怪我?”

姜音一愣,摇摇头。

姜家还未破产时,他们曾是世交,从小青梅竹马,两家开玩笑定过娃娃亲。

父亲跳楼那天,姜音走投无路,电话打过去,却被他的妈妈拦截:现在你家什么处境,心里没数吗?别再打扰我儿子了。

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

直到一个月前,顾宴舟突然回国,空降成了她的顶头上司。姜音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工作,竟然是他在国内的分公司。

工作和过去,她肯定选择前者。

再说了,她没什么好怪的。

当时自己那样的处境,不管是谁都会避而远之。

顾宴舟也没错。

离开医院后,顾宴舟尽职尽责,将她们母女送到家。

姜音客客气气的,“谢谢,改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顾宴舟注视着她白皙精致的脸。

他笑得很有绅士风度,“一点小忙,顺路的事。最近有空吗?”

姜音抿了抿唇。

“你放心,是工作上的事。”顾宴舟挑眉,“我有个好朋友,托我给他对象设计一条裙子,准备生日宴会穿,你有空的话,等他忙完了我让你们见一面。”

姜音松口气,轻笑,“我是你的员工,顾总你安排就是了。”

他走后,姜音回到家里,给妈妈削水果。

姜妈妈柔声问,“宴舟的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姜音垂眸。

她跟裴景川那三年,多少还是学了点东西,顾宴舟那样的身份,纡尊降贵看望妈妈好几次,又在工作上处处维护她。

没点图的,不可能。

她知晓自己有几分姿色,但是不想再走前三年的路。

姜音淡淡道,“妈,我跟他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不合适。”

姜妈妈苦涩,“可是妈妈的病,总归是拖累你。有个男人替你遮风挡雨,你不至于那么累。”

姜音笑,“可是顾宴舟那样的家庭,真的能给我遮风挡雨吗?豪门深似海,我有命进去,无命享受。”

说到这,姜音动作一顿,刀子不小心错落,削破了手指。

她摁住伤口,怔然。

她那么清醒的知道,即使顾宴舟对自己有意,也绝对不可能有结果。

但是跟裴景川在一起的时候,她却时常许愿嫁给他。

好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什么苦都能吃。

姜音想到曾经可笑的自己,不由得嘲讽。

……

半个月后。

跟客户见面,姜音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裙子。

她乘坐顾宴舟的车,到达酒店门口。

推开车门下去的时候,姜音视线一晃。

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裴景川最爱开路虎,低调稳重。

那辆车曾开去过荒郊,夜深人静,月夜当空,她躺在路虎的车顶,被混账裴景川折腾到天亮。

回忆跟现实交叠,路虎车门开了。

裴景川的长腿落地,一身黑衣,禁欲又矜贵。


姜音心脏一缩。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用力的拉回视线。

可身边的顾宴舟,突然朝着那边招手,“景川。”

姜音一愣。

他说的那个朋友,是裴景川吗?

裴景川朝这边走来。

验证了她的猜想。

他逐步靠近,仿佛不曾认识姜音,打趣道,“宴舟,你女朋友?”

顾宴舟淡淡一笑,“别开我的玩笑了,小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海州集团的总裁裴先生。”

姜音看向他。

他逆着光,高大的身子,衍生出一大片阴影。

将她裹挟。

仿佛无形的牢笼,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逃脱过。

他客气的跟她握了握手,熟悉的温度,紧紧缠着她。

“幸会,裴景川。”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只有她能听得懂的温存。

姜音不动声色,陪他演戏,“你好,我是姜音。”

裴景川勾唇,故意道,“姜音?很好听的名字。”

姜音呼吸一紧。

他们初识时,当晚就去酒店滚了床单。

他占有她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问,“你叫什么?”

