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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鬼怪觊觎我的身体林平川陈燕小说

仲夏将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龙国,闽地。这是一年里的冬至时节,夜晚最长的那一天。晚上十一点。冻入骨髓的寒风好似能穿透棉衣,但船只驶离岭胜村码头的柴油机轰鸣声,还在‘咚咚咚’的不断传来。在这刚刚改开的八十年代,勤劳肯干的沿海渔民,从不知疲倦。......在岭胜村码头两百米远的一棵大榕树下。一位穿着简单棉衣的黑黝精瘦男人,正在泥石贝壳砌成的土坯房院前来回踱步不停,似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挣扎半天后。男人终于是按耐不住的推开院门走进,神色焦急的大喊道。“娘,嫂子。”“燕子怎么样了,这都已经快一天了,实在不行我找人拉到县城医院生。”“这可别出什么......”还没等男人说完。同样着急上火的怒骂声,从小屋里传出。“K驴(傻子)是吧,都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怎么拉,哪个女人...

主角:林平川陈燕   更新:2025-04-04 14: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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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平川陈燕的其他类型小说《总有鬼怪觊觎我的身体林平川陈燕小说》,由网络作家“仲夏将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龙国,闽地。这是一年里的冬至时节,夜晚最长的那一天。晚上十一点。冻入骨髓的寒风好似能穿透棉衣,但船只驶离岭胜村码头的柴油机轰鸣声,还在‘咚咚咚’的不断传来。在这刚刚改开的八十年代,勤劳肯干的沿海渔民,从不知疲倦。......在岭胜村码头两百米远的一棵大榕树下。一位穿着简单棉衣的黑黝精瘦男人,正在泥石贝壳砌成的土坯房院前来回踱步不停,似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挣扎半天后。男人终于是按耐不住的推开院门走进,神色焦急的大喊道。“娘,嫂子。”“燕子怎么样了,这都已经快一天了,实在不行我找人拉到县城医院生。”“这可别出什么......”还没等男人说完。同样着急上火的怒骂声,从小屋里传出。“K驴(傻子)是吧,都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怎么拉,哪个女人...

《总有鬼怪觊觎我的身体林平川陈燕小说》精彩片段

龙国,闽地。
这是一年里的冬至时节,夜晚最长的那一天。
晚上十一点。
冻入骨髓的寒风好似能穿透棉衣,但船只驶离岭胜村码头的柴油机轰鸣声,还在‘咚咚咚’的不断传来。
在这刚刚改开的八十年代,勤劳肯干的沿海渔民,从不知疲倦。
......
在岭胜村码头两百米远的一棵大榕树下。
一位穿着简单棉衣的黑黝精瘦男人,正在泥石贝壳砌成的土坯房院前来回踱步不停,似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挣扎半天后。
男人终于是按耐不住的推开院门走进,神色焦急的大喊道。
“娘,嫂子。”
“燕子怎么样了,这都已经快一天了,实在不行我找人拉到县城医院生。”
“这可别出什么......”
还没等男人说完。
同样着急上火的怒骂声,从小屋里传出。
“K驴(傻子)是吧,都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怎么拉,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就徐老四家的那种拖拉机,还没等送到县城医院,估计人就被颠到断气了。”
“这十里八乡,老娘接下来的孩子,没有五百也有一千了,还能害了自家孙.....”
“快,使劲,燕子。”
“看到头了,已经看到头了。”
听到屋内催促的声音。
男人用力的攥紧拳头,屏住呼吸不敢再说半句,心中的情绪格外复杂,一边是自己马上当爹的喜悦,另一边则是对妻子的担忧。
又过了数十秒。
“嗯呃———”
伴随着一声沙哑虚弱的用力。
一道如释重负的欢喜声音,终于从屋内传来。
“生了,终于生了。”
“妈,我抱住了,快拿剪刀来,这孩子可真不容易,弟妹是受罪了......啊!”
