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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甜!皇叔他被小狐狸钓成翘嘴戚袅袅霍殷小说

赢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失策了。现场的人都看出文信侯夫人满脸的不喜轻蔑,看向戚袅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还有幸灾乐祸。赵盈盈斜眼上下打量,掩嘴轻笑。“戚姑娘怕是刚来上都城不久,不知道文信侯夫人最不喜那些烟媚狐行的人靠近李世子的,世子身份尊贵,自然是要找门当户对的世家姻亲,你说对吧?”梁飞霞也跟着附和偷笑,“可不是,不然世子也不会年满二十还未成婚呢,我记得戚家是六品撰修吧?”“哪有啊,明明就是从六品。”“呵呵,那不是连朝堂都没资格进的小官?”“对呀,只能在殿外候着那种,对了,上次梅花宴,戚姑娘也去了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哎呀,坐最末席的位置,谁能瞧见呀…”两人—唱—和,四周安静下来,段文瑄准备开口英雄救美,却见少女气定神闲微微扬起嘴角。“赵姑娘,梁姑娘...

主角:戚袅袅霍殷   更新:2025-04-08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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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戚袅袅霍殷的其他类型小说《齁甜!皇叔他被小狐狸钓成翘嘴戚袅袅霍殷小说》,由网络作家“赢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失策了。现场的人都看出文信侯夫人满脸的不喜轻蔑,看向戚袅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还有幸灾乐祸。赵盈盈斜眼上下打量,掩嘴轻笑。“戚姑娘怕是刚来上都城不久,不知道文信侯夫人最不喜那些烟媚狐行的人靠近李世子的,世子身份尊贵,自然是要找门当户对的世家姻亲,你说对吧?”梁飞霞也跟着附和偷笑,“可不是,不然世子也不会年满二十还未成婚呢,我记得戚家是六品撰修吧?”“哪有啊,明明就是从六品。”“呵呵,那不是连朝堂都没资格进的小官?”“对呀,只能在殿外候着那种,对了,上次梅花宴,戚姑娘也去了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哎呀,坐最末席的位置,谁能瞧见呀…”两人—唱—和,四周安静下来,段文瑄准备开口英雄救美,却见少女气定神闲微微扬起嘴角。“赵姑娘,梁姑娘...

《齁甜!皇叔他被小狐狸钓成翘嘴戚袅袅霍殷小说》精彩片段


失策了。

现场的人都看出文信侯夫人满脸的不喜轻蔑,看向戚袅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赵盈盈斜眼上下打量,掩嘴轻笑。

“戚姑娘怕是刚来上都城不久,不知道文信侯夫人最不喜那些烟媚狐行的人靠近李世子的,世子身份尊贵,自然是要找门当户对的世家姻亲,你说对吧?”

梁飞霞也跟着附和偷笑,“可不是,不然世子也不会年满二十还未成婚呢,我记得戚家是六品撰修吧?”

“哪有啊,明明就是从六品。”

“呵呵,那不是连朝堂都没资格进的小官?”

“对呀,只能在殿外候着那种,对了,上次梅花宴,戚姑娘也去了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哎呀,坐最末席的位置,谁能瞧见呀…”

两人—唱—和,四周安静下来,段文瑄准备开口英雄救美,却见少女气定神闲微微扬起嘴角。

“赵姑娘,梁姑娘,别来无恙呀,我慧儿表姐呢,你们跟她不是手帕交吗?”

梅花宴戚婉婷勾引英王失败是第—头条,刘慧儿掌掴戚婉婷闹了容二姑娘的宴会,被莲太妃当众训斥娇纵无礼,仅排名第二。

赵盈盈—愣,连忙冷脸否认,“谁跟她是手帕交?你可别胡说,我话都没跟她刘慧儿说过几句…”

“是吗?”

已经站到人群外的英王突然出声,众人自觉让出—条路,目光炯炯。

霍殷踱步上前,黑眸淡淡扫了眼赵梁两人,薄唇微张。

“本王在场,没记错的话,是你二人和刘慧儿恶言欺人,动手打人,不对么?”

“……”

二人惊愕,周围的人更是呆愣眨眼。

面冷严谨,高冷不容侵犯的英王叔,今日怎么管起这种闺阁女儿之间的小是非了?

戚袅袅惊讶抬头,打量这个近看更帅的小皇叔。

那天赵梁二人并没有动手,他干嘛帮她说谎?还有,他不会认出那个丑女就是自己了吧?

霍殷被那双明眸看的有点不自在,见灯船的火已被扑灭,冷冰冰环视—周。

“灯船失火必有因,本王要追查到底,无关人士速速离开。”

这才是正常的英王爷。

众人连忙散开,戚袅袅戴上帷帽披风,在赵梁二人羞恼的目光中,转身朝霍殷离开的方向走去。

……

稍离远了人群,春芽气愤握拳头。

“哥哥怎么查的人?姑娘都如此坦白了,那李世子就因为他阿娘—句话,就这么丢下姑娘面对那么多看笑话的人,太过份了!”

“嘘,小点声!”

宛兰皱眉打断春芽的话,又气又急抓着姑娘的手,“这可怎么办呐,今天好不容易出来—趟见着人了,姑娘露了脸还自报了家门,不成功回府怎么解释?”

春芽—拍额头,“对哦,我瞧那些人眼珠子都差点粘到姑娘身上了,明天肯定会传开去的,那府里就瞒不住了呀!”

“别急。”

戚袅袅抬手撩开眼前白纱,眼睛盯着不远处进了亭阁的人,嘴角缓缓勾起。

“我不是说了吗,随机应变,那个不行,换—个现成的不就得了。”

“啥?”

宛兰错愕瞪大眼,“姑,姑娘,你说的不会是,是英王爷吧?”

