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舟裴砚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傲娇世子太毒舌?追妻火葬场吧你沈云舟裴砚礼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纸片人的自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昌侯骑马进村时,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现在正是秋收最忙的几天,家家户户都地头吃饭。离村口近的地是村长家的。他家比较富裕,雇了两个短工在干活。村长自己也卷着裤腿坐在田埂。见村子来了外人,他赶紧放下碗起身迎了过去。小老头恭敬的对着马上的武昌侯行了一礼,“这位爷,小老儿是这望山村的村长,李大山,敢问您到此地,有何事?”武昌侯扔出一包银子淡淡道,“收拾出一个院子,我们住半月。”李大山接过银子,这沉甸甸的重量最起码有三十两,这么多钱,就是盖一个五间房的院子都绰绰有余,居然只是住半个月,他立马笑着道,“也是巧了,夏天时小老儿给孩子盖了一个小院子准备下个月成亲用,您要是不嫌弃,小老儿这就带您去。”武昌侯点头,“带路。”李大山赶忙跑在前头带路。穿...
《傲娇世子太毒舌?追妻火葬场吧你沈云舟裴砚礼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武昌侯骑马进村时,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候。
现在正是秋收最忙的几天,家家户户都地头吃饭。
离村口近的地是村长家的。
他家比较富裕,雇了两个短工在干活。
村长自己也卷着裤腿坐在田埂。
见村子来了外人,他赶紧放下碗起身迎了过去。
小老头恭敬的对着马上的武昌侯行了一礼,“这位爷,小老儿是这望山村的村长,李大山,敢问您到此地,有何事?”
武昌侯扔出一包银子淡淡道,“收拾出一个院子,我们住半月。”
李大山接过银子,这沉甸甸的重量最起码有三十两,这么多钱,就是盖一个五间房的院子都绰绰有余,居然只是住半个月,他立马笑着道,
“也是巧了,夏天时小老儿给孩子盖了一个小院子准备下个月成亲用,您要是不嫌弃,小老儿这就带您去。”
武昌侯点头,“带路。”
李大山赶忙跑在前头带路。
穿过村子的大路到了山脚下,一眼就望见了一座崭新的小院子。
这座小院被一圈竹子做成的栅栏围着,还种了些野花,显得格外雅致。
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矗立着六间房屋,看起来宽敞又明亮。
此时,宽敞的院子中央正晾晒着一堆金灿灿的粮食,散发着一股清香。
李大山高兴地跑到栅栏门前,伸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满脸笑容地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各位贵客,先进来歇息歇息吧!我马上就把这院子收拾妥当。屋里还有新做的棉被,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且使用。”
说完,他便转身从角落里拿起一把大大的扫帚,开始认真地清扫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粮食颗粒来。
站在一旁的武昌侯微微抬起手,示意手下的随从们前去帮忙一起收拾粮食,并微笑着对李大山说道:
“多谢了,这些日子不必再来,你收了粮食且去忙别的吧。”
李大山听后,连连点头道谢,挑着粮食快步离开。
武昌侯随后走到马车前,掀开了车帘,准备亲自将车内的裴砚礼抱下车来。
然而,裴砚礼这会已经醒了,他那别扭的性子不乐意让父亲抱,转头眼巴巴的看向身旁的沈云舟。
沈云舟心领神会,立刻单手搂着他的咯吱窝,轻松的跳下车。
由于昨晚吐了大量的鲜血,裴砚礼此刻的身体异常虚弱,走路都打飘,被这么个姿势提溜下来,他脸色不好,可自己没劲,只能大半个人的体重几乎全都压在了沈云舟的身上,好在沈云舟力气大,基本上可以说是半抱着裴砚礼走进了院子。
进入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屋子的喜庆氛围。
那普通的大木床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两床大红被褥,沈云舟将裴砚礼搀扶到床边坐下,然后弯下腰,替他脱下鞋子,扶着他躺了下去。
武昌侯跟周太医一起进来。
周太医给裴砚礼把脉,那张老脸异常凝重。
不用说都知道裴砚礼不好。
武昌侯避讳着裴砚礼,没有问。
裴砚礼自己却是还不在意,他神色平静道,“太医,说吧,我还能活几天。”
武昌侯脸色紧绷,“砚儿,莫要胡言,你不会有事。”
周太医也赶紧道,“世子爷莫要多心。”
裴砚礼眼皮耷拉,嘴角扯着苦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
武昌侯知道儿子的脾气,也不欲多言,把目光转向沈云舟,“好好照顾砚儿,我带人先去山上寻。”
面对一把年纪,还跟年少时一样口是心非的妹妹,皇帝懒得看。
他给太后行礼后坐好。
几人闲聊几句,便各自忙活。
回去的马车里。
裴夫人迫不及待的拉着武昌侯,“侯爷,皇兄没训斥你们吧?”
武昌侯笑着摇头,伸手捂住裴夫人的手,“劳夫人忧心,无碍。”
“陛下宽厚,并未多言。”
裴夫人这下彻底放心了。。
而另一辆马车里,裴砚礼明显不高兴。
之前温知言眼睛都快粘在沈云舟的身上了,这让他很不舒坦。
可这样的想法又让他觉得怪异,这会自己跟自己生气。
又不由得想着沈云舟亲自榜下捉婿捉了温知言回去,定然是心里喜欢。
随即他又立马否定,现在她是自己的妻子,就算是喜欢,也不该去喜欢旁的男人,要不然他成什么了。
越想心里越复杂,他无意识的捏紧掩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对他可还有意?”