那妇女特有的刺耳尖叫声,突然从小屋内传来。
而刚刚放松下来的男人,瞬间就急了,直接撞门走进,连忙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被吓的坐到地上的女人,指着下意识丢在床上的婴儿,脐带都还没剪掉的婴儿,惊恐道。
“眼...眼睛不对,这娃的眼睛不对。”
男人心底一沉,连忙看向床铺上的孩子。
由于这年代日子不好过,所以孩子身上并没有母体营养过剩的胎脂,有着表明性别的小揪揪,身躯四肢都很干净,但皮肤却有些异样的青紫。
看向眼睛,男人也是顿时一愣。
因为,孩子的两只眼睛圆睁着,一只眼白浑浊的好似笼着浓雾,或者用死人眼来形容更为合适。
另一只的眼白却格外清澈,可偏偏瞳孔却为淡淡暗金色,在昏暗的钨灯下也显得极其特别。
最关键的是...圆睁着的两只眼睛都仿佛没有焦距般,人神分离。
这古怪的模样,令男人也是脸上一变,连忙看向身旁的老娘,心慌的正准备要开口时候。
“啪———”
林母一巴掌拍到男人头上,冷哼一声不悦道。
“慌个屁子慌。”
“不就是睁着眼睛有啥不一样?多只腿还是少条胳膊了,娃子气都没喘过来,能好到哪里去,在这里尽添麻烦。”
“赶紧看你老婆去,她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听到林母的这番话,男人顿时也是放下心来。
自己的母亲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稳婆了,既然她都说没事,肯定是没啥大问题。
男人立刻来到床头,想要抓住自家老婆的手掌,却因外人在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不善表达的结巴道。
“辛...辛苦你了,燕子。”
林母则是把所有视线放到被丢在床上的孩子,拿起消毒过的剪刀,将脐带小心翼翼的剪断,并用早已准备好的棉麻白布包好伤口。
紧接着。
林母把孩子的左脚抬起,伸出手轻轻拍打,口中还念叨着。
“哎呦,我的乖孙子。”
“这小脸都憋紫了啊,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咯。”
轻轻拍打数秒后。
原本好似人神分离、双眼圆睁的孩子,嘴巴在瘪了一下后,猛然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
在这一声声洪亮的啼哭后。
那原本青紫的皮肤,也开始迅速的变得红润起来,只不过,双眼却依旧一只浑浊一只暗金,但至少有了明显的神采。
“哎呦呦,我的乖孙子,哭的可真是伤心啊。”
说完。
林母又看向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大儿媳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明月啊。”
“接生婆的技术,虽然不难学,但最起码的...你不能把刚生出来的孩子随手扔不是。”
“我这么多年来,接出来的孩子啥样没有,多只脚,少只手,甚至只张半边脸的都见过,这不都得实打实的抱出来。”
“孩子以后能不能活下来,那是主家的事,你把孩子摔出个问题,那可就是你的事了。”
“这得亏是你侄子命大,这要换了别的金贵孩子,你这一扔,主家怕是连夜都要把你家给铲了。”
听到这句话。
被吓得丢出孩子的女人,也是愧疚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道歉的时候。
“滋—滋—啪啪———”
头顶挂着的昏暗黄钨灯,忽然开始诡异的闪烁起来。
三秒后。
在清脆的‘啪嗒’一声后,被烧红的钨丝忽然断裂,整个小屋瞬间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而被林母抱在怀里的孩子,还在哇哇啼哭不停,但声音明显没有先前的那般洪亮。
小屋里仅有的些许亮光,竟是来自孩子右眼的灿金色瞳孔,显得无比的诡异。
院门口的大榕树,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就连是夏天的台风也不过如此。
“汪—汪—汪汪汪———”
周围各家养来看门的土狗,开始不约而同的狂吠起来,似乎在警告这什么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缕缕的阴风更是从门槛缝隙不断吹进,传来一阵阵的呜呜声。
“灯...灯,怎么突然断了。”
本来刚刚就被吓到的张明月,带着颤音的轻声问了出来。
走到床头安慰妻子的男人并没有想太多,抬头看了眼黄钨灯,站起解释道。
“点太久了,烧断了吧。”
“没事,嫂子,我去把另一个房的灯泡取来装上就行。”
男人的行动很快,立刻就去到侧屋取下灯泡换上。
在关门的时候,大风甚至还在呼嚎,让男人用了好一把力气,才将房门关上。
一边换着顶上的灯泡,一边道。
“这突然起风了,也不知道那些出海的人怎么样。”
“对了,娘,感觉这屋子怎么有点冷了,要不要生个火盆?燕子现在可受不了寒。”
“好了,换好了。”
“咔哒———”
随着男人将开关的绳子拉上,原本漆黑的小屋,再度有了昏暗的黄光。
但仅仅下一秒。
“滋—滋—啪嗒———”
刚换好的灯泡,立刻又断了。
小屋再度昏暗下来,院外的大榕树树叶哗哗声,也更加的剧烈清晰。
那些一路的土狗,更是从开始的狂吠,变成了被欺负般的呜咽声。
一直安稳抱着孩子的林母,看着又断掉的灯泡,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连忙吩咐道。
“平川。”
“去把柜子里的蜡烛拿出来,先点再说。”
“哦,哦,好的。”
还在疑惑为什么灯泡又断掉的男人—林平川,立刻从柜子里拿出蜡烛和火柴盒。
轻轻一擦。
火柴顶端燃起了火焰,可还没等放到蜡烛上。
“啪嗒———”
火焰就突然熄灭。
林平川没有想太多了,仅以为是自己呼气吹出风的原因,特意屏住呼吸,迅速的又拿起了一根火柴擦燃。
“啪嗒———”
刚燃起,又灭了。
这一下,林平川心里也有些发毛了,但还是不死心的再拿出了一根火柴。
但这次还没等他点燃,林母就出声问道。
“平川,看下你旁边的闹钟,现在几点了。”
林平川放下火柴,拿起旁边的金属手摇闹钟,瞪大眼睛认真看了两眼后,答道。
“刚过十二点,这孩子应该是生在冬至了,真是会选时间,还知道我们这每年冬至都要过节。”
听到这句话。
林母顿时愣了下,而后看向还虚弱躺着的二儿媳妇,急忙道。
“燕子。”
“你最后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虚弱的陈燕认真想了想,沙哑的回答道。
“妈,我记得是清明那天。”
“我本来是想跟大家一起去给公公扫墓,但你说来月事了不能去,所以那天我就待在家里织鱼网。”
此话一出。
林母看向怀中哭声消失,体温也在迅速下降的孙子,脸色大变道。
“坏了。”
“清明来月事,冬至结束的前一刻出生,这两天全是阴日子。”
“而且,在燕子肚子里的时间,满打满算都才八个月半多,还没九个月。”
“七活八不活。”
“这是...有东西要来讨这孩子的命啊!”

