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其他类型 > 抗日之从根据地开始完结文

抗日之从根据地开始完结文

鹰隼展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清指了指还在痛得打滚挣扎的伤员,叫:“他们还在挣扎!他们还可以抢救的!”猪口冷冷地说:“医院里没有多余的药品用来抢救你的人!”王清顿时就给噎住了,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猪口不再理他,叫:“工兵小队,排雷!”刚刚那枚地雷给他提了个醒,这玩意儿可不是专炸黄狗皮的,如果不把地雷排掉,下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他了,他可不想变瘸子!几名工兵马上拿出金属探雷器,开始一寸寸的探测,试图将地雷给找出来。薛剑强的回应是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等到工兵往前走了三十来米,他把遥控器伸出去随手一按————轰!!!工兵们前方二十多米远处,一棵松树树根下一个雪疙瘩猛然化作一团浓烟裹着火焰冲腾而起,七八百枚钢珠呈扇而以爆速向那几名倒霉的工兵猛扫过去...

主角:薛剑强苏菲   更新:2025-04-26 15:5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剑强苏菲的其他类型小说《抗日之从根据地开始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鹰隼展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清指了指还在痛得打滚挣扎的伤员,叫:“他们还在挣扎!他们还可以抢救的!”猪口冷冷地说:“医院里没有多余的药品用来抢救你的人!”王清顿时就给噎住了,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猪口不再理他,叫:“工兵小队,排雷!”刚刚那枚地雷给他提了个醒,这玩意儿可不是专炸黄狗皮的,如果不把地雷排掉,下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他了,他可不想变瘸子!几名工兵马上拿出金属探雷器,开始一寸寸的探测,试图将地雷给找出来。薛剑强的回应是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等到工兵往前走了三十来米,他把遥控器伸出去随手一按————轰!!!工兵们前方二十多米远处,一棵松树树根下一个雪疙瘩猛然化作一团浓烟裹着火焰冲腾而起,七八百枚钢珠呈扇而以爆速向那几名倒霉的工兵猛扫过去...

《抗日之从根据地开始完结文》精彩片段


王清指了指还在痛得打滚挣扎的伤员,叫:“他们还在挣扎!他们还可以抢救的!”

猪口冷冷地说:“医院里没有多余的药品用来抢救你的人!”

王清顿时就给噎住了,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猪口不再理他,叫:“工兵小队,排雷!”刚刚那枚地雷给他提了个醒,这玩意儿可不是专炸黄狗皮的,如果不把地雷排掉,下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他了,他可不想变瘸子!

几名工兵马上拿出金属探雷器,开始一寸寸的探测,试图将地雷给找出来。

薛剑强的回应是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等到工兵往前走了三十来米,他把遥控器伸出去随手一按————

轰!!!

工兵们前方二十多米远处,一棵松树树根下一个雪疙瘩猛然化作一团浓烟裹着火焰冲腾而起,七八百枚钢珠呈扇而以爆速向那几名倒霉的工兵猛扫过去。那几名工兵完全来不及作出反应,离定向地雷最近的那两个被当场打成两截,后面四个甚至没有机会发出一声惨叫就被钢珠射穿了脖子,天知道在一秒钟之内他们的身体到底打进了多少枚钢珠,从脸到胸腹再到大腿全给炸得稀烂,仆倒在地抽了几抽就没气了。

这几个倒霉蛋只消耗了一小部份钢珠,剩下的余势未消,劈头盖脸的打向七八十米外的日伪军,顿时又是一片惨叫!定向地雷的杀伤范围是五十米,但并不意味着站在五十米以外就是安全的,事实上只要站在它钢珠喷发的那一面,哪怕是站在两百米外都有可能中招,是死是伤全看被钢珠打中的位置。日伪军还从来没有挨过这么高级的地雷,懵懵懂懂的傻蹲在那里等着工兵排干净地雷,结果被迎面射来的钢珠糊了一脸,扫倒一大片。有好几个捂着眼睛痛得满地打滚,失声惨叫:“我……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们的眼球不是被钢珠打烂了就是从眼眶里崩了出来,血淋淋的挂在脸上,还能看得见才叫见鬼了。

猪口吓得脸都白了,这又是什么活见鬼的武器?怎么他们离炸点这么远了,还会被打得死伤累累?惊恐和愤怒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用指挥刀指向硝烟腾起处,嘶声怒吼:“八路在那里!给我打!”

他话音刚落,两名机枪手便尖叫着扣动板机,歪把子像受惊的母鸡一样咯咯咯咯的尖叫起来,成串子弹射和猪口所指的方向。日伪军士兵像运动员听到发令枪似的争先恐后地开火,一时间枪声密得没有一丝间隙,那枪弹比夏天灌木丛里的蚊子还密,几乎所有人都在吼叫着朝松树下开火,把那棵无辜的松树给打得木屑飞溅!

薛剑强撇撇嘴,说:“让他们在这里慢慢浪费费药,我们撤!”

钟文育也让定向地雷的威力给吓到了,你妹,这真的只是一枚地雷么?为毛那威力跟重炮差不多啊?薛剑强一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看着陷入混乱的敌军,心痒难耐:“也许我们可以发动进攻,狠狠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薛剑强说:“没必要,我们撤,找个好位置再继续布雷……放心吧,只要他们继续跟在我们后面,就别想有一秒钟好过的!”


苏菲开过那一枪之后,整个山神庙里已经没有一个还站得起来的日军特工了。薛剑强却很有耐心,他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继续呆在横梁上,警惕地盯着下方。

飞溅开来的木炭已经熄灭,大殿里伸手不见五指,冷风灌进来,气温直线下降,冷得跟个冰窖似的。流淌的鲜血很快就凝固了,好些日军特工被冻在了地面上。他们本身就伤得很重,在大失血,再加上这零下十几度的低温,铁人都熬不住,那些中弹后还在血泊中蠕动甚至试图反击的日军特工一个接一个停止了挣扎,生命特征消失了。

有一个突然跳起来,挣扎着朝门口冲去,薛剑强随手一枪将其打倒。在他枪口下还想逃跑,那也太看不起他了。

这个顽强的家伙是这支特工队最后一个还有力气跳起来逃跑的,当他被打倒之后,就再也没有还能动弹的了。薛剑强继续等待,倾听着惨叫和呻吟声渐渐被寒风撕扯成碎片,然后慢慢消失。等了十五分钟,大殿里彻底没动静了,他才对苏菲说:“我们下去吧。”

苏菲牙齿打架:“太……太高了,我……我下不去……”

薛剑强说:“我先下去,然后再找张梯子过来。”

苏菲说:“好,你……你小心点……”

薛剑强拿出一根萤光棒按亮让她拿着,自己则借着萤光荣的光芒取出绳索,套住横梁然后飞快的滑了下去。一落地,马上拔出81式军刺装上,照着日军的尸体挨个往脊椎补刀。虽说在微光夜视仪里,这些家伙的生命特征都消失了,或者濒于消失,就算没死也没有能力再对他构成威胁了,但是他的性格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还是挨个往脊椎补一刺刀安心点。

刺刀刺入骨骼发出骇人的脆响,让人毛骨悚然。苏菲甚至都忘了害怕,借着萤光棒的微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的冷酷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她不得不承认,薛剑强的做法才是最稳妥的,因为在战场上,她不止一次看到战友被装死的日军打了冷枪,或者拉响手雷,死不瞑目。

薛剑强踩住了那头羊驼的后背,羊驼兄居然还有一口气,嘴里全是血沫,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用中国话问:“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人?”

