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行舟阮绾的女频言情小说《逆水行舟:我和白月光替身订婚了裴行舟阮绾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多吃点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哥哥……”又是一声清晰的呓语,裴行舟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眉间带着阴郁又喂了她一杯水。一整壶温水被喂光,再没听到那扰人的呢喃。裴行舟带着一脸倦色,倚着一旁的椅子阖上了眼睛。刚闭眼不到一分钟,杜尤走进治疗室轻声提醒他:“舟哥,明天订婚宴是场硬仗,今晚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嫂子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不用守在这里。”裴行舟看着阮绾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杜尤的注视下,裴行舟起身抱起她,偏头吩咐杜尤:“回观澜府。”杜尤闭上微张的嘴,快步走在前方为他打开车门。宾利在一栋新中式风格的独栋别墅前停下。裴行舟抱着阮绾走进大门,跨过玄关站在密码门前,按着阮绾的手指录入了指纹。杜尤摸不清裴行舟到底在想什么,看他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忍不住出声问道:“舟哥,...
《逆水行舟:我和白月光替身订婚了裴行舟阮绾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哥哥……”
又是一声清晰的呓语,裴行舟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眉间带着阴郁又喂了她一杯水。
一整壶温水被喂光,再没听到那扰人的呢喃。
裴行舟带着一脸倦色,倚着一旁的椅子阖上了眼睛。
刚闭眼不到一分钟,杜尤走进治疗室轻声提醒他:“舟哥,明天订婚宴是场硬仗,今晚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嫂子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不用守在这里。”
裴行舟看着阮绾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杜尤的注视下,裴行舟起身抱起她,偏头吩咐杜尤:“回观澜府。”
杜尤闭上微张的嘴,快步走在前方为他打开车门。
宾利在一栋新中式风格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裴行舟抱着阮绾走进大门,跨过玄关站在密码门前,按着阮绾的手指录入了指纹。
杜尤摸不清裴行舟到底在想什么,看他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忍不住出声问道:“舟哥,明天也是直接带着嫂子从观澜府出发吗?”
“嗯。”
给了一个字的肯定答案,裴行舟停下脚步,又补了几句:“找她喜欢的,把二楼的衣帽间填满。还有,订婚宴的礼服明天上午给她拿过来,再找个造型团队。”
丢下合不拢嘴的杜尤,裴行舟稳了稳手臂,径直朝二楼卧室走去。
裴行舟将阮绾轻轻放在床上,摄好被子盯着她的睡颜出了会儿神,旋即又走进浴室冲了澡,换上睡衣带着些许凉气躺在了阮绾身边。
躺了几分钟,他翻了个身长臂一伸将人搂进自己怀里,这才安然睡去。
阮绾迷糊间跌回那个温凉的怀抱,她惬意地蹭了蹭,睡得愈发安心了。
一晚上断断续续的梦带着她在往事中来回穿梭,识海被昨晚的酒精和梦境搅得一片模糊,脑仁针扎般疼。
阮绾想伸手捏捏眉心,蓦然发现手下的触感温软丝滑,她指尖微动,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泛着柔光的灰色,她定睛看了看,木色的纽扣让她反应过来自己眼前这片灰色应该是一件真丝睡衣。
鼻尖递来一股清冽的木质香气,这股香气还带着身体的热度烘得她脸颊发烫。
膈在她颈下的温热也拥有同样的气息。
这时,阮绾才意识到她正睡在别人怀中。
肌肉瞬间绷紧,她木讷缓慢地抬起头。
修长冷白的脖颈,明显的喉结,锋利的下颌……
目光还没来得及触及五官,低沉的声音带着胸腔共振钻进阮绾耳蜗。
“醒了?”
阮绾一个激灵从温热的怀抱脱离。
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是昨晚那一套,完好无损。
稍稍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瞳孔猛缩。
是昨晚自己认错的那个,长得像哥哥的那个男人……
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脑子里绕成了一片浆糊。
昨晚的记忆断了片,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别人家里还睡到了人家怀里。
阮绾抠着手指,深吸一口气,正欲说点什么,就见那男人撑起身体像昨晚一样朝她伸出了他漂亮的手。
“未婚妻你好,我是裴行舟。”
阮绾抬头盯着那张神色冷淡的脸,脑子转了无数个弯。
她大概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神色像霓虹灯一样变了又变。
沉默了许久,阮绾伸手握住眼前手。
温热的触感让她脑子一抽,照着他的模板回了一句:“未婚夫你好,我是阮绾。”
听到低沉的笑声,阮绾火速撤回手,盯着自己的指尖。
等脸上的热度消退,她倏尔抬头审视着他:“秦邑和你交换了什么条件?”