“姜……音。”

“姜音?很好听的名字。”

……

清晰的回忆,无情拍打着她。

让姜音水深火热。

她知道裴景川是故意的,他平时最爱做的事,就是拿捏着她的喜欢,为所欲为。

姜音不想再他面前自乱阵脚。

冷静的笑笑,没有说什么。

餐桌上,姜音做陪衬。

裴景川跟顾宴舟聊天。

聊到他女朋友,顾宴舟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还是她?”

三个字,扯了一下姜音的神经。

仿佛是幻觉,她感到裴景川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片刻。

随后又移开,淡淡嗯了一声。

顾宴舟调侃,“你可真痴情,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该修成正果了吧,什么时候结婚?”

“等过了她的生日再说。”

……

她是谁,姜音不知道,也没见过。

只知道人不在市内,被裴景川保护得极好。

他很爱她。

姜音忍不住攥紧手指。

还好。

她安慰自己,还好分开的时候她态度坚决,不然,就实打实做小三了。

这顿饭,姜音吃得无比艰难。

结束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下起了小雨。

在车门口,顾宴舟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凝重的皱起眉,走到一旁,“妈,怎么了?”

说了几句,顾宴舟挂断手机折回。

裴景川挑眉,“家里有急事?”

顾宴舟摁了摁眉心,烦躁道,“有点。”

“那你去忙吧,我正好顺路,送姜小姐回去,顺便在路上谈一谈礼服怎么设计。”

姜音心尖一跳,正要拒绝,顾宴舟就替她答应了。

冷风阵阵,顾宴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头,“时间不早了,景川送你我放心,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而后,他就跟家属似的,跟裴景川说,“辛苦了景川。”

裴景川目光幽幽。

没有回应,毫无情绪。

但姜音清楚。

他此刻的平静,是暴风雨的前兆。

姜音心情复杂地上了车。

椅子上的皮质纹路,烙着她大腿上的肌肤。

熟悉,刻骨。

裴景川没有立即启动,而是神色平静的抽出一支烟,捏在指尖。

“音音,帮我点上。”他看向她。

姜音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明明已经分开了,她不用再听话,但姜音却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打火机。

啪的一声。

火光跳跃,映亮他半边脸。裴景川脸颊微陷,吸了一口烟雾,对着姜音的脸轻轻吐出。

姜音没躲,烟雾熏得她眼角微红。

裴景川注视着她。

三年前的时候,她四处奔波,瘦得皮包骨。

如今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分开也没多久,就又掉没了。不施粉黛的脸,白皙得怪叫人心疼。

可怜,却又让人很有欲望。

裴景川克制着冲动,看向她纤细的指尖,“怎么伤的?”

姜音微愣,看向那一道快要愈合的口子,缩回手,“小问题,多谢裴先生关心。”

裴景川发出一声闷笑。

“裴先生?”他调侃,“有了新欢是不一样了,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

姜音僵硬的扯了一下唇,“你都要结婚了,我们现在说这些,不合适。”

“吃醋了?”

姜音如同被戳到脊梁骨,“没有!”

她演得不算好,却取悦了裴景川,让他忍不住索吻。

姜音心如擂鼓,在嘴唇碰上的那一刻,转头避开。

裴景川正好看见她身上的男士外套。

顿时欲望全无。

他伸出手,将衣服丢到一旁。

他眼底分不清喜怒,“顾宴舟对你挺宝贝,跟他好上了?”

姜音抵住他的胸膛,“没有,他是我的上司。”

“不是更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裴景川半真半假的说,“他条件不错,你不会吃亏。”

“……”

姜音真受不了这种被他压制的感觉。

她迫切的想跳出来,故意道,“看情况吧,我妈很喜欢他。”

裴景川面无表情地坐好。

毫无预兆的发动了车子。

姜音没有准备,整个人往前一送,撞到头。

她又气又怒,捏紧拳头看他一眼。

算了,不跟他计较!

车子到了楼下。

裴景川看向眼前的老破小,拧着眉,“之前那套房子,你怎么不拿去用?”

