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吧,离开这里。”
阿姐却摇了摇头:“我要等将军归来。”
阿姐告诉我,去年秋天,她被镇北将军耿庆赎了身。
将军说了,待战事一了,要把她娶回家。
所以她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将军凯旋。
她讲这些话时,脸上尽是小女子的羞赧,双眸被烛火映得微亮。
我哑口无言,待阿姐铺好被褥,与我一起躺在榻上时,方忍不住问她:“阿姐,那将军若真是良人,怎会出入青楼?
他若真想娶你,早早将你送回老家不是更好?”
阿姐急声辩解着:“是将军刚打到阜州,翠红楼的妈妈把我们送去了兵营想讨好他,被将军厉声拒绝了……”她顿住,赌气地向外挪了挪,翻了个身:“总之,我家将军好着呢,莫要说他坏话。”
我只得向她身边凑去:“好阿姐,我不说便是了。
只是……咱们女人得为自己打算。
救命之恩未必非要以身相许,咱们还他银子,给他当奴婢都行。
就是,就是别当外室……”我们村里有一个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做外室的女子,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时常守着村口的大柳树痴等她的情郎。
结果怀了两胎都被那公子哥哄着给落了,末了年老色衰,被当家主母随随便便处置了。
阿姐已经很苦了,我不想她更苦。
阿姐背对着我,良久轻叹一声:“我何尝不知,他说娶我,不过玩笑话。
他家世代簪缨,怎可能叫一娼妓过门?
可他救我出龙潭虎穴,我心悦他,我愿意等他。”
我说不出话来,默默搂住了她,眷恋地嗅着她的发香。
阿姐拍了拍我的胳膊:“别靠那么近,我……身上脏。”
我却贴得更紧了,猫崽似的往她背上蹭蹭:“阿姐香香的。”
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讲给阿姐听,可我太累了。
眼皮颤颤地“吧嗒”合上,夹碎了一颗泪珠子。
我睡到半路被梦魇住了,隐隐记得自己一会儿揪着阿姐的衣襟喊她别走,一会儿又喊娘亲别丢下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待我彻底惊醒,已然天光大亮。
阿姐面朝着我,碎发遮住面颊,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后背。
我幼时总是夜惊,每每吵醒我爹,免不了一场毒打。
阿姐就把我抱在怀里,成宿盯着我,见我又惊着了,就轻轻摩挲我的后背,喂我喝点热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