裴行舟眉头微动,如实交待:“我给阮家注资,你和阮家30%的股份归我。”
“注资?”阮绾笑得有点讥诮,“你知道阮家这幅百疮千孔需要投多少钱才救得回来吗?”
他点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大致估算过,35亿差不多够了。”
呵,秦邑还真是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阮绾忍下心里的嘲讽,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她决定做一次好人。
“裴先生,实话说,我不觉得我和阮家30%的股份值这么多钱。再说,你这35亿打水漂的概率极大。”
阮绾看着裴行舟,脸上写满了诚恳二字。
“35亿做点什么不好?捐给红十字还能得个慈善家的称号,您完全没必要撒钱喂狗,您说是吗?”
“喂狗?”
裴行舟嘴角上扬几分,冲淡了脸上的冷意。
“这个比喻倒是贴切。但我不来喂,这狗总是有人要喂的。或者说你对我这个未婚夫不满意?”
不满意……
阮绾思忖着这三个字。
哪有什么满不满意可言。
他说得确实在理,那狗总是有人要喂的,不是他总归也会是别人。
他顶着这张脸,别人还不如他呢。
阮绾摇了摇头,“没有不满意,只是替你心疼那35个亿。”
裴行舟不置可否笑了笑,“看来我找了个好妻子,35亿也没白花不是吗?”
顶着那张和哥哥相似的脸,一个清清冷冷的笑容莫名就让阮绾有点心颤。
她稳了稳心神,脑里将阮家目前的股权分配情况过了一遍。
阮绾看了裴行舟一眼,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裴先生方不方便告诉我你要阮家那30%的股份,打算做什么?”
裴行舟掀开被子,阮绾下意识闭了眼,过了一秒才想起他是穿了睡衣的,又把眼睛睁开。
见他点了点床头的按钮,深灰的窗帘缓缓拉开,金色的阳光从一丝一缕渐渐汇成一束一片,撒满了整个卧室,晃得阮绾虚了虚眼睛。
“不是要帮你阮家脱离困境吗?不换个主事人,阮家怎么都走不出那堆泥潭。”
裴行舟逆光站在她面前,金色的光晕衬得他高大修长的身体恍若神祇一般。
投下的一片阴影刚好落在她眼前,挡住了刺眼的光。
阮绾看着他被光晕圈起来的美好轮廓,笑着朝他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那30%的股权不够用吧?我再帮你添把火吧。”
裴行舟绕过她明媚的笑脸,盯着阮绾脖子上的项链,视线随着她锁骨窝的戒指晃动,“怎么帮?”
阮绾捏着那枚戒指,眼里闪着灵动的光,“外公外婆给我留下了15%的股权保命,秦邑不知道。”
“你就这样把底牌晾给我是铁了心要脱离秦邑了?”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我不想再被卖第二次。”
裴行舟又笑了,第三次朝她伸出右手,“我保证,仅此一次。”
这次没有犹豫,阮绾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阳光在他们手间重叠,裴行舟微微用力,将阮绾从床上拉了起来。
看着他突然拉近的脸,阮绾有些晃神。
目光不小心掉进他深棕色的瞳孔中,阮绾近乎有种陷入旋涡的错觉。
她下意识抬手环住裴行舟的后颈,手指在他左耳后方的发丝里摸索了一阵。
那片肌肤平整光洁,什么痕迹都没有。
意识瞬间回神,看着他发沉的眼神,她慌乱地收回手臂,却被人牢牢地攥紧手中。
“在找什么?”
阮绾挣脱了那片深棕色的旋涡,她垂下眼眸如实道歉:“抱歉,裴先生,你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阮绾。”
明明是软绵绵的一个名字,却被裴行舟叫出了几分冷厉。
感受到他声音里渗出的严肃,阮绾不禁又抬眸向他看去。
那人明明被包裹在阳光中,阮绾此刻却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冻人。
“我叫裴行舟。”
一句话命中阮绾的要害,刺进了她心底最隐秘的伤处。
阵痛还没结束,下一波剖心掏肺的攻击又接连而来。
“你的过去,我不追溯,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将我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刻在你的心上。裴行舟,你的未婚夫,也是未来将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裴行舟的一字一句都好似锋利的刻刀在她的心上用力地的刻画。
不容置喙的神色在她的心上按下刻画完毕的印章,不让人消磨的那种。
阮绾下意识竖起了防御的尖刺,说出来的话冷漠尖酸又刻薄。
“我以为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不知道裴先生说的共度一生是怎么个度法呢?是相敬如宾互不干涉,又或者是表面恩爱背地各玩各的?”