春芽呆萌眨眼,随即连连摇头。

“不行的姑娘,你不是说他身体有毛病吗?咱不能—时着急就随便找个人呀,还是叫我哥哥过来问问,或许姑娘名单上的人也在这呢…”

戚袅袅见了霍殷两回,高大伟岸,气度不凡,双腿沉稳有力,呼吸平顺规律,隔着衣服都能瞧见那鼓胀的浑身肌肉。


“…源儿,你明天去一趟泰王府,就说元宵过后,我戚家会把人送过去。”

戚霖惊愕,“父亲三思啊!”

戚源松了口气,“二哥,据我所查,去年赴京上任的辽州县令林川,就是因为送了个女儿进泰王府才连升两级,今年初他女儿病逝,但林家的官位依旧,可见泰王并不是翻脸不认的人,小七容貌惊人,又惯会撒娇讨人喜欢,只要再小心谨慎些,不会有事的。”

“可泰王他都五十的人了…”

戚宏抬手摇头,“好了霖儿,为父意已决,别再说了,源儿,明日若能请泰王帮忙压制一下流言,那我们也能安心过个年了。”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

书房窗外,一道人影离开。

*

客院

楚江青在寝室里来回踱步,见妻子进来,连忙上前追问。

“怎样?今天没人瞧上七妹妹吧?”

戚婉君敛下眼里的冷意,坐下淡淡喝了口茶才开口,“她打扮成那样去宴席,谁瞎了眼会看上她,夫君别急,坐下吧。”

“那就好那就好!”

楚江青满脸欣喜松了口气,坐到妻子身旁,语气温柔。

“还是得夫人你有大智慧,大肚量,七妹妹是你血缘骨亲,确实是替我楚家延绵子嗣的最好人选,婉君,为夫真的感到很荣幸,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妻子。”

戚婉君垂下的眼眸里闪过阴冷嘲讽,面上却半丝不露。

“夫君可知道泰王?”

“当然知道,陛下的王叔,算是京中最为年长,最有权力的宗亲王爷了,婉君怎么突然说起他?”

戚婉君蹙眉,既是最有权力的亲王,为什么方才二哥那般强烈反对?

“夫君可有听过什么关于泰王不好的传言?”

楚江青想了想,疑惑摇头道:“据说当年泰王曾随先帝南巡,遇到邪教刺杀,泰王替先帝挡刀断了一臂,先帝驾崩前特意留下旨意,皇室须得厚待泰王,所以他如今才能成为最高权力的亲王,连陛下都要礼让三分,怎会有不好的传闻?”

戚婉君暗暗咬牙,看来二哥只是心疼那小贱人嫁个年老男人而已,若戚袅袅傍上位高权重的泰王,那她和母亲妹妹以后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楚江青见妻子久久不开口,温柔握着她的手,斟酌开口。

“婉君,你看我都听你的话,把几个小的送回南街宅子了,你的计划什么时候执行啊?”

他回来几天都没见到七妹妹,实在想念得紧。

戚婉君抽出手端起茶杯,微微一笑。

“就今晚吧。”

得赶在三哥明天去泰王府之前,毁了戚袅袅,不然戚家也得跟着完蛋。



深夜

朱婆子提着灯笼走在花园小路上,边低声跟一旁的婆子说着八卦,见走廊那边出来一个人,连忙举高灯笼。

“那边是谁呀…刘妈妈?您怎么到这来了?”

刘妈妈皱眉扶着腰叹气,“我这年纪大了,夜里骨头酸冷得很,听说这府里有熬水喝了能止疼的药草,我就出来找找,老姐姐知道在哪吗?”

刘妈妈是楚家的人,来到戚府对下人们也和善大方,时常请些婆子妈妈喝酒说话。

“哎哟,正巧我知道在哪种着呢,我领您去吧。”

“那可真是谢谢两位老姐姐了…”

三人说着话越过玲珑阁院门,往后面的湖泊走去,没注意走廊那头闪出三道人影。

屋里寝室熄了灯,静悄悄的,宛兰和春芽住的偏间还亮着昏黄烛光。

宛兰放下缝了一半的夹袄子,揉了揉眼睛起身,正想吹熄油灯时,听到外头些许细微动静,蹙眉端着油灯打开门。


春芽见姑娘看着窗外久久不动,好奇问道:“姑娘看什么?刚才的李世子吗?”

“对。”

戚袅袅脑子飞速转动,看着外面半天边的晚霞,弯腰打开戚婉婷座位下的柜子,果真看到那套跟刘慧儿撞色的淡蓝花纹绸缎披纱衣。

“春芽,你去打听一下那边石子路进去的是什么地方。”

春芽对姑娘吩咐的事从不多嘴,点头立马下了车。

戚袅袅把刚温热的茶水倒在帕子上仔细洗干净脸,脱下缝了厚棉里层的灰色外袍,露出纯白色的里衣里裤,再套上淡蓝长裙,绑紧束带勒出细腰曲线。

把丫鬟双髻解开,用手梳顺长发,对着水倒影检查脸上妆粉有无残留,春芽就回来了,被突然恢复美人的姑娘吓了一跳。

“呃,姑娘,我偷偷去瞧了,石子路那边就是个湖泊凉亭而已,远远看见李世子和两个男的在说话。”

“还有两个?”

戚袅袅蹙眉说着,弯腰在柜子里拿出一对耳坠子攥在掌心,再戴好白纱帷帽。

“待会跟我进去,帮我找丢失的一只耳坠子,记住了,我的目标是李联世子,随机应变。”

“是!”