薛剑强说:“索命无常,替千千万万被你们残杀的中国老百姓来讨还血债的索命无常!”说完,扬起了糊满鲜血的刺刀。

阿部义行挣扎着说:“我……我投降!我要求得到日……日内瓦公约的……保护!”

薛剑强冷笑:“投降?我拒绝!”一刺刀捅下去,但半路又停住了,放下了步枪。就在阿部义行以为他接受自己的投降,在心里嘲笑中国人妇人之仁的时候,这货一只手搭上他的下巴,一只手摁住他另一边的太阳穴,左手往右拧,右手往左扭,双手一叫劲,咔嚓一声将他的脖子生生扭断……

“可别把棉衣给弄脏了……”

这是阿部义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便陷入了永恒沉睡之中。遇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天煞星,他真的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了,不知道到了阴曹地府,他会不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穿着军装踏上这片他们根本就不该来的土地?

搞定之后,薛剑强将他翻过来,飞快的扒他的棉衣,他觊觎这件棉衣已经很久了。三两下将棉衣扒下来,检查一下,还行,后背穿了十几个小窟窿,有碍观瞻是一定的,但好歹还能穿。他脱掉防弹衣,迫不及待地将这件棉衣穿上,顿时就暖和了许多。他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冷了整整一天,总算弄到一件合身的棉衣了,我容易么我!

苏菲在上面看得迷迷糊糊的,问:“你在干什么呀?”

薛剑强说:“弄件衣服给自己穿!你没发现我穿得非常单薄么?”

苏菲说:“我……我也很冷,你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件?”

薛剑强抬头看了她一眼,萤光灯之下,小丫头的脸看上去像个挨了霜冻的冬瓜,青中泛白,不用说,她真的冷得够呛。他说:“我先把你弄下来吧。”打着手电筒到四处找了找,在门口屋檐下找到了一架梯子,赶紧搬上来搭上横梁,扶着,苏菲举着荧光棒,小心翼翼的从上面爬了下来。

一下到地面,血腥味变得浓了十倍,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面色煞白,死死的捏着衣角,胸膛急剧起伏,喉咙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喉音。

薛剑强貌似关心的问:“你该不会是想吐吧?”

苏菲高声说:“想吐?怎么可能!再怎么说我也当了大半年兵,在战场上救死扶伤,死的伤的见得多了,区区几个死人我会……呕……呕!”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捂着嘴跑到一边,扶着墙壁大吐特吐,恨不得连胃酸都吐出来!

薛剑强微微摇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怎么一下子就吐得喘不过气来了?看样子这位卫生员经历的实战还太少哟!不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女兵嘛,尤其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兵,在哪个部队都是被宠上天,一有危险战士们都豁出命去保护她们。很显然,苏菲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的承受能力有点儿差,看到这么多尸体,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他先不管她,让她在一边慢慢吐,自己打着手电筒把这帮倒霉催的武器装弹收集起来研究。数一数,一共有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十四支百式冲锋枪,还有三支加装了瞄准镜的狙击步枪。狙击步枪是用三八式步枪改装而成的,由于三八式步枪本身弹道就很平很直,精度相当高,日本军械专家没有费太多心思去改装,就是换上了一支重型枪管,安装一具四倍瞄准镜,再加上一个两脚架,完事了。它的正式型号是97式狙击步枪,日军的神枪手都用它,在太平洋战场,在东南亚的雨林里,乃至在中国战场,给反法西斯联盟造成了巨大的杀伤。至于机枪选用捷克式,薛剑强一点也不意外,捷克式可比他们自己的歪把子好使多了。从装备来分析,这应该是三个标准的特别行动小队,一名机枪手、一名狙击手、五名冲锋枪手,至于传说中的掷弹筒手则没看到,这倒是让他有点儿意外。

他正忙着归类这些武器装备,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朝着这破庙冲过来了。薛剑强额头青筋突突一跳,有点不耐烦了,从昨天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就不停地遭到鬼子追杀,灭了一股又来一股,还有完没完了!他扭头对苏菲说:“小丫头,别吐了,我们得赶紧逃了!”

苏菲面色煞白:“又……又有敌人过来了?”

薛剑强说:“有,而且还不少。”

苏菲也听到了那密集的脚步声了,吓得腿肚子都在哆嗦,握紧手枪说:“我们冲……冲出去!”

薛剑强摘下一顶日军特工的钢盔给她戴上:“戴上头盔护住脑袋……其它部位中弹了还能抢救一下,头部中弹基本上就GG了。”

苏菲一边笨拙地扣紧钢盔边好奇的问:“GG是什么意思?”

薛剑强说:“就是要死了的意思!”

苏菲哦了一声,戴好头盔后吃力的抱起一挺捷克式机枪,勇敢地说:“我先冲出去,吸引他们的火力,你趁机突围……”

薛剑强一把将她那挺捷克式扯掉,没好气的说:“我可没有躲在女人背后的习惯!”卸掉那个已经打空了的弹匣,换上75发快装弹鼓。一般情况下他不喜欢用快装弹鼓,太重了,影响了整体的平衡感,在运动突击的时候削弱精度,所以能不用就不用。但是现在从脚步声来判断,奔这边来的人怕是有得数十人之多,这种以少打多的仗,拼的不是射击精度,而是火力,谁的火力能压住对方谁就能赢,所以75发容量的快装弹鼓再后适不过了。装好弹鼓后,他压低声音对苏菲说:“跟紧我!”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人影闪电般窜了进来,险些跟薛剑强撞个正着。这位仁兄一扬手,一道寒光带着森森寒气照着薛剑强面门电掣而来,薛剑强扬枪一磕将它磕开,那位仁兄猱身疾进,一脚就将薛剑强的步枪给踢飞了。薛剑强反应极快,在步枪被踢飞的同时后退一步,两只手的手腕处弹出两支尖锐无比的三棱钢刺,照着那位仁兄的咽喉和小腹猛扎过去。那位仁兄步法极其灵活,一连几个闪幌避开了致命的攻击,手里多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刷刷刷刷一连几刀,刀刀直取要害,快得让人难以招架。

但薛剑强显然不在难以招架之列,双臂舞动间,两支钢刺灵活如蛇,将对方那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悉数封死。与此同时,他两只靴子的靴尖各自弹出一截尖锋的刀片,双腿连环照着那人下盘踢去,那动作居然比人用手还要灵活!这个家伙似乎全身都是武器,每一件都能致命,而他的对手也异常强悍,一把匕首快如闪电,杂以拳、掌、指、肘、膝,似乎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可以伤人,挨上一下都不轻!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日军士兵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停得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后面的伙伴险些就一刺刀戳到他的身上了。后面那位仁兄好不容易才刹车成功,刺刀只差零点零一毫米,停在了他的汗毛上。这位仁兄很恼火:“多田君,你搞什么鬼?怎么不追了?”