姜音轻轻开口,“不是我的,住着不习惯。”

“写的你的名字,怎么不是你的。”

“裴先生倒是提醒我了,有空你把房子过过去吧。”

话说到这,裴景川再继续,就没意思了。

他下车,“我送你上去。”

姜音可不敢。

好不容易才分开的,她不想再陷进去。

房子七层楼,没有电梯,姜音每到一个楼层,就亮一盏灯。

站在房子门口,姜音气息微喘,转头朝下看。

裴景川没走。

人站在车头,仰头看着,确定她安全到达。

姜音心里苦涩难言。

她无力的打开房门,一股难闻的气味,刺激得她神经一跳。

她迅速冲进去。

煤气泄漏,妈妈昏迷倒地。

“妈!”姜音大喊一声,抱起姜妈妈一看,早就脸色煞白。

她急得快没有理智,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求助。

置顶的号码是裴景川。

她顿了顿,迅速略过,拨打了120。

……

救护车没来,裴景川来了。


姜音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如同救世主,抱起了昏迷的妈妈。

一个字没说,他一脚油门直达医院。

医生拿着手术协议书出来,“病人情况恶化了,得马上做手术,赶紧签字吧。”

姜音还没有缓过神,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她低声问,“医生,我妈妈会没事的吧?”

医生,“钱到位,就没事。”

姜音怔怔的在原地站了一会。

这么着急的手术,恐怕需要不少钱。

这几年,她总是被钱勒得喘不过气。

姜音累极了,去卫生间洗一把脸。

一弯腰,不知道顶撞到了哪里,她喉间涌起一股酸水,连着干呕了好几下。

霎那间,她突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跟裴景川最后那一次,她就该来姨妈的。

但是……

分开到现在,一直都延迟没来!

姜音惊恐至极,不敢往怀孕那方面想,却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趁着妈妈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姜音去外面药店买了一支验孕棒。

她不敢测,揣着验孕棒往回赶。

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见裴景川在外面。

他站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接电话。

不知道对方是谁。

他没说话,眉心紧紧皱着,是从未出现过的挣扎。

好像不高兴。

可更多的是不舍得。

……

姜音的心仿佛被插了一刀,疼得她痉挛。

厮混三年,这个男人对她好过,也无情过。

却唯独不曾这样。

只有让他深爱过,念念不忘的人,才会让他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电话那边的人,是她吗?

裴景川心坎里的白月光。

不多时,裴景川就挂断了电话,回头看见了她。

姜音回过神来,下意识将验孕棒藏在身后。

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裴景川对她这些小动作不是很感兴趣,逐步走近。

他淡淡问,“伯母情况怎么样?”

姜音麻木的挪开视线,“很好,谢谢你。”

明明刚刚还很凌乱的思绪,此刻突然就平静了。

她鼓起勇气说,“等你有空了,就把礼服的要求发给我吧,我会在规定工作日内给你满意的回复。”

裴景川目光深邃,“嗯。”

姜音掉头想走,裴景川看着她苍白的脸,又问了一句,“真没事?”

姜音没回。

越走越远。

……

马桶上,姜音抱着验孕棒,双眼紧紧盯着。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直到两条杠出现在视线里,她才缓缓地,重重的,呼出那口郁闷之气。

她手脚发软。

果然是怀孕了。

脑子一片混乱,她唯有一个想法——不管孩子留不留,都不能让裴景川知道。

他厌恶婚姻,厌恶孩子,厌恶所有能束缚他的一切羁绊。

突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突兀得如同钢丝划过心脏,她整个人都绷紧。

姜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医院发来的扣款消息。

她有些怔愣。

妈妈的医药费,已经交了,从以前那张卡里自动划走的。

那是裴景川的附属卡。

他在给钱方面大方又体贴,从不会让姜音主动来要,都是他主动给。

可那都是以前了。

这次分开,是姜音失眠了无数个夜晚,才终于咬牙做的决定。

要因为这四十万,又重蹈覆辙吗?