沈云舟眨眨眼,“你说谁?”
裴砚礼冷哼,“莫要装傻。”
沈云舟想了想,“你说温知言?”
裴砚礼嘴唇紧抿,等着沈云舟回答。
沈云舟摆手,“嗐,既然是有缘无分,那就都过去了。”
裴砚礼还是不高兴,小声嘟囔,“你倒是豁达,人家可不见得。”
沈云舟眸子微眯,“你的意思是,我去偷个人,你就开心了?”
裴砚礼眼睛一瞪,“胡言乱语。”
沈云舟冷笑,“那你耷拉个脸做什么?”
裴砚礼呛嘴,“你把我打成这样,我还要给你笑?”
沈云舟嘴角勾起笑,“裴砚礼,我喜欢听好听的话,人生苦短,我不想天天看着你吊着一张驴脸过。”
“你要是学不会,我可以教你。”
“这场婚事,不高兴的不止你一个,别以为我欠你的。”
“你要是实在觉得过不下去,那也行,我给你把你看顺眼的换回来。”
裴砚礼恼怒的一把抓着沈云舟的手,“沈云舟,这种事,你怎可如此儿戏随意。”
“往后不可胡说。”
沈云舟抽回自己的手。
一直到回去,两人没在说话。
回去后,裴夫人没精力在折腾,回了屋子休息。
而裴砚礼则是去了书房。
沈云舟回去翻出自己的板斧在院子里练练,引的不少丫头好奇的看着。
练了半个时辰,她收了板斧,洗漱用膳。
夜里,到时间就睡,完全没有去叫裴砚礼的打算。
裴砚礼独自坐在书房里,随意的翻着以前经常看的书,却一点心思都没有。
他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
然而,他却依然固执地等待着。
夜越来越深,那打更声也响过了好几次,但始终未见有人来请自己回去。
裴砚礼心中的不满逐渐累积起来,终于按捺不住,挥手让贴身小厮周义前去查看情况。
周义领命后一路小跑至院子外,定睛一瞧,不禁傻眼——院门处竟然已经落锁!无奈之下,他只得又急匆匆地返回书房向裴砚礼禀报。
回到书房,周义弓着身子,满脸小心地说道:
“主子,小的刚才出去看了,世子妃怕是累坏了,今儿个早早就歇息了,这会儿院门锁都已经落下。”
听闻此言,裴砚礼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几乎是咬着牙关子:
“什么?她难道不清楚如今已然成婚了不成?”
他瞪大双眼,愤愤不平地继续嚷道:
“她难道不晓得身为夫君的我尚未进房?她怎就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入睡?”
周义见自家主子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赶紧弯腰赔笑,试探着提议道:
“爷,要不……今晚您就暂且在书房将就一宿得了?”
谁知,裴砚礼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冷冰冰的目光死死盯着周义,咬牙切齿地道:
“哼!你是不是觉得如今咱们裴家闹出的笑话还嫌少?”
周义身子一哆嗦,不敢说话了。
这时,裴砚礼已经离开回了院子。
走到院门外,他绷着脸想上去敲门。
又想到沈云舟脾气那么差,万一吵醒了,要是发火,平白麻烦。
他索性转了个弯,准备翻墙。
追过来的周义看的傻眼,他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要进去,拍门就是,守门的婆子还能不开?何必翻墙?
主要是,主子身板弱,翻墙也翻不过去啊,万一要是摔了,那到时候吃罪的可是自己。
就他愣神的功夫,裴砚礼已经踩着石头开始爬墙。
由于体力有限,他爬的异常吃力。
周义赶紧跑过去用力推着他的屁股,好不容易爬上墙头,骑在墙上,看着墙的高度,吹着夜里的冷风,他彻底清醒过来。
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就昏头的做这丢人的事。
一边颤颤巍巍准备下去,却因为恐高,眼前一晕,一脚踩空头朝下杵了下去。
他吓得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等着甩傻,或者摔没命,下辈子得一个强健的身子可以飞檐走壁。
还没得想好,就落入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
沈云舟皱眉,“大半夜你不睡觉闹腾什么?”
“骑在墙上干嘛?”
裴砚礼懵逼一瞬间就回神,当即语气坚定道,“赏月。”
沈云舟狐疑的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不确定道,“现在?”
裴砚礼觉得自己被沈云舟身上的香味熏的有些脑子乱,他胡乱点头,又理直气壮道,“你还没给我上药。”
沈云舟粗略打量裴砚礼一眼,当即诊断出,这小子脑子有毛病。
毫不留情的把人扔地上,无视男人的痛呼,转身打着哈欠回去继续睡。
裴砚礼自然看出了沈云舟的眼神,他一骨碌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撵着沈云舟回了屋子。
见沈云舟又躺下了,他眼神阴郁,“欺负了我,打了我,你现在不管我了?”
沈云舟闭着眼睛不动。
裴砚礼手撑在床上,清清冷冷的嗓音阴沉沉道,“既然成亲了,就该履行妻子的职责吧。”
沈云舟懒懒道。
“什么?”
“自然是房……”
“啪……”
裴砚礼还没说完,沈云舟一巴掌甩在他另一面脸上。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脸迅速肿了起来。
抹着火辣辣的脸,呆愣几个呼吸后,他老实的拖鞋脱衣,叠放整齐,乖乖躺在床上。
沈云舟这会睡不着了。
她手肘撑着床,捏着男人的下巴,“你刚才说什么?”