多田警惕地盯着四周,说:“清水君!我总有一种有人躲在暗处想伏击我们的感觉!”

清水说:“你傻了是吧,就两个八路,其中一个还扔下同伴逃跑了,只剩下一个女兵,怎么伏击我们啊?”

话音未落,在他们前方十几米处猛然爆开一团火球,爆炸轰鸣声险些震散了他们的魂魄。多田骇然失色,嘶声狂叫:“卧倒!”扔掉步枪不顾一切地往地面扑,后面那几个挤在一块的日军士兵也是一样,不顾一切的卧倒!

可惜,为时已晚,爆炸冲击波扩散,七百枚灼热的钢珠呈一百二十度像把铁扫把一样猛扫过来,雨点般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腿部、腹部、胸部、肩部、手臂、颈部甚至脸部……争先恐后的迸出朵朵血花,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钢雨之中痉挛、抽搐,当他们终于倒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给打得不成人样了!

内心的困惑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这八名日军士兵惊骇地瞪着那个已经炸成了粉末的雪疙瘩,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迸了出来。这是什么活见鬼的武器,为什么他们听都没听过。

女兵也是震骇的看着薛剑强,声音微微有点颤抖:“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恐怖?”

薛剑强说:“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从石头后面探出身体,也不走近,隔着差不多二十米擎起81式突击步枪瞄准那些给打得全身漏气,就没有一处不在喷血的日军士兵,飞快的扣动板机。砰砰砰砰砰!清脆的枪声接连响起,子弹壳一枚枚的抛出,躺在血泊中抽搐的日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头部中弹,脑浆迸射,抽搐一下就没了气,也算是解脱了。

女兵越发的震惊,瞪着他说:“你……你又枪杀伤员!?”

薛剑强没好气地说:“不干掉他们还能怎么样?把他们背到安全的地方实施救治,以彰显我们的人道主义精神吗?”

女兵认真的点头:“教导员是这样说的!”

薛剑强一指那一地惨不忍睹的死尸:“那你救啊?”

女兵看了看,马上就泄了气。先不说这几名日军士兵早就没气了,就算没有薛剑强那爆头一枪,她也没法救————哪怕是伤得最轻的一个,全身上下也打进了三十多枚钢珠,挨钢珠挨得最多的一个整个人都成了一个特大号马蜂窝,这叫她怎么救?别说是她,就算是让白求恩医生来也无能为力吧!

薛剑强走过去在尸体身上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堆手雷,还有好几包没有开封的子弹。他也不客气,将这些东东全部据为己有……他只剩下两百多发步枪子弹,对于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雇佣兵而言,这样的弹药量未免也太少了点,必须补充。81式突击步枪当然没有办法使用三八婆的子弹,但要用子弹杀伤敌军也不一定非得用枪射出去,这些子弹在一个毫无下限的雇佣兵手里,就算没有枪也能给敌人制造巨大的麻烦。

那个女兵则手脚飞快的将糊满鲜血的步枪捡起来,也不嫌脏,直接挎到后背,一支,两支,三支……

薛剑强皱起眉头:“你背着这么多枪,不怕被压扁么!?”

那个死丫头已经背了六支枪,给压得跟个虾米似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正很努力的将第七支往后背挎。一支三八婆四公斤左右,七支就是近三十公斤,别说一个弱女子,就算是让牛高马大的壮汉来背都够呛!而这个死丫头好不容易背好了第七支,居然又吃力的弯下腰去拿第八支!她吃力地说:“这……这些都是……好枪,不能扔掉,很多同志还在用汉阳造呢……”

薛剑强一阵头疼。他生在一个物质极为充沛的年代,甭管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都是严重过量生产了,干他们这一行的就从来就没有为武器发过愁。想要武器?简单得很,跑一趟白沙瓦,各种崭新的枪械像卖菜一样码在摊子上随你挑,俄系、美系、法系、德系、比利时……应有尽有。当然,没有英系,英系的L85自动步枪和L86机枪烂出了新高度烂出了新境界,别说拿来卖,就算白送都没人要。如果觉得白沙瓦那边的武器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也好办,多掏点钱找阿富汗国民军,精良的单兵装备和通信器材随便挑,甚至可以买到给特种部队用的装备。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这位女八路看到几支好枪就不要命了,哪怕要被压扁也要背走的心情。他耐着性子说:“八支枪加起来都六十多斤重了,你背不走的!”

女兵眨眨眼睛,看起来有点萌:“你可以帮我背几支呀!”

薛剑强撇嘴:“老子才看不上这些垃圾!”

女兵气咻咻的说:“这些都是好枪,不是垃圾,你不想帮忙就直说!”说完吃力的直起腰,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三十多公斤的份量对于她这小身板而言是个沉重的负担,她每走一路都异常艰难。薛剑强实在拿她没办法了,走过去一古脑将这些长枪全卸了下来,从日军尸体身上扒了两件外套将枪包裹起来,又拿了一个背囊,将里面的什物全给扔了,把多余的带不走的弹药全装进去,然后将这些东西搬到远离垭口的一处废弃的炭窖中藏了进去,覆土伪装好。

迎着女兵不解的目光,他没好气的说:“老子可没有兴趣帮你背这堆垃圾,先藏在这里,等以后你有机会了再带人过来将它们起出来用!”

女兵问:“不是把这些枪扔掉?”

薛剑强说:“我倒是想扔掉,但是有个傻妞死活要背着它们走,为了避免某个傻妞被枪活活压死,我只好先将它藏起来了。”

这家伙的语气真够恶劣的!

不过刚刚弄到了八支好枪的女兵也没有跟他计较,甜甜的笑:“谢谢!”

薛剑强哼了一声:“谢个屁,赶紧走吧,不然鬼子追过来可就麻烦了……这一带你熟不熟?”

女兵开心地说:“这一带我可熟了,每一座山,每一个村庄我都跑遍了!”

薛剑强说:“带路!”

女兵很听话的在前面带路,边走边好奇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的枪好怪哦,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装备呢!”

薛剑强说:“我叫薛剑强,这枪啊,我自己做的,你没见过也是正常。你叫什么名字?”

女兵说:“苏菲。”

薛剑强有点惊讶的看了她一下,没想到这个脏兮兮的丫头居然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真有点意外呢。他问:“苏菲是吧?你在部队是做什么的?”

苏菲说:“我是卫生员,专门负责救治伤员的。”

薛剑强不解:“卫生员不是应该呆在野战医院里么,怎么跑到前线来了?”

苏菲叹了一口气:“现在鬼子出动好几万人在整个山东大扫荡,都杀得血流成河了,哪里还有什么前线后方之分?各部队都忙着转移,努力跳出鬼子的封锁线,我也跟着部队转移,一路上没少跟鬼子打仗,死了好多人呢!好不容易冲破了一道封锁线,来到黑石村想休整一下,结果气都还没喘匀,鬼子一个中队又咬了上来,又是一场恶战……”说到这里,她有点儿哽咽了:“同志们都又累又饿了,都快跑不动了,有很多战士的弹仓早就空了,他们是拿着空枪跟鬼子拼命的……”

薛剑强默然。他刚才数过日军和八路军的尸体,八路军总共在那个战场扔下了四十四具尸体,日军扔下了十六具,几乎是三比一,差距悬殊。按说能在敌后坚持到现在的八路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了,又是悬死突围,断不至于打出这么难看的交换比,本来还有点纳闷的,但经苏菲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很多八路军没子弹了,只能被动挨打,这样搞法战损比不悬殊才叫怪事!