姜音抓着头发,很无奈。

钱已经交了,不能退,姜音冷静下来之后,给裴景川打了个电话。

他嗓音慵懒,似乎早就等候多时,“怎么了,音音。”

姜音耳尖发烫,把手机拿远一些,“我没想到今天医院会扣你账户里的钱,那笔钱我过阵子还你,行吗?”

裴景川轻笑,“我不借账。”

姜音放软声音,“我身上暂时没有那么多,你宽容一下。”

“怎么,我刚才说的话不够清楚么?音音,我不借账。”

他的弦外之音,姜音怎么可能听不懂。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她。

姜音咬了咬唇,拉扯道,“我争取一个月之内还你。”

裴景川,“太久了,我不想等。”

“……半个月。”

“没有关系,没有本事,你半个月拿到四十万,用什么法子?”他语气冷淡了几分,“顾宴舟确实可以,你想好了的话,我跟他打个招呼?”

“……”

他故意侮辱她。

想看她服软。

姜音不得不承认,他精准捏住了她的七寸。

好在隔着手机,他看不见她屈辱的泪水。姜音用力擦干净,哑声道,“你现在在哪里?”

裴景川轻笑了一声。

“老地方。”

……

姜音临走时,去看了看妈妈。

手术及时,也用上了最好的药,睡得很安稳。

钱真好,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姜音回到原来那套公寓,门虚掩着,溢出温暖的光。

见面。

脱衣。

亲吻……

跟以往的每一次,好像都没有差别。

这次分开大半月,裴景川攒了许久的火气。

只一次,姜音就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闭着眼睛流眼泪。

裴景川轻轻吻去。

“音音。”他哑声呢喃,很是缱绻。

姜音愣住,睁开眼,正好撞进他漆黑一片的眸子里。

他眼底,点燃了一簇火。

几乎要灼烧了她。

姜音呼吸一滞,思绪被拉回了很多个缠绵的深夜,裴景川情到深处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就格外不一样。

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谁。

音音,音音……

是在喊自己吗?

分明是他心里那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姜音嘲讽的笑。

这是爱得多刻骨铭心啊,跟自己做了三年,失控的时候都还在想她。

想到自己一腔真心错付,只是个替代品,姜音气不打一处来,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嘶……”

裴景川不生气

,姜音感觉自己的肚子开始抽痛起来。

她有些害怕,心虚的推搡,“裴景川,我,我肚子好痛。”

裴景川低声,“别装,疼还是爽?”

“裴景川,是真的。”姜音哭了起来,怕孩子真没了,“我好痛。”

裴景川拧眉。

抬起她的脸一看,小脸苍白苍白的。

他皱眉松开她。

温热的大掌,捂住她的小腹,“哪里疼?”

姜音说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裴景川见她来真的,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

等待医生来的时间,他抱着她去清洗。

他皱着眉,“有点血。”

姜音愣在原地,心冷到了极致,“见血了?”


孩子没有了吗?

裴景川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以为是太过分导致的受伤。

他拧着眉,“不过才半个月,你怎么变得这么娇气了?”

姜音怔怔不说话。

他抬头,才看见姜音悄无声息的在哭。

满脸的悲恸。

裴景川心里一软,伸手为她拂去,“是我的错,怪我,你晾我这么久,我一时没有轻重。”

姜音眼睫微颤,定定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不怪他。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

不管是什么方式,他都得离开自己的身体。

后来私人医生到来,检查了一下。

姜音一动不动的躺着。

医生说,“有点轻微撕裂,裴先生,还是得爱惜一下,受伤很容易导致妇科病。”

裴景川嗯了一声,“你开最好的药。”

姜音脑子嗡嗡的,下意识抓住被子,试探着问,“医生,没有其他问题了吗?”