裴行舟心里发堵,好似有一堆想说的话怼在胸口但没有办法倒出来。
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好几下,最终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说了一句:“这取决于你。”
剑拔弩张的氛围被他忽然的退让轻飘飘地击散了。
阮绾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理智逐渐回归。
她收起浑身的倒刺,放软了语气:“不好意思,裴先生,我刚刚情绪有些不佳。没事。”
裴行舟好似回到了高坐神坛的清冷模样,平静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像是话家常一般平平淡淡对阮绾提了一个要求。
“换个称呼吧,毕竟今天我们就要订婚了,裴先生太过生疏了。”
阮绾也不想跟自己的合作对象闹得太僵,换上笑脸开了个玩笑,“什么称呼不生疏?舟舟?”
裴行舟太阳穴跳了跳,瞥她一眼,表情不变,冷淡提醒她:“阮绾,我年长你几岁。”
阮绾的笑容僵在嘴角,莫名觉得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叫出来有种格外缠绵的味道,脸颊有点烧。
阮绾小弧度地晃了晃脑袋,笑容拉大,反问他:“那我叫你什么好?”
“随你。”
裴行舟将视线从她的嘴角移开,扔下她向卫生间走去。
“行舟?”
温软的声音带着上翘的尾音勾住了裴行舟的心。
他脚步顿了顿,转身看着她,嘴角不自觉上翘了几分,声音低低地回应她:“嗯,阮阮。”
一声“阮阮”杀了阮绾一个猝不及防,她傻愣愣地看着裴行舟。
阳光刚好落在他扬起的嘴角,淡得近乎透明的唇与眼瞳浓郁的棕色形成鲜明对比,好看得过分了。
“笃笃”的敲门声拉回了阮绾被美色勾走的魂,她下意识偏头躲开了裴行舟的视线。
裴行舟嘴角沉了下去,带着郁色打开卧室门。
拍卖会开始的前两个小时,飞机在伦敦降落。
阮绾看了看雾蒙蒙的天,还是一周前的灰冷。
她以为告别了这片土地就不会再踏足了,没想到几天时间又回到了原地,时间短得好似自己压根就没离开过。
裴行舟替她拢好风衣,抬手将她抱上了车。
阮绾摸着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小声申诉:“脚底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我可以自己走了……”
“你也知道刚结痂,拍卖会后的晚宴够得你走,现在能少走一步算一步。”
见他一脸清冷的神色,阮绾乖乖闭了嘴,悄悄用目光测量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迈进拍卖场的大厅,阮绾脱掉风衣递给侍从,肩膀上立刻就多了一条羊绒披肩。
她偏头看向裴行舟,不太理解他的用意。
“待会儿会冷。”
阮绾歪了歪头,想到裴行舟身体不是很好来着。
行吧,大概有种冷叫裴行舟觉得你冷。
扯了扯披肩,没反驳他,阮绾挽着他伸出来的手臂,跟他一起迈进了拍卖会场。
杜尤和单子晋对视一眼,他们可不会告诉阮绾,冷倒不冷,主要是她裸露的后背好看得有点过分了。
他们舟哥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在侍应生的带领下,他们通过专属的隐私通道进了二楼独立的拍卖间。
保镖站在门外严肃戒备,单子晋和杜尤跟着他们进了内间。
内间是一个宽敞封闭的独立空间。
舒适的真皮沙发前有一个落地的超清大屏,中间放了一张颇具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茶几,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甜点、水果以及酒水。
窝进松软的沙发,阮绾不禁感慨,之前一直不觉得有钱到底有什么好,现在跟裴行舟绑在一起才真切地体会了不少有钱人的快乐。
一颗饱满的车厘子递到她嘴边,“刚没来得及吃晚餐,先吃点水果垫一垫。”
被裴行舟一说,阮绾好像觉得肚子是有点空空的。
她张嘴把车子里咬了进去,咽下酸甜适宜的果肉,刚想吐核,一只漂亮的手手掌朝上伸到她面前。
阮绾偏头看了眼裴行舟,表情还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变化,好像在做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肉红的核落在裴行舟掌心,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伸手将那颗果核扔进垃圾盘,又捡了一颗饱满诱人的车子里给阮绾喂过来。
下意识将那颗车厘子含进嘴里,阮绾忘了咬,盯着瓷碟里那颗果核愣神。
裴行舟对她的照顾好像太过自然了,自然得像是相处了很久一样……
阮绾在脑海中数了数,今天似乎是他们刚订婚的第三天,难道还有什么是她遗漏的地方?
