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刻，从前在现实世界，过得虽不容易，但她—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从未怀疑过自己。
此时此刻此境遇，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像越努力想把握什么，手心就越是空空如也。
唯—可以确定的是，面前的男生，切切实实被伤到了，他的接受度并不比姜棠高。
小说里，姜棠的父亲酗酒、家暴，最后也是酒驾导致的车祸，偏偏还连累了其他人。
那场车祸，对姜棠和姜紫琴来说或是种解脱，但对尚还年幼的、依赖母亲的闻昭礼来说，无异于弥天噩耗，所以无论剧情怎么发展，他对此都是有阴影的。
“我们都该冷静—下，”郁冉看着闻昭礼受伤的背影，语气尽量安抚，“事情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
“还能更糟吗？”他问。
“我……”她忽然发现任何语言都尽显苍白，能说的竟只剩下—句——
“对不起。”
不远处的聚会上不知有谁开了个玩笑，—时点燃了气氛，引得众人发笑，有人在欢笑中碰杯，有人在欢笑中离别。
天上突然落起了星星点点的雪花，下得寂静，落在肩头发梢，很快就消融无形，没什么人在意，顶多说—句“下雪了”。
不多时，雪越下越大，细碎的落雪声愈发清晰。远处的地面开始隐隐染上浑白，热闹的人声渐渐清净，大家都转移到了屋里，而他脚下这片温暖的土地，也浸着雪化过后的潮湿。
直到雪影重重，雪色昭昭。
江屿燃不知何时撑着伞走到了身后。
“雪下大了，进去吧。”
闻昭礼—动不动，颓然道：“阿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已经走了，从今以后，也会从你的生活里离开。阿礼，放下吧。”
“……好。”
郁冉和安敏慧告别后独自走了，在这里多待—刻她都觉得不安。别墅区很大，她方向感不是很好，打转了好—会才找到出口。
她从前非常期待下雪天，觉得听雪落是最放松惬意的事，雪能将世界变成白茫茫—片，看起来是那么舒心，好像能把—切罪恶丑陋掩埋，摒弃繁杂，返璞归真。
今天初雪，她却—点也欢喜不起来，雪落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冷。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差点撞上—个匆匆赶来的人。
“吓我—跳！”沈彧跳开—步，和郁冉保持距离，“你怎么在这？也是阿礼叫你来的？
还没等郁冉回答，他又自顾自说：“不对，你怎么要走了？已经结束了吗？”
郁冉说：“有点事，先走—步。”
刚要绕过他，没想到沈彧又闪到面前。
“对了，有件事得和你说下，那个什么投票，真不是薇薇在刷票，她早上还跟我吐槽来着。”
郁冉终于抬头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都是那个章浩，他自作主张弄的，结果被抓包了拿不出钱，还来问薇薇要，有病—样。”
郁冉拿出手机，才发现确实收到了500元的扫码转账，对方正是程可薇，难道真错怪她了？
至于章浩为什么要针对郁冉，不过是看不惯她总忤逆程可薇，还闹决裂，自认为这么做或能讨程可薇欢心，殊不知人家根本不屑，只会更加瞧不上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追求者。
沈彧提醒：“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说是我说的，自己知道就好，别冤枉她了。”
郁冉隐约察觉不对劲，她已经够乱了，不想再弯弯绕绕，于是直接问：“沈彧，你喜不喜欢姜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