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钳制，扑向刀疤脸。
黑衣人蜂拥而上。
拳脚相加，闷响不断。
顾曼尖叫着缩得更紧。
林晚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行动，她抓起旁边地上散落的一块砖头，不顾一切地冲向缠斗的人群。
“砰！”
枪声刺耳的声响撕裂雨幕。
时间仿佛静止。
林晚看见沈彻身体一震，动作凝固。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洇开的暗红。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所有人，定格在林晚脸上。
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悸，有释然，有眷恋，有无尽的痛楚和歉意。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喟叹。
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沈彻——！”
林晚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冲了过去。
雨水冲刷着地面，也冲刷着他迅速流失的体温。
*******天空阴沉，细雨绵绵。
墓园里一片肃穆。
新立的墓碑上，刻着沈彻的名字，黑色的字体在灰白的大理石上，冰冷而刺眼。
林晚独自站在墓前，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银币。
是她后来，趁着夜色，偷偷潜回宴会喷泉池底，摸索了很久才找回来的旧银币。
它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边缘沾染了池底的淤泥，洗净后也显得黯淡无光。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她却浑然不觉。
“沈彻……”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墓碑，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说要岁岁常相见……”她顿了顿，将那枚旧银币贴在墓碑上，感受着那份隔着石头的冰凉。
“你看，我来了。
可是你呢？”
回答她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靠着墓碑，缓缓坐下，任由雨水将自己包裹。
“以后每一年，我都会来这里‘见’你。”
她低声自语，像是在对他承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这算不算……另一种‘岁岁常相见’？”
只是这相见，再也没有回应，只剩下她一个人，和无边无际的哀伤。
远处，一把黑色的雨伞下，站着顾曼。
她远远地看着林晚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片刻后，她转身，沉默地离开了墓园。
雨还在下，冲刷着一切，却冲不走刻骨的思念和那枚黯淡的银币所承载的，破碎的誓言。
林晚将银币重新握紧在掌心，冰冷的金属硌着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