值得高兴的是,他和苏菲联手干掉了十一名日军,让日军在这场战斗中的阵亡人数递增到了二十七人,大大缩小了双方的交换比……相信八路军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开心的。

当然,日军肯定会很不开心,甚至有点想杀人。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问。

苏菲说:“我啊,战斗打到最惨烈的时候我正忙着救治伤员,突然听到轰隆一声,我头好像被汽车重重撞了一下,昏迷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我看到你想脱我排长的衣服,气不过,所以就……”

敢情这个死丫头是躺着打完整场战斗的,除了被爆炸震昏之外一根汗毛都没少。薛剑强不由得感叹:“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在屠刀的威慑之下,这些倒霉的伪军士兵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嗖跟射来的子弹嚎叫着往上冲。猪口没有半点爱惜这些黄狗皮的性命的意思,一次性就投入了两个排,七十余人,他没指望这些黄狗皮能取得什么战果,在他眼里这些黄狗皮都是物资,用来消耗八路军那寒酸的弹药储备的。

当然,火力支援还是要给的。猪口挥舞指挥刀,朝上方不断喷吐着火舌,将冲锋的伪军士兵不断击倒的八路军临时阵地一指,嚎叫:“恰给给————”

“咯咯咯咯咯————”

好几挺歪把子机枪被架了起来,板机扣动,弹壳飞跳间,一条条细长灼热的火线鞭子似的狠狠抽向八路军……哦,想多了,就歪把子这垃圾,你打一辈子都打不出火线这样的视觉效果。这破玩意儿将日本的小家子气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味追求机枪弹跟步枪弹通用其实并没有错,这样可以精简后勤嘛,但是连机枪、步枪的夹具也要通用就太过份了!这样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吧,这垃圾玩意儿供弹用的是跟三八婆通用的五发弹夹,机枪手一边接射副射手一边喂弹,喂一个弹夹进去也就够打一个短点射,扫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小家子气得要命的设计和技术上的硬伤整出了歪把子这么一款射速能把人急到挠墙,人机功效差得不能再差,故障率高得吓死人,对机枪射手极度不友好的垃圾玩意儿,就连游击队都不待见它,但凡有装备ZB-26轻机枪的游击,在缴获了歪把子之后都是毫不犹豫地将它丢给地方民兵部队————除了地方民兵部队,貌似也很难找得到愿意用它的部队了。

但不管怎么说,好几挺歪把子同时开火,那声势还是挺吓人的,密集的子弹打在雪地上,积雪翻涌起来,炸起一簌簌雪粉,很多侦察兵让这猛烈的火力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几名日军掷弹筒手在机枪火力掩护下匍匐前进,架起掷弹筒朝侦察兵开火,高爆榴弹冰雹般落下,在侦察连的阵地上炸开团团火球,很快就有四五名侦察兵被炸死炸伤了。

钟文育有点傻眼了:“见鬼了,怎么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敌人!?”

江辉给炸了一脸的雪泥,狼狈不堪,他随手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说:“肯定是那些狗日的便衣告的密!娘的,那些便衣真的太可恶了,让我逮到他们,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钟文育说:“扒他们的皮这种事情以后说吧,转移要紧!肖飞,赶紧带老乡和伤员撤,我们掩护!”

肖飞说:“好!”密营里有二十多名伤员,还有几十位老乡,这是个巨大的负担,必须先将他们转移,否则侦察连是没法转移的,带着这么多人根本就没法跑。他带了十几名战士后撤,集合惊慌失措的老乡叫:“老乡们不用慌,鬼子兵力并不多,我们连长会挡住他们的!现在请大家冷静下来,妇女带上老人和孩子,青壮帮忙抬担架,我们先行撤退!”

不得不说,这年代的老百姓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大敌当前,只是看到八路军出来招呼几声,他们便强行压住了内心的恐惧,七手八脚的带着孩子和老人,抬着伤员迅速往后山转移。

而在山坡那边,数十名伪军士兵越逼越近。侦察兵们没怎么开枪,这似乎证实了猪口的判断:这帮八路军没多少弹药,所以让那帮黄狗皮上去消耗他们的子弹是完全正确的!


这通追债的电话将薛剑强的好心情给搅了个七零八落,他唉声叹气,草草吃完牛肉面和鹰嘴豆泥,然后付了账,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住处。

回到住处后,他看到门缝里被人塞了一张纸条,扯出来一看,他奶奶的,是业主,提醒他该交房租了。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月的房租可是要好几千美元的,这等于是在喝他的血啊。

他终于发现,原来现代也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好……被一堆债主惦记着,美好得起来才叫怪事。

无可奈何的开门进去,打开电脑登陆银行账号,把房租给转了过去,马上,他账户里那原本就可怜巴巴的存款又少了一截,看着那串小得可怜的数字在电脑屏幕上瑟瑟发抖,他发自内心的想哭。这点钱,连接一单大一点的生意的保证金都不够啊!

再登陆佣兵网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飞快的浏览着各项信息,想看看各个佣兵团有没有要搭伙执行任务的。搭伙执行任务是很常见的,不少佣兵团在接下任务之后发现自己力量不够,就在网站上发送信息招人,像他这种单打独斗或者只有三两只小猫的佣兵觉得合适就过去加入,大家一起执行任务,完事了,拿到佣金就按比例分,然后大家拜拜。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是靠这种方式赚钱,佣金比自己佣兵团解散前少了三分之一,但是没有办法,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接任务的,就算能接到,也是一些不值钱的任务。必须搭伙,是他求人家,不是人家求他,少拿点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叫他势单力薄来着?

见鬼的是,各佣兵团要求搭伙的信息少得可怜……仿佛阿富汗一夜之间就天下太平了,用不着雇佣兵了似的。事实上这几年阿富汗的战事激烈程度确实大不如前了,在阿富汗混饭吃的佣兵团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倒不是说北约军队有多神勇,将那边打服了,恰恰相反,是那边将北约军队给打服了。面对活跃在阿富汗连绵的群山河谷之中,韭菜般割了一茬又冒出一茬的游击队,面对阿富汗周边那一圈心怀鬼胎不断给那边塞钱塞军火的国家,北约军队终于品尝到了苏联军队在阿富汗的无奈。从好几年之前开始,北约军队就采取龟缩政策,缩在喀布尔、坎大哈等一些城市及周边城镇,确保这些战略要点,至于这些城市之外的广大山区和乡镇,都丢给了那边。那边步步进逼,北约军事基地被袭击甚至被围困日益成为常态,北约士兵来到阿富汗之后想得最多的不再是如何立功,而是如何熬过长达一年的服役期,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聪明的意大利人率先找到了跟那边和平共处的办法————他们每个月都向那边交保护费,以换取那边不袭击他们,用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办法让士兵们安然熬过了服役期。这帮家伙在跟德国佬换防的时候耍了个心眼,既没有告诉那边自己要换防走人了也没有告诉德国佬要交保护费,于是,一个多月后,迟迟没有收到保护费的那边果断向基地发动袭击,驻扎在基地的德国士兵猝不及防之下死伤一堆……

