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时欢宋惜颜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全局》,由网络作家“快乐星黛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裕讪讪的笑着,岔开了读书的话题,“阿欢,刚才你皇祖父可是许了你一个愿望,还不快谢人。”宋裕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回府后他要给阿欢寻个夫子。读了大半个月的书,可是把他给难受坏了。“多谢皇祖父。”宋时欢笑的像个小狐狸,眼珠子一转,“那我现在就能提吗?”“君无戏言,你尽管提。”“我想要两个贴身婢女,最好一个会武功,另一个能开药方子。”宋时欢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回到那个筛子一样的王府,她愁的都少吃了几口饭。正巧,皇祖父竟自己送上门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为何要一个会武功,一个能开药方子?”元祐帝乐呵呵的。“会武功就能教我习武,会开药方子就能把我养的白白胖胖。”听到宋时欢的话,元祐帝大笑出声,“朕允你。”次日,宋裕和宋时欢便大包小...
《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全局》精彩片段
宋裕讪讪的笑着,岔开了读书的话题,“阿欢,刚才你皇祖父可是许了你一个愿望,还不快谢人。”
宋裕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回府后他要给阿欢寻个夫子。
读了大半个月的书,可是把他给难受坏了。
“多谢皇祖父。”
宋时欢笑的像个小狐狸,眼珠子一转,“那我现在就能提吗?”
“君无戏言,你尽管提。”
“我想要两个贴身婢女,最好一个会武功,另一个能开药方子。”宋时欢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回到那个筛子一样的王府,她愁的都少吃了几口饭。
正巧,皇祖父竟自己送上门了!
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为何要一个会武功,一个能开药方子?”元祐帝乐呵呵的。
“会武功就能教我习武,会开药方子就能把我养的白白胖胖。”
听到宋时欢的话,元祐帝大笑出声,“朕允你。”
次日,宋裕和宋时欢便大包小包的离开了皇宫。
进宫的时候两手空空,离开的时候几乎搬空了半个紫宸殿,还带上了两个婢女。
马车上。
“父王,梅太医说您的伤势还没好全呢。”宋时欢看着脸都快伸出车窗的宋裕,轻声开口。
“养了一个月早就没事了。”
宋裕摆了摆手,试探性的开口问道:“阿欢,等过几日,本王给你请个夫子如何?你每日跟着夫子学上几个时辰,再练练武。”
“好呀。”
宋时欢答应的过于流畅,宋裕一下愣住了。
“你听夫子讲课还有习武的时候,本王可不能陪在你身边啊。”宋裕不死心的继续开口,“这个得先跟你说好了。”
“我知道。”宋时欢眨巴双眼,“父王能给阿欢找个状元郎当夫子吗?”
不对劲。
他明明想要的就是阿欢乖乖去听夫子授课,这样他就不必继续偷摸着看那些不喜欢的书。
可阿欢真答应了,他这心里怎么哪哪都不舒坦?
奇了怪了。
还状元夫子!能有他讲的明白?
宋时欢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来日方长。
......
秦王府。
宋时欢看着眼前的两个婢女,满意极了。
“你们一个叫迎春,一个叫抱夏,可好?”元祐帝给她的这两个人,瞧着便是一等一的好。
“多谢郡主赐名。”
迎春善医,抱夏会武。
“这王府里的主子少,规矩也少,只一条你二人要谨记,本郡主身边不留二心之人。”此时的宋时欢神色淡淡,和之前撒娇的女儿作态截然相反,迎春和抱夏同时打了个激灵。
她们这位小主子,不简单。
“从今以后,郡主便是奴婢唯一的主子。”
就在管家带着迎春和抱夏去熟悉王府之际,嬷嬷神色黯然的进了屋子。
“怎么了?父王又出府了?”
嬷嬷点了点头,“正如郡主所料,方才王爷便急匆匆的出了府,瞧着应当是去听曲儿去了。”
“父王想去便去。”
得益于继后的手段,宋裕从根儿上就被养成了爱玩的性子。
要想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嬷嬷,书上说做事要循序渐进,不可贪多贪快。”宋时欢笑了笑,“父王待我已经足够好了,我不能一味的要求父王。”
也要适当的“欲擒故纵”才是。
“郡主说的是,是老奴想岔了。”
嬷嬷想明白后便也安心给宋时欢上药,她是看着王爷开始改变,就想让王爷立刻变成人人赞誉的贤王。
怎么可能呢。
“嬷嬷安心便是,最近要您多费心观察府里的动静了。”
一道暗芒闪过眼底,宋时欢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后背的痛意。
她让宋惜颜出了那么大的丑。
东宫又怎会放过她?
她如今身在王府,东宫想要对她出手,可谓是易如反掌。
她必须慎之又慎。
......
宋裕一直到傍晚才回王府。
到府门口的时候,难得心里有些心虚,“郡主可有哭闹?”
管家一脸茫然,“回王爷,郡主早早便歇下了。”
“歇下了?”宋裕脚下的步子一滑,“临睡前也没提到本王?”
“提到了。”管家在宋裕满是期待的眼神下继续开口,“郡主让老奴提醒王爷,尽快给她寻个夫子。”
“知道了。”
宋裕闷声道,怎么回事?阿欢怎么不粘着他了?
第二天,宋裕故意在临出府前跑去宋时欢的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父王。”
宋时欢甜甜的唤着宋裕,宋裕的心情立刻雀跃起来。
“阿欢的夫子找好了吗?”
瞬间,雀跃的心跌落谷底。
“还没呢,本王一会儿打算出府转转,回府会很晚。”宋裕说罢盯着宋时欢的反应,毕竟上一次,阿欢可是哭着不让他出府。
“好,父王要注意后背的伤呀。”
走在路上的宋裕越想越气,就连一旁的沈清平同他说话都没听到。
“王爷,您这是丢了魂儿了?”