裴砚礼眨眨眼。
沈云舟俯身,“我觉得你说的有理,”
随即吻了过去……
仔细一看,原来是周太医!
只见此时的周太医狼狈至极,腰似乎被扭伤了,脖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向右侧歪斜着,像是落枕一般;而他的屁股则向左歪着,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居然还挂着一张蜘蛛网,看上去滑稽可笑极了。
就这样,周太医以这样怪异的姿势走进了屋子里。
急的团团转的沈将军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
“周太医,您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呀?伤到哪了?手没事吧?”
周太医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回答道:“沈大人,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事儿,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快给世子妃医治伤口!”
听到这话,沈将军立刻点了点头,急切地说道:“对对对,您说得没错,快给我闺女瞧瞧,她背上中的那支箭得赶紧处理掉才行!”
于是乎,周太医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和不适,用十分怪异的姿势朝着沈云舟走去。
走到近前后,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沈云舟背部中箭的位置,然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
“还好还好,世子妃真是福大命大,这支箭并没有伤及要害部位。”
听了这番话,沈将军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但紧接着又催促道:
“既然没有大碍,那就赶紧动手治疗吧!”
得到指令后的周太医连忙转头看向一旁同样刚刚从躲藏之处现身的小药童,并示意其把药箱拿过来。
待小药童将药箱递给他之后,周太医又开始有条不紊地做起各项准备工作。
过了好一会儿,一切终于就绪,只见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轻轻地剪开了沈云舟背上那块被鲜血染红的小部分衣物……
怕沈云舟受不了,特意用了麻药让沈云舟昏睡过去。
又让沈将军跟裴砚礼帮忙摁着沈云舟的背,防止她乱动。
接着他手里拿着小刀,在火上烤过后,严肃的开始动手。
沈将军眼睁睁的看着闺女的皮肉被划开,心疼的直抽泣。
裴砚礼砚含愧疚,“对不起,都是因为救我,她才伤了。”
沈将军瞧见裴砚礼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心中不禁一揪,这脸色简直比自家闺女受重伤还要难看几分。
他深知裴砚礼身子骨向来孱弱,现在还中着毒,能不能活都是两回事,根本禁不住这般折腾,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谁让你是病人”
说罢,还轻轻摇了摇头。
裴砚礼听闻此言,缓缓垂下双眸,那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涌动的情绪,但他内心深处却愈发感到愧疚难安。
此时,周太医处理好了沈云舟的伤。
只见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长舒一口气后说道:
“所幸世子妃身体素质不错,底子很好。只要今夜不出现发热的症状,再静心调养数日,便无大碍了。”
一旁的裴砚礼哪怕只是这么站了一会,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虚汗淋漓而下,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而沈将军则眼眶通红,紧紧握着拳头,听到周太医的话后,稍稍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
沉默片刻后,沈将军抬头看向众人,开口说道:
更为恐怖的是,那条分叉的蛇信不时地伸缩吞吐,发出“嘶嘶”的声响,虽然目前尚未展现出明显的攻击意图,但光是这般模样已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沈云舟紧贴着窗边的一张书桌而立,死死盯着这不速之客。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桌沿,由于过度紧张和害怕,双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试问谁看到一条比自己腰还粗的蛇不会害怕?
再加上她自小最怕蛇,这体型巨大的蛇无疑就是在要她的命。
可此时她连害怕都顾不上。
因为这蛇盘踞在屋子中间,离床也就是两步远,但凡这东西想不开,一扭头一伸脖子,给裴砚礼来一口,那就得当场完蛋。
明明盘起来的这一坨没自己高,可那极致的压迫感愣是让胆大包天的沈云舟汗流浃背。
这会儿她是真的想喊哥了,从小到大她就算是闯了天大的祸,只要大哥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现在,她真想大哥飞回来把这长虫给剥皮炖汤。
额间的冷汗蹭蹭蹭的冒出来,她不敢擦,悄咪咪的观察大蛇,脑子在飞快的想办法。
按照自己现在这副德行,就算是拼命也拼不过。
裴砚礼在这躺着,跑的话更是跑不过。
要在外面喊人,她现在已经吓得失声,喊不出来了,何况她不敢动,万一要是移动,这货生气了,给自己来一口咋办?
最最重要的是,这货眼里没有杀意,它好像并没有恶意。
几番思索之后,她果断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眼神真诚。
嗓音带着颤抖小声道,“蛇大爷,一看你就是蛇中龙凤,贵不可言,我也知道这事我们做的不地道,可这也是没法子了啊,能不能打个商量,以后我给你养老,你高抬贵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气息越发虚弱。
已经没办法再正常的跪着,只能跪坐在地上,靠着桌子腿。
因为跪在地上这个小小z动作,她胸口的伤口渗血越快,帕子都开始湿濡。
她只觉自己的命在快速流失,要是再拖下去,就真心完蛋了。
大蛇盯着她,好像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实性。
沈云舟尽力睁着眼睛,坦然的看着它,没有心虚,也没有其他动作,实际上是她已经动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蛇蠕动的身子朝着沈云舟爬过来。
迷迷糊糊的沈云舟只觉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她牙齿打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害怕。
实际上,她脸色灰白,冷汗连连。
那颗硕大的蛇头在靠近沈云舟只有一指左右时,突然停了下来。
而这会沈云舟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些,因为她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血腥味。
在大蛇靠近时,越发明显。
她用力咬着舌尖,勉强振作。
哆嗦着嘴唇小心翼翼的询问,“蛇大爷,有事?”