咬破嘴里的果肉,丰沛的浆汁在她嘴里炸开,酸甜的味道像极了她心里未解的矛盾和谜团。
咽下果肉,看着眼前冷白修长的手,她含着果核忽然开口:“裴行舟,我们之前见过吗?”
那只手点了点她的下巴,阮绾吐出嘴里的果核,听到他清冷的回答:“你觉得呢?”
阮绾无法回答,她将记忆搜刮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在订婚前的时间里找到和“裴行舟”三个字有关的记忆。
可他的反问让阮绾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她直白地看着裴行舟,“我在记忆库里没找到你,我们应该没见过。叮。”
果核被裴行舟扔进小瓷碟里。
裴行舟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冷峻的表情让包间内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阮绾缩了缩肩膀,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她盯着裴行舟凌厉的下颌换了个话题:“你从小就这么会照顾人么?”
裴行舟伸向果盘的手顿了顿,捻起一颗妮娜皇后塞进阮绾嘴里,模棱两可地说了三个字:“或许吧。”
带着酒香的清甜汁液滑入阮绾喉咙,她却在裴行舟这三个字的回答里听出了几分苦涩。
但他的表情分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给阮绾更多的时间去思索和审问,眼前的落地屏亮起,拍卖会开始了。
开拍的第一件藏品是一套钻石,是19世纪末期法国皇室流出的钻石冠冕和项链。
玫瑰切割的钻石光泽柔和,打磨了钻石闪耀的锋芒,将所有的美都收进了内核。
阮绾看了眼屏幕上的起拍价,95万英镑。
价格有点虚高了,项链有两枚玫瑰切割钻石不足,还带有表壳,并不是一件完美的藏品。
刚在心里吐槽完,阮绾看到裴行舟举了数码感应牌。
屏幕显示2号间竞价105万英镑,她伸手按下裴行舟的手,“你拍这玩意儿干嘛?”
裴行舟瞥了她一眼,要不是见她看得出神,他才懒得举牌。
“你不喜欢这个?”
阮绾一脸“你脑子怕是有个大病”的表情看着他,“切割有瑕疵,而且价格虚高。”
裴行舟眉梢微抬,放下数码牌,没有再举起来。
最后这套首饰以125万英镑被8号间拍走了。
接下来的藏品不是古董胸针就是古董手链,阮绾时不时还跟裴行舟吐槽几句古董行情的畸形。
但凡是沾上古董两个字,价格立马就水涨船高,其实技艺水平和物品本身是值不起那个价的。
可是这没办法,谁让现在富婆圈就流行“古董”两个字呢。
但是接下来要拍卖的粉钻确确实实是让阮绾眼前一亮了。
晶莹剔透的樱花粉是fancy vivid评级,纯净度达到了internal flawless,是彩钻中是极其罕见的内部无瑕。
12.04克拉的大小能有这样的纯净度可以说是非常稀有了。
屏幕正中间显示:起拍价897万英镑。
没有攀上古董两个字,价格还是合理的。
不出阮绾的意料,这颗粉钻应该会被抢破头。
裴行舟不知道阮绾在想什么,但是他没有错过阮绾眼里的光,于是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举了牌。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2号间竞价902万英镑,阮绾呆了呆,带着满脸问号看向裴行舟。
“这颗粉钻不错,可以在我们结婚的时候给你做婚戒。”
阮绾的思维因为裴行舟这句话定在原地,大脑瞬间宕机,完全忘了阻止裴行舟“壕无人性”的举牌行为,最终他以1382万英镑的价格拍得这枚粉钻。
看着屏幕上的最终成交价,阮绾红着脸朝裴行舟低吼:“完全溢价了!!!这颗粉钻的峰值就在1200万英镑差不多了!!!”