有了意大利人的成功经验,北约各国自然是纷纷效仿,都交保护费得了,难不成你还想靠那不到两万的驻军摆平遍布阿富汗广大山区的敌人?醒醒,你不是龙傲天,没有一拳打爆一个星系的本事!到最后,连美军也认命了,乖乖向他们交保护费……他们给出的理由是:交保护费的话一年顶多也就花三五个亿,但如果跟他们激战连连的话,开支翻十倍都打不住。好吧,颇有挫宋纳岁币保和平比打仗更划算之遗风,着实让王师的粉丝们玻璃心肝碎了一地。那边还是挺讲信用的,收了保护费就不再发动袭击了,但如果归个军事基地不交保护费,他们就不客气了,呼啦一下冒出几百号人将整个基地团团包围,断水断粮断电断Wi-Fi,外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定时炮定以及火辣辣的火箭弹大餐,看谁狠。尝到苦头的北约军队基本上就是努力维持现状,极少再发动军事行动,偶尔想诈一下尸,多数情况下也是花钱请雇佣兵,北约士兵是不会轻易出动的,顶多给点空中支援。很显然,几天前那支法国雇佣兵在阿富汗全军覆没的惨状已经将各路雇佣兵给吓到了,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大行动的。

这就意味着薛剑强想搭伙接单赚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倒是有几名雇佣兵发来入伙的意向。放在平时他肯定会很开心,终于结束这种单打独斗的局面了!但是现在……

开心个屁!他还有钱招人吗?吃饭都成问题了!

所以问题来了:他上哪弄三十万来把尾款还清?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用拳头捶着胀痛的脑袋大叫:“头疼,头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我穿越什么虫洞啊,留在那边开开心心的虐小鬼子多好!”

一念及“虫洞”二字,他一激灵,那个蓝色的光环又冒了出来,悬浮在他的面前,脑海中响起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W8873号时空虫洞开放,虫洞拥有者身份认证中……认证完毕,请确认所携带的物件和目的地……”

薛剑强惊恐的叫:“没你的事,给我消失,消失!”

虫洞倏地消失。

薛剑强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喃喃自语:“我真是疯了,居然产生了留在那个年代的念头,疯了!”

随即,他又咕哝:“其实那边也没什么不好的,虽说吃得差了点,也穿不暖和,但敌人也不像那些人那么难缠啊,而且还有个很好玩的软妹子,她很穷,一个月的津贴只有一元五角钱……对了,还有一帮疯子一样的侦察兵,拿到三十条枪和一点弹药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摩拳擦掌要去打日军重兵防守的金矿……真是搞笑。”

“咦?金矿?”

他猛的一激灵,相关的信息潮水般涌入脑海:招远是中国的黄金之都,两千多年来一直以盛产黄金而闻名,而玲珑金矿则是招远最大的金矿,日军占领玲珑金矿之后,一年开采黄金多达数吨。

这么多黄金……他是不是应该干他娘的一票?现在金价一路高涨啊,三百多块钱一克,不用多,只要弄到一公斤,他就能无债一身轻了!那些侦察兵为了减轻主力部队的压力主动去袭击玲珑金矿,这看似疯狂,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对,就这么干!一票,只要干一票他就能还清尾款了!

到于还清尾款之后怎么办……

把债还清了再说,反正绝对不能连累院长和那些在孤儿院里艰难成长的孤儿!

下定了决心,薛剑强顿时来了精神,开始飞快的查阅跟山东八路军和山东日军一切相关的信息。他对那段历史了解得比较模糊,只知道那是一段很难熬的岁月,但八路军和日军在山东斗争的特点,双方的战术是什么,他一概不知道,必须查资料了。

查了资料才知道,山东日军平时应对八路军的战术跟在阿富汗战场的北约军队差不多,都是以防守为主,打击?不会有什么效果的。但日军显然比北约那帮废柴要积极得多,他们修了四通八达的公路,将游击根据地分割,又在公路沿线狂修炮楼,像一颗颗钉子,钉在八路军根据地的边缘,不需要太多人,一座炮楼只需要十来名士兵就能很有效地钳制大量八路军的行动,想要自由行动?必须先拔掉这些炮楼。而想要拔掉这些炮楼可不容易,八路军重火力太少了,轻武器火力是伤不到躲在炮楼里的日军的,很多时候一个营围攻一个炮楼,打了大半天都打不下来,还死伤一堆人。不光是八路军,在敌后战场的每一支抗日队伍都差不多,贫弱的火力和林立的炮楼在折磨着每一个人,给他们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所以,真的不能随便打小孩,万一落下了心理阴影,他长大之后肯定会报复社会的。解放军就是这样,被日军和美军打出了心理阴影,不折腾出射程一千公里的多管火箭炮不算完!

这些与薛剑强无关,他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利用手头上少得可怜的资金解决掉玲珑金矿周围那一堆讨厌的炮楼?


轰!!!

就在日伪军互相指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又一颗地雷被踩爆了。这次中招的是一名日军小军官,指挥一个班的那种,他在跟伪军争吵的时候被推了一下,倒退了几步,然后地雷就炸了,将他一只脚掌炸得粉碎。这位自诩拥有大和魂、优越感满满的仁兄倒在地上,抱着光秃秃的小腿发出同样凄厉的惨叫声,同样是满地打滚,那表现跟伪军相比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地雷是最公平的,不分国籍,不分种族,无论肤色,踩上了就炸,要么拐杖或轮椅,要么骨灰盒,全看装药多少。

这一颗地雷把大家都给吓傻了:这是在他们中间炸开的。

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相互争吵推搡,谁又能想到自己脚下隐藏着致命的杀手,随时准备叼走自己一只脚掌?

地雷的杀伤力不大,推人的那名伪军士兵就站在那倒霉蛋面前,屁事都没有,只是溅了好些肉沫而已。但是它所造成的伤害却让人胆寒,激烈争吵的日伪军士兵全停了下来,惊恐的盯着地面,生怕自己面前也有这么一枚玩意儿,就等着自己踩上去。两名日军卫生员小心的爬了过去,一个摁住伤员给他注射止血针,另一个拿出止血带,在伤员凄厉到极点的嘶吼中勒在伤腿上,被他这么一勒,伤员直接痛得昏迷了过去。得亏他昏迷过去了,卫生员才得以好好查看他的伤势。

只看了一眼,两名卫生员都皱起了眉头。

猪口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怎么样?”

一名三十多岁的卫生员说:“脚掌和脚跟全炸碎了,爆炸冲击波自下而上的传递,靴子和裤脚被撕碎,肌肉糜烂,腿骨劈裂,骨髓都流了出来……得赶紧送野战医院载肢,否则他会死的!”