*

凉亭里,李联笑容和煦,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段公子,麻烦告知令尊,我文信侯府从来不涉朝局,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家父的意思。”

段文瑄连忙解释,“世子言重了,文信侯府的规矩我都懂,家父的意思只是想和文信侯府交好结亲,并没有说牵扯到朝局之事。”

一旁的年轻男子跟着附和,“表兄,段丞相是纯粹真心想与李家结亲交好的,段三姑娘才貌出众,确实与你堪配啊…”

李联淡淡扫了眼过去,语气多了几分冷意,“高宇,你今日所说之话,舅父知道吗?”

高宇一愣,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表兄,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你二十了房里只有几个侍妾,姑父姑姑也总念叨你的婚事…”

李联优雅站起身,语气淡漠,“抱歉,这是我的私事,两位慢聊,李某先告辞了。”

“表兄…” 高宇跟着起身,为难看向脸有些沉的段文瑄。

“春芽,你去那边找找,方才应该是掉那边草丛了。”

突然一道软柔略带了着急的女声传来,十分悦耳动听,三个男人不自觉转头看去。

只见葱郁小路上,一个蓝衣帷帽女子走来,一手提着轻纱裙摆,一手抬起拢着帷帽,顾着左右看脚下路面。

女子虽被帷帽遮了容貌,但那及腰的青丝乌发微微飘动,衬托出那纤细窈窕的曲线,还有抬起的宽袖露出的半截雪白骨腕,葱般玉手,都让人移不开眼。

春芽装模作样翻了几下草丛,偷偷把一只耳坠子丢下再跑回来,挎着小脸摇头。

“姑娘,没有啊,不然别找了,一只耳坠子而已,回头您别吹了风着凉。”

戚袅袅着急摇头,声音多了几分泫然欲泣,“不行,一定要找到,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

“这位姑娘。”

段文瑄越过李联,快步上前,紧紧盯着白纱帷帽下的隐约容貌,眼里泛起一丝惊艳之色。

“我是段文瑄,姑娘可是丢了东西?需要帮忙吗?”

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靠近丫头身边,低低开口,“…谢谢公子,不用的,我自己找就行了。”

微颤的肩膀,羞涩绵软的声音,让人不禁心生怜意,轻易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段文瑄更是心痒痒,不自觉又上前一步,笑容多了几分灼热,“姑娘别客气,本公子最喜欢助人为乐,更何况是一位天仙姑娘需要帮忙呢…”


此话着实孟浪了,李联蹙眉,开口截住段文瑄的话。

“姑娘,天快黑了,这里草木甚多,找个耳坠子着实困难些,不若姑娘先回别院,我叫几个侍女帮你找找。”

果然怜香惜玉。

“那,那谢谢公子了,我耳坠子掉了不好去席上,就在别院外的马车上等吧。”

戚袅袅利用春芽挡着段文瑄视线,点头之际手下微微掀开白纱一角,双眼和李联对视一秒,放下,转身。

段文瑄懊恼看着快步离去的窈窕美人,终究顾忌李联在场没有去追,但脸色有点黑,随意说了声告辞转身往另外一条直接进入别院的小路走去。

高宇顿了顿,摸摸鼻子还是抬脚跟上段文瑄。

站在后边的小厮等了半晌没见主子动静,迟疑开口,“…世子?”

李联才恍惚回了神,手不自觉放到胸口位置,缓缓吐了口气。

“叫几个侍女来帮忙找耳坠子。”

“…是。”

*

戚袅袅成功用眼神撩了人,思索着后续计划,脚步轻快走出石子路,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英王。

这人怎么出来了?戚婉婷谢完了?还是直接被容二姑娘给拦住了?

霍殷一眼认出了人,脚下微顿暗松了口气,蹙眉扫了眼她身上的单薄纱衣,心有无数疑惑。

为什么突然离开偏殿?为什么换衣服?为什么恢复原貌?刚才去哪了?

戚袅袅站在路边垂首,等男人走过了才快步走到马车旁,低声吩咐了春芽几句才上了马车,利索换回灰棉衣,拿出灰黄颜色的脂粉放在手边。

英王没在里头,瞧着戚婉婷是勾引失败了,现在就看是戚婉婷先出来,还是李联先送耳坠子过来了。

天色一点一点昏暗下来,春芽站在挂了一排灯笼的别院门口,踮脚使劲往里瞧,戚袅袅则是透过窗帘缝隙看着石子路口。

李联出来了!

戚袅袅把淡蓝纱衣往身上一披,掀开半边帘子,贝齿咬唇,露出一副紧张担忧的表情张望。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上瘾,李联一眼看到那明黄灯笼下,如润玉般闪着光芒的绝世容颜,心口不禁猛地一跳,脚下加快速度走到马车旁。

“姑娘,你的耳坠子。”

戚袅袅惊喜伸出手拿起耳坠子,嫩白的指腹微微擦过男子的掌心,后知后觉羞涩咬着唇,抬眼垂眸再抬眼。

“…失礼了,谢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戚家袅袅,日后也能铭记公子今日相助之恩。”

那青涩带着无尽妩媚的几个眼神,掌心微痒的触碰,让李联差点心脏漏跳几拍,喉咙情不自禁滚动。

袅袅婷婷,余音袅袅,当真是人如其名,声如其名…

“戚姑娘客气了,在下李联。”

“…原来是李公子,今日谢谢李公子了,若有机会的话,袅袅一定报答公子…”

戚袅袅憋住呼吸,不一会脸颊浮起粉红,再看了眼已经明显被动的李联,缓缓放下窗帘。

第一步成功了。

……

随着车帘子放下,那充满了羞涩情意的一眼,让李联浑身燥热起来,双脚都有点挪不动。

里头戚袅袅正快速上妆,瞥见帘子外的人影还在,捏捏喉咙轻声开口。

“李公子,再见。” 再不走戚婉婷出来会坏事。

李联回神,欣然微笑。

“戚姑娘,再见。”

“……”

石子路口阴影下,霍殷把这幕公子佳人眉目传情的全过程看在眼里,黑眸晦暗,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拳。

她,心仪李联?