看到那穿着怪异的人走来。
林平川明显是有些愣住了,但林母却是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迎了上去道。
“黄太爷、三姑,你们可算是来了。”
“席面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都还没动过,赶紧趁热来吃上几口吧。”
相较先前而言,林母明显是放松不少。
虽然她也没见过黄太爷的本事,但却听过十里八乡传着...只要能把黄太爷请出来,再加上这身衣服,就没过不去的事。
提着三叉的黄太爷,对着林母点了点头,声音沧桑的开口道。
“席面就不吃了。”
“今晚主要是来办事,护住你孙子一晚。”
“是啊,十五,浪费钱给我们准备吃的干嘛。”莫三姑也是接上话头,颇为感慨的继续道。
“十五,你可不知道黄太爷有多难请。”
“刚开始,我过去怎么请,黄太爷可都不愿来,说是已经不问这些事太多年了。”
“最后还是说到,是你家出事了,黄太爷才勉强点头答应。”
“说句实话,十五,你家孙子要是能保住,多亏了你这几年积德行善的多啊。”
“我们这十里八乡的,哪家不承点你的情?”
“哎呦,三姑别说了,外面风大先进来吧。”林母连忙拉着三姑走进屋子,更是抹了抹眼中泪光。
原本喝酒吃席热火朝天的抬棺人。
看到莫三姑和穿着怪异的黄太爷进来后,下意识的安静了下来。
莫三姑则是摆了摆手,笑着道:“哎呦,几位兄弟继续吃,别管我们这两个老头老太。”
“不管咋样,咱们今晚都加把劲,帮十五的小孙子把这关给过了。”
八名抬棺人赞同的点了点头,更是大咧咧的招呼道。
“是是,三姑说得对。”
“三姑要不要也来吃两口?”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吃点垫下肚子?”
......
莫三姑摆了摆手,拒绝几位抬棺人邀请,转头看向黄太爷询问道。
“黄太爷。”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个娃子?”
黄太爷随意的坐在一个板凳上,摇了摇头沧桑道。
“不用了,三姑。”
“看着天已经要黑了,那些东西应该是快要过来了。”
莫三姑抬头看了眼,发现远处天空只剩下一丝亮光,用力拍了下大腿‘哎呦’一声。
“我得赶紧把正事给做了。”
只见莫三姑从袋子掏出一个古朴的八卦镜,递给旁边的林平川,“来,平川,把这个挂到门头上。”
“只要这镜子不落地,那些东西就进不去你家屋里。”
“好,好的,三姑。”林平川立刻接过八卦镜,连忙拉过一条凳子,站着将这个八卦镜给挂在了门头上。
莫三姑又看向林母,继续道:“十五,把我让你准备的八仙桌,搬过来吧。”
林母和林平山两人,立刻就把旁边的八仙桌搬到院子的正中间。
现在院子里的格局是...两张摆放着各种酒肉食肴的圆桌,在院子靠近大门的两旁。
而刚刚搬过来的八仙桌,则在院子的靠后中间,正对着大门。
搬来八仙桌后。
莫三姑立刻又从袋子中,掏出了一片红布盖在八仙桌上,用四个烛台压住八仙桌的死角,并插上红烛点燃。
中间摆起一个镀金的香炉,香炉四周摆着一大叠的纸钱,还有一把老旧到都有些缺角的桃木剑,以及半褪色的引魂铃、法尺等。
最后。
又从袋子中掏出三根檀香,利用桌角的红烛点燃,放在额前恭敬的拜了拜天地后,插在了香炉里。
做完这一切。
莫三姑看向身旁的林母和林家兄弟,有些感慨的郑重道。
“这都是我爹留下的特殊器物。”
“只可惜我的天分不够,没能学会他的几成本事,待会也只能尝试和那些东西聊聊。”
“要是愿意退走,再也不来找麻烦,那倒是省事了。”
“可它们要是始终不依不饶,还非得要带你家孙子走,那就得让黄太爷出手了。”
站在旁边的林母也是抹了抹双眼,哽咽的沙哑道。
“三姑,麻烦,麻烦你了。”
“你们能来帮忙已经很好,如果这个坎还过不去,那也是我家二孙子的命,都是命啊。”
莫三姑还想着劝慰些什么。
但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孩子,特殊的阴阳命和通灵体命格,也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管阴阳命,还是通灵体,这都是万中无一的命格。
可那娃子却同时拥有两种,确实也只能说是命了啊。
就在莫三姑感慨之时。
天际处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没了。
“呼呼呼———”
原本平静的院门口,忽然响起了阵阵阴风,连带着门外的大榕树都开始沙沙作响。
紧接着。
先前固定好门栓的院门,更是不知被风吹得,还是有东西在撞门,开始不断的砰砰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让刚刚都还在大口喝酒的抬棺人,都下意识的停下动作,更是有些紧张的看向了院门。
这也太怪了。
明明刚刚还一点风都没有,结果这天才黑,一系列诡异动静就来了。
八名抬棺人中,其实也有不少觉得林家是小题大做。
这世上哪有那些东西,纯粹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但现在,这气氛还真是有些诡异了。
杀猪二十多年的魁梧汉子,都下意识把倚在桌角的杀猪刀拿了出来。
“那些家伙来了。”黄太爷平静苍老的说了一句话。
莫三姑更是把旁边没开封的大鱼大肉,端到抬棺人这桌,招呼道:“兄弟们,都吃喝起来,热闹起来。”
“你们身上阴德厚重,那些脏东西不敢进来的。”
此话一出。
先前还有些紧绷的八名抬棺人,立刻就大喊着倒酒倒酒,更是说着这么多人怕什么鬼。
瞬间热闹起来的席面,也让院子里的阳气蓬勃燃烧。
倒也古怪。
原本还在阴风怒吼的院门外,在八名抬棺人的宴席热闹起来后,立刻就变得安静下来。
风不再呼嚎,院门也不再砰砰作响。
八名抬棺人心中也安定了几分,开始划拳大聊起平日的打渔事情。
而站在八仙桌前的莫三姑,却是眉头紧锁有些担忧。
这才刚天黑,就来了这么多的脏东西。
那等子夜阴时到来,岂不是各处恶鬼都要现身来讨那娃子的命......