猪口脑袋一阵剧痛。在密营接连遭到八路军暗算,他的中队本身就损失不小了,现在连八路军的影子都没见着,又有一个士官被炸断了一条腿,这……莫非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以一头扎进了衰神大爷的怀抱?

无奈之下,他只好点了两名伪军士兵的名:“你们,赶紧用担架将它抬下山,送上车,送回医院里!一定要快,不准让他死了!”

那两名伪军士兵顿时露出狂喜的神色,以最快速度摘下枪交给同胖,然后将那个被炸断腿的日军士官抬上担架,抬起来照着山下就是一阵狂奔,那个快啊,好像后面有一群暴怒的野牛在追他们似的!抬人下山肯定很辛苦的,但是他们喜欢,抬人下山就意味着他们不必继续参与追击,也就不用担心会踩上地雷了,这样的好事上哪走?当然是有多快跑多快,不然猪口反悔了可怎么办?

王清赶紧说:“猪口君,让我的人把这两个伤员也抬下去,一起送医院救治吧,不然他们会死的!”

猪口冷哼一声:“不行!他们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了,让四名健康的士兵放弃作战任务抬两个将死的伤员下山,这是对兵力的极大浪费!”


苏菲很是赞成:“我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薛剑强除了恭喜她之外就不想说别的了。战场就是这样,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有人离交火区域足有两千米远也能让窝过来的重机枪子弹打成两截,有人在枪林弹雨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毫发无损踩上地雷都不爆炸,你找谁说理去。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份,这丫头能安然无恙的逃过一劫,说明她有这样的好运气,羡慕不来的。

又走了几公里的山路,苏菲实在是走不动了,指向山间一座破庙,可怜巴巴的问:“我们能不能到那里去休息一晚,弄点东西吃?我……我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真的走不动了……”

薛剑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女孩子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居然还能跟着他翻山越岭跑了这么久,这年代的人都是铁打的么!?

当下,他点了一下头,走在前面开路,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破庙。

这庙确实很破,不久之前才挨了一枚小炸弹,屋顶给炸出了个大窟窿,大殿上全是瓦砾,一片狼籍。关圣的雕像依然屹立在那里,手持青龙偃月刀怒目圆瞪,神威凛凛,可惜的是如今神州陆沉,日寇铁蹄肆无忌惮地践踏着中国半壁江山,无数中华儿女蒙难,关圣也无能为力了。

苏菲首先向关圣虔诚的行礼,嘴里念叨着:“关圣爷爷,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清静的,只是日本鬼子一直在追杀我们,我们无处可去,只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你莫怪,莫怪!”念叨完了,就跑到看守寺庙的僧人居住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折腾了好一通才耷拉着脑袋走出来,沮丧地对薛剑强说:“僧人逃跑之前把能吃的东西都带走了,一粒米都没给我们留下来。”说着,用手揉了一下腹部,一副要哭的样子……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肯定是没饭吃了,换你你也想哭。

薛剑强说:“兵荒马乱的年代,粮食总是那么紧张,僧人带上口粮逃跑也不足为奇。你先坐着,我帮你弄点东西吃。”

苏菲叹气:“现在冰天雪地,这一带又没有什么人烟,上哪弄东西吃?”

薛剑强说:“反正我有办法。”说完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个瓦盆,瓦盆里装了大半盆冰块。又砸碎一张本来就够烂了的木桌子,弄了一堆木柴,然后用一块破桌布做引火物,用军用打火机点着,把火生了起来。

穿着夏季的衣服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东奔西走,即便他身体足够健壮也有点儿吃不消,现在被火这么一烤,那种舒坦真的没法形容。苏菲也伸出冻得通红的手去烤,她也够冷的。身体暖和了一点,她感觉好多了,但那盆冰块让她很纠结:“你说的吃的东西就是这些冰吗?”这两天她一直靠喝凉水撑着,胃早空了,再喝的话就要变骆驼了。

薛剑强说:“我说有东西吃就肯定有东西吃,你再耐心等等。”

苏菲哦了一声,耐心等待,反正她除了等待也没法做别的了。

瓦盆在大火烘烤之下慢慢变热,盆里的碎冰一点点的融化,最后变成了一盆热水。薛剑强打开背囊,从里面拿出一块一次性的毛巾撕掉包装,从盆里倒出一点热水将毛巾弄湿然后递给苏菲:“把脸擦擦,一脸的血污泥垢不嫌难受啊?”

苏菲也是浑身不自在,不无感激的说了声“谢谢”,接过毛巾使劲的擦着脸和脖子,一次不够,一连擦了好几次,直到整条毛巾都脏兮兮了才算将脸和脖子擦干净。

薛剑强不禁眼前一亮。

这个死丫头脏兮兮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她把脸弄干净后,却让他心跳猛然加速。这妹子一张漂亮的鹅卵脸,由于饥饿的缘故脸色有点发黄,但这无损她的美丽,相反还让人怜惜。她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高耸白皙的额头,一双黑白分明灵动异常的大眼睛,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的樱桃小嘴和两个小酒窝,搭配在一起总有一种悠然似水的恬静和优雅,初时不怎么吸引人,但却叫人看了几眼就挪不开目光了。得亏她把脸弄得脏兮兮的,不然的话追击他们的日军士气起码得涨五百,薛剑强还能不能如此轻松地将他们干掉都是个未知数。

对于一支落了下风的军队而言,一个姿容俏丽的女兵简直是鼓舞士气的不二法宝————可惜鼓舞起的是敌军的士气。

苏菲总算把脸和脖子擦干净了,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只是看着那变得乌黑的毛巾,她又犯了难:“你的毛巾……我弄脏了,怎么办?”

薛剑强收回目光,说:“扔掉好了,反正是一次性的。”

苏菲说:“用一次就扔掉?那太浪费了,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薛剑强说:“随你吧。”

这时,瓦盆里的水已经咕嘟嘟的沸腾开来,薛剑强从背囊里拿出一份野战口粮撕掉包装,先将配菜放到一边,然后拆掉真空米饭的包装,将米饭一古脑的倒进瓦盆里。本来这种野战口粮有发热包,往发热包里倒点水就行了的,但考虑到那个死丫头从昨天起就没吃过东西了,吃米饭不大好,所以他宁可麻烦一点,把真空包装的米饭煮成粥。

苏菲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滚圆:“你……你居然随身带着这么丰盛的饭菜!?”

薛剑强撇嘴:“丰盛个屁,老子看着这玩意儿就想吐!”

真的想吐,像他这种级别不高的雇佣兵,能买到的都是些比较低级的野战口粮,热量绝对够的,但口感不敢恭维,吃了几年早就腻透了。

苏菲看着那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配菜猛咽口水,对他的话一百二十个不赞同:“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看着就想吐呢?你肯定太挑食了,这不好,得改改这毛病。我们能吃上饭就不错了,这样的菜就算是地主都吃不上,你还嫌弃?不怕雷劈呀?”