沈清平拍了拍宋裕,“这还没见到媚儿姑娘,您的魂儿就被勾走了?”
“滚蛋。”
宋裕不客气的踹了沈清平一脚,看沈清平哪哪都不顺眼。
“你说说你,你爹,沈明文,那可是老头子眼里的肱股之臣,偏偏生了你这个不成器的,连个书都不乐意看。”
沈清平傻眼了。
不是,王爷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吧?
“王爷您不也是这样,还说我呢。”
“本王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宋裕本就窝火,到了迎春楼,看着眼前一堆莺莺燕燕,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
“王爷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奴家们给王爷出出主意。”媚儿扭着细腰,声音似是能掐出水来。
“你们能出什么主意。”宋裕看了一眼左拥右抱的沈清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王爷莫要小瞧奴家,有的时候女儿家心细,能想的更加周全呢。”
女儿家?
宋裕神色微动,清了清嗓子。
“本王且问你们,如果你们本来有一个很粘人的女儿,但是她却突然不粘你了,是什么原因?”
话音刚落,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沈清平没坐稳直接掉到了地上。
“多谢公公为我解惑。”
宋时欢轻笑着,“只是不知这教习嬷嬷,同女学有何关系?”
“女学里面都是权贵人家顶顶优秀的女子,娘娘念及您自小未曾学习宫中礼仪规矩,所以才请了教习嬷嬷,给您补补课。”
“那还真要多谢皇祖母了。”
宋时欢看着眼前来者不善的教习嬷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以为派来个嬷嬷就能管治她?
院子里,刁嬷嬷扯着嗓子,手里还捏着帕子,“郡主,宫中女子走路的步长,头上步摇摆动的幅度,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是有规矩的。”
“惜颜妹妹是在哪个班?”
宋时欢问的和刁嬷嬷说的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福蕴郡主灵气十足,是甲班最小的学生。”
“郡主,老奴走一遍给您看看,您跟着学几遍。”刁嬷嬷试图拉回话题。
“那惜灵妹妹和惜瑶妹妹呢?”
一旁的迎春和抱夏瞧出了宋时欢的恶趣味,都背过身偷笑起来。
几次下来,刁嬷嬷也忍不住了,板着一张老脸。
“郡主,娘娘派老奴过来,是教导郡主礼仪规矩的。”
“是啊,那嬷嬷你继续演示给本郡主看啊。”宋时欢咬了一口剥好的苹果,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竟是同宋裕有至少五分相似。
“迎春,刚刁嬷嬷走了几趟了?”
“回郡主,三趟。”
“才三趟,本郡主怎么可能会学会,劳烦刁嬷嬷再多走几趟吧。”宋时欢躺在躺椅上,高兴的翘着小脚。
看着宋时欢这副懒散的模样,刁嬷嬷敢怒不敢言,只得按照宋时欢的吩咐接着走。
二十趟......
三十趟......
最终,刁嬷嬷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只见宋时欢起身拍了拍衣袖,“行了,今日这走路本郡主已经学会了,明日刁嬷嬷教本郡主站立和端坐吧。”
“还有,抱夏,今晚给刁嬷嬷做些肉菜,免得明日没有劲头教本郡主了。”
当晚,宋裕回来听说后大笑出声。
“阿欢,这种刁奴就该这样好好治治,如果有需要本王出马的地方,只管派人去叫本王。”
宋时欢放下手中的书,“父王,您能去帮我打听打听女学吗?”
“女学?”
宋时欢双眼亮晶晶的,“对,我马上就要进女学了,我也想去甲班,我还想夺得魁首,为父王争光。”
“只是......”宋时欢小脸又皱巴起来,“我根基打的不好,怕去了先生不喜欢我,所以我想在府上多补一补功课,可能要麻烦您和沈夫子了。”
“不麻烦!”宋裕当即开口,“不必麻烦沈清平,本王教你便是,明日本王就去打听女学的课程。”
此时还在沈府拼命看书的沈清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谁在偷偷骂他?
......
次日,刁嬷嬷一早便被抱夏叫醒,院子里宋时欢早已打完一套拳法,等候刁嬷嬷多时了。
“刁嬷嬷,开始吧。”
刁嬷嬷也是在宫里的老人了,除了刚入宫那几年之外,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一连几日,刁嬷嬷实在待不下去,找了一套说辞便离开了秦王府。
坤宁宫。
刁嬷嬷老泪纵横,跪在继后脚下,“娘娘,福安郡主桀骜不驯,一味刁难老奴,根本就不学老奴教的东西。”
只见继后嘴角微勾,“不学才好呢。”
“等过几日,本宫宴请京中贵妇和小姐们进宫赏花,到时候看那野丫头怎么出尽洋相。”
继后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到那时,她倒要看看皇上是否还会护着那野丫头。
宋裕急匆匆的来到宋时欢的院子,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身后沈清平也跟了上来。
这可是帝王前所未有的宠爱。
“还有,给秦王府添几个护卫,朕的孙女,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奴才遵旨。”
吴奇弯下了腰,眼神却更加明亮。
......
元祐帝的旨意一出,东宫砸碎了多少茶盏不说,就连其他两个王爷也都坐不住了,后宫立刻热闹了起来。
妃子们都开始往坤宁宫跑。
而对这些毫不知晓的宋时欢正打量着宋裕挑选好的四个小厮,越看嘴角抽搐的越厉害。
“迎春,这就是你跟父王一起选出来的?”