掷筊是人与神明沟通请示的方式。
由于杯筊呈现为新月状,所以有一面隆起,一面平整。
平整面为阳,隆起面为阴。
在掷筊的时候,需要两个杯筊一起掷。
因此会出现两个阳,两个阴,或者一阳一阴的情况。
两个阳的话,由于形似笑脸,民间称之为笑杯,也可以称之为阳杯,代表神明未决定笑而不语,摇摆不定。
两个阴的话,则是阴杯,表示神明不同意,不认可,行事不顺。
若掷出为一阳一阴,那就是圣杯,神明表示同意、认可、事情会顺利进行。
根据事情不同,所需要的规则也不同。
就像要让妈祖娘娘救下娃子这种事,属于真正的大事,那就需要连续掷出三次圣杯,才能代表同意。
而一旦是出现一次阴杯,那就是直接否决。
单单从概率学上来说,连续三次圣杯不断掉的可能性就已经很低,更别说还不能出现阴杯的情况。
所以,要是能连续三次圣杯,确实就表示妈祖娘娘愿意来看上一眼。
......
此刻。
林母接过张大婶递来的杯筊。
将其握在手中,无比虔诚的抬头看着妈祖像,双手合十的轻摇祈祷。
“妈祖娘娘。”
“求求您看一眼我的孙子吧,他真的命太苦了啊。”
“如果您能来看他一眼,我愿意今后毕生吃素,将您请到家中供奉世代香火,只求您能救救他啊。”
说完。
林母便无比虔诚的往地上实打实磕了个头,甚至都能听到清脆的碰撞声。
其他跪着的林家人,则也是同样随着林母在地上磕了个头。
就连仅有三岁的林平山儿子—林永杰,也在张明月的教导下,无比认真的弯腰磕头。
只有陈燕,因为抱着孩子的缘故,没法磕头,但却也尽可能的弯腰低着脑袋,为自己的孩子虔诚祈求着。
莫三姑和八名抬棺人站在两侧,看着跪在妈祖像前的一家人,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同情,更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重重磕了一个头起来后。
额头处泛红的林母,轻轻的摇晃两下,将手中杯筊朝着地面扔去。
“铿啷———”
木头与地面的撞击声清脆响起。
杯筊在跳动两下后。
以一个笑脸,也就是两个阳面,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笑杯。
这代表了妈祖娘娘摇摆不定,还未决定是否要看孩子一眼。
但在众人看来。
第一次投掷就出现笑杯,这绝对是不太好的情况。
因为,以往正月游神的时候,为了请妈祖出巡,岭胜村也会派代表前来投杯筊。
大多数一扔便是圣杯,表示妈祖娘娘愿意出去看看人间。
可在这件事上。
第一次掷杯筊,竟然就是捉摸不透的笑杯,就连圣杯都没看到,更别说后面还要连续三次圣杯才行了。
张大婶暗叹了一口气,明白妈祖娘娘大概是不会看这里一眼了,但还是开口安慰道。
“十五,这是笑杯,你继续扔吧。”
“只要后面不扔出阴杯,那你家孙子就还有救。”
莫三姑也是有些着急,连忙嘱咐道。
“十五,多说一点。”
“你待会多说一点,说不定妈祖娘娘就听到了。”
林母没有回话。
将地面上的圣杯重新捡起,眼含泪光的诉说着。
“妈祖娘娘啊。”
“我林十五从三十岁就开始当稳婆,虽然早早男人就出事离世,但我也没有抱怨半点,更是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养大两个孩子。”
“二十多年来,在这十里八乡接下来了几千个孩子。”
“这些孩子各有各样,就算有的缺条腿,缺个胳膊,但大多都能安安稳稳的长大。”
“有些人家里穷,我不仅是不收钱,甚至还会专门带些鸡蛋、线面,给孩子他妈补补身子。”
“但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像我小孙子这么苦命的孩子啊。”
“刚出生就遭到脏东西惦记,想要把他取而代之,想要吃掉他。”
“别说长大,我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等到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看看他的父母长什么样。”
“我心很痛,妈祖娘娘,我真的心很痛。”
“我可以给别人家接下几千名的孩子,可为什么就连自己的孙子都保不住,还要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些恶鬼吃掉。”
“妈祖娘娘,我不求他以后能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求他能成什么大才,我只想...让他安安稳稳的活下来,好好的在这世上活下来。”
“妈祖娘娘啊。”
“求您来看我家孙子一眼,看他一眼吧。”
一边说着。
林母眼中的泪珠,更在不断的往下淌。
站在旁边的莫三姑,亦是伤感的抹了抹眼眶。
太苦命了。
替别人接生了大半辈子的孩子,积了那么多的阴德,结果到自己的孙子这边,却遇上了这种事。
“咚———”
林母再度重重的磕了个头。
随即双手摇晃起手中杯筊,再度虔诚的往地上扔去。
铿啷!