大蛇突然张大嘴,两颗长长的獠牙绝对能把人的脑袋轻松咬穿。
而那股子臭味在大蛇张嘴时熏的她有些辣眼睛。
沈云舟闭着眼睛等死,心里默默跟老爹和大哥告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依旧吵吵嚷嚷,没人发现屋子里的不对劲。。
突然,一股浓烈刺鼻的雄黄味道从门缝里传了进来。
“不好!”
沈云舟心中暗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被沈云舟薅着衣领子勒着脖子拉着的裴砚礼再也忍受不了嘶哑着嗓子吼出这么一句。
因为羞恼丢人与生气,再加上被勒的时间有点长,他那冷白皮都被憋的通红,额角暴起青筋,使他那俊美无双面容都有些狰狞。
想到刚才盖头揭开,刚看到这个死女人,她就拎着自己冲出了洞房。
他根本不想过来丢人。
奈何他天生体弱,根本就没办法挣脱沈云舟的手。
现在吼出这么一嗓子,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道威严的嗓音,“都别胡闹了,出来商议。”
而这人是裴砚礼的父亲,武昌侯。
沈云舟扫了一眼羞恼的裴砚礼,倒是干脆,提着他转身就走。
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床上的两人对视一眼,温知言脸色难看。
他闭着眼睛死死捏着拳头,用力的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眼,眼里已经清明。
没去看沈云惜一眼,他迅速穿了衣服。
沈云惜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嘴唇嗓音带着哽咽,“温知言,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温知言身子一僵,他温润的嗓音有着些许干涩,“沈大小姐放心,在下会负责。”
说罢他便出了门。
沈云惜看着关上的房门,眼泪唰的流下来。
她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
今日这场闹剧根本禁不住查。
可她还是要胡闹,想到前几日做的那个可怕噩梦。
沈云舟嫁了状元郎,以后成了丞相夫人。被男人宠着,一辈子风光。
而她嫁了裴砚礼,可裴砚礼身子不好,只半年就走了。
她熬了那么多年,守了那么多年寡。
什么都没有,守着那冰冷的院子那么多年。
那样的日子她就是闭着眼睛都觉得可怕。
就算真的只是做梦,她也不想赌,不敢赌。
她跟沈云舟不一样,她熬不住,那样的日子会疯的。
现在她嫁了温知言,她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
就算不能走到那样的位置,最起码,也是正常过活。
至于沈云舟如何,不关她的事。
她现在自身难保。
想到这。
她用力的擦了擦眼泪,飞快的穿好衣服整理好妆容出了门,在婆子的带领下到了前厅。
这会,三家长辈都整齐的坐着。
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一个个黑着脸。
看到沈云惜来了后,沈夫人焦急的冲过去把她护在怀里。
不等其他人说话,她便开始又哭又说。
“这件事肯定是沈云舟搞的鬼,她从小就不老实,肯定是她又想当世子妃,又不想担责任,才会把我的惜儿拉扯进来。”
她这一嚷嚷,所有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沈将军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可这么多人在,他不想跟夫人吵起来。
温夫人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想必是沈府一次出嫁两个姑娘,东西都置办的一般无二,忙乱之下才出了错。”
“现在既然已经拜了堂,入了洞房,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的好。”
武昌侯眉头紧皱。
“如今大错已经铸成,不如将错就错。”
沈将军看着从头到尾绷着脸的闺女,小心翼翼道,“舟舟,你觉得如何?”
“你要是不乐意,爹这就把你接回来。”
沈夫人跟被踩了猫尾巴似的立马炸开了,“不行,我不同意,都嫁出去了,哪里还能接回来。”
“她都占了大便宜了,她有什么不乐意?”
“明明受委屈的是我的惜儿,你这做父亲的居然视而不见,还只关心那黑心肝的死丫头。”
沈将军再也忍不住,他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咬牙怒吼,“你闭嘴。”
沈夫人本来还想犟,可在接触到男人冰冷的眼神时,不禁身子一缩,咬着唇抱着沈云惜默默垂泪。
沈云舟扫了一眼抱头痛哭的母女俩,眼神淡漠,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明明是亲生母亲,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这么讨厌自己,她真的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厌恶自己,可她问不出来。
现在,她努力忽视心里的不适,清冷的嗓音没有丝毫起伏,“花轿抬错这件事,怎么错的,谋划者心里有数。”
“这个锅,我不背。”
“将错就错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谁也别想把脏水泼我身上。”
“裴世子,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你要是接受,那就这么着,要是不接受,我的花轿回沈府,以后咱们没关系。”
裴砚礼眼神复杂的看着脊背挺直,神情冷漠的沈云舟,“既然是花轿抬错,那就说明你我之间有夫妻缘分。”
“这也不算错,而是天意如此。”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紧绷的神情终于落下。
温知言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沈云舟,最后艰难的别过脸。
他现在连提意见的资格都没有。
武昌侯见大家意见统一,就率先起身。
“既如此,那大家就都回吧。”
“以后这事就翻过了,谁都不许再提。众人沉默的散开。”
准备各回各家。
这时,沈夫人突然道,“等等,把嫁妆还回来。”
“惜儿跟沈云舟的爱好不一样,备的嫁妆也不一样。”
“既然错了,那就换回来,免得东西用不惯。”
沈云舟冷哼,“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我放重要东西的也就一个箱子,其他都是母亲准备,我拿走我的箱子,其他的都留给沈云惜。”
“就这么着吧。”
“翠玲,你看着把我的箱子带回侯府。”
“现在我还要赶着回去洞房。”
说罢她大步离开,走路都带风,完全没有一点闺秀的样子。
沈夫人气的伸手哆嗦的指着沈云舟。
沈云惜泪眼婆娑的抱着她,“母亲,算了,妹妹喜欢就给她吧。”
沈夫人哭着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沈云惜泪如雨下,“母亲,这就是命。”
母女俩旁若无人的哭着,完全没发现温夫人难看的脸色。
温夫人最注重脸面,这会丢了大人,心里很是不痛快。
她皮笑肉不笑道,“亲家,这会不早了,孩子们可是洞房花烛夜,耽误不得。”
沈夫人恋恋不舍得松开了沈云惜的手抹着眼泪离开。
出了温家。
沈将军还等在外面,她立马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指着沈将军怒骂,“你看看你把那孽障教成什么样了?”
