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舟踩着油门从医院回来,车停在空荡荡的楼下,手里的烟烧了一半才反应过来。
他推开家门,屋里静得像没人住过,桌上那碗没吃完的牛肉面凉透了,筷子还搭在碗边。
她走了。
他站在客厅中央,心慌得像丢了魂。
两天后,张叔把他叫去老街烧烤摊,扔给他一份文件:“冰兰一个月前让我给你这个,说让你签字。”
江寒舟低头一看,是离婚协议,她的名字已经签得工工整整。
“她真要跟我散了?”
他声音哑得像破锣,手抖着翻开那页纸。
张叔冷哼:“她出国了,进修去了,你不知道?”
“出国?”
江寒舟猛地抬头,眼底红得像要滴血:“她那天收拾东西,我还以为她去外地冷静几天。”
他脑子里闪回那天她桌上那些英文文件,问她时,她只说是帮朋友,他信了。
“她防着我。”
他喃喃自语,心像是被谁捅了一刀。
张叔叹气:“当年她送你回家,你喝多了非脱衣服,她怕你冻死才守了一夜,结果你醒了骂她下贱,还说她设计你。”
“我逼你娶她,是看你俩以前好,以为你喜欢她,谁知道你这么混账。”
江寒舟愣住,脑子里全是那晚的碎片——他醉得站不稳,她扶着他上楼,声音轻得像哄小孩。
“我没不喜欢她。”
他脱口而出,嗓子紧得发不出声:“我只是……不想被人牵着走。”
张叔冷笑:“现在后悔晚了,她走了,干干净净。”
江寒舟攥着协议,手抖得像筛子:“我要去找她!”
他转身要冲出去,却被张叔一把拉住:“你知道她去哪国哪学校吗?
你凭什么觉得她还想见你?”
他僵在原地,胸口疼得喘不过气。
那天她发烧,他半夜跑回去,看她烧得迷迷糊糊,心软得不行,忍不住帮她擦汗换毛巾。
可他不敢承认,怕她醒来看见他又冷嘲热讽。
他以为她离不开他,可她宁愿不要那枚玉佩,也要跟他一刀两断。
“签了吧。”
张叔拍拍他肩,语气沉得像石头。
江寒舟拿起笔,手抖得写不出字,最后还是签了。
他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可他没做到。
苏婉清的事,他也放下了。
那天她哭着找他,说撒了谎,其实那天晚上他照顾薄冰兰时她都看见了。
“我错了,寒舟哥。”
她低头抹泪,可他只觉得累。
“以后有事找我,我帮你,但别再掺和我的事。”
他送走她,一个人回了家。
多年后,他在电视上看见薄冰兰,一身干练西装,站在国际会议上侃侃而谈。
那双眼睛,亮得像星星,是他从没见过的模样。
他伸出手,想摸摸屏幕上那个身影,可手停在半空,眼泪砸下来。
“冰兰,你做到了。”
话音落,他闭上眼,嘴角带着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