杯筊再次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中一个杯筊,一落地便是隆起面朝上,这是阴面。
而另一个杯筊,则是罕见的尖头在地面旋转起来。
这是很不妙的情况。
如果另一个杯筊也是阴面的话,那就代表着...妈祖并没有来看这孩子一眼,终究还是难逃厄运。
站在旁边的抬棺人、莫三姑,以及张大婶,都紧盯着那个旋转中的杯筊,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林家的其他人,更是用力的攥紧拳头、瞪大眼睛,将希望放在了最后的那个杯筊上。
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陈燕,则是完全不敢看了。
紧紧抱着手中的孩子。
杯筊旋转的速度逐渐变慢,但在所有人的眼中,似乎隆起的那一面,始终是朝着上面。
每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两秒后。
在林母心碎的眼神中,杯筊已经停止旋转,平整的阳面正在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阳面被压在地面,那这个杯筊也是阴面朝上。
两个阴面,就是阴杯。
代表了...妈祖娘娘不愿过问这件事,也不愿来这里看一眼。
就在即将尘埃落定时。
“诶———”
妈祖庙内忽然响起了一阵悠扬仁厚的叹息声。
紧接着。
一股带着暖意的海风吹来,竟是将那个马上阳面落地的杯筊,直接吹的换了个方向。
“当啷———”
杯筊落地。
变成阳面朝上,阴面朝下。
而这两个杯筊,此时也呈现为一阳一阴的状态。
所有人呆愣的看了两眼后,那壮硕的杀猪匠,率先激动的大喊而起。
“圣杯!”
“是圣杯!!”

闽地人,信妈祖。
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
闽地人不管想去哪里,只要妈祖同意,父母同意,那就跟签证中心同不同意没任何关系了。
上午拜妈祖,下午坐轮船。
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
但也从侧面证明了,妈祖在闽地人心中的份量。
尤其是岭胜村这个靠海吃海的小渔村,尽管并不算富裕,但也是集资在码头附近建了座妈祖庙,希望能保护出海渔民的平安。
......
莫三姑说的这番话。
就好似点醒了林母般,令其不停的重复道。
“对,妈祖娘娘能救,妈祖娘娘能救我那苦命的孙子。”
见到林母同意了这个提议。
莫三姑也是焦急的补充道:“十五,抓紧去妈祖庙掷圣杯吧。”
“趁黄太爷头上的日头香还没灭掉,那些东西暂时还不敢靠近,现在就去。”
“好,好,我现在就带着娃子去。”林母立刻推开门走进厢房。
莫三姑则是看向同样听到刚刚那番话,此时手中还握着桃木剑的林平川,吩咐道。
“平川。”
“你先跟平山和几位叔伯去敲门,带上手里那把桃木剑。”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张大婶平日都住在庙里,让她先把掷圣杯的东西准备好。”
“放心,那些东西只会盯着你家娃子,不会盯上你们。”
“好,好,三姑。”林平川有些慌乱的来到几位抬棺人身旁。
但还不等他开口。
那些抬棺人便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点头道。
“放心,平川。”
“我们现在跟你一起去妈祖庙。”
林平山则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似乎下了个艰难的决定道。
“我把明月和小杰喊起来。”
“张大婶是明月的表亲,有她这层关系,办事也能轻松一点。”
“而且,既然是要跟妈祖娘娘祈求,那我们就一家人一起去,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起码全家人都为这小娃尽力了啊。”
很明显。
让自家老婆和才三岁的儿子,参与到这件事中,林平山也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
毕竟,先前可是实打实的看到了那些鬼东西。
虽然现在平静了,但谁知道后面又将如何,会不会发生其他的意外。
林平川也是有些动容,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亲兄弟间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只是用衣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好的,哥。”
“我们全家人一起,这苦命的娃子肯定会没事的。”
厢房里。
随着林母走进。
先前一直都没睡的陈燕,也是连忙虚弱的起身问道。
“妈。”
“刚刚我听到了很多小孩的哭声,这事算过去了吗?”