“她除了欺负惜儿,还会做什么?”
沈将军那不含丝毫情感的眸子对上沈夫人。
沈夫人想要抱怨的话戛然而止。
她惊的瞪大眼睛,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用帕子捂着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沈将军冷冷道,“别忘了,舟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厚此薄彼,也要有个度。”
说罢他用力一挥衣袖,转身大步离开。
凉风扫过,让沈夫人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眼见沈将军没了身影,她才捏着帕子咬牙,“你自己能拍着良心说出不偏心吗?”
“我要不疼惜儿,谁来疼她……”
她流着泪喃喃自语,可惜,没人听她说话。
伺候的丫头婆子缩着身子跟在身后,不敢说什么劝解的话。
她们太清楚夫人的脾气,这会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不说。
沈夫人捂着脸哭唧唧的上了马车,伺候的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
沈云舟跟裴砚礼回到了洞房。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
裴砚礼一身皱巴巴的喜服,绷着脸站在桌前,他微抬下巴,白皙清俊的脸上满是冷漠,
“既然错了,那就错了,以后你会是世子妃,只是,今日我也给你说明白,你这样的女子并非我喜欢的。”
“不过,既然已经成亲,该给你的,我不会退缩。”
“往后咱们就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便是。”
说着他走到床边,伸手就开始解自己衣服,“时候不早了,早些安寝吧。”
沈云舟看着男人俊脸微红,故作镇定的解衣服,面无表情的直接道,“你喜欢沈云惜?”
裴砚礼羞恼的别过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木已成舟,何需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沈云舟眸子微眯,并不打算放过裴砚礼。
她冷哼,“事情是沈云惜谋划的,她不喜欢你,还抢了我的状元郎。”
裴砚礼绷着脸,“够了,沈云舟,你不必三番四次的提起。”
“如今你才是我的妻子,你就算是心里惦记,也不许当着我的面去想别的男人。”
“何况,你怎么就知道那温知言好了。”
“你要想他,大可背地里想,”
“现在,是咱们的洞房。”
沈云舟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裴砚礼微红的脸,突然伸手薅着他的衣领子就把他拉到眼前。
不等裴砚礼多话。
她霸道的吻上了那粉润的唇。
男人的唇柔软又冰凉,还带着丝丝香甜之气,很像夏日的女子爱吃的凉糕。
沈云舟本来只是想戏弄一下,这会倒是意犹未尽。
想到这是自己的男人,她也不客气起来,果断的张嘴又亲又咬。
那架势像是在吃凉糕,而不是亲吻。
裴砚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闭眼享受的沈云舟。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此女当真厚颜无耻。
回过神来的他用力的推开沈云舟,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用力的擦了擦嘴,气的身体直哆嗦,那张白皙的俊脸更是憋的通红,“沈云舟,你不要脸。”
沈云舟冷笑,“不是你要洞房吗?”
“怎么?亲一下都不让,还洞房什么?”
“既然那么嫌弃,那就滚蛋。”
“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能不能硬的起来,还是另外一回事。”
“也难怪沈云惜嫌弃你,还迫不及待的玷污了我的状元郎。”
裴砚礼气的呼哧呼哧喘气,他咬牙,“你又怎知不是那状元郎嫌弃你。”
“就你这副比男人还不要脸的劲,人家状元郎稀罕你?”
“说不定你榜下捉婿人家根本就不乐意,得了沈云惜那样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女子,他心里才开心呢。”
“沈云舟,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就你这样的,是个男人都能被吓跑。”
“也就是我前世没积德,才遇上了你。”
“啪……”
在裴砚礼滔滔不绝时,沈云舟冷着脸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裴砚礼捂着红肿的脸惊呆了。
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都没人敢对他动手。
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一直涌到鼻尖。
鼻子一热,鼻血流了下来。
他眨眨酸涩的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吼,“你居然打我。”
沈云舟无视他的鼻血,伸手把他薅过来,一巴掌打在裴砚礼那挺翘的屁股上。
只听啪的一声。
裴砚礼羞的脸涨的通红,他使劲挣扎,奈何身体就跟被摁住的青蛙似的,只有四肢才能艰难扑腾。
沈云舟再次轻拍他的屁股。
“说啊,继续说,继续夸。”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天生不爱说吗?”
