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口而出。
声音尖锐,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怨怼。
话音刚落,沈青崖便猛地惊觉失言,心中瞬间被巨大的懊悔淹没。
他看到苏晚音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如同纸一般苍白。
她眼中最后一点温润的光亮,也如同被狂风吹熄的烛火,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冰冷的震惊和受伤。
她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破碎的叹息。
沈青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要道歉,想要收回刚才那句伤人的话。
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竹林依旧青翠,茅舍依旧宁静,但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已然清晰地铸成。
那一日,两人不欢而散。
沈青崖带着满心的懊悔、烦乱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脚步沉重地离开了竹林。
此后,他开始有意识地回避那片能映照出他内心不堪的清幽之地。
他开始出入一些权贵府邸的宴饮场合。
起初,只是为了应付王相国的邀请,为了给族叔一个交代。
渐渐地,在那些推杯换盏、虚与委蛇的应酬中,他似乎也找到了一种被需要、被认可的虚幻满足感。
应酬,越来越多。
他换下了那身浆洗得发白的布袍,穿上了旁人赠送的、更为体面光鲜的锦缎衣裳。
镜中的自己,似乎也变得陌生起来。
他抚弄“流泉”古琴的次数,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少。
偶尔在人前弹奏,指下的琴声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空灵与澄澈。
为了迎合那些附庸风雅的听众,琴声变得华丽有余,而韵味不足。
渐渐染上了急功近利的色彩,沾染了挥之不去的尘俗气息。
这一切的变化,苏晚音都默默地看在眼里,或者说,听在耳里。
有时,是下山采买的村民带回来的闲谈碎语。
有时,是那位与苏父有旧交的宾客偶尔提及。
每一次听到关于沈青崖又去了何处宴饮,又结交了哪位达官显贵的消息。
她的心,就像被细密的针,一下一下,轻轻地刺着,泛起绵密的、钝痛的感觉。
她没有再主动去寻他。
他也似乎刻意地,不再踏入这片竹林。
两人之间的往来,就这样,在沉默中,渐渐疏远了。
曾经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