且不论长得好看了,这几人简直生的简直是......歪瓜裂枣。
迎春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回郡主,王爷说了,就得要这样的长相,才能踏实伺候主子。”
她也努力的争取过,但王爷坚持要这几个人,她也没法子啊。
“父王的喜好还真是......别具一格。”宋时欢伸手捂住了双眼,“反正是在父王身边伺候的人,只要父王喜欢......就够了。”
真丑啊。
这样丑的小厮还能找出来四个,可真是不容易。
这若是带出去,会比不带小厮更容易被嘲笑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梅知临和迎春的精细调理下,宋时欢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行走,脸上也开始长肉。
这一日,王府迎来了一位客人。
“父王,这就是您为我请来的夫子?”宋时欢看着眼前俊俏的男人,眉眼间带着几分不羁,看着不大像读书人的样子。
宋裕僵硬了一瞬,“对,他叫沈清平。”
“沈夫子,您是状元郎吗?”
面对宋时欢这么直白的询问,沈清平冲着宋裕眨眼,不是,来之前王爷也没说状元这一茬啊。
“阿欢,他虽不是状元,但他的父亲是状元。”宋裕打着哈哈,“他的父亲就是沈太傅。”
“那沈夫子也一定很厉害了。”宋时欢看出来了两人的关系,心里暗笑,“正好我最近攒了好多不懂的地方,劳烦夫子替我解惑。”
“好。”
沈清平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沈清平发誓是他从记事起度过的最为憋屈的时候。
“夫子,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呀?”
沈清平看到后正欲把从自家老爹那里听到的解说讲出来,却突然被从桌子下伸出来的脚踹了一下。
只得面如菜色,“这个......这个我好像也不太会。”
“阿欢,这个本王会,本王来给你讲。”
而后,沈清平就看着宋裕这个比狗还狗的王爷,巴巴的把他想要讲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一连几次,宋时欢看向沈清平的眼神都变得怪了起来。
“父王,我好像不需要夫子了。”
宋时欢险些忍不住笑意,“父王就能给我讲明白了。”
“夫子还是需要的。”宋裕仰着下巴,“夫子不会的本王再给你讲。”
开玩笑,如果不让沈清平来王府,那谁来给他转述沈老头的讲解?
“那日后就麻烦沈夫子了。”
宋时欢冲着沈清平笑道。
沈清平顿时臊的耳后根都通红,不怀好意的看了宋裕一眼。
他只让着王爷这一次,下一次......
他要和王爷抢答!
不然他在郡主心里不就成了草包一个?
此时的宋裕还没意识到好友的“叛变”,还在喜滋滋的期待着宋时欢日后更多的夸赞。
一旁的迎春和抱夏都忍不住低头偷笑了起来。
......
几日后。
古色生香的屏风后面,缕缕热气冒出,迎春小心翼翼的搓着宋时欢的身体,抱夏则不断往浴桶里加着牛乳。
......
晚上。
宋裕如同无事发生一般坐在了膳桌上,大口大口的用膳。
宋时欢才吃到一半,宋裕便匆匆的离开了膳桌,留下一脸茫然的宋时欢,“二喜,父王去哪里了?”
“回郡主,王爷去书房了。”
啊?
宋时欢小脸麻木,忍不住加快了用膳的速度,她也要赶紧去书房。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宋时欢终于忍不住,强制合上了宋裕的书本。
“父王,您不是不喜欢看这些书本吗?”
“谁说本王不喜欢,本王若是不喜欢,怎么能给你讲明白书中的内容呢?”宋裕把宋时欢当成普通的十岁小孩子一样企图糊弄过去,“说不喜欢看书都是骗外面人的,其实本王最喜欢的就是看书。”
宋时欢脑瓜子被震得嗡嗡的。
那之前书房里的书都结蜘蛛网了,这也叫最喜欢看书?
“阿欢,书中自有黄金屋。”
“孩儿受教了。”
宋时欢云里雾里的离开了书房,一旁的嬷嬷也震惊的合不拢嘴。
“郡主,要不要请御医来给王爷瞧瞧?”她担心王爷是不是脑子坏了。
“不用。”
宋时欢舒了口气,父王应当是彻底醒悟过来了。
就是感觉比她还刻苦,让她有种危机感。
“这是个好事。”
......
世人不知,向来顶着纨绔之名的秦王开始闭门苦读。
沈清平把沈明文亲自批注过的书一摞一摞的往秦王府搬,沈明文这副身子骨实在经受不住,每日上朝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紫宸殿。
“沈爱卿,你最近是怎么了?”
元祐帝心里泛着嘀咕,难不成沈卿也坐拥美娇娘,夜夜笙歌了?
“皇上,臣那个不孝子每天都逼着臣给四书五经写批注,然后抱去秦王府,臣......都没睡好一个囫囵觉。”
元祐帝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
原来是为了阿欢读书,他错怪了沈卿。
思及此,元祐帝脸色更加和蔼,“阿欢马上要进女学了,这孩子心性高,非要在进女学之前恶补功课,辛苦沈卿了。”
沈明文一听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皇上,能为郡主出力,是臣的荣幸。”
元祐帝见状高兴的哼起了小曲儿,有沈卿的批注,想必阿欢更能事半功倍。
阴差阳错之下,宋裕的转变竟无他人知晓。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距离宋时欢进入女学仅剩三日。
“王爷,今晚东湖有金玉相逢之宴,您闭关了这么多日,也该出去见见人了。”沈清平咂吧着嘴,“不然该被怀疑了。”
宋裕翻书的动作顿住,“都听谋士的。”
说罢便开始招呼六喜替自己更衣。
一旁的沈清平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府里憋了这么几日,若是再不出去放放风,估计王爷也该憋不住了。
老头子不是总说,念书要有张有弛才好。
......