突然,一道低沉肃冷的男声传来,几人僵住朝对面走廊看去。

只见一个月白锦袍的高大男子走出来,玉冠束发,英挺俊朗,气势端贵,身边跟着一位阴柔俊美的蓝衣男子,气质清朗。

英王!

赵盈盈两人一愣,连忙摸摸发髻衣领,柔柔福身问礼。

“王爷,纪侯爷。”

刘慧儿被霍殷那瘆人的目光一扫,慌乱之下噗通一声狼狈跪倒。

“王,王爷,万安…”

戚袅袅还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挡着头,宽袖下眯眼,看着两个曾在她备选金主表出现的男人。

英王高大英俊,脚步沉稳有力,跟她幻想中内里有病的虚弱王叔,差别有点悬殊了,身边的纪侯倒是挺符合传闻形象。

咦?月白绸缎袍摆,大脚,刚才进容霜厢房的那个男人…

霍殷面无表情,余光瞥着装鹌鹑的小矮子,纪迟则是讶异看向地上嘴角渗血的人。

“…几位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盈盈反应快,立马扭着细腰上前,温升回话,“王爷,纪侯爷,这是刘家和戚家的姑娘,她们姐妹俩自己玩闹,不小心摔着了。”

刘慧儿连忙扯着戚婉婷爬起身,强自镇定点头,“王爷恕罪,我,我们只是玩闹一些而已,没什么事…”

戚婉婷头昏脑胀,嘴里都是血腥味,在传闻中尊贵的英王面前这般狼狈,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对,王爷,我,我们只是玩闹…”

霍殷蹙眉,黑眸冰冷。

“此宴乃莲太妃娘娘坐镇,岂容你们失礼玩闹,还不速速退下。”

英王爷严厉守礼是出了名的,几人被他声音里的寒意给吓到,顾不得装淑女,忙不迭福身往宴厅方向走,纪迟却突然喊住捂着脸的戚婉婷,边扫了眼好友。

“戚家姑娘,你这副模样出去可不行啊…”

几人一愣停住转身。

霍殷没理会好友意味深长的话,余光瞥见小矮子还在鬼祟往后退,黑眸闪过一丝笑意。

“樊嬷嬷。”

不远处府樊嬷嬷上前,“奴婢在。”

“带两位戚家姑娘去偏殿整理。”

“是,王爷。”

正难堪的戚婉婷呆愣看着英王,眼里闪过错愕的欣喜。

王爷,是为了救她才出来的吗?

“…婉婷,谢谢王爷!”

戚袅袅狐疑皱眉:两位戚姑娘?干嘛拉上她,她才刚吃两口饭,还饿着。

她抬眸扫了眼英王,却发现他正在看她,随后转身离开。

她发誓,刚才她看见他笑了,虽然只是非常轻微扯了扯嘴角而已。

是笑她丑吗?

纪迟转身之际,也挑眉看了眼那个灰扑扑的胖姑娘,被那双乌青黝黑的眼睛看得心底一悚,连忙移开视线摇摇头。

妈呀,这也是戚家姑娘吗,得了传说中的失眠症不成…

樊嬷嬷客气领着欣喜若狂的戚婉婷往偏殿走,身后跟着不情不愿的戚袅袅。

赵盈盈等人被晾在原地,错愕之余懊恼咬唇。

怎么让戚婉婷在两位爷面前露了脸?!

纪侯爷就算了,向来不近女色,尊贵高冷的英王爷怎么也开口帮着戚婉婷了!?



樊嬷嬷把两位姑娘领进偏殿,还贴心让人请了医女来。

戚婉婷虽然脸痛得发麻,但却激动异常,越发态度温婉得体,对着樊嬷嬷左一句谢又一句谢。

樊嬷嬷是先太皇太后的侍女,打小看着英王长大的,也是第一次见他为一个闺阁女子出头,心中虽疑惑但面上不露分毫,依旧恭谨有礼。

等女医上了药出去,两个小侍女提着食盒进来,在圆桌上一一摆好,低声跟樊嬷嬷说了几句话便退了出去。

樊嬷嬷垂眸,“姑娘伤到了脸,不便再出席,两位就在偏殿用膳吧,稍候奴婢派护卫送两位姑娘回府。”

戚婉婷紧紧捏着帕子,才没因为狂喜失了态,微微福身。

“婉婷谢过樊嬷嬷。”

“姑娘客气了,请慢用。”

樊嬷嬷扫了眼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丑姑娘,目光在她灰沉的脸上定了一瞬,随即垂眸退出房间。

戚袅袅没忽略樊嬷嬷那深深一眼,瞧她最后略微一顿的表情,应该是看出破绽了。

不过无妨,反正英王看上的不是她。

屋里只剩姐妹俩,戚婉婷长松了口气,难掩激动来回踱步,欣喜呢喃。

“我见着英王了,天啊,他,他帮我说话,我在做梦吧,不会的,英王真的帮我说话了…”

戚袅袅依已经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鲜嫩多汁的笋尖塞嘴里,满意眯起眼睛。

方才她桌上可没这道菜。

等戚婉婷捧着肿脸娇羞激动完,才发现桌上的菜已经没了大半,不过她心情好也不恼,甚至没追究因为戚袅袅才被扇巴掌的事,优雅坐下,下巴轻扬。

“待会你先自己回马车里等着,我要去谢谢王爷。”

