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芬的指甲抠进窗框,木刺扎进指缝也浑然不觉。
那个坐在丈夫肩头的位置,本该属于他们早夭的女儿。
雨突然大起来。
周建平抱着孩子往楼道跑,小女孩的红皮鞋踢掉一只,正落在积水里。
林淑芬抓起伞冲下楼,塑料鞋底打在水洼上溅起浑浊的泪。
等她拾起那只湿透的小鞋,鞋面上绣的兔子正咧着嘴朝她笑——和樟木箱里那件婴儿服上的如出一辙。
粮油店的玻璃门蒙着水汽,林淑芬隔着马路望见丈夫在货架前弯腰。
他挑芝麻糖的动作太熟练,捡出花生碎的样子和当年给她挑枣泥糕时一模一样。
小女孩踮脚去够他手中的纸包,辫子上的黄丝带扫过他眼角的皱纹。
"周老师疼孙囡哦。
"卖酒酿的阿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上回看见他给孩子擦嘴,手帕都绣着棠棠的名..."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林淑芬转头时,阿婆正盯着她手里捏变形的红皮鞋,眼神活像见了鬼。
雨伞骨硌得肩胛生疼,林淑芬却觉得浑身发烫。
她鬼使神差地走进对面文具店,玻璃柜台里摆着带锁的日记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