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被关在坤宁殿养胎,但多少也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迹象。
刘琮已过弱冠之年,羽翼渐丰。
保皇党和萧党之间维持了十多年的平衡已经到了崩裂的边缘。
我隐隐觉得,我生产那天,估计就是一切风云变幻之时。
我捏着萧绰给我的戒指,春猎刺杀那次,我用完了戒指里的燃火烟,萧绰重新填补了交还给我。
他交代我,宫内若有异动,便发讯息告知于他。
我摩挲了很久,两边的绣帕连着送了九个月,只有刘琮那边的才是方姑姑的手笔,我不再怀疑,不再犹豫,把戒指丢入了养着锦鲤的玉液池。
在那场猝然发动的宫变里,萧绰死于万箭穿心。
而同一天,我饮下了刘琮赐给我的毒酒。
11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本以为能看到医院,闻到刺鼻消毒水的气味,回到那个久远得如同梦境的现代。
但我看到的依然是古色古香的家具,黄梨花木架子床,长颈白瓷瓶,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我不由地一呆,这是,又重生了?
小侍女看到我就是经典的开场白:“姑娘你醒了?”
我只觉一阵无力,让小侍女捧来镜子,想看看如今我的模样,却不妨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萧令月的脸。
我挽起袖子,当年在春猎时被树枝划破的伤口结痂脱落,却留下了一条浅浅长长的痕迹。
如今,一模一样的痕迹赫然在目。
我,没死?
小侍女叽叽喳喳交代背景信息,我是聂学士在外养病的妹妹聂双,如今病愈且年满十七,被哥哥接回京都相看夫家。
聂双……我眉头一跳,这是我现代的名字,怎么会这么巧?
聂学士,三代清流,纯正的保皇党。
我看着镜子中那张瘦削憔悴的脸,疲惫的眼神,毫无十六七岁少女的幼态。
难为小侍女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我才十七。
我很快也见到了我名义上的哥嫂,聂学士和聂夫人看起来不过而立,他们拘谨客气得近乎恭敬的模样也并不像是在对待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
我醒来后养了三个月,也梳理了自己当皇后的六年,有些迷雾散去了,有些却愈发令人困惑。
毫无疑问,是刘琮助我金蝉脱壳,摆脱了逆犯之女的身份,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何煞费苦心为我捏造一个清流名门之女的身份。
这个聂双,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