戚袅袅喝了半杯茶清茶解腻,瞟了眼春心荡漾的小姑娘,嘴角微扬,爽快点头。

“恭喜五姐姐,瞧着英王很喜欢你哦,还贴心让人请了女医,还有哦,这几样菜式可都是三品女眷桌上才有的,足以见得你在英王心里头的位置。”

这几句话可算大大振了戚婉婷的勇气,只见她娇羞掩嘴轻笑,嗔怒道:“七妹妹说什么呢,哪有呀…”

戚袅袅笑眯眯起身,“五姐姐就别谦虚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呀,你没瞧见刚才赵姑娘和梁姑娘那嫉妒酸丢丢的表情吗,你以后可是有机会成为未来英王妃的人哦,日后她们谁也不敢轻视你了。”

“……”

戚婉婷只觉浑身飘飘然,难掩激动狂喜,看戚袅袅都顺眼了几分。

“那五姐姐,我先回马车了,你好好谢谢王爷,不用着急出来哈。”

戚袅袅微笑说完,转身走出偏殿,见外头两个侍女无动于衷,畅通无阻顺着走廊出了别院。

候在马车旁的春芽正在啃果子,讶异看着独自出来的姑娘。

“主子,太阳还没下山呢,宴会这么快结束了?五姑娘不是说入夜才开始赏梅吟诗吗?”

“还没吧,我出来眯会。”

戚袅袅耸肩上了马车,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赏梅吟诗?那得看戚婉婷有没有这个空闲了。

众所周知,今日这宴会最大的主角是容二姑娘和英王,戚婉婷这么横插一脚还堂而皇之去道谢,想来是难有好果子吃了。

“…李联世子!那是李联世子吧?”

“真的是他!啊,我见到真人了!”

外头突然响起几道丫鬟欣喜的声音,戚袅袅一顿拉开帘子,只见一个锦服青衣男子领着个小厮,进了一条石子道。

李联,文信伯爵侯府世子,家财万贯,不涉朝局,温文尔雅,最为怜香惜玉,她金主备选表上排名第一。

……


围坐在花园亭阁下的三人见那矮肥侍女没转身,微蹙了眉头略微提高声音。

“叫你呢,过来啊。”

戚袅袅无语,也不想节外生枝,脚下未停留了句话。

“我不是婢女。”

三人一愣,目送那灰扑扑的人走远。

“…不是婢女,是哪家姑娘吗?谁家姑娘穿成这样来赴宴啊?”

“不过声音倒是很好听,听着年龄不大…”

“咦?她去的是客院吧,我听说今日那几位爷都在客院休息呢…”

“嗤,又是一个妄图走门路攀附的,也不瞧瞧她那倒胃口的模样…”

“咱别管,就留着等她灰头土脸被人赶出来,哈哈…”

戚袅袅在幽静的石板道上行走,左右张望夹了夹腿,“妈的,厕所到底在哪?”

总不能在草丛里尿吧。

几间厢房里门外都没仆人,戚袅袅站着张望了会,感觉尿意越来越强烈,随意走到一间厢房前轻轻敲了敲,没听见人回应便推开一条门缝闪了进去。

里头关了窗,有些昏暗,戚袅袅转了一圈才找到一间净室,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把层层叠叠的衣服撩开,坐在那可移动的木头马桶上一泻千里,舒服叹了口气。

喝了那整壶茶,差点没憋死她。

屙完尿尿,戚袅袅在一旁的水盆洗手,习惯打量起这宽敞整洁的古代卫生间,走到一面铜镜前,看着里面的人。

阴森森的黑眼圈,略微发黄的皮肤,上了白脂粉的嘴唇被茶水蹭掉了些许,露出原本的粉嫩嫣红。

掏出脂粉盒正补妆,外头传来轻微响动,戚袅袅一顿,快步走出净室隐入柱子下的布帘。

门被推开,两道脚步声响起,戚袅袅歪头去看前方的小厅,只见座上那位女子衣饰华贵,容貌端庄,只是柳眉微蹙,眼睛有点发红。

边上站着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替女子倒了杯水。

“二小姐,太妃娘娘今日举办这梅花宴,不就是为了让您和英王爷见面接触吗,有太妃太后和皇后娘娘撑腰,您又何必伤怀王爷那一句无心之话,方才或许是他顾及你声誉才拒绝跟您独处说话也说不定呢。”

容霜眼里泛了水光,声音黯然神伤。

“孙嬷嬷,我自及笄起,足足等了他五年,家里人多少次劝我我都不听,如今他终于久留长都城,我以为我能如愿,可他还是对我不冷不热,客气疏离,他明知道我的情意啊,可为什么对我视若无睹,但又至今未娶妻呢?”

“二小姐,莲太妃娘娘说过,英王爷打小就这性子,是个极为严谨的端方君子,他与您未曾有媒约,断不会轻浮对待坏了您闺誉的,您想想,王爷对您还有几句客气的话,但您何尝见过他跟别的女子说过半句话?”

容霜抬眼,眸中闪起一丝希冀。

“…这么说,他对我还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对吗,我这五年没有白等,对吗?”

孙嬷嬷笑着点头,“是,二小姐放心,今日之宴就是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为您办的,英王爷若对您无意,他也不会欣然前来赴宴啊。”

“…可他又为什么应允太妃娘娘遍请京中闺秀都来赴宴呢,他以往从不会插手这种小事的。”

“二小姐,您别忘了,今日莲太妃做保的不光只有英王爷呀,还有别的几位爷呢,或许是为了您的闺誉着想,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名正言顺促成您和英王爷的婚事吧…”

帘子后的戚袅袅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容二小姐迟迟拖着不嫁人,是为了英王,那个出了名的严谨君子,年龄仅比当今陛下大了一岁的冷面皇叔。

她在梁安平第一次送来的资料上就看到过此人信息,二十五岁,及冠便出征北境,去年方回京安定下来,至今无妻无妾。

这年纪在古代没结婚可算是齐天大剩了,当时她第一反应是,这人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身体有毛病,直接给刷下去了。

外头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容二姑娘在吗?”

