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一句“多喝热水”，可话到嘴边，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母亲瞥了她一眼，似乎习惯了她的沉默，只是摆摆手：“行了，上去吧，别耽误你写稿。”
苏渺点点头，转身要走，余光却瞥见餐桌上摊开的病历本。
她脚步一顿。
病历本翻开的那页上，赫然印着几个刺眼的黑字——**慢性肾功能不全，尿毒症期**。
她的呼吸滞住了。
下一秒，母亲猛地合上病历本，动作快得几乎像是心虚。
“看什么看，老毛病了。”
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不耐烦，“赶紧写你的稿子去，编辑不是天天催吗？”
苏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
回到阁楼，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
电脑屏幕还亮着，文档里的主角正在荒野里躲避变异兽的追杀。
她盯着那些字，突然觉得荒谬——她笔下的角色至少知道自己该往哪儿逃，可她呢？
她甚至不知道母亲的医药费要多少钱。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直到指甲缝里塞进木屑，她才回过神来。
深吸一口气，她爬起来，重新坐回电脑前，强迫自己继续写。
键盘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急促，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敲进文字里。
突然，屏幕闪了一下。
苏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整个房间骤然陷入黑暗。
停电了。
窗外，雨声骤然变大，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像是某种警告。
她呆坐在黑暗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紧接着，楼下的母亲喊了一声：“渺渺？
是不是跳闸了？”
苏渺没回答。
她摸黑找到手机，按亮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文档没保存，至少丢了三千字。
编辑的催稿消息还挂在通知栏，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明天截稿日，别拖了！！！”
**她盯着那条消息，突然笑了，笑声短促而干涩。
下一秒，她抬起手，狠狠砸了一下键盘。
黑暗中，一声闷响。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雨水顺着窗沿滴落，在窗台上积成一小滩水洼。
苏渺盯着那滩水，看着自己的倒影被雨滴打碎又拼合。
电脑屏幕亮着，文档空荡荡的，只有一行字孤零零地挂在最上面——**《废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