“暂时没有了,你多注意休息。”

被子下,姜音悄悄捂着肚子。

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肚子里面疼。

是错觉吗?

那孩子还在吗?

姜音心里五味杂陈。

裴景川送医生离开,姜音拿上药,去卫生间给自己抹上。

不多时,门就被打开。

裴景川很是自然的拿走药管,将她翻了个面。

“我来。”

姜音红着脸道,“还是别了,不然等会吃苦的又是我。”

裴景川,“我是人,不是畜生。”

他手法熟稔,一点都不疼。

还跟个长辈似的,叮嘱她,“刚才医生说的话记住了吗?”

姜音耳尖发烫,“那不是说给你听的吗?”

“哦?这次刚结束,就要预定下一次了?”

“……”

在这方面,姜音就从来没有赢过他。

极致的快乐之后,姜音心里空落落一片,“裴景川,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如果不是,再多来几次的话。

她感觉自己要死。

裴景川给她穿上睡衣,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手背贴着她的小腹。

“是不是最后一次,不是由你决定的吗?”他嗓音磁性极了,“音音,次次都是你求我的。”

姜音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爱疯了,自己都能幻想出深情的模样来。

裴景川拍了拍她的腰肢。

“出去睡吧,该我洗澡了。”

姜音本来不想在这留宿的,但是身体确实有点疼。

夜深人静,她去医院的话,肯定会被妈妈看出端倪。

躺在床上,她横竖睡不着。

一阵呜呜呜的震动声,拉回她的思绪。

姜音找了找,才发现是裴景川的手机,埋在被子里。

她拿起来,见是一个备注为xx的来电。

姜音没接。

电话自动挂断,又打。

反反复复,好多次。

跟人在跟前一样,审视她,质问她,为什么要做小三。

姜音受不了了,拿起手机,准备静音。

耳不听为净。

就在这时候,裴景川裹着浴巾出来。

看见她拿着自己的手机,浓眉一皱,拿走了。

“以后我的私人电话你别管。”

姜音解释,“你放心,我没那么不识趣。”

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他便背过身去重拨,拿了自己的衣服,开门出去。

姜音嘲讽的勾了勾唇。

原本以为他只是去客厅接电话,结果这一晚,他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次日,姜音换上干净衣服。

去预约了打胎。

医生先给她做了检查,啧了一声,“真要打啊,现在怀个孩子可不容易,而且你这胚胎发育得不错,打了真是可惜。”

姜音决绝的摇头,“打了吧。”

“那行,时间定在三天后吧,想好了就直接来找我,手术很快,十分钟就行。”

姜音不解,“现在不能打吗?”

“这种手术必须要预约的,三天也不会耽误事,放心吧。”

姜音有些无奈。

她最怕拖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拖着拖着就改了风向。

藏好预约的单子,姜音朝外走。

却不想,在电梯门口碰上了顾宴舟和裴景川。

两人一起出现,直接让姜音大脑宕机。

顾宴舟看见她先是欣喜,张嘴正要问,突然看向她背后的过道。

头顶,挂着偌大的指示牌。

产科超声检查

顾宴舟一愣,“小音,你身体不好?”

姜音被这么一问,有点懵。

她抬眸,正好对上裴景川的视线。

也有几分审视的意思。

她就更乱了。

……

姜音先走进电梯。

片刻的时间,足够她整理自己杂乱的思绪,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撒谎道,“也不算大问题,顾总不用担心。”

产科两字,是个成年人都懂。

顾宴舟不愿意相信,在他眼里单纯的青梅姜音,会有这方面的烦恼。

他忍不住问,“你是来……”

姜音,“我生理期紊乱,过来检查一下。”

顾宴舟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裴景川的声音幽幽响起,“原来是生理期乱了,我就说,姜小姐看起来这么乖,不像是会乱来的人。”

姜音背脊绷直。

她轻轻握拳,反击道,“裴先生看起来也挺斯文的,想必也洁身自好吧,怎么会第一时间往那方面想。”

“顾总可以,我不能?”