裴行舟又往她嘴里塞了颗妮娜皇后,堵了她的小嘴。
“你看1号间跟我抢得这么厉害就知道这颗粉钻有多招人喜欢了,这溢价不亏。”
咽下甜津津的葡萄,阮绾莫名觉得心里都齁甜齁甜的,还想再嘟囔他两句,今晚的重头戏登场了。
清康熙御制胭脂红地珐琅,起拍价590万英镑。
阮绾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将这件藏品的每一个细节都过了一遍。
竞价已经达到了670万英镑,裴行舟正要继续举牌,被阮绾拦了下来。
“行舟,这件东西不对……”
裴行舟转头看着她,眼神有些讶异:“哪里不对?”
阮绾死死盯着碗底的细节图,攥紧了裴行舟的手臂,“最底下那片荷叶根茎延伸处应该有一条细微的裂缝……”
裴行舟握住她用力到泛白的手指,“确定?”
阮绾笃定的点头,她不能再确定了。
小时候时常被外公外婆拉到藏库里面溜,每一件藏品来历,它所经历的故事,岁月在它留下的痕迹,每一分每一寸她都能倒背如流。
“这件珐琅,在抗战时期遇到突发袭击,在太爷爷的全力斡旋下才从军阀的手中拿回来。太爷爷慌忙转移它,可那时炮火连天,途中遭遇了一次小磕碰,所以碗底留下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缝……”
阮绾指着屏幕上清晰的细节图,“行舟,你看这里,边沿切修规整,釉料纯净光亮,胎釉紧密相合,半分修复痕迹都没有!这件珐琅……是件做工极其精巧的仿品……”
裴行舟的眉心纠在了一起,仿品?那位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其他几件藏品你还能分别出真假吗?”
“能!”
乌灼眼眸里的亮光像出鞘的利剑,坚定地一往无前,势要破开一些阻碍,直奔目的地。
裴行舟的心被她眼中清亮的光点亮,他握住阮绾的手,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那就交给你了。”
屏幕显示,清康熙御制胭脂红地珐琅最终成拍价703万英镑,阮绾回握裴行舟的手,一句话没说,沉默着等待下一件藏品登场。
最后的结果让阮绾坠入了无边的迷云中。
今天拍卖这四件阮家的私藏无一例外全是做到极致仿品,四件假货被拍出的总额高达9876万英镑。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她心里缠绕。
阮绾不明白秦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也不理解秦邑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连大维德都敢骗。
最让她揪心的是,他拿出来拍卖的都是仿品,阮家那些真正的藏品又去了哪里……还在藏品库里待着吗?
裴行舟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从秦邑手上流出的藏品有问题,今天拍卖的四件均是仿品。
不一会儿,他收到回复:她发现的?
裴行舟看了眼还在愁眉深思的姑娘,快速回复:是。再把秦邑之前流出的藏品资料打包一份给我,细节图很重要,我让她在审一审。
对方秒回:好,最迟明天给你。
收起手机,裴行舟敲了敲身边的小脑袋,“光想是想不出什么名堂的,找到线索我再拿给你看。打起精神来,现在我们得去参加晚宴了。”
阮绾收起思绪,就着裴行舟朝她伸来的手,站起身来挽着他与他并肩而行。
到晚宴厅门口,裴行舟停住脚步,侧头叮嘱阮绾:“里面就是个盘丝洞,跟紧我,别乱走。”
阮绾失笑回他:“进盘丝洞小心的应该是你,妖精们可都馋你的神仙肉。”
裴行舟又往她耳边凑了凑,“你不馋?”
酥麻的痒意像电流一样霎时从耳蜗一路传导直达心尖,阮绾红着耳朵瞪他一眼,“我又不是妖精!”
是吗?看来有人对自己的魅力是丝毫不自知。
裴行舟弯了弯唇角,领着她迈进宴会厅,刚踏入大门,裴行舟的笑容就凝在了嘴边。
一位金发碧眼的绅士朝阮绾迎过来,他神似小李子,咧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张开双臂将阮绾牢牢圈在怀里,亲热地来了一个贴面礼。
“阮,竟然还能在伦敦见到你,这真是太惊喜了!”
阮绾脸上也带着熟稔的笑,“查尔斯,我也没想到,很高兴再见到你。”
看着那双抓着阮绾肩膀不放的手,裴行舟一把揽住阮绾的细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不着痕迹地剥离了那双碍眼的狗爪子。
他看着那位英俊的绅士,脸上挂着疏离的微笑,“阮阮,这位是?”