金玉相逢之宴,通俗来讲就是一群才子和佳人在东湖两侧相对而坐,喝酒赏景,连同两侧的拱桥上会有名妓起舞,好不热闹。
宋裕刚到东湖,便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楚王和齐王。
心里忍不住暗道了一声倒霉。
金风玉露一相逢,整个东湖都热闹了起来。
“大哥。”
楚王和秦王也看到了宋裕,大步朝着宋裕走来,“许久都没见到大哥了,今日在此相见,真是有缘。”
“是啊,有缘。”
宋裕面无表情,去他大爷的缘分。
沈清平笑的脸都僵了,早知会碰到这两位爷,他就不拉着王爷来了。
皇上这几个儿子,除了秦王,其他的三位心都是黑的,黢黑黢黑的那种。
时间一晃而过,宋时欢也在紫宸殿养足了一个月。
正殿。
沈明文跪在元祐帝面前,双眼发亮,“启禀皇上,臣以为秦王殿下极具念书的天赋,凡是臣讲过的,只一遍王爷便能领悟精髓。”
一听到“天赋”二字,元祐帝差点把用过的午膳给吐出来。
这也实在不怪元祐帝,最近这段时间元祐帝听到的“天赋”二字,比他半辈子听到的次数都多。
他一下朝,太子便像个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说惜颜是个多么有天赋的孩子,将来定是大祁的明珠。
他去坤宁宫,皇后也话里话外都是惜颜天赋极高,是京中贵女里的典范。
就连他见见孙辈,都能听到言峥恳切的来证明惜颜的天赋。
元祐帝想不明白,难不成有没有天赋,是靠别人嘴皮子说出来的?
“吴奇,把东西拿给沈卿看看。”
吴奇闻言立刻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了沈明文,沈明文端详了片刻,谨慎开口道:“回皇上,看起来像个女儿家做的诗,文笔稚嫩,博人一笑罢了。”
元祐帝顿时神清气爽。
这才对嘛,他一个年过六旬的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在他眼里,惜颜就是个刻苦勤奋的孩子。
刻苦勤奋有何不好?他不止喜欢有天赋的孩子,也同样喜欢刻苦勤奋的孩子。
元祐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他同样观点的人,心里舒坦起来,眯着眼开口,“你方才说谁有天赋?”
“回皇上,是秦王殿下。”
“谁?”元祐帝双眼瞪大,等下,他给那混账封的就是秦王吧?
他就生了四个儿子,应该不会记混。
“秦王殿下。”
沈明文声音洪亮,震的元祐帝心肝直颤。
......
东宫。
一处华丽的院落里,所有在外面侍候的宫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屋内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传出。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宋惜颜恶狠狠地掐着婢女腰间的软肉,脸上满是和年龄不匹配的恶毒。
“皇祖父凭什么说本郡主笨鸟先飞?阿春,你说本郡主笨吗?”
被唤作阿春的婢女浑身一抖,“郡主是整个大祁最聪慧的女子。”
“胡说!”
一巴掌甩向阿春的脸,宋惜颜咬牙切齿,“皇祖父都不觉得本郡主聪慧,你却这样觉得,竟然敢违逆皇祖父的意思?”
宋言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违逆圣意,来人,拖出去处置了。”宋言峥淡淡的开口,看向宋惜颜时神色又变得宠溺,“惜颜,这次是大哥不好。”
阿春呼救的声音越来越轻,宫人们人人自危。
外面都说福蕴郡主如同仙女一般,可只有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知道,这位郡主私底下有多可怕。
每年院子里都会消失几个宫人。
“大哥,现在那个野丫头肯定得意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宋惜颜扑到宋言峥怀里,伤心极了。
“莫哭了,大哥替你出气。”
宋言峥轻拍着宋惜颜的后背,神色阴沉可怖,“竟然敢反将一军,倒是我们轻看她了。”
“我要她成为所有人眼里的小丑,就像宋裕一样,是天下公认的草包。”宋惜颜抬头看着宋言峥,泪眼朦胧,“大哥,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那是自然,从小到大,大哥什么事情没应过你?”
宋言峥继续安慰着宋惜颜,“明日她就该回秦王府了,秦王府可不比紫宸殿,我们下手的机会多的是。”
宋惜颜这才转哭为笑,“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
宋言峥揉了揉宋惜颜的脑袋,“当初母妃怀你的时候,我们去求福元大师为你批命,福元大师说母妃这一胎能保东宫一脉繁茂昌盛。”
“大哥,这番话我都听了无数遍了。”宋惜颜咯咯笑着,她宋惜颜生来富贵,日后也会是大祁最为尊贵的公主。
而宋时欢,只会被她踩在脚下。
“不管你听再多遍,大哥也要说。”宋言峥眉眼柔和,“大师说我们曾亏欠过母妃肚子里的孩子,千百年一轮回,才等到了弥补的机会。”
“你是东宫的福星,所以我们不待你好,还待谁好?”
宋惜颜用手指捏着宋言峥的衣角,“要是大师还在世就好了,我定要亲自去拜访。”
“大师在批完命的第二天就圆寂了。”
“真是可惜。”宋惜颜嘟囔道。
......
紫宸殿那边,宋裕和宋时欢已经收拾好东西,只等明日出发,元祐帝却突然过来,盯着宋裕看了许久。
“怎......怎么了?”
宋裕被看的有些结巴,心里把自己最近干的事情都扒拉了一遍,连半分出格的都没有。
宋裕挺直了腰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没事。”元祐帝声音陡然变得柔和,宋裕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地往后一跳,不对劲。
“我脸上有花吗?”宋裕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元祐帝依旧笑呵呵的,扭头看向宋时欢,“阿欢,最近史记看的如何了?”
“回皇祖父,这一本孙女看完大半了。”
宋时欢也意识到了元祐帝的反常,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元祐帝点了点头,“那朕考你几个书上的问题,你若是都答上来,朕再许你一个心愿,如何?”
“真的?”宋时欢佯做惊喜,“皇祖父尽管考校便是。”
一连几个问题,宋时欢都对答如流。
元祐帝的眼底越来越亮,有天赋的竟不止那混账一个,眼前的乖孙女,也同样有天赋!