林母缓缓坐在床铺边,先是看了眼熟睡中的小孙子,看向眸中满是紧张的儿媳妇,声音沙哑道。
“燕子啊。”
“三姑和黄太爷刚刚用了真本事,今晚算是过去了。”
“但这娃子的命格太特殊了啊,以后可能每晚都会有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天天麻烦他们。”
“今天能请他们两人来,那都是用了大人情了啊。”
说到这里。
林母用手背抹了下眼眶中的泪花,而后有些悲痛的继续道。
“刚刚三姑说了一个办法。”
“如果要想彻底解决这娃子身上的问题,我们只能去妈祖庙掷圣杯,求妈祖娘娘显灵救下这娃子。”
“但妈祖娘娘愿不愿意看这命苦的娃子一眼,我这也是不知道,心里没有半点底啊。”
虽然刚刚在莫三姑面前,林母表现的很干脆。
但现在面对自家儿媳妇,却根本没办法有半点从容,更没半点信心能让妈祖救下这个娃子。
家家都会遇到难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如果向妈祖祈求就能解决的话,又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凄苦惨事。
这番话。
让陈燕不由得沉默了,可看到林母那般无力的模样,心中也明白。
向妈祖祈求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就像是溺水的人,所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不知道这根稻草能不能救下自己,即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但要不抓住的话,就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
陈燕便是挣扎着起来,双手更是将正在熟睡的孩子抱起,眼眶滑落一颗泪滴。
“妈,我明白,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我们现在就抓紧走吧,去让妈祖娘娘看这苦命的孩子一眼,让他渡过这一劫。”
看着才刚生产一天的陈燕,把孩子抱起就要去妈祖庙。
本想由自己抱着孩子去的林母,满眼都是心疼。
但她却也明白,这种时候陈燕肯定是想亲自抱着孩子过去,因此也只能从旁边衣柜多拿了一件大衣。
将衣服披在陈燕身上,小心扶着自家儿媳妇,心疼的带着哭腔道。
“燕子,外面冷,多穿件衣服。”
走出厢房。
林平山和林平川两兄弟,已经是先带着八名抬棺人去敲门了。
莫三姑和黄太爷,则是站在院子中等着婆媳俩。
黄太爷头顶的日头香还在燃着,手中再度握上了那个锐利三叉,由于周边没有恶鬼,那股肃杀凌厉气息明显是有所收敛。
莫三姑提着个夜间捕鱼必备的手电筒,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道。
“走吧。”
“去问下妈祖娘娘愿不愿意看一眼这苦命的娃子。”
......
岭胜村码头对面的妈祖庙。
在众人的提前讲述下,负责管理这个妈祖庙的张大婶,已是将掷圣杯祈求的前置事项都准备好了。
往日晚上只点燃一盏灯的妈祖庙,此刻却是罕见的灯火通明。
在妈祖庙门口焦急等候十几分钟后。
提前来的林平川终于是看到了,远处出现莫三姑等人的身影。
连忙上前。
看到陈燕被寒风吹的面无血色,林平川一阵心疼,但也现在知道正事要紧,连忙道。
“张大婶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娘,现在就能带着这娃子进去掷圣杯,求妈祖娘娘看一眼了。”
林母郑重的点了点头。
跟着莫三姑一起,扶着怀抱孩子的陈燕,缓步走进了妈祖庙。
黄太爷则是站在妈祖庙门口,并没有选择进入。
现在日头香还没灭掉,依旧还是损将军上身的他,并不适合进入其他鬼神的庙宇中。
......
此刻。
众人走进妈祖庙,一个由白玉制成的神像,摆在灿金色的神台上。
头戴冕旈、身着霞帔、手执如意,其神威显赫,雍容端庄,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是有些说不出的神异。
这便是妈祖,也可称为“天妃天后”,俗称“海神娘娘”。
历朝历代流传下来的封号更是多达41次,最长的封号足有64个字,唯一有身份证的神。
更是被列为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林母的示意下。
当前林家总计五位大人,一个小儿,一字排开径直跪在了妈祖像的前面,陈燕怀中抱着刚生下才一天的娃子。
虽然刚刚走了一段距离,但这娃子却也不哭不闹,在襁褓中熟睡着。
张大婶端着两个新月形状的暗红色杯筊,走到跪在中间的林母面前,同情的感慨道。
“十五。”
“我刚刚听明月说了那孩子身上的事了,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求妈祖娘娘掷圣杯。”
“知道你心焦,其他我也不多说了。”
“我刚刚已经帮你给妈祖娘娘上过香,也敬告过天地了。”
“这是大事,所以掷杯的要求也不一样。”
“你待会掷杯筊,如果出现笑杯,那就代表妈祖娘娘摇摆不定,你可以继续掷。”
“但如果出现一次阴杯,那表示妈祖娘娘不同意,这事也就帮不了,那这小娃只能带回去了。”
“可要是能出现连续三次圣杯的情况,就说明妈祖娘娘愿意看你小孙子一眼。”
“那这小娃...就还有救!!”

杀猪匠的喊声。
瞬间让所有人都惊醒了,其他抬棺人也是连忙大喊道。
“圣杯!!!”
在神明面前投掷杯筊的时候。
有一个默认的规矩。
就是一旦投出圣杯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人则需要大喊圣杯。
这是为了告知天地,也是为了感谢神明。
而守了妈祖庙十多年的张大婶,脸上也是充满了惊愕。
因为,刚刚眼看着那个杯筊就要呈现阴面了,结果突然就一阵暖风吹来,将其变成阳面。
难道是...妈祖娘娘真朝这里看了一眼吗?
莫三姑则是立刻反应过来,明白那道悲天悯人的叹息肯定不一般,连忙提醒着催促道。
“十五,快点继续掷啊。”
“趁着妈祖娘娘看到这里的时候,抓紧再掷两次圣杯出来,那这小娃子就有救了啊。”
还盯着圣杯发呆的林母,在莫三姑的提醒下,连忙把地面杯筊捡起。
前一秒。
眼看着就要是阴杯,自家孙子难逃厄运了。
结果下一秒。
就突然成了圣杯,这让林母心中又涌起了几分希冀。
再度领着其他人磕了个头后。
林母双手捧着杯筊,轻轻晃动两下后,再度朝着地面扔去。
这次。
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出现旋转的情况。
一扔下去,杯筊就好似被钉死了般,直接呈现为一阳一阴的形态。
站在旁边的八名抬棺人,亦是立刻兴奋的大喊道。
“圣杯!”