裴砚礼顶着流鼻血的脸转头红着眼睛看着沈云舟。
“放开我。”
沈云舟伸手放在他衣带上,“你不是巧舌如簧吗?继续。”
“正好我今天兴致大发,想看看你的屁股。”
“没事,你继续说你的,我看我的,要是你的屁股长在我的心坎上,那咱们就洞房。”
“要不然,呵呵……”
听到沈云舟那阴森的呵呵。
裴砚礼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真怕沈云舟发疯扒了自己裤子看屁股。
要知道他过了两岁就没有让人看过身子,而屁股这种隐私部位更是没有
沈云舟的变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又硬脾气的不想妥协。
狼狈的伸手死死拉着裤子,涨红着脸嘴硬道,“你就是没她温柔。”
“撕拉……啪……”
当那圆乎乎白嫩嫩的的挺翘屁股暴露在空气中时。
清冷俊雅的裴砚礼第一次感觉到了风吹屁屁凉的感觉。
他做梦也没想到沈云舟真的看光了自己的屁股。
强烈的羞恼让他眼角划下一滴清泪。
他豁出去似的伸手揽着沈云舟的脖子,用了所有力气把她压在床上。
当对上沈云舟那平静的眸子时,裴砚礼突然卸了气。
心里有些意识到刚刚说话确实有点过分。
身为男人,他应该宽宏大度。
感受着屁股凉风习习,他不自在的起身下床,尽量夹着屁股,不让肉暴露在沈云舟眼皮子底下,他那脸红了个彻底,故作矜持的别扭道,“今日洞房之事,改日再议。”
沈云舟坐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洁白的帕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裴砚礼。
“也行,那明天嬷嬷收落红帕子时,我就说你不举。”
姐弟俩到了前厅,其他人已经坐好。
沈夫人不满道,“沈云舟,你也是出嫁的姑娘了,怎么还是这么没礼数。”
沈云惜嗓音柔柔道,“妹妹,你常年跟着父亲在边关,很少回来,有所不知,小弟现在正在读书,母亲希望他能考个功名回来。”
“你要是真心为小弟好,就别再带着他舞刀弄枪了。”
“以后我夫君得空指点指点小弟,到时候肯定能考上。”
沈夫人冷哼,还是惜儿懂事,“沈云舟,别忘了,这是家里,不是战场,别把战场上那套打打杀杀拿出来。”
“我好不容易让昭儿功课有所提升,你就算不帮忙,也别拖后腿。”
面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教,饭桌上其他人神色各异。
唯独沈云舟跟沈将军吃的香,他们早就习惯沈夫人的嫌弃跟贬低。
这个时候早点吃饱饭才是正道。
沈昭苦着脸,“母亲,二姐只是带我玩玩,有什么大不了。”
沈夫人立马嗓子提高,“那是玩物丧志。”
“你今日写三百大字,在背两篇文章,晚上我亲自考,要是背不出来,你就跪着背。”
沈昭微微低头,眼神黯然,用力的捏着筷子,身子都在颤抖。
沈夫人继续看着沈云舟冷冷道,“以后没事不用回来,你除了教坏昭儿,还会做什么?
沈云惜微微抬高下巴,轻蔑的看着沈云舟,她那脸上带着假笑故作关切道,“妹妹,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沈家好,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胡闹了。”
随即她看向裴砚礼,那双美目带着些许柔情,“妹夫,真实不好意思,妹妹她打小野惯了,不过她心肠不坏,我相信以后只要好好教,定会是个好妻子。”
温知言眉头微蹙想张嘴说话,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到底还是没开口,只是怜惜的看了眼沈云舟,又快速收回目光。
裴砚礼夹了一块羊肉放在沈云舟碗里,“没事,她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
沈云舟诧异,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说,她一筷子吃了羊肉,感觉嘴里又酸又涩,心里也怪怪的,内心深处好像还有点开心,只是不太明显。
沈云惜嘴角的笑一僵,没想到裴砚礼居然会护着沈云舟,她眼里闪着泪花,眼神哀怨,语气里带着勉强道,“妹妹真厉害,不过几天,就让没法死心塌地了。”
“不过,妹夫脸上的伤看着很严重,正好我这之前得了上药,效果还不错,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用着。”
说话间,她给贴身丫鬟茉兰使了个眼色。
裴砚礼刚准备说不用,沈夫人像是才看到他的脸似的,“砚礼啊,你这脸是不是沈云舟这孽障干的,你别怕,跟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
“沈云舟,你太过分了。”
“你……”
“够了。”
沈将军眼神冷漠的看着沈夫人,“你要是不用膳,就下去,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的规矩呢?”