沈明文把跟这混账讲的东西都给他透了底,所以他知道方才阿欢答出来的,还有很多是阿欢自己的见解。
过目不忘,触类旁通,这才是真正的天赋。
“大善!”
元祐帝抚掌叹道,眼底的喜色不容作假。
“阿欢,等这本史书读完若是还想再读些别的书,尽管跟皇祖父说。”
“皇祖父不必担心,王府也有书房,我看书房里的书就够啦。”宋时欢笑眯眯的开口,“要是有不会的地方,父王会给我讲明白的。”
宋裕心里顿时警铃大震。
“阿欢没受伤吧?”元祐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自从知晓那个消息,他一直都没敢见这孩子。
“我查看过了,毫发无伤。”宋裕眼珠子一转,“不过阿欢这是第一次出府闲逛,就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受惊了。”
元祐帝扫了宋裕一眼,“去朕私库里给阿欢挑些东西。”
宋裕得了好处,屁颠屁颠的走了。
因此也没看到身后元祐帝令人胆颤的模样,“吴奇,去查查今日之事是偶然还是人为。”
那混账提醒他了,阿欢第一次出王府闲逛,就那么巧合能撞上林娇儿?
......
诏狱内,徐进若举着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林娇儿身上。
“老爷,老爷救救妾......”林娇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弥留之际,伸手想要去抓徐进若的手,气若游丝:
“是......是夫人说南街您爱吃的点心铺开了,妾想亲自给老爷买来。”
说罢,林娇儿便断了气。
徐进若扔下手中的板子,双目赤红,趴在林娇儿身上号啕大哭。
“郡主,这点小伤,奴婢不疼。”
迎春正在给抱夏上药,听到抱夏的话后手上一使劲儿,抱夏立刻便痛呼出声,“好姐姐,轻点。”
宋时欢脸色紧绷,她不认为今日是一场意外。
屋外响起宋裕的声音,宋时欢稳了稳心神,“父王,怎么样了?”
“你皇祖父发了好大的火,让徐进若亲自把那贱人给杖毙了。”宋裕咬着后槽牙,“敢欺负你,本王还觉得便宜他们了呢。”
宋裕把紫宸殿里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宋时欢。
“我竟不知,表舅舅还是个痴情种子。”
宋时欢话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就他那胖成球的模样,还情种?”宋裕此刻心里对徐进若没有半分好感,“那林娇儿欺负人的事儿干的不少,都是他惯出来的。”
“父王,我担心......”宋时欢捏住了宋裕的衣角,“我担心表舅舅把这件事情怪在我们头上。”
“这怎么可能?”
宋裕摇了摇头,“阿欢,你是被欺负的一方,又有你皇祖父替你撑腰,谁能怪在你头上?”
宋时欢眼眸微凝,不一样的。
这么多年徐家的羽翼渐丰,又有元后和继后的庇佑,是以方才京兆尹都不敢直接处置了林娇儿。
如今因为她,林娇儿被徐进若亲自杖毙。
徐进若的这股子怒火,就一定会撒在她身上。
对于背后算计的人而言,这可真是一笔横竖都不亏的买卖。
思绪百转千回,宋时欢轻启红唇:
“父王,替我下一个帖子给表舅舅可好?”
......
徐府。
整个府里的下人都人人自危,短短半天的时间,徐进若便已经下令杖毙了三个小厮。
“老爷,您就算是再伤心,也不能不用膳啊。”徐氏哭的泪眼朦胧,“都是妾身不好,林姨娘让妾身一有那糕点铺子的消息就告诉她,若是妾身不允,林姨娘也不会......”
“夫人,我不怪你,你也不必管我,我在这里待会儿。”
徐进若看着屋子里满是林娇儿的痕迹,再次悲从中来。
“老爷说的什么话。”徐氏冲进了屋子,“您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怎会不管您呢,今日王爷丝毫不给徐家面子,来日我们也不必顾念惜年情分。”
“你说的对。”
徐进若双眼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若不是秦王非要进宫告御状,娇儿也不会惨死。”
徐氏见状心下微松,老爷没怀疑到她身上就好......
回到院子后,徐氏脸上才露出了笑意。
“夫人真是好计谋,不仅除了林氏那个贱人,还把宫里交代给您的事情给办了。”一旁的心腹轻声道。
"
“奴才奉皇上之命,来给郡主送些赏赐。”
说罢,吴奇便拍了拍手,后面立刻有一溜的小太监捧着东西进了院子,“皇上说郡主受委屈了,特地开了私库给郡主挑了东西,郡主瞧瞧可还喜欢?”
檀木梨花屏风。
鹅蛋大小的夜珍珠。
藩国上贡的稀有螺子黛。
......
宋时欢眼睛都看花了,皇祖父这怕不是把私库里女儿家能用的东西都搬来秦王府了。
“吴公公,劳烦您替我谢谢皇祖父,这些我都特别喜欢。”
宋时欢笑眯了眼,伸手摘掉了手腕上的红绳,“吴公公,这是我的回礼。”
吴奇看着眼前的红绳,有些陈旧,显然是被日日戴着的。
连忙摇了摇头,“郡主,这可万万使不得。”
“这是阿嬷亲自编的,我从小就戴着,说能保我平安。”提起阿嬷,宋时欢眼神温和,“如今有皇祖父保我平安,这条红绳就当作我的回礼。”
说罢,宋时欢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吴公公莫要嫌弃,我......除了这个红绳,我没有什么东西能回给皇祖父了。”
就连心肠冷硬的吴奇都忍不住心生怜惜,天爷哟,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有人得了赏赐还想着给皇上回礼呢。
“奴才一定把郡主的心意带给皇上。”
他这个没跟儿的奴才都感动不已,要是皇上知道了,心里指不定怎么心疼郡主呢。
“多谢公公,抱夏,你把那套捏肩手法给吴公公试试。”宋时欢如同一个炫耀好东西的孩童,“公公,抱夏捏的可舒服了。”
“郡主,奴才不用......”
