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曾经翻云覆雨的手。
张成栋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的喘息。
他像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挣扎着，眼神却像毒蛇一样，死死地剜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他的骨头里。
老王没有看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已经瘫软如泥的张成栋押走。
但在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与我短暂交汇。
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探究，有了然，有感慨，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什么也没问。
客厅里，张天宇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瘫软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而张天宇，那个不久前还向我哭诉求助的少年，此刻呆呆地站在楼梯口，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他看着父亲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走，看着母亲不省人事，看着这个曾经金碧辉煌的家瞬间沦为人间地狱，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距。
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彻底崩塌了。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将手轻轻放在他冰冷的、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他浑身剧烈地一颤，终于有了反应。
他慢慢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双眼，茫然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宇，”我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种尽可能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你父亲……他做错了事，非常严重的事。
他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法律的责任。”
“法律……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审判。”
“而你，”我加重了语气，“要坚强。
这不是你的错。”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破碎和迷茫。
他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声地流着泪，像一个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孩子。
张成栋的商业帝国，如同多米诺骨牌的最后一块，彻底倒塌了。
法院迅速查封、冻结了他名下所有的资产，进入了漫长的清算、偿还债务和赔偿受害者的司法程序。
几个月后，法院做出了一审判决。
张成栋因非法集资、洗钱、合同诈骗、妨碍司法公正、行贿等多项罪名成立，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当年那起车祸案的相关责任人，也受到了相应的法律制裁。
消息传来的那天，阳光很好。
我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晚晴和星辰的墓前。
我将那份判决书的复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