连续两次圣杯了。
只差再投出最后一次圣杯,就能救下苦命的孙子了。
林母也是难忍心中的情绪,泪水不断的落下,先是用力磕了下头后,颤抖着双手将地面的杯筊重新捡起。
抵着额头位置,轻轻摇晃两下,掷出最后的这次杯筊。
没有意外。
还是圣杯,还是一丢下去就被钉在了地面般。
“圣杯!”
“三连圣杯!!!”
抬棺人立刻大喊而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激动。
站在旁边的莫三姑,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抬头看向庙中的妈祖像,心中也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虽然没多少道行。
可莫三姑却是听到了那声叹息,可是看到了先前杯筊突然换了个面,后续两次那钉死般的圣杯。
看来。
妈祖娘娘也不愿看到,积累这么多阴德福报的林母,能救得了其他人的孩子,却只能放弃自家的孙子。
而林母看到地面上一阳一阴的圣杯,则是立刻情绪崩溃磕头不停道。
“妈祖娘娘,妈祖娘娘啊。”
“谢谢您,谢谢您能看我这苦命的孙子一眼。”
张大婶也是长舒一口气。
虽然刚开始有些波折,但起码结果是好的。
上前将杯筊捡起。
看向早已泪流满面的林母,开口道:“十五啊,妈祖娘娘愿意帮你家孙子过这一关了。”
“你现在就找艘船,把你家孙子放到船上,其他人不能上去,让船在海里飘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就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
双眼通红,刚有点喜色的林平川,立刻有些焦急道。
“张大婶。”
“这孩子才刚出生不过一天,就这样一个人放在船上,这是不是有些不太......”
莫三姑连忙上去打断林平川话语,颇为郑重的讲述道。
“平川,按张大婶说的做就行。”
“妈祖娘娘掌管天下海洋,这海里就是祂的道场。”
“既然祂都看了你娃子一眼,那放在海里肯定是不会有事,只会安稳的过这一关。”
张大婶赞同的点了点头,补充道。
“是啊,别担心。”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没出过什么问题。”
“最难的掷圣杯这关都过了,妈祖娘娘也来看过了,后面肯定是不会出什么事。”
“抓紧时间吧。”
林母再度恭敬的朝妈祖像磕了个头,连忙朝身旁林平川,吩咐道。
“平川。”
“快去把你的那条船开过来。”
紧接着。
林母又小心翼翼的把陈燕扶起,摸了摸她冰冷的手掌,心疼道。
“燕子,苦了你了。”
“这关过了,有妈祖娘娘在,这娃子肯定没事了。”
陈燕用力的点了点头。
看向怀抱中还在熟睡中的孩子,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
来到码头。
林平川已经是将自己捕鱼的船开来。
码头的地比较滑。
林母已经将孩子从陈燕的怀抱中接过,来到码头的台阶上,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林平川。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从一开始到现在,这娃子都不哭闹,只是安静的睡着,有时候还嘟嘟嘴,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林平川拿出一个鱼篓。
又把船里备着的棉被仔细垫在下面保暖后,这才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鱼篓中。
看到林平川把孩子放好,莫三姑便连忙招手道。
“平川,快下船。”
“有妈祖娘娘的庇佑,娃子一个人待在船上就行。”
林平川盯着熟睡中的孩子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的从跳到码头。
“张大婶,已经弄好了。”
“现在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吗?还是要做什么其他的事?”
“等着,等着就行。”张大婶连忙点头,更是感慨道。
“这娃子不知该说是命苦,还是命好啊。”
“虽然遇到了那种事,但妈祖娘娘却愿意看他一眼,保下这孩子,这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到了啊。”
莫三姑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深深的看了眼林母,感慨道。
“一饮一啄,皆有命数。”
“十五,在我们十里八乡接了那么多的娃子,积攒的阴德福报比所有人都要深厚。”
“就算妈祖娘娘再忙,肯定也会来这里看一眼啊。”
林母抹了下有些红肿的眼眶,沙哑着摇头道:“别说什么阴德福报,只要让我这苦命的小孙子好好长大。”
“现在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都没有半点怨言啊。”
此时。
在浪潮的推动下。
原本离码头没多远的渔船,开始慢慢的往外飘去。
但在船锚的作用下,始终是保持了离码头十米远的距离,甚至因为不放心,林平川还专门用了一根粗麻绳,船绑在了码头打的锁扣上。
就算是船锚失效,这根粗麻绳也能固定住船只。
五分钟过去。
看着飘荡在海中的渔船没什么异样,也没有传来哭闹的声音,众人也是逐渐的放心下来。
就在这时。
黄太爷脑后插着的日头香,终于也是燃尽了。
早有准备的莫三姑,立刻就扶住起乩结束的黄太爷,担心的问道。
“黄太爷,你还好吧?”
上了年纪,不再年轻的黄太爷,虽然有损将军和日头香的保护,但脸上明显还是有些疲惫。
轻轻的摆了摆手,苍老的回答道。
“没事。”
“没想到最后还是妈祖娘娘看了一眼啊。”
“这娃子命格特殊,只要这关挺过去了,今后肯定能成一番大事。”
似乎是没有了损将军的威慑存在。
先前那原本消停的阴风,忽然在海面上又呼啸了起来。
阴风狂啸,更有诡声呼嚎。
原本只是有些波澜的海面,忽然开始像刮台风了般,巨浪不断的掀起拍打着码头船只。
这一幕。
让才刚缓过来一点的陈燕,立刻就脸色苍白了起来,焦急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不是说妈祖娘娘来看了孩子一眼吗?”