容霜蹙眉,孙嬷嬷上前开门,讶异不已,“樊嬷嬷,您怎么来了?”

樊嬷嬷是英王府唯一的掌事嬷嬷。

容霜一愣,连忙掩去脸上的不悦,上前微微福身。

“樊嬷嬷安好。”

樊嬷嬷从容回礼,“容二姑娘,王爷请您去阁楼一见。”

“…真的?呃,是,谢嬷嬷传话,我这就去。”容霜错愕之余难掩喜色应下,匆匆出了房门。

屋里安静下来,帘子后戚袅袅探出头,微松了口气,无声走到门后边听着外头的动静,手刚碰上门,眉头一蹙转身又回了帘子后。

咿呀。

门再次被推开,带进来一股冷风,伴随一丝非常好闻的木质香味。

戚袅袅睥着布帘下,只见一截月白色绸缎袍摆,还有双大鞋。

男的?

男人只站了一会便转身走了,戚袅袅走到留了一条缝隙的门边,侧身闪了出去,借着树影快步走到花园小道,对等着看戏的三个女子微笑呲牙,大摇大摆上了台阶,往宴厅方向走去。

“…吓我一跳,长这副模样还敢来参加雅会,有毛病吧?”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长得这么寒碜…”

三人被那丑女的笑容惊得心有余悸,低声抱怨着,忽见一个高大男人也从小道走出来。

“英,英,英王爷?!”

霍殷毫无所觉,黑眸盯着台阶上的小矮子背影,薄唇微扬,脚下缓步跟着跨上台阶。

一个女子偷偷抬眼,咬唇看着那英姿背影,“…我居然见到英王爷了,天啊。”

“果真比传言中还要俊朗英气呢…”

“哎呀,你们别想了,刚才没瞧见容二姑娘面带喜色出去了吗,众所周知,今日这声势浩大的雅会,就是莲太妃娘娘为英王和二姑娘牵线的借口,咱们做陪衬的而已,赶紧回席上吧,估计要开宴了…”

阁楼上

容霜心情激动等了好一会,听见脚步声传来,欣喜转身笑脸一僵。

“…樊嬷嬷,王爷呢?”

樊嬷嬷垂眸福身,“王爷说该是时候开宴了,已经前去请太妃娘娘起身了,请二姑娘前往宴厅。”

容霜眼眸闪过失望,抿嘴吸了口气,“是我的疏忽,竟忘记开席时辰了,好,我这就下去,嬷嬷先请吧。”

樊嬷嬷离开,候在门前的孙嬷嬷瞥见姑娘紧握的拳头,不禁心下微疼。

“姑娘,许是正巧要开席了,所以王爷才…”

“嬷嬷,我没事。”

容霜重新换上一副高雅温婉的微笑,“今日过后,我与他算是绑在一起了,五年我都等了,不差这一天,走吧。”

……


戚婉君擦去嘴角的血丝,推开母亲站起身,癫狂一笑。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早就被楚家人给逼疯了,不过无妨啊,楚家那两个老家伙还不是被我弄死了,打死那些个狐媚子贱蹄子,还不就像捏死只蚂蚁那般简单?”

在场几人惊骇瞪大眼睛,戚宏连忙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找死吗!”

戚袅袅也诧异挑眉,见癫狂的戚婉君突然直直看向她,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戚袅袅,你别得意得太早,我毁了你或许就是让你做个妾罢了,可你的父亲兄长,他们要毁你,那可是直接推你进火坑,你就等着吧,你很快就会被送进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狱了,哈哈!”

“闭嘴!”

戚宏怒急攻心,差点没撅过去,“你疯了!来人,把她给我绑了塞住嘴,扔到南街宅子去!严加看管!”

……

疯了的四姑娘被塞嘴捆了麻绳拖出去,薛云哭叫着去追,外头才刚赶过来的戚婉婷捂着红肿的脸,懵逼慌乱跟着跑。

屋里,戚袅袅神情怔忡,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听着父子三人的解释。

“小七,戚婉君疯魔了,你别信她说的任何话,知道吗?”

“对啊,你别听那些污糟话…”

“爹爹,哥哥,我今天很累,想睡觉了。”

戚宏看着小女儿余惊未定的神情,叹了口气起身。

“今日你也确实累了,袅袅别怕,爹爹多派几个丫鬟婆子在外守着,你安心睡觉吧,外头的事爹爹会处理的,你只要别乱想累坏了自己就行,明天爹爹再来看你。”

“嗯。”

宛兰把父子三个送走,关上门转身就见姑娘抬起头,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惊惧。

“春芽,听说过泰王吗?”

“嗯,听说过一点,好像是先帝的兄弟,断了一只手臂的,反正听着是个很有权力的王爷,可是姑娘,泰王应该很老了,四姑娘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主君真的会把您许给泰王吗?”

戚袅袅蹙眉思索,“老不老的先不说,按理说如果这个泰王位高权重,就算老也大把年轻姑娘愿意嫁,可戚婉君为什么会说那是地狱呢?”

宛兰恨恨啐了一口,“我看她就是嫉妒眼红,她和楚江青的奸计败露,所以说些话来撺掇你,挑拨姑娘和主君公子的关系,黑心肠的毒妇!”

戚袅袅不知,宛兰的话就是真相,戚婉君真的只是见计划败露,所以才说那些话挑拨,为的就是想戚袅袅怀疑戚家父子的用心,继而破坏与泰王的结姻。

春芽好奇凑近姑娘追问,“刚才我冲进屋那会,四姑,不,楚江青那个混蛋已经不能走路了,是姑娘您打的他吗?”

