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午的律法题完全不加一点个人感情,只按法律条文来做解答不同,下午的策问更多考的是个人思想,zz倾向。
题目“问:道一而已,圣贤之论,皆以明道,而其微词奥义间有不同者,是不可以不辩也,今试论之。天所赋为命,人所受为性……”
题目冗长,季尘反复通读,了解清楚问的什么以后便开始斟酌字句,一边想一边在纸上打草稿。
考虑到学政的行文偏好,季尘在清晰阐明观点的同时,引用了不少古人名言、历史事件为佐证,全文词藻工巧而不堆砌,也算是发挥了他一贯的水平。
写完稿子后,又仔细誊抄一遍,此时时间才过去一个时辰。
季尘也不多等,毕竟文章已成,纠结也没有意义,他拉动号舍内的铃铛,很快便有人来收试卷。
等走出考场,季尘看了眼外头灿烂的阳光,明媚到晃眼,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回到客栈,季尘买了两桶热水,仔细清洗沐浴一番后,便收拾行囊准备回家。
和他一起互结的考生问他不留到张榜的那一天吗?
季尘摇了摇头。
按往年来说,从阅卷到张榜起码要十天时间,他不想在这里等,也没有那么多银钱可以耗着。
再说,若榜上有名,便是离县城千百里,也会有官差上门道喜,用不着在原地等待。
他现在更想立马回到家里,看看孩子,看看娘,看看……
半夜,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梅雨季节就是这样,时不时就会下,又一连数日不会停。
钟宁在迷迷糊糊间想起两个孩子的衣服还晒在院子里,挣扎着醒来想要去收。
然后她就看见床前立了个黑影。
“啊——”
她这一声还没完全叫出来,就被人伸手捂了嘴巴,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
“是我。”
季尘?!
季尘缓缓松开手,钟宁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季尘?”
“嗯。”
她气的打了对方衣服一下:
“干嘛呢?知不知道大半夜干这种事会把人吓死的?”
她语气嗔怪,带了几分刚醒的沙哑和软糯,加上她刚才的举动实在亲密,季尘愣了下,身体有些僵硬。
季尘小声:“我刚刚赶回来,想看看两个孩子。”
钟宁这才想起季尘昨天下午刚刚考完这是连夜赶回来了?
“回来这么急做什么?在那再休息一夜,人也舒服些。外面下雨呢,有没有淋到?”
她这再正常不过的关心,却让季尘心中一暖,说话也愈发温和。
“没有,刚进来外头就下起来了。”
“那就行。墙角有伞,你去把外面那几件湿衣服收回来,省的我还要爬起来。我明天洗洗搁屋檐下阴干。”
季尘:……
将衣服拿回来,借着微弱的烛火,季尘看到钟宁已经重新躺回去。
从其再恬静乖巧不过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又睡着了,还侧着身一只手搭在两个孩子的身上。
季尘嘴角微微翘起,把衣服拿回自己房间,趁着还有精神,将衣服洗了,放到外边屋檐下面。
“儿子多吃点!你都瘦了!”
一大早,季母破天荒煮了一锅浓稠的白米粥,蒸了一大锅肉包子,配菜都是炒鸡蛋。
“爹爹吃。”小媛媛乖乖巧巧地往爹爹碗里夹鸡蛋。
季谦也不声不响地给爹拿了两个大包子,加上季母刚才夹的,这人碗里都快堆出摩天大楼了。
钟宁撇撇嘴,下意识阴阳怪气道:
“哎呀!今天这好饭好菜的我还能吃吗?不会抢了家里大功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