吴奇还没把话说完,抱夏便冲上来对着吴奇的肩膀一通按摩。
该说不说,捏完后吴奇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血脉畅通。
这可比每次贵人们赏他些银钱来的更舒心。
吴奇打定主意,以后有秦王府的赏赐,他都要亲自来送!
吴奇高高兴兴的走了,那根红绳也被珍之重之的用手帕包着。
“抱夏,好样的!”宋时欢开口称赞道。
抱夏笑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郡主,皇上这是在给您撑腰呢,他都说您受委屈了,看谁还敢说您的不是。”
“是啊,皇祖父在给我撑腰呢。”
宋时欢笑眯了眼,大有可能也是在给东宫警示。
当然,东宫是否能领悟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
紫宸殿。
元祐帝看着眼前的红绳,双眼竟然泛出了泪光。
“朕小的时候,村子里也有这种说法,老人给新出生的孩子编条红绳戴在手腕上,孩子就能平安长大。”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几十年没见过这样的红绳了。
“朕当年的红绳,早就不知掉在哪个战场上了。”
元祐帝把红绳系在了贴身玉佩上,“朕替阿欢戴着,日后朕保阿欢平安。”
吴奇忍不住眼神一缩,日后福安郡主,只怕就是皇孙辈里的第一人了。
“皇上,奴才去王府的时候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多问了几嘴,才知道是因为郡主的一句话,王爷便下令把王府里的话本子都烧了。”吴奇也极有眼色,伺候帝王的人,自然是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元祐帝闻言脸上浮现出笑容,“看来朕这个混账儿子,之前就缺个娇娇女儿。”
真好啊。
“吴奇,传朕旨意,让梅知临每隔三日便去秦王府给阿欢把脉。”元祐帝勾了勾嘴角,“朕要看到一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孙女。”
太医院院正亲自出宫去给郡主看诊。
“父王为何不说话?”
见宋裕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宋时欢伸手戳了戳宋裕的手背,一旁的嬷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阿欢......”宋裕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咱们不跟宋惜颜比,在本王眼里,她连你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可是,是宋惜颜非要和我比的。”
宋时欢神色黯然,“那日父王挨板子,是宋惜颜跟我说,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差距。”
下一秒,宋时欢就又高兴了起来,“不过紧跟着她父王就也挨板子了,所以还是我父王厉害。”
看着变脸就像翻书似的宋时欢,宋裕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他不如宋翎的话。
让他承认宋翎厉害?等下辈子吧。
“当然,本王自然是比太子厉害。”宋裕底气不足的说道,眼神也四处乱瞄,“他喝酒喝不过本王,斗蛐蛐不行,听曲儿的品味也不行。”
宋时欢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像小猫儿一样继续喝水,双眼笑的眯了起来。
宋裕在宋时欢面前闹了个大红脸,气呼呼的找上了元祐帝。
“又有什么事?朕现在看见你就烦。”
元祐帝瞪了宋裕一眼,就这一眼,宋裕立刻炸毛了。
“能不能管好东宫的人,别总在阿欢面前转悠?”
“两条腿长在他们身上,朕又管不着。”元祐帝面不改色,“再说,阿欢不是又选了你吗?”
“父皇,您偷听我们说话!”宋裕控诉道,“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的人。”
“朕怎么了?朕还听到你夸下海口,说比太子厉害。”
难得这混账在他面前吃瘪,元祐帝嘴角微扬,身心舒畅。
“你说说你,三十多的人了,整日还没个正形。”元祐帝继续在宋裕心里戳着刀子,“你今日能骗过去,来日阿欢若要你和太子比较,你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粗俗!
宋裕气的手指发抖,堂堂天子,竟如此粗俗。
“有些人这辈子连个女儿都没有,自然不懂这种感觉。”宋裕回怼道,“阿欢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去给她摘下来。”
元祐帝的老脸也黑了。
这辈子没个女儿,他心里难受的厉害。
吴奇看着互相戳对方肺管子的父子俩,悄悄往后退了几步,降低存在感。
“行了,太子妃毕竟是阿欢的娘,朕难不成还能拦着娘见闺女?”元祐帝没好气道,“朕倒是没想到,你和阿欢还真有父女缘分。”
他这个儿子没心没肺,难得愿意为一个小姑娘操碎了心。
“阿欢从小就没娘亲护着,宋翎这个爹也不喜欢她。”宋裕呲着大牙,“跟我又有何区别?”
“朕......”元祐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至于我夸下的海口,不劳您费心。”
说罢,宋裕便扬长而去。
......
之后几日,元祐帝每日都会来侧殿待一会儿,宋裕也和平常一样嘻嘻哈哈的。
好像无事发生过一般。
宋裕仍旧每晚雷打不动的听沈明文授课,白天则给宋时欢讲解史书。
史书已看完一半,宋时欢看向宋裕的眼神越发炙热。
宋裕给她讲解的时候引经据典,这些典故,绝对都是临时听先生说的,在她面前却记的丝毫不差。
在读书上,这妥妥是有天赋的!
她好像,真的可以......
望父成龙。
“阿欢,这里听明白了吗?”才半个月的时间,宋裕眉眼间酒气便彻底消失。
宋时欢点了点头,“父王讲的特别清楚,我一听就懂了。”
“阿欢真聪明。”
宋裕笑着揉了揉宋时欢的脑袋,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吴奇的声音打断,“王爷,皇上请您去正殿。”
“叫本王去有何事?”宋裕眉心一皱,父皇主动叫他,准没好事。
“这......奴才也不知,应当是着急的事情。”吴奇看了眼宋时欢,斟酌着开口,“皇后娘娘,还有太子妃娘娘都来了,还有......常夫人。”
太子妃乃常氏嫡女,如今的常夫人,正是太子妃的兄嫂。
“她来作甚?本王去瞧瞧。”
吴奇搀扶着宋裕离开,宋时欢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常氏......是京城公认的大善人。
正殿里时不时传出宋裕愤怒的声音,还有茶盏落地的破碎声。
嬷嬷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郡主,老奴瞧着那边好像......”