沈夫人吓得一哆嗦,见男人不给她面子,在小辈面前居然这么下自己的脸,她只觉面皮子烧的通红,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不服气的劲上来,蹭的站起来,
“我一天天的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一沈家,竟然你觉得我碍眼,把我休了就是,何必在这给我没脸。”
沈将军眼神平静,就那么看着沈夫人闹。
直把沈夫人看的头皮发麻。
最后她把怒火对准沈云舟,“都是你,都是你这孽障,要不是你,家里能这样闹吗?早知你是个不省心的,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你掐死,何必现在要把我给气死了。”
安静吃饭都挨骂的沈云舟凉凉的看了眼脸红脖子粗的沈夫人,转头看着沈将军及其真诚道,“老爹,要不现在就写休书吧。”
“毕竟这是她早就想的,你成全她又何妨。”
“回头我给您找一个听话不嫌弃您的,再生几个儿子。”
“沈云舟,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沈夫人气的尖叫,那样子就跟失了控的疯婆子似的,完全没了体面。
沈云惜当即站起来,“妹妹,你怎么能撺掇父亲休妻呢?你这是大不孝啊。”
“就算是你性格古怪,跟母亲亲就不起来,可你也不能这么伤母亲的心啊。”
沈云舟淡淡道,“你闭嘴。”
沈云惜像是被吓到似的,咬着嘴唇哆嗦一下,求救的看着裴砚礼,“妹夫,求你劝劝妹妹。”
裴砚礼站起身淡淡道,“抱歉,内急,失礼了。”
言罢转身出了门。
温知言也站起来拱手说自己也方便一趟,便转身出门。
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下沈家人。
沈夫人气哼哼的坐在椅子上,扭着头一副我没错,我很伤心的样子,其实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她怕沈将军真的犯浑,把自己休了。
如今娘家父母都走了,兄长当家,嫂子又是厉害的,她要是被扫地出门,就只能去死。
她为沈家操持这么多年,生了几个孩子,她不信沈将军会这么心狠。
哪怕这么想着,她还是紧张的捏着拳头,屏住呼吸等着沈将军的话。
沈将军绷着脸,似乎真的在思索沈云舟话的可行性。
这让沈夫人更加焦急,红着眼睛瞪着沈云舟,恨不得把她戳死。
她心里委屈啊,当初怀了双生子,生沈云惜顺利,轮到沈云舟,她差点没命。
后来养了几年才生了沈昭,她不喜沈云舟,一直觉得就是她克自己,现在看来,就是没错,这死丫头已经嫁人了,还克自己。
这时,沈云惜拉着沈云舟,强行放一下她手里的碗,“妹妹,这会你还吃什么,咱们先出去。”
“父亲,您跟母亲好好聊聊,这些年母亲不容易,平时哪怕有点问题,可她也是为了咱们家。”
“女儿希望您能想清楚,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莫要为了旁人的三言两语,就伤了夫妻感情。”
沈将军眼神复杂的看着沈云惜,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沈云舟甩开沈云惜的手顺手拿了一个苹果才走。
等到屋子里只剩夫妻俩时,沈夫人泪流满面,“你要是嫌弃我人老珠黄华,我现在就去死,我现在就给你腾地方,让你娶个妖精回来。”
沈云舟点点头,目送武昌侯带人离开。
找双生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望云峰本来就情况复杂。
就算是世代住在村里的村民也都只敢在山下走走,根本没人敢去山上。
山里云雾缭绕,腐叶极多,一脚下去都能没到膝盖,这些腐叶里面更是藏着不少毒虫。
稍有不慎被咬一口,轻则瘙痒难耐,重则是红肿不堪或者连整条腿都没法动。
除了这些小东西之外,那些大型的猛兽更是在林子里肆无忌惮地穿梭着。
武昌侯带着100来号人在林子里走了三天都没到达山顶,更没有找到花的影子。
已经是这个了时节,林子里依旧闷热。
“拍……”
武昌侯一巴掌拍死落在脸上的蚊子,气喘吁吁的看着根本没有路的山林。
已经整整三天了,饶是他心思很沉稳,也不免急躁起来。
临上山时,周太医悄悄告诉他,裴砚礼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了,最多二十天,要是还没有找到药,那就只能用另外的法子。
而这法子也极其凶险,那就是直接换血。
给裴砚礼换血的人已经找到,可换血也不容易,要是没有双生花的果实保驾护航。
那裴砚礼活着的机会只有三成。
对于这个唯一的嫡子,他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更是寄予了厚望。
哪怕是有一丝机会他都不想放弃。
他很清楚,要是孩子真的出了事,那自己的家也就散了。
还了一口气,用力的劈开前面的灌木荆棘,他大声道,加快速度。
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做事自然不会含糊。
不用说,一个个也非常卖力。
相比他们的艰难,小院里也不平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消息漏了出去,短短三天时间,村里居然来了众多外乡人。
那些人直接上了山,目地非常明确。
这引的村子里的不少村民也是心痒难耐,有那大胆的甚至跟着一起去了山上。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哪怕不能寻到什么宝贝,要是顺路能解一些药材,那也一笔进项,到了冬天时还能添两件棉衣。
沈云舟这几天悉心照料着裴砚礼,同样心情不佳。
原因无它,只因裴砚礼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变得愈发虚弱。
前两天的时候,尽管他的精神状态不佳,但好歹每日还能勉强进食些许食物,闲聊一会跟沈云舟斗嘴。
就算不舒服,他还是竭尽全力佯装出一切正常的模样。
然而,时至今日,裴砚礼却几乎整日都处于昏睡状态。
早上,沈云舟强行给他喂食了一些鸡蛋羹,除此之外,他甚至连一口水都没喝。
周太医眉头紧锁,一日更甚一日,那张本来就皱巴巴的面庞上竟不知不觉间多出了许多皱纹。
院子里的药味更是久久不散。
此刻,沈云舟凝视着眼前已然褪去脸上青紫、恢复本来面目的裴砚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张苍白得如同纸张一般的脸颊。
平心而论,京城第一贵公子之名绝非浪得虚名,他生得着实俊美非凡。
这张面庞不仅五官精致,肌肤更是娇嫩无比,比起那些正值妙龄的小姑娘们还要细腻柔滑。
摸着摸着,她不由得捏了捏。
心里有些可惜,这么好看的小伙子,要是真的死了,简直就是糟蹋了。
裴砚礼只觉浑身疲惫不堪,沉重的眼皮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睁开。
见儿子醒来,裴夫人喜不自禁。
她慌忙冲过去握着裴砚礼的手,“砚儿,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疼不疼?”
