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他的声音才慢悠悠地从窗边传来——“那要看你这次想用它换多少钱了。”
原来是为了报复我。
是啊,四年前我在手机上疯狂点着收款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20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天已经黑了。
我没有回工位继续改方案,而是直接打车去了最近的酒吧。
酒吧的灯光暧昧又昏暗,我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恍惚间,我想起自己上一次这样喝酒的时候。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两年前,我其实回过一次国。
那时候,我接到了一通殡仪馆的电话,电话里,我只听清了三个关键信息——时间、地点,需要准备的钱。
其实比起这些,我当时最想问的,是他走得痛不痛苦?
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我。
他下葬的那天,天气偏偏好得烦人。
我处理完所有的事,在树荫下站了很久。
久到远处飘来不知谁家的饭香时,我终于意识到,我失去了人生中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旅馆的床上,喝光了两瓶酒。
第五杯酒下肚后,我摇摇晃晃的走向了厕所。
恍惚间,我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胸膛。
“抱歉……”我下意识地想后退,那人却忽然反过来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起头,撞进了一双幽深的黑眸。
“公司给你发工资可不是为了养酒鬼的。”
程璟尧站在光影交错的昏暗走廊里,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一只手臂上。
我尝试着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可他的手指像铁钳一般。
借着酒劲,我再也忍不住了:“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确实...我确实利用过你,这个错我认了,对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当时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可是...我有其他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你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如果真的这么恨我,可以直接开除我。”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从很久以前...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我闭了闭眼,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勉强控制住哽咽。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昏暗的灯光从他身后投下,隔出一道无法跨越的结界。
我涨红了脸,慢慢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没有其他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