薛剑强说:“不怕!”一包米饭肯定不够两个人吃的,他拿出个从日军尸体身上搜出来的饭盒打开,里面是个大饭团,早就冻得跟冰坨子一样了。他将这个饭团也倒进瓦盆里一起煮,然后将配菜都倒进饭盒里推到火堆旁烤。苏菲则跑到僧人的小厨房里搜罗,拿来两个粗瓷大碗,两双筷子————谢天谢地,僧人逃跑的时候没把这些东西也给带走。

很快,米饭在沸腾的开水中化开,变成了浓稠的白粥。薛剑强接过勺子,给苏菲盛了一碗,然后又给自己装了一碗,将配菜推到她面前:“吃吧。”

苏菲小心的喝了一口滚烫的粥,然后夹了一小筷子菜送进嘴里,眼睛顿时就亮了。她不再吱声,只是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

薛剑强一边喝粥一边教:“这个鸡肉蘸点辣椒酱会更加好吃……这个菜有点酸,很开胃,可以多吃……这个是可乐,吃完粥后喝两口能提神……”一开始还挺有耐心的,但很快就变成了怒吼:“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粥这么烫你喝那么快干嘛?烫死你个吃货!!!”

苏菲只是嘿嘿笑着,飞快的喝着粥,飞快的夹起一筷子一筷子的菜往嘴里送,薛剑强的怒吼她只当是耳边风。小半碗粥下肚,她额头冒出了汗珠,原本因为饥饿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薛剑强见了就想吐的单兵自加热食品对她来说却是哪怕过年都吃不到的美味佳肴,在这种日军不停扫荡,部队不断转移,顶着寒风大雪露宿荒野,饿着肚子过夜,一连几天都只能以树皮草根为食的艰难时光里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饭菜,简直太幸福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多吃一点,为此挨几句训算个屁!

眼看着一份配菜吃清光了,薛剑强看她把筷子伸进饭盒里沾了菜汁送进嘴晨吸吮,然后继续喝粥的那个可怜样,有点不忍,放下碗筷说:“我再给你开一份吧。”

苏菲惊喜不已:“你还有?”

薛剑强说:“当然!”打开背囊,一口气从里面掏出五份野战口粮,还有一大堆的压缩饼干、巧克力什么的,喂饱一支军队都够了。这是他两年前落下的毛病,当时他和他的队友们在一个村庄被塔利班团团围困,粮食、水源供应都断绝了,他们吃光了最后一包野战口粮又饿了整整三天才熬到塔利班撤退。薛剑强算是彻底饿怕了,从此养成了必须往背囊里塞上足够吃一个星期的口粮才出门的好习惯。不少合作过的雇佣兵都说他神经病,有这体力还不如多带点弹药,但他坚持这样做,这毛病,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没想到这个让众多雇佣兵鄙视不已的怪毛病现在却帮上了大忙,有这么一堆好吃的东西在,他和苏菲几天之内都不会饿肚子了。


苏菲惊叫:“是鬼子的飞机,我们有麻烦了!”

薛剑强说:“确实有大麻烦了。钟连长,叫上断后的那两个班,跟我来!”

钟文育盯着天空中迅速放大的飞机,面有忧色:“你想干嘛?”

薛剑强说:“当然是把我的装备都拿出来,给小鬼子一个深刻的教训,告诉他们,打扰了我打猎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想到那头费了老大牛鼻子劲才打到的,却没来得及吃一口的野山羊,他便火冒三丈。老子想吃点野味容易么,你们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害得老子连羊毛都尝不到一根,不狠狠收拾你们一顿是不行的了!

密营冒起滚滚浓烟,死伤惨重的日伪军不敢去追撤入密林中的侦察连,便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战死的侦察兵身上,用刺刀乱戳尸体,把尸体戳得稀烂还不解气,又用军刀将尸体肢解,然后扔进木屋里,一把火将整个密营点着,直烧得浓烟滚滚,火星乱舞。猪口用电台向大队长报告:“我们在雷公山遭遇了一支强大的八路军……他们人数不是很多,但装备非常精良,六七十人的小部队装备三四挺ZB-26轻机枪,十几支冲锋枪……”

大队长打断:“冲锋枪?什么型号的冲锋枪?”冲锋枪是个稀罕玩意儿,尤其是在中国,更是稀罕得不得了。中国唯一一支成建制装备冲锋枪的军队便是阎锡山的晋绥军,那是阎老西花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和心血建起的兵工厂生产出来的。至于其他部队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也就警卫队之类的部队会装备一些,普通野战部队想都别想。八路军也有一些冲锋枪,但真的很少,也就军区司令员的警卫连之类的部队会装备一点。所以大队长一听说冲锋枪便来了劲,跟黄鼠狼见了鸡似的。

猪口有点尴尬:“是……是百式冲锋枪。”

大队长眉头一拧:“百式冲锋枪?你确定?”

猪口说:“确定,是百式冲锋枪,不会有错的!”

大队长声线变得冰冷:“有多少支?”

猪口说:“不少,有十几支!”

大队长不依不饶:“十几?”

猪口说:“十三、十四支的样子!”

大队长一巴掌拍在桌面,发出嘭一声大响:“猪口,给我追,死死咬住那队八路,就算他们会飞,你也给我追断他们的翅膀!”


这帮日军特工在山林里追高速机动的八路军追了好几天,也累得够呛了,吃饱喝足之后又大骂了一通八路无耻之后,便纷纷进入了梦乡。

薛剑强探出头去数了数,一共十九个,再加上外面一个明哨一个,一共二十一个。一个打二十多个,哪怕对方用的是落后自己一代的武器装备,也是够呛的,毕竟他不是兰博。不过,如果这帮家伙都睡着了就另当别论,要灭掉他们似乎没多大的难度。

苏菲用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裤脚,在征求他的意见呢。这小丫头现在紧张得够呛,汗不停的往下流,幸亏横梁够粗大,不然她的汗滴下去准会引起那些日军特工的注意。薛剑强回手在她手背轻轻点了点,示意她不要紧张,也不管她明不明白,以最轻微的动作又取出了一枚钢珠手雷。两枚钢珠手雷,够那十九号特工喝一壶的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发动攻击,而是耐心的等候。

苏菲又急又怕,她感觉现在自己就是在狼窝里,只要她喘气稍稍重了一点,马上就会被那些饿狼发现,然后被撕成碎片!她连心尖都在颤抖,必须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恐惧地盯着那些日军特工,祈祷着这帮瘟神赶紧走,只要他们走了,她就安全了!

或者薛剑强趁那帮特工睡着了带她偷偷溜出去,逃之夭夭。虽然这有点儿丢人,但总比被这帮恶狼撕成碎片强。

但薛剑强两样都不想选,他要这帮特工死!

漫长的等待中,火塘渐渐熄灭,只剩下三堆木炭在黑暗中闪耀着红光。那些日军特工睡得很死,没有一个起来加柴……嗯哼,好机会!

薛剑强慢慢扯掉了钢珠手雷的拉环,手指压着安全栓,小声对苏菲说:“趴好!无论听到什么,都千万别抬头!”

苏菲小声问:“你想干嘛?”

薛剑强说:“干掉他们!”

他俩已经尽可能的放轻声音了,外面风声又大,按理说熟睡中的日军特工很难听得到,然而才两句话,那个叫阿部义行的羊驼便霍地跳了起来,闪电般抄起百式冲锋枪厉声喝:“谁!?”