阮绾立马反应过来,偶遇熟人差点忘了身边的裴行舟,心里有点小愧疚,于是主动贴向他,为他们彼此引荐。
“这位是查尔斯,我苏富比的同窗。这位是我未婚夫,裴行舟。”
查尔斯一脸心碎,“阮,我给你表白了103次,你都没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你才回国几天怎么就多了个未婚夫了?!”
阮绾明显感到自己腰间的手收紧了些,耳边听到裴行舟冷冽的疑问:“表白了103次?”
查尔斯审视着裴行舟,眼神挑衅。
“是啊,可惜都没成功。阮是学院出了名的东方女神,追求她的人可以绕着伦敦转三圈了,没一个能成功。我真的十分好奇,阮这样的绝世佳人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追到手的?”
裴行舟掀起嘴角,盯着查尔斯幽蓝的眼睛,淡淡回了他一句:“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
查尔斯看着阮绾微红的耳朵尖,酸唧唧地开口:“阮,你还记得三年前绘画公开课老师请你做了模特吗?”
阮绾点头表示还有印象。
查尔斯摸着下巴有些感慨:“你离开伦敦后,学院那位天才画家把他给你画的肖像画拿到大维德来拍卖了,最后拍出179万英镑的高价。他把钱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然后宣布从此不再画肖像画了。”
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阮绾下意识看了裴行舟一眼,忽然觉得他笑得凉悠悠的,有点渗人。
她绷紧背肌,本能察觉到危险,立刻微笑着岔开了查尔斯的话题。
与查尔斯交谈的过程中,阮绾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跟随她,她不着痕迹地朝场内张望了一圈,却没有任何收获。
没有给她时间多想,查尔斯和裴行舟之间暗藏锋芒的交流让她已经有点应付不来了,正暗暗叫苦,救星及时赶来。
“嫂子!”谢晶晶一面挥手一面踩着小高跟蹬蹬蹬地朝她小跑过来。
阮绾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朝谢晶晶弯起嘴角,“晶晶,你怎么也来了?”
“我正想问你呢!早知道你和行舟哥哥要过来,我就搭你们的顺风机了!”
谢晶晶贴近阮绾,“你和行舟哥哥今天拍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这颗粉钻不错,可以在我们结婚的时候给你做婚戒。”
阮绾脑中突然冒出裴行舟刚说的话,耳尖刚降下去的红色又悄悄爬了上来。
目光往身侧瞟了眼,她下意识隐瞒了谢晶晶,“什么都没拍,今天行舟是来带我长见识的。”
“这样啊,”谢晶晶嘟起嘴巴,“我本来看上了那颗粉钻的,结果那1号房和2号房的人像磕了药似的叫价,喊得我都买不起了……”
“呵呵……”阮绾尴尬的笑着,“那颗粉钻是挺好看的……”
谢晶晶拉着阮绾的手,“走!嫂子!我带你去看看我今天血拼回来的好东西!”
阮绾还没反应过来,被谢晶晶拉着径直往前。
裴行舟转头看了杜尤一眼。
收到眼神,杜尤立刻紧跟在阮绾身后。
“嫂子好!”
阮绾温和的笑着招呼她:“你好,小星是吧?子晋的妹妹?”
“对!”单子星冲阮绾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你和舟哥订婚那天我就想回来的,但有事耽误了。嫂子果真和哥哥们说的一样好看啊!”
没有给阮绾反应的时间,她风风火火地钻到餐桌前,把早餐给阮绾一一摆开。
“嫂子,先吃早餐吧!豆浆没放糖,三明治里加了金枪鱼,嫂子你肯定喜欢!”
“辛苦你了!”
阮绾拉开凳子坐下,看着早餐,之前的疑惑再次在心里泛起。
毫无疑问这早餐是裴行舟吩咐的,难道是凑巧口味一样?
她拿起三明治,闲聊一般开口:“你说这也是够巧的,行舟跟我的口味还挺像。上次杜尤还吐槽只有我和行舟才有这些奇怪的口味偏好呢。”
单子星冲她摆手,“舟哥哪有什么口味偏好,他不挑食的,给啥吃啥。”
这回答让阮绾愣了一下。
不是碰巧跟她口味一样,那就是十分清楚她的口味喜好了?
裴行舟是什么时候去了解的呢……
阮绾面上不显疑惑,她咽下一口豆浆,随意道:“这样啊!他倒是没点富二代的架子。不挑不说还挺节约的,像个垃圾桶似的,我吃剩的东西都进了他嘴里。”
果然,话一出口她看到单子星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那个……嫂子你可能对舟哥有点误解……”
“怎么?”