情况不太妙。
“嬷嬷,扶我起来。”
......
正殿。
继后看着如同一头凶兽的宋裕,故作担忧道:“本宫自然是相信阿欢的,可如今谣言四起,得先想个法子保下阿欢的名声。”
“阿欢绝不是那样的孩子!”
宋裕斩钉截铁道,恨不得想要去手刃了那些造谣生事之人。
“大哥,我们都相信阿欢。”太子妃深吸了一口气,“可谣言说阿欢恃强凌弱,还偷东西抢人吃食,如今阿欢又迟迟不回王府,外面人自然是猜测皇家惩治了阿欢。”
“若是没有证据,阿欢的名声也就全毁了。”
“本王的女儿,还需要有什么证据?”宋裕眉眼染上狠厉,“哪个不长眼敢说谎的,本王直接大刑伺候。”
“王爷,若是找跟阿欢相熟的人,亦或是夫子来作证,此事自然便能了结。”常氏柔声开口,“臣妇今日一听到这些谣言,就立刻求着进宫,阿欢那孩子,常家也是心疼的。”
“是啊,裕儿,若是像你说的那样大刑伺候,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继后嗔怪道,“本宫觉得常氏说的法子就不错。”
继后这也是下策之举。
东宫拉拢宋时欢不成,那她就只能毁了这个祸患。
如今宋裕和宋时欢在紫宸殿住下,日日和皇上待在一起,她急的连饭都吃不下,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本王不在乎什么名声。”
反正他的名声也不能再差了。
“够了,既然是阿欢的事情,先把阿欢叫来问问再说。”元祐帝扫视了一圈,沉声开口:“吴奇。”
还不待元祐帝接着说,屋外便有小太监进来禀告,“皇上,福安郡主求见。”
元祐帝笑了,“这不,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不会是他,他这个人心地淳朴,是个老实人。”
宋时欢闻言笑了,“父王相信张伯,那阿欢也相信。”
当晚。
沈清平翻墙来到了宋裕面前。
“你这是什么打扮?”宋裕看着眼前一身黑衣,还戴着黑色面罩的沈清平,心里无端生出几分烦躁。
他本来就烦的不行。
“我这不是想要躲开耳目。”
一旁正在练字的宋时欢嘴角微抽,若是沈夫子伪装得当,只怕护卫都不会放他进来。
显然是从一开始就认出是沈夫子了。
“有什么事?”
“王爷,您还记得张伯当时说他是哪里人吗?”沈清平神秘兮兮的开口。
“漳县人。”宋裕思忖片刻,便答了上来。
“对,但我今日派人去漳县查了,根本没有张伯这个人。”沈清平气的撸起了袖子,“竟然蒙骗王爷这么多年,绝对不怀好心。”
宣纸滴上一滴浓墨。
真相即将揭开的这一瞬间,宋时欢竟有些不敢看宋裕的眼睛。
良善之人反被背叛。
天理难容。
“本王知道了。”
宋裕神色反倒平静了起来,只是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沈清平千叮咛万嘱咐的走了,屋子里,宋时欢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欢,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去休息,明日再练。”
宋裕拍了拍宋时欢的肩膀,语气温和。
“好,那父王也早些休息。”
宋时欢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院子,院外弯月高悬于夜空,无端让人觉得清冷。
“迎春,是我特地这么快让张伯暴露在父王眼前的。”
“郡主,肉里的钉子拔的越早伤口好的越快。”迎春安抚着宋时欢,“就算郡主不说,王爷查一圈查不出来,最后还是会查到张伯身上的。”
“嗯,我知道。”
凉风吹来,宋时欢裹了裹披着的轻纱。
而院子里的宋裕则又静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正当宋裕起身活动僵硬的四肢时,二喜慌乱的声音响起:
“王爷,不好了,张伯服毒了,现在......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
宋裕大脑瞬间空白,张伯?服毒?
二喜面带急色,“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宋裕回过神来,大步跨出院子,朝着马圈的方向而去。
马圈。
里面特地砌了一个小屋子,这是宋裕专门下令为张伯砌的。
而此时宋裕站在屋外,竟有些不敢进去。
“王爷......王爷来了吗?”张伯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屋内的管家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张伯的手,“老伙计,二喜已经去请王爷了。”
张伯闻言点了点头,喘息声大的连屋外的宋裕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宋裕深吸了口气,进了屋子。
“王爷......”
张伯脸色已经染上青紫,说话的语调也有气无力。
“你为何要服毒,阿欢进宫赴宴的马车,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宋裕发出无奈的怒吼,“枉本王视你为救命恩人,你却恩将仇报?”
“我......我是个罪人。”
张伯嘴角流出血迹,显然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郡主的马车是我动的......动的手脚,故意让马儿狂躁,想要让郡主迟到。”张伯苦笑着,“这样郡主就会被责罚。”
“刁奴!”宋裕气急,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为何要背叛本王?”
“王爷您胸无大世,又不学无术,说......说难听点,您根本无法善终。”张伯直直看着宋裕的双眼,“他日太子登基,您护不住郡主,也护不住王府,我自然......自然不能认您为主。”
屋内其他人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尤其是管家,连牙齿都在打颤。
太子只挨了不到二十下板子,继后便焦急的赶了过来,陈迟也上前拦着行刑的太监。
“皇上息怒,打不得,打不得啊。”
见状,元祐帝的眼神变得幽黑,让继后不敢直视。
“朕打自己的儿子,为何打不得?”