“太医太医,周太医,快快,快过来看看,看砚儿现在怎么样。”
周太医被裴夫人强行催着过来给裴砚礼把脉。
把过脉之后,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裴夫人忧愁地叹了口气。
她迅速回头给众人使眼色,让他们不许说裴砚礼的病情,又转回头,脸上挤出一丝笑,怜爱的伸手摸了摸裴砚礼的脸。
嗓音放的很轻很柔,完全把裴砚礼当小孩哄,生怕口气大了就吓到似的。
“砚儿,周太医知道一种药,你吃了后就能好,以后再也不用生病了。”
裴砚礼虽然方才并未彻底昏厥过去,但意识仍有些模糊不清。
不过,他对自身状况倒也心中有数,只是身体极度虚弱,连开口说话都显得颇为吃力。
只见他嘴唇轻启,用微弱得几近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我……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裴夫人赶忙俯身向前,脸上满是关切与慈爱之色,柔声安慰道:
“儿啊,莫要担心,没什么大碍的,就跟以往一样,你这身子骨素来羸弱,稍稍受些折腾便扛不住。”
说着,轻轻拍了拍裴砚礼的手背。
紧接着,裴夫人又嗔怪道:“周太医说过,你这几日气血亏损之症,日后切不可再如此任性胡来了。”
“即便是年轻气盛,也万万经不起这般折腾的,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裴砚礼那张原本就青紫苍白的面庞瞬间变得通红。
母亲这么明晃晃的说他房里事,让他面皮子根本撑不住。
他颇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去,目光恰好落在了正倚靠在床边、神色平静如水的沈云舟身上。
不知怎的,被妻子这么看着,裴砚礼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裴夫人手中抽回来。
“母亲,您先回去歇着。”
然而,裴夫人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一脸担忧地说道:
“不行,娘实在放心不下,今夜就让母亲留下来亲自照料你吧。”
见此情形,裴砚礼不禁暗暗叫苦不迭,对于母亲的性子,他实在无奈,再次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沈云舟,心中愈发感到羞涩难安,只得硬着头皮对裴夫人劝道:
“母亲,儿子如今已然成婚成家,您这般操劳,让儿子心里难安!况且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若真有何事,待明日咱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说话间,他还给父亲使了一个眼神,让他赶紧拉着母亲回去。
武昌侯暗叹口气,“夫人。”
“你闭嘴。”
裴夫人呵斥一声,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沈云舟,“云舟,要不,母亲再给你分一个院子,砚儿身子不好,禁不住天天折腾。”
沈云舟静静地斜倚在床边,目光落在裴夫人身上,充满慈爱的眼神始终围绕着裴砚礼打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之感。
回首过往岁月,自己竟从未体验过来自母亲的关怀与呵护。
思绪飘回到多年前,当她落地之时,那个本应给予她温暖怀抱的女人却满心厌弃,甚至狠心欲将她抛弃。
只疼爱沈云惜。
若不是年仅五岁的大哥及时察觉,并给前线的父亲寄去书信告知此事,恐怕如今世上早已没了她这个人。
之后的日子里,大哥以羊奶悉心哺育着尚在襁褓中的自己。
待到稍大一些后,大哥便带着自己随父亲一同奔赴遥远的边关。
自此以后,十几载光阴匆匆而过,他们归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每一次归来,迎接她的总是那个女人憎恶的目光和如刀子般锋利伤人的话语。
相较之下,裴砚礼则是幸运得多。他拥有一个全心全意关爱着他、疼惜着他的母亲。
这份深沉的母爱,犹如春日暖阳,普通人都唾手可得,于自己却是生来无缘。
面对如此真挚的情感,沈云舟实在不忍心拒绝裴夫人。
想到此处,她缓缓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好,我去别的院子。”
话音刚落,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次抬起头来,将视线投向裴砚礼,面露歉意地道:“抱歉。”
简简单单两个字,是对这几日的歉意,无形中也带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疏离。
裴砚礼心思敏感,一眼就看出了沈云舟的冷淡,以及她眼里的疏离。
他神色一僵,心里不是滋味,他没想到母亲一句话,居然就让自己跟新婚妻子分了院子,而沈云舟居然答应了。
那颗脆弱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个念头:她果然讨厌自己!这想法深深地刺痛了他脆弱的灵魂。
尤其是想到她以后对自己这副病恹恹的身躯的嫌弃,更是让他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她面前。
尽管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过就是成亲几日,没感情正常,但那颗心却像是被巨石压住一般沉重,沉闷的感觉从心口处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令他难以忍受。
他艰难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来掩饰内心的痛苦,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硬邦邦的“与你无关”。
就在这时,一阵腥甜突然涌上喉咙,“唔……噗……”
他猝不及防地喷出一口鲜血。
喷的满脸都是。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紧接着,更多的黑红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口中汹涌而出,那些血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迅速染红了他的脖颈,然后又毫不留情地浸透了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裳。
坐在一旁的裴夫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着,完全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离得最近的沈云舟则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一个箭步便来到了裴砚礼身边,伸手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接着,她轻轻地抬起手,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试图帮他缓解吐血带来的不适。
此刻的沈云舟眉头紧锁,满脸都是忧虑之色。
她一边紧张地照顾着怀中的裴砚礼,一边抬起头望向同样焦急万分、已经快步走到三步外武昌侯,急切地说道:“父亲,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必须马上去找药。!”
武昌侯连连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手中有紧急出城的令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
“至于向陛下请罪之事,待我们回来后再行处理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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