戚袅袅从容抿了口茶,嘴角微扬。

“我挑了他的脚筋,割了他的舌头,就算没死,以后也废了。”

两人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姑娘不让她们解开楚江青的面巾,怪不得楚江青一直吐血。

宛兰惊愕按着胸口,“…姑,姑娘,你,你怎么自己亲自动手了啊?万一被人知道,你名声就毁了!”

春芽连忙举手,“就说是我干的!我,我得提前准备把刀子,抹点血上去藏着,姑娘,他们要是问起细节,我该怎么说啊…”

戚袅袅好笑摇头道:“毕竟是家丑,四姐姐夫妻一走,今晚这事没人敢再问什么细节,你们也别提,要是有是非人多嘴问起,你们只管做出一副恼怒的表情喝止即可。”

春芽连连点头,“对,家丑不可外扬,还关乎姑娘的声誉,要是有人敢多嘴,我定啐她一脸!”


宛兰见人走了才松懈下来,收拾汤盅边问道:“两位哥儿早上不是来过了吗,姑娘记岔了吧?”

“…奶娘,我不这样说,午觉没法睡了。”

戚袅袅又无奈摇摇头,宛兰十几岁就被分到刚进府的柳姨娘身边做丫鬟,后来配了府里一个小厮,恰巧和柳姨娘同时期怀孕生产,只是宛兰的孩子出生就夭折了,柳姨娘不敢信主母派来的奶娘,干脆让宛兰升了上来。

宛兰痛失自己的孩子,把全部的爱转移到戚袅袅身上,自小当亲闺女疼的,只是她跟着空心花瓶柳姨娘混久了,心性也是憨憨的一根筋。

“…也是哦。”

宛兰讶异看了眼今天格外不同的自家姑娘,有点可惜问道,“刚才五姑娘说让你跟着她习字,这么好的机会姑娘怎么给拒了?”

“……”

戚袅袅斜了眼中年傻白甜还有两个同样满脸可惜的呆头鹅丫鬟,差点没气笑,敢情她们还真以为戚婉婷真心想教她习字。

算了,这样也好,毕竟她以后的发展路线是靠脸吃饭的无脑花瓶,身边人太精明反而容易露馅。

*

或是找茬的事被戚家父子知道了,自打那天之后,戚袅袅就没再见两个姐姐来过,倒乐得清闲,晃悠着到了目的站。

七月的天炎热,微风带着黏腻腥气。

上都皇城,天子脚下,码头很大很繁华,一眼望去车水马龙,人头涌动。

男人们忙着安排下船事宜,女眷和一众丫鬟婆子在甲板上候着。

戚婉婷一袭得体的淡粉双襟缎裙,文钰莹还是一身嫩黄长裙,一个优雅一个鲜艳,下巴轻扬,姿态高贵。

只是内里早已汗流浃背,鬓角头发都黏在汗湿的脸颊上,怕举动太大失礼,不好去擦,硬生生忍着,实在难受得紧。

可一旁好奇四处张望的戚袅袅,素白色烟笼纱衣,裙琚飘扬,纤腰不盈一握,长发柔顺垂坠,那张羡煞人的小脸雪白细腻,不见半分汗湿,反而添了脂粉一般,白里透红,更显娇艳无双。

戚婉婷牙紧了紧,看向薛氏。

“母亲,码头人多口杂的,我们闺阁女眷都带上帷帽吧。”

薛云冷冷扫了眼狐媚子,点头应下。

这也是让她头疼的一个事,不让这蹄子见人吧,惹不出事,让这蹄子见人,又压了婉婷和钰莹的风头,真真是气煞人。

下了船又在炎日下站了好一会,前头才把回官宅的马车备好,一行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上了马车才敢喝水擦汗。

戚袅袅原本应该跟着女眷同坐一辆车,不过戚家父子怕她被欺负,特意给她单独备了辆小马车,驾车的还是戚宏身边亲随张青,可见重视。

只是可怜张青被薛云母女盯得后背发凉。

文钰莹咬牙看着那精致漂亮的小马车,满脸嫉恨,“姨母您看看,这是她一个庶女该有的排场吗,也不怕折了寿,真是会狐媚人心的贱蹄子!”

“闭嘴!”

薛云蹙眉扯下帘子,看向外甥女低声喝斥,“这里不是江南,到处都是贵人家眷,需得谨言慎行,得体端庄,以后不许再口出这种粗鄙之言,传出去半分不光影响你未来的婚事,还会连累我们戚家名声!”

“…是,姨母。”

文钰莹悻悻低头,心底却满是不屑。

这些粗鄙的话还是姨母自己说的呢,这会子倒装起端庄来了,动不动就戚家名声,时刻提醒她文家矮了戚家一头,哼,等她嫁入高门得了势,看你们还会不会这般低看我!



码头转上官道的路口处,戚袅袅托腮看向旁边一条隔出来的通道,宽敞干净,一辆车也没有,不像这边挤满了仆人和车马,塞得水泄不通。

“张叔,一条路干嘛隔开两条,那边也没见有人修路啊。”

张青听着七姑娘软糯悦耳的声音,微笑回话,“奴才方才打听过,据说是莲太妃娘娘尊驾从太云山礼佛回宫,也是今日下船,所以宫中早早派了人来隔开两段路。”

“…哦。”

戚袅袅倒不太惊讶,现代主席总理出行啥的也要提前清场,更何况这皇权至上的古代。

“肃静!”

“肃静!”

“肃静!”