“皇上,太子是一国储君,若是打坏了,会动摇国本啊。”继后看着面无血色的太子,也顾不上去思考元祐帝的异样。
“动摇国本?”
元祐帝呢喃,看着继后护着太子的模样出神。
侧殿里。
宋裕巴巴的透过门窗往外看着,高兴的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
“怎么不接着打了?才打了十七下,不行,本王还是得出去瞧瞧。”
宋翎这厮果然是软骨头,板子还没打到身上就开始嗷嗷叫,真没出息!
宋裕一边暗暗鄙视着太子,一边准备出去看太子笑话。
“父王且慢。”
宋裕迈出的腿悬在半空,转过身看向宋时欢,“阿欢,你也要一起去吗?你现在还不能挪动,你放心,本王会把外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讲给你。”
宋时欢闻言嘴角微抽,她可不想去凑这鬼热闹。
这会儿正是元祐帝对继后和东宫起疑心的时候,若是宋裕跑出去,说不定又被继后扣个什么罪名,他们父女俩这顿板子就白挨了。
于是宋时欢弦眦欲泣,“父王,您说话不算话。”
“哈?”
宋裕身体一僵,拉扯伤口带来的痛感让宋裕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说过啥话了?
“进宫之前您说过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宋时欢控诉道,“现在却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屋子里。”
宋裕脑子有些转不动,他怎么不记得他说过这话了?
宋裕又思考了几秒,才艰难的朝着宋时欢露出一个略显卑微的笑脸,“那本王就在窗户这里看,行不?”
宋时欢无语。
......
“父皇,儿臣绝无结党营私之心。”
太子忍着痛意,气息奄奄的开口。
听到结党营私四个字,继后心尖微颤,跪在了地上。
继后如今也年过五旬,有元祐帝的爱重,在宫里向来都是被敬着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皇上,臣妾敢以性命担保,翎儿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倒是护着他。”元祐帝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接着打,再打十板子,此事便作罢。”
这十板子,是元祐帝对继后的不满。
“若有下次,朕定严惩不贷。”
说罢,元祐帝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不顾身后的阵阵求饶,缓缓走进殿内,慢吞吞的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幅画。
画上的女子穿着粗布织衣,眉眼同宋裕极为相似,臂弯处还挎着一个竹篮。
“芬儿,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元祐帝的声音极轻,被屋外太子的嚎叫声和继后的哭声掩盖。
十下板子打完,继后叫御医的声音便响起,同之前宋裕挨打时的反应截然不同。
纵使再不愿意相信,元祐帝也明白了些事情。
“朕今日才发现,原来她待咱们儿子,并没有朕一直以为的那么好。”
“当年的事情,朕也得再好好查查。”
一旁站着的吴奇忍不住垂下眼眸,世人都讥笑秦王纨绔无能。
可他却知道,自始至终,唯有元后所出的秦王才是皇上的软肋。
这大祁皇宫啊,是子凭母贵。
......
“王爷,下官千叮咛万嘱咐,您的伤也得躺床上养,您非不听,现下就只能吃点苦头。”梅知临面无表情的下手,宋裕杀猪般的声音立刻响起。
惊的正殿里批阅奏折的元祐帝顿了顿,一滴墨水滴在了折子上。
得,白批半天了。
“梅老头,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裕额头都疼的冒汗,“那可是宋翎被打,本王不去看看哪里能行?也就趴在窗子那看了一会儿而已。”
“只一会儿?”梅知临挑眉。
“宋翎只挨了二十七下板子,能打多久?本王可是挨了二十八下。”宋裕脸色更差了,“父皇绝对是故意少打宋翎一下,他就是看本王不顺眼。”
屋外,刚走到门口想来看看情况的元祐帝老脸一拉,混账羔子!
“那是太子,一国储君。”梅知临无奈的开口。
“储君怎么了?就连父皇当年都还被娘亲揪耳朵呢!”
“咳咳咳——”宋时欢重重的咳嗽出声。
“阿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裕完全没领会到宋时欢的提醒,“阿欢,你是不知道,当年父皇对娘亲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别看他现在一副谁都不怕的样子......”
“宋裕!”
熟悉的声音响起,宋裕表情瞬间凝固,不可置信的转了转头,“父......父皇......”
“你母后走的时候,你才两岁,朕竟不知你两岁都能记住这么多事情了?”元祐帝险些被气笑。
“都是梅知临告诉我的。”
宋裕想都没想,就把梅知临给卖了。
“那个......臣还要去给郡主调配一副药,就先行告退了。”梅知临的山羊胡子直颤,脚底抹油直接溜走,留下元祐帝和宋裕大眼瞪小眼。
“伤势如何了?”
“放心,死不了。”宋裕给元祐帝了一个后脑勺。
“朕是问你背上的伤还有多久能结痂,多久能正常走路。”元祐帝的耐心已经被用掉了一半。
“怎么?这么快就想赶我回秦王府,这紫宸殿我还待不习惯呢!”宋裕撑起身子,“我这会儿就能收拾东西走,不在这里碍您的眼。”
“给朕滚!”
元祐帝气呼呼的回到主殿,围着画像来回转了足足三圈。
“芬儿,你瞧见了吧,有的时候真不是朕这个当爹的不管,这混账羔子就算你来管,也得气个半死。”
他难得有了几分想和这混账修补关系的心思。
结果呢?
修补个屁!
另一边,宋时欢生无可恋的看着正捧着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的宋裕。
完全没把元祐帝方才的怒火放在心里,白白错过了元祐帝难得的几分愧疚。
不过......
宋时欢眼波微动,她倒是发现了一件大事。
她这个父王,好像圣眷极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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