单子星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阮绾,其实节约这两个字跟裴行舟不是不太接近,应该毫无关系。
毕竟八位数的表,那位仁兄也是眼睛都不眨就扔了。
因为酒会上被一个倒贴的女明星碰过……
算了,还是不给老大抹黑了。
单子星打定主意冲阮绾尴尬一笑:“没事,舟哥这垃圾桶做得挺好,呵呵呵呵。”
阮绾还在体会她这话里的意思,单子星立马转移了话题:“嫂子,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或者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一起啊!”
讲到安排……
池毓那边已经查到底了,阮绾决定不如去会一会那故事中的主角之一。
“你等我一下,我先确认一下。”
阮绾把三明治叼在嘴里,给荣修明发了条信息:荣先生早上好,冒昧打扰您了,我是阮沁溪的女儿阮绾。十分感谢您昨天款待,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荣幸请您吃个便饭?
很快,她就收到对方的回复:想听你母亲的故事是吗?
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阮绾坦荡的回复: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回馈您的款待我是诚心的。
荣修明:这么说我不能拒绝了。那中午钓鱼台见吧,需要来接你吗?
她回复: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过来就行,中午见。
荣修明:中午见。
阮绾咬下三明治,捏着手机不禁感慨,这荣先生真的很会拉好感啊……
收起手机,阮绾转头征求单子星意见:“小星,中午我要去见个朋友。今天不能跟你出去玩了,明天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可以吗?”
话刚落音,单子星笑得一脸灿烂。
她蹭到阮绾眼前托腮看着她,“嫂子,你不会以为舟哥叫我来就只是陪玩吧?我可是你的贴身保镖。”
贴身保镖?!
阮绾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和保镖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见阮绾不可置信的震惊脸,单子星摸出手机给看了看自己的训练视频,还捞起衣服秀出了帅气的马甲线。
呜呜的吹风机声音停止,阮绾被拉回现实,顺滑的黑色长发搭在她的两颊,显得她整个人异常乖顺。
“行舟。”
“嗯?”
阮绾抬头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你以前给别人吹过头发吗?”
裴行舟收起吹风机,将她两颊的碎发拨到耳后,手指在她的耳尖处停留了一瞬,“吹过。”
“我可以知道是谁吗?”
裴行舟迎着她试探的视线,不闪不避,“我母亲。”
阮绾眼眸闪烁着水光,“没有别人了吗?”
“有。”
阮绾的眼睛亮了起来,乌灼灼地看着他。
“刚刚,多了一个你。”
“只是刚刚吗……”
低不可闻的喃了一句,阮绾收起所有思绪,藏起眼底的失落,仰头问他:“明天阮氏开股东大会?”
裴行舟坐到她身边,“你想去?”
感性被阮绾压进心底,她开始理智的试探,“可以么?”
“当然可以,”裴行舟掀起被子,倚在靠背上,“你不也是大股东之一么?”
“不敢跟你比,你现在是最大的那个,我得仰仗你的鼻息。”
裴行舟低头笑了一声,轻轻敲了敲阮绾的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毫无被揭穿的尴尬,阮绾单刀直入:“你明天有什么动作?”
“不是答应你了?换个主事人。”
“换谁?”
“你相信我吗?”
沉默对视了三秒,阮绾说出了心底的答案:“相信。”
一闪而过的笑容晃花了她的眼睛,还没看得更清楚,被人按进了枕头里,额头贴上温软的唇。
“睡吧,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额上的吻打散了她准备的所有问题和试探,脑子里被忽然放空,等她反应过来时,灯已经被裴行舟熄了。
阮绾在漆黑中眨着眼睛,僵直的四肢在裴行舟均匀的呼吸声中渐渐放松,合上眼睛。
清浅的呼吸在静谧的夜色中愈渐清晰。
裴行舟睁开眼睛,偏头看着月色中温软的轮廓,棕色眼眸里潜藏的温柔和爱意尽数倾泻。
意识即将陷入沉静,猝不及防地,腹部莫名叠加了一层重量。
裴行舟再一次睁开眼睛,捏着肚子上那只小细腿,无声地掀起嘴角,再次合上眼睛。
不一会儿,胸膛上又多了一只白嫩的手臂。
裴行舟偏头看着睡得香甜的人,捏了捏她温软的脸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很快,裴行舟又睁开了眼睛,轻轻抽出被她枕在颈下的手臂,翻身悄悄躬起了身体。
刚冷静下来,不知好歹的人又贴着他的后背缠了上来……
第二天杜尤来接他们的时候,看到裴行舟眼底的淡青色下意识提醒了他一句:“舟哥,你还是要稍微克制一点,单子晋说了,你的身体不能太过放纵,要禁欲点啊……”
裴行舟斜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衣帽间传来阮绾的声音,“行舟,我好了。”
收回眼神,裴行舟转身朝衣帽间走去。
一套粉黑的香奈儿被她穿得十足有味,知性之余又娇美性感。
裴行舟把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拎出一套爱马仕的裤装递给她,“换这个吧。”
阮绾表情茫然,“我身上这套不好看吗?”
