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相遇的书院。
当时,我只是有些怀疑,这难道是《梁祝》的场景?
忽然有一人走至我面前,唤道:“子期兄,辰时快到了。”
这人立在紫檀拔步床畔,襕衫上的银杏纹泛起尸斑般的青灰。
说话时,喉间有细小的金属震颤声,像极墓园惊飞的寒鸦,我只觉得有些刺耳。
我犹疑着问道,“你叫我?”
“子期兄莫要玩闹,再耽搁下去,辰时便要过了。”
“你是谁?
这里是哪里”我连忙追问道。
“子期兄,莫不是梦魇了。
我是马文才啊,我们,这不是在书院内吗?”
马文才!
果然是《梁祝》!
我难道进入了《梁祝》的世界?
“子期兄,莫要耽搁了。”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冷硬,嘴唇抿成一条线,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拉住了我。
在他的手抓住我的一瞬间,我遍体生寒,浑身冻的一哆嗦。
我连忙挥开了他的手。
这怎么可能是正常人的温度!
“子期兄,辰时快到了,再不去上课,夫子会生气的。”
马文才的五官在逐渐缩小。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他的五官竟逐渐融合成朱砂点,渗出些粘稠墨汁。
我在床榻上慌张后退,内心十分惶恐。
马文才却不断地逼近我,他衣衫上的丝线竟缠绕成蓝白的断指,向我抓来。
我连忙推开他,只听见他的身体撞在了床沿,发出了“咯吱”的声响。
我赶紧起身,跌跌撞撞起身向厢房外跑去,却听到了马文才在背后不停地呼唤。
“子期兄,子期兄……”我回望过去,那人嘴唇的形状也逐渐模糊,向耳后裂成黑洞。
黑洞咧的大开,叫喊我名字时,仿佛是要吃人的恶鬼。
我心中大骇,夺路而逃。
经过书案时,带翻了桌上的描金砚台,泼洒的松烟墨在青砖上凝成带翅的血珠,扑棱棱飞向檐角悬挂的灯笼。
撞开了雕花门时,我复又回头望了一眼。
马文才仍身朝着床榻立在原地,脖子直直地调转180度看向我,黑洞似的嘴诡异地笑着,转动时发出机械摩擦的声音。
我慌乱中冲入回廊,赤脚踩上青砖地,衣袖上沾上的露水带着些刺鼻的味道,冷汗浸透的白色中衣紧贴着我的背脊。
晨雾里浮动的沙沙声,像碎骨片在相互摩擦。
我在深邃的回廊里奋力往前跑,恍惚间觉着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