还不等众人回答这个问题。
“咯吱吱吱———”
那条绑在码头锁扣上的粗麻绳,已然是绷紧到了极限,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林平川连忙抓住粗麻绳,更是招呼着抬棺人和亲哥,大喊道。
“快。”
“快来帮我下,把船拉回来。”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正要去拉住粗麻绳的时候。
砰!!
粗麻绳直接就被扯断了。
用尽全力往后拉的林平川,立刻就向后倒去,还好是被几位抬棺人接住,没有受什么伤。
只不过,这短短几秒时间。
他的双掌就被磨出了好几个大水泡,足以看出他究竟是有多么用力。
失去了粗麻绳的固定。
船只在浪潮的作用下,肉眼可见的被越推越远。
这下子。
林母明显也有些着急了,用力抓住莫三姑的手臂,想要问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因为,这是她最怕...最怕的事情。
眼见看到希望了,结果最后还是一场空,还是难逃厄运。
莫三姑轻轻拍着林母的手臂,脸上带着一抹淡笑,感慨的安慰道。
“十五,燕子,你们别担心。”
“你们认真看下,现在码头的风浪这么大,可远处的那艘船一点晃动都没有,这还不是妈祖保佑是什么?”
“放宽心,你家这娃子,算是保住了。”
众人立刻朝着远处海面看去。
由于船只已经飘出去很远,再加上当前是深夜也没月光,肉眼看过去很模糊了。
但依旧是能勉强看到...那艘船真是在稳稳的前进,一点晃动的模样都没有。
甚至还有隐约的神异七彩霞光,似乎笼罩着船只。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足足过去了好几个小时,驶离的船只都没能回来。
每个人明显都很疲惫了。
不止是身体的疲倦,更是精神和心理上的折磨。
林平川心急的不止一次,想要开出亲哥的船只,寻找自己的孩子,不过都被林母给拒绝了。
焦急到不知该做什么的林平川。
走到陈燕身边,抓住她冰凉的手掌,沙哑的压抑道。
“燕子,会没事的。”
“我们的孩子,肯定是会没事的。”
从船只离开视线,便不再开口说话的陈燕,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盯着远处的海面。
“咯咯咯———”
村里养的公鸡,终于开始鸣啼,代表着夜晚过去,清晨到来。
此时。
就在远处的海平面上。
初升朝阳露出了尖角,带来了七彩霞光,而在那七彩霞光的倒映中,一艘渔船正在缓缓的朝着码头驶来。
那船舷位置,用红漆写的那个‘林’字,无疑表明了船只的身份。
“来了,回来了!!”
八名抬棺人立刻大声呼喊起来,话语中难掩着兴奋和激动。
林家众人更是站了起来,踮起脚尖看着远处驶来的船只。
三分钟后。
船只竟是在没人驾驶的情况下,无比平稳的停靠在了码头空位。
早就等不及的林平川,立刻就登上了船。
看到还在鱼篓中,睁着乌黑透亮眼眸的孩子,顿时双眼通红,带着哭腔的大喊道。
“娘,燕子。”
“好了,好了,孩子终于好了。”
“快,快把孩子抱出来啊。”林母也是很着急,连忙大喊吩咐着。
林平川用力的抹了下眼睛,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易碎的瓷器般,将睁着透亮双眼的孩子递给林母。
接过孩子。
林母第一眼便注意到...自家孙子的双眼,不再是一只灿金色,一只浑浊透明,而是变得乌黑透亮,敏锐有神。
而这还不是唯一的变化。
孩子在被包外的右手中,竟然还握着一个特殊东西。
林母仔细的看了一眼。
发现竟是一片前所未见的彩色贝壳。
站在旁边的莫三姑,看到孩子的双眼变化,又看到那片彩色贝壳,无比郑重道。
“十五。”
“过去了,这劫总算是过去了啊。”
“不过,娃子握着的这片七彩贝壳可要收好,这可是妈祖娘娘给这娃子的礼物。”
林母激动的点了点头,但明白陈燕心中的担心不比她少半分,立刻就把孩子递到陈燕的怀里。
看着睁着乌黑双眼的孩子,陈燕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先前焦急等待时,她没哭。
但现在,看到自己孩子完好的回来,终于过了这一劫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了,一颗颗泪珠不停的往下淌。
紧接着。
陈燕也不顾码头的潮湿,直接就抱着孩子跪了下去,哽咽道。
“谢谢,谢谢各位叔伯姑婶。”
“多亏你们,真的多亏你们,我的孩子才能过这一劫。”
莫三姑连忙上手把陈燕扶起,佯装生气道。
“燕子,不用,不用这样。”
“这娃子今后可是要叫我干奶奶的,我还能眼看着他出事吗?”
“不过,趁着现在,趁着我们都在,也趁着妈祖娘娘也许还没走,你来给他取个名字吧?”
陈燕点了点头,环视众人一眼,也朝妈祖庙的方向看了看,最后看着肉嘟嘟也不哭闹的娃子,满眼温柔道。
“林海恩。”
“他的名字就叫林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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