顾宴舟拍他一下,“瞎说什么,你别逗小音,她脸皮薄。”

薄?

裴景川看向她柔顺的发丝。

往前拨了几缕,露出一片若隐若现的洁白脖颈。

他在后面的时候,时常亲吻她的脖子,热气一喷,就绯红一片。

“嗯,是薄。”他意味深长的吐出三个字。

顾宴舟没听明白,“什么?”

裴景川淡淡转移话题,“没什么,电梯到了。”

他们今天是组队来看姜妈妈的。

其实也不是组队。

顾宴舟来看病人,裴景川是来看姜音的伤。

两人在门口撞见,裴景川就找了个借口,一块上来看姜妈妈。

两个豪门子弟,同时出现在病房,姜音被挤得喘不过气。

她借口出去。

医院里她不能走太远,就去公共卫生间。

这会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没人,姜音刚进去,背后就靠上来一堵温热的胸膛。

她吓了一跳,转头给那人就是一巴掌。

打完她就后悔。

是裴景川。

男人俊美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浅红的巴掌印。


他没动,眉眼锋锐。

“借机报仇?”

姜音看他阴翳的样子,没由来暗爽了一下,低声解释,“我以为是流氓,也没看清是你。”

“流氓这么大的胆子?”裴景川正好找不到借口亲她,这个巴掌,就抵债了。

他吻得重。

咬破了她的唇。

一吻之后,姜音心惊胆战,“你疯了,随时都有人进来!”

裴景川也就只想亲亲她。

他打开水龙头洗手,泰然自若地问,“准时擦药了么?”

姜音尴尬得耳尖发红,“擦了。”

“今天来检查,医生怎么说?”

姜音差点心脏骤停。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裴景川是问撕裂的伤,而不是孩子。

她说,“医生说药效不错,很快就会痊愈。”

“嗯。”

他没有要继续探究的意思。

姜音本来想要松口气,裴景川却又突然靠近,“音音,你看起来好心虚。”

姜音再次紧张起来。

“有吗?”

“有事瞒着我?”裴景川眯了眯眼,“产科……你怀孕了?”

……

姜音此刻就跟上刑场的犯人一样。

一会在刀山上滚一圈。

一会又被丢进火海,来回的烙。

她生硬的说,“要是怀孕了,昨晚上你那么深,能保得住吗?”

裴景川逐渐打消疑虑。

他知道自己的种牛逼,但应该不至于牛逼到那个地步。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顾宴舟眼尖看见裴景川的脸不对,“景川,你被谁打了?”

裴景川面无表情道,“这么关心我,我脖子上还有个印,你想不想看?”

同为男人。

顾宴舟秒懂了他的意思,笑了一下。

“快别炫耀了,去忙你的吧。”

姜音抽了抽嘴角,低头不语。

今天只请了半天假,就顺便跟着顾宴舟一块回公司了。

回到工位,姜音开始着手设计那套礼服。

她喜欢设计,很快就投入其中。

忘记裴景川。

忘记这套礼服,是给裴景川的心上人设计的。

只记得这一套礼服一旦交手,就是一笔不菲的奖金。

就不用担心,妈妈的医药费没钱买了。

不用因为几十万块钱,再次卖身给裴景川。

……

坐了几个小时,姜音累得腰酸背痛,去茶水间倒杯咖啡。

正要喝,想到怀孕不能碰这个,又赶紧倒掉。

不远处,传来窃窃私语。

“你们说,顾总跟姜音的事,到底是谁先主动的啊?”

“那肯定是姜音啊,顾总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倒贴啊,你看看姜音那长相,跟狐狸精似的,一看就很会勾引人。”

“哈哈,听说她有个病秧子老妈,是不是为了钱才倒贴的?”

