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陶姨娘怀里,先天愚病的孩子,见此情形,张姨娘不得不狠狠掐了二弟的腰间软肉,朝我赔笑。
陶姨娘剜了他一眼,悠悠开口。
“丫丫身体抱恙,等老爷今晚回来,来我这屋多陪陪。”
张姨娘急道:“不成,老爷还得来我这屋听曲呢。”
我扫了一眼饭桌坐着的人,满脑子争宠的姨娘们,淘气不懂事的幼弟幼妹们。
我顿时醒悟,父亲那番话,无疑不是在托付我。如果他有意外发生,让我撑起这个家。
我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着。
“开饭吧。”
满桌佳肴,我却提不起胃口,“你们先吃,我先回房了。”
我没了头绪,跌跌撞撞竟走到书房前,我推开那扇门。
书桌上、地板上随意散落着上百张废纸。
当时我只思考着父亲那番话,磨好墨我就离开了。
我颤抖着伸手拿起书桌上,父亲终于满意的作品。
那张摆的方方正正的宣纸上,黑字白纸,字迹遒劲有力,挥洒自如。
“忠义。”
我的心跌入谷底。
10.
第二日清晨,我见到了父亲,竟是冰冷的尸体,我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一步。
姨娘们见到担架上父亲紧闭着双眼的脸庞,腿软直接瘫在地面上。二弟直接扑在白布上痛哭。
小妹年幼,吮着手指,一只手扯着父亲垂落着的手。
“爹,起来,玩、玩捉迷藏。”
父亲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毅然坚决赴宴。
送我父亲回来的医生说,我父亲在宴会上,突发恶疾倒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几分钟就逝世了。
“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节哀。”
我明显从那日医口中听出几分幸灾乐祸的语调,可我不能生气、不能悲伤,现在并不是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喊来家丁将父亲的遗体抬进院里。
我礼貌告别,那医生却叫住我。
“方小姐,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顿住脚步,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