薛剑强默不作手,手一甩,一枚钢珠手雷朝火塘飞了过去。

那帮日军特工都是三分睡七分醒,阿部义行一声大喝,他们便一个个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眼都还没睁开便擎起了步枪冲锋枪,反应堪称快如闪电!

他们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样东西,便是一团炽热的、在火塘中膨胀而出的火球。钢珠手雷在火塘中爆炸,地面为之一震,大团火光裹挟着木炭和无数钢珠呈辐射状向四周高速溅射,密密麻麻的,很多日军特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便溅起了大团大团血花,木炭和钢珠狠狠打在他们身上,前者将他们的衣物头发点着,后者从他们身上放出大股鲜血来把火苗浇熄,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中招了,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羊驼兄阿部义行比较幸运,射向他的钢珠大多被伙伴的身体给挡住了,所以他没有像那些伙伴那样被打成筛子,只是腿部、臀部挨了好几枚,火辣辣的痛。他拼尽全力窜扑出去,试图远离火塘,同时厉声大喝:“什么人!!!”一扣板机,一串冲锋枪子弹扫了出去,至于能打中什么……当然是打中墙壁了,因为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攻击者躲在哪里,攻击来自何方!

这头羊驼动作够快,但还是慢了点,因为在第一枚钢珠手雷爆炸的同时,薛剑强便甩出了第二枚。这一枚钢珠手雷在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两米高处爆炸,钢珠和弹片化作磅礴钢珠倾泄而下,打在日军特工身上,噗噗作响。打空的也不要紧,因为地面是硬底的,钢珠打在坚硬的地面又弹跳起来,四处乱溅,跟跳弹差不多,打到谁谁倒霉。那帮日军特工再一次倒了血霉,钢珠和弹片从四面八方袭来,完全没有死角,几乎每一个人都被射中,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山神庙,如同一群重伤的野兽在嚎叫,吓得苏菲浑身汗毛倒竖,瑟瑟发抖!不过在恐惧之余她又觉得很解恨,该死的小鬼子,几乎整个冬天都在扫荡,撵得她和她的战友无处藏身,只能在山林中东躲西藏,不断转移,现在……现在怎么样?你们也有今天!

两颗钢珠手雷炸过之后,那十九名日军特工就没有一个还是健康的了。薛剑强戴上微光夜视仪蹲起来,据枪,居高监下瞄准那帮倒在地上挣扎哀号胡乱射击的家伙,连连扣动板机。81式突击步枪安装了消音器,射击的时候那声响就跟撬开个啤酒瓶的瓶盖差不多,噗噗、噗噗、噗噗!极具节奏感,在微光夜视仪那油绿色的世界中,大团大团点状物溅射开来,每一个点射过后便有一个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大殿内血腥味越来越浓,仿佛下了盐雾似的又咸又湿,还带着一点甜腥味,令人作呕!

苏菲死命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第二枚钢珠手雷爆炸的时候,阿部义行的好运气用完了————他身边的小伙伴全给炸翻了,没人给他做肉盾了,十几枚钢珠打入他的后背,整个后背都给打烂了。当然,这不算什么,他穿的棉衣很厚,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钢珠的杀伤力,这十几枚钢珠还不足以将他重创。但好死不死的,一枚从他胯下飞过的钢珠打柱子上又弹回来,正中他的命根子……他痛得差点就休克了过去,倒在地上直抽搐!这是一切雄性动物的罩门,甭管多强悍的人物,让人往这个部位来一脚准得趴下,没看到非洲鬣狗在后面一口咬住睾丸就能干挺一头体重接近一吨的水牛么?挨了这一下,他没当场疼死已经算是一条好汉了。他分明听到弹壳落地的声音,很显然,袭击者躲在横梁上面!他想提醒同伴朝横梁开火,但是剧痛让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想掏手雷跟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同归于尽,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连呼吸一下都剧痛难当,还投弹?这也太强羊驼所难了。

他只能绝望地倒在地上,任凭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倾听着子弹打入躯体的闷响,内心的恐惧难以形容。他不止一次这样伏击过中国士兵,凭借火力和训练上的优势像打猎一样有条不絮地射杀他们,感觉很爽,可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却害怕得整个心脏都在收缩,缩得只有乒乓球大小!他想不明白这个袭击者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在横梁上躲了这么久,自己却没有发现?难道真的是他们坏事做得太多了,天要收他们?

嘟嘟嘟!

三发子弹射来,打入横梁,凿出一团木屑。显然,不止阿部义行一个发现伏击者的藏身之地,有人通过弹壳落地的声音判断出了薛剑强所在的大体位置,朝横梁扫了一梭子。不过因为他所在的位置的关系,打出的子弹全击中了横梁。这位仁兄肯定很后悔自己用的是百式冲锋枪,如果他用的是三八婆,没准就打穿了横梁,干掉伏击者了,可百式冲锋枪用的是手枪弹,手枪弹的尿性大家是知道的,穿透力弱得一逼,打在横梁上没形成跳弹都算好了,还想打穿横梁击毙躲在横梁后面的人?做梦去!

薛剑强一个双发点射送他回了东洋老家。

砰的一声,神庙掩着的大门被人踹开,在外面放哨的两名特工冲了进来。又是爆炸又是枪声,他们就算是死人也该有点儿反应了。援兵赶到,阿部义行本应该高兴的,但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冲门口嘶声狂吼:“不要进来————”

晚了!

薛剑强在慢条斯理的射杀那些被炸伤的日军特工的同时,也一直盯着门口,他可没有忘记还有两个家伙在外面,在对方踹门的同时,他的枪口便指向了门口,嘴角勾了勾。傻蛋,不知道室内作战的时候,门口永远是交战双方目光和火力的焦点所在么?谁敢从门口冲进去或者冲出来,那纯粹是活得不耐烦了!小鬼子,你们这训练不行啊,一点常识都没有,就这战术意识怎么混哪?好吧,相识是缘,大爷我就大发慈悲,给你们上一常CQB战术课吧!

噗噗!

又是一个双发点射,冲在前面的那名日军特工胸部中弹,仆倒在地,后面那个也给打了一个踉跄————穿透躯体的子弹余势未消,其中一发打中他的脚掌,把半个脚掌都给打碎了。

噗!

苏菲打响了战斗爆发以来的第一枪,她那支伯莱塔手枪也被薛剑强拧上了消音器,开火时动静很小。

非常神奇的,这发子弹先是打碎了那个少了半个脚掌的日军特工的下巴,然后擦着锁骨射入胸腔,最后从臀部射出,当场就要了他的命。

苏菲肯定看不清楚自己的战果,她只是依稀看到有人踹门进来,慌慌张张的就开了一枪,打没打中都不知道,但薛剑强却清楚的看到那个倒霉催颈脖与锁骨之间的三角区迸出一小团点状物,然后那个日军特工仰面就倒。他不禁诧异的看了一眼苏菲。这个死丫头已经是第二次显示出她非凡的枪法了,在小村庄她连开三枪打中三名日军的脖子,现在黑灯瞎火的隔着十几米又是一枪命中,这样的枪法……

连他都感到惊讶不已!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