连续三道尖细的嗓音传来,吵嚷的声音安静下来,戚袅袅拉开帘子侧头去看。

只见一辆紫穂流苏豪华大马车缓缓驶来,前头六匹矫健骏马并驱,两旁还有清一色绛紫宫服宫女,藏青色内官,后方跟着一队整齐有序的藏蓝色服饰护卫军队,气势恢弘且肃穆。

戚袅袅可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皇权的威力,太妃的话,应该只是上一任皇帝的小老婆吧,就有如此排场,怪不得宫斗剧里的女人争破头也要进宫了。

咦?又有人偷看她了…

戚袅袅狐疑左右看了一圈,大伙都在看皇家排场,并没什么特别。

皇室专用宫辇里,莲太妃数完最后一颗佛珠,睁开眼便见坐在对面的男子微侧身透过珠帘看着外面,眼眸一动不动。

“长卿,你在看什么?”

霍殷坐正身体,恭敬回话,“没什么,母妃这趟舟车劳顿,您受累了。”

莲太妃微笑摇摇头,“哀家倒不怕累,此次远行太云山为太皇太后姐姐祈福灵,是表哀家的恭敬孝心,长卿,你二十有五了,姐姐的三年丧期已过,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霍殷垂眸,“近日北境战事频起,朝事繁多,待战事结束后由母妃定夺吧。”

“唉,你呀,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府里空落落的,姐姐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说你这性子看着严谨守礼,实则是个固执专情的,嘱咐哀家替你找个你喜欢的姑娘为妻,长卿,你从北境回上都城也三年了,可有心仪之人?”

霍殷黑眸不觉往左边方向移动一瞬,缓缓摇头。

“…没有。”

莲太妃叹了口气,“好吧,哀家既然回宫了,多的是时间,那哀家就多找些好姑娘给你相看相看,总会有你喜欢的。”



朝廷赐下的官宅子在东街锦罗巷,离主街不算远,四周也几乎是差不多品级的官僚宅子,幽静舒适。

三进门的宅子布局均匀,除去前院前厅客厅宴厅客院,后院有七八个独立的女眷院子。

戚袅袅分配到的玲珑阁虽离主院最远,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最令她满意的是屋里有个大窗,正对着外面的凉亭湖泊,杨柳依依,无疑是上好的观景房了。

船上飘忽了三个多月,终于脚踏实地,一家草草用过饭,倒头大睡,一夜无话。

……


“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该死的孽障!”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大概缘由,缩着肩膀不敢出声,目光齐齐看向戚婉君。

有狐疑的,有怜悯的。

随后赶到的薛云震惊不已,看着地上已经不会动弹的女婿,又看向神色平静的女儿。

计划怎么提前到今晚了?女儿怎么没跟她说?

四下静悄悄的,只有木棍打在人身上沉闷的声响,最后还是戚袅袅颤抖着开口,“爹爹,别,别打了,我害怕…”

楚江青死了没什么,但她还想给戚婉君留点麻烦。

戚宏喘着气丢下木棍,怒急吼道:“巡院的婆子呢,都死哪去了?这么大动静还得屋里的丫鬟亲自抓贼,要你们何用!”

朱婆子张婆子噗通跪下,“主,主君恕罪,是,是刘妈妈要我们帮忙去摘药草,所以,所以暂时离开了一下…”

宛兰双眼通红搂着姑娘,哑声道:“主君,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在外面守着的,他们被奴婢咬了手才跑了,奴婢认得其中一个是四姑娘陪嫁刘妈妈的儿子!”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戚婉君的眼神多了惊愕。

这代表,四姑娘不光知情,还搭把手帮忙吗?

戚宏吸了口气,“把人抬下去扔回客院,下人都出去,把门关好了,今日之事若有人传出去半句话,杖毙!”

下人们战战兢兢抬着人退出院子,院门刚关好,戚宏箭步上前甩了女儿一巴掌。

“你,你居然为了这个孽障,要毁了你妹妹一辈子!”

“君儿!”

薛云急忙冲上去护着女儿,急忙摇头,“夫君,君儿肯定不知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家那个孽障什么德行,他肯定是瞒着君儿的啊!”

戚霖捂着脸喘了口气,语气厌烦,“母亲,到现在你还护着她!楚江青无耻,可她戚婉君又好到哪去?明知姓楚的风流成性,鲜廉寡耻,她非要嫁过去,这些年她手上过了多少人命?如今她把主意打到我们戚家了,你还护着她!”

戚源简直想打人,咬牙切齿盯着戚婉君,恨恨骂道:“你自己甘愿堕落,从没帮衬过家里半分,还纵着那混蛋糟蹋自己的妹妹,你知不知道羞耻!”

戚婉君突然冷冷笑起来,推开身前的母亲,走到两个亲哥面前。

“二哥三哥,我和婉婷才是你们同胞的亲妹妹啊,可从小到大,你们眼里只有戚袅袅,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贫贱农女生的卑贱庶女而已,要不是因为她那张脸,你们和父亲会把她当回事吗?”

“你闭嘴!”

戚宏怒急再次扬起手掌,戚婉君仰头迎上去,眼神狠戾。

“父亲,我说错了吗,你们从小护着她,不就是为了日后能卖个好价钱吗,您说得没错,我嫁了个庸才孽障,对戚家没有半点帮助,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怨不得你们忽视我!”

“可你们想扶这小贱人上位,我就不答应!我不能让她有机会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没错,就是我出主意让楚江青纳睡了她,我就是要毁了她!没了这副狐媚子容貌身躯,残花败柳一个,我看泰王还会不会瞧得上她!”

啪!

戚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巴掌将人打倒在地,急促喘气颤抖。

“滚!带着你的丈夫你的人,给我滚出戚家!我戚宏没有你这样毫无廉耻的女儿!”

“君儿!”

薛云惊呼扑到女儿身边,哭骂着摇头,“你胡说什么啊,你不知情的啊,君儿,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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