……

姜音重新接了一杯热咖啡。

来到人群后面,直接将热咖啡倒在最后一个说话的人身上。

那人尖叫,“啊!我的衣服,才买的!谁啊,谁……姜音?”

姜音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

同事有些心虚,但想到自己的衣服毁了,索性撕破脸,“你就是故意的吧,自己倒贴顾总还不让我们说,有本事别做啊。”

姜音,“证据呢?你说我倒贴,证据甩我脸上。”

“你跟顾总经常一块上下班不是证据吗?今天你们这么晚才到公司,你嘴巴上还有印儿,说你们清白,谁都不信吧?”

姜音听笑了。

“没有了吗?”

同事一愣,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其他的了。

她就是因为嫉妒,才编造出那些话恶心人的。

谁知道被听了去。

姜音一本正经道,“没有了的话,那我就报警了,诽谤能赔我多少钱?查一查,做点准备吧。”

说完,拿上空空的杯子走了。

她回到工位,无视其他同事的目光,继续工作。

事情闹得挺大的。

顾宴舟知道之后,辞退了那位员工。

杀鸡儆猴,一整个下午,办公室里都格外的安静。

但是网上却一片火热。

有人拍了视频,添油加醋的传到网上,热度不断攀升。

尽管没有证据,姜音还是被无脑网友骂得遍体鳞伤。

好几天了,都压不下去。

最后是顾宴舟花了重金,请公关摆平的。

他心里过意不去,找了个合适的机会,邀请姜音一起吃饭。

姜音这几天被折磨得睡不着觉,早就精疲力尽,“顾总,你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热度,我想,最近还是不要走太近比较好。”

顾宴舟严肃道,“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的事情也不能做了?”

姜音挺无奈的。

这时候,有人敲响会议室的门。

秘书道,“顾总,有贵宾到了。”

刚说完,贵宾开门进来。

姜音一愣。

又是裴景川。

他依旧那副矜贵的样子,只是语气阴测测的,“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

姜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跟顾宴舟讨论礼服的设计,凑得有点近。

她拉开距离,也不知道解释给谁听,“没有,在聊工作。”

裴景川用脚勾了一张椅子。

在姜音的身边坐下。

风带起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又好闻。

他长腿贴着她。

似有若无的厮磨。

曾经他们在外面,做过不少这样的亲昵举动,但现在顾宴舟在跟前,她做不到跟裴景川肆无忌惮的暧昧。

她忍不住想往旁边挪动。

裴景川早就预算到了她的举动,手捏住了她的大腿。

带着薄茧的手温热又干燥,不需要用力,就能让姜音颤栗。

她皱起眉头。

裴景川却正经得很,懒懒靠在椅子上,目光看向姜音。

“姜小姐,上次我交代给你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手指却轻佻滑动。

姜音又恨又气。

她并拢双腿,守住自己的底线,重重的将初稿丢在他面前。

“已经画好了,就是不知道你女朋友喜不喜欢。”

女朋友三个字,姜音咬得很重。

提醒他不要忘了分寸。

效果挺好的,裴景川索然无趣,抽回手认真看稿子。

她那双手巧,光是画出来就足够生动,熠熠生辉,仿佛真实的布料跃然纸上。

裴景川没什么意见,“礼服做出来之后,到时候叫她过来试。”

像是故意的,裴景川笑问,“姜小姐,到时候试穿这一块,依旧是你全程陪同?”

姜音抿了抿唇。

“如果裴先生需要,我随时可以调动。”

“这么尽职尽责,难怪顾总这么宝贝。”

他语气倒是不重。

却透着股莫名其妙的较劲儿。

顾宴舟苦笑,“怎么连你也笑话我,我倒是想落实网上的传言,但是本人不乐意,我得尊重她。”

姜音刚落下的那颗心,又悬吊了起来。

她不作声,裴景川先说了,“原来顾总也喜欢这一号的。”

“也?”顾宴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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