裴行舟的视线落到她匀称的小腿上,“抱你不方便。”
接过他手里亚麻色的套装,阮绾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是。”
一身高定的黑灰西装被裴行舟穿出了几分出尘清逸的脱俗感,打破这份清冷神仙感的是他怀里那个明艳动人的阮绾。
从电梯到会议室那一路,阮绾集齐了各种表情包,最精彩的那个要数秦邑的。
尤其当裴行舟将她放在主位旁边,接着径直落座在主位时,秦邑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开始吧。”裴行舟气定神闲地拉开了这场战役的序幕。
一位年长的股东眼神不善的睨了阮绾一眼,“二公子,我们今天开的是股东大会,带家属来,不妥吧。”
裴行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阮阮今天不是以我家属的身份参会,她是阮氏股东之一。”
秦邑脸色大变,一瞬间他就想到了那不知去向的15%的股权,老两口竟然早早地藏在阮绾那里了。
额角滴落一滴冷汗,秦邑还在心里盘算自己的人手上捏了多少股权,裴行舟的一句话让他冷汗冒得更厉害了。
“今天的议程新增一个,重新选举董事长。”
秦邑的人触底反弹,立马开始跳出来唱反调:“秦董经营阮氏这些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公子你釜底抽薪这招可不怎么道德。”
“杜尤,把阮氏近十年的经营状况给他们捋一遍,再把阮氏目前的亏损问题给各位股东讲讲清楚。”
会议室灯光熄灭,杜尤站在演讲台前,一页一页将秦邑接手之后的阮氏做了个深入剖析,惨不忍睹的亏损和赤字让众人哑口无言。
大家都心知肚明,秦邑接手阮氏之后,一直在搞什么多元化发展。
他开拓了很多新领域,什么医疗、化工、外贸这些板块都砸了不少的钱进去。
几位忠心耿耿的元老也劝过闹过,但无济于事。
现在裴行舟带着阮绾强势入主阮氏,几位元老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直接单刀直入提议让裴行舟做董事长。
举手表决前,秦邑心慌得不得了,跑了好几趟厕所去打电话。
“之前一直不知所踪的15%的股权在那个丫头身上,我们都被阮家那两只老狐狸骗了!”
稳重冷淡的声音从他听筒传来。
“别慌,就算裴行舟仗着这点股权坐上那个位置也没关系。该转移的,我们都转移得差不多了,一个挂着残渣的空壳而已,给他就是了。”
“那……他要是查资金流向会不会察觉问题?”
“不怕,尾巴已经收干净了。没有实质证据,他捋清楚了也没办法。淡定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一副畏首畏尾的窝囊样?”
“我知道了。”
再坐回会议室,秦邑心稳了不少。
当阮绾投出决定性一票,让裴行舟成功担任董事长时,他也只是冷眼看着,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现。
会议结束,阮绾就呆在阮氏,在裴行舟的陪伴下将阮氏的资金流向一一过了一遍,的确就如裴行舟昨天给她提到的两个字“成迷”。
阮氏近十年的资金流向从明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都是投资拓展新领域亏损居多。
但是当阮绾拿到秦邑投资那些产业的经营报告时阮绾就发现秦邑其实做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
他投资拓展的新产业全都处于亏损状态,甚至很多已经停业停运,只留下了一堆报废的工厂设备和厂房在那儿意思意思。
“秦邑这是蚂蚁搬粮食,一点一点把阮氏给掏空了……”阮绾看向裴行舟,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裴行舟,我觉得你那35亿大概率是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能打中就是好事,我就怕狗不上当,不啃咬这口包子。”
接到阮绾不解的目光,裴行舟朝她勾勾手指。
她顺从地将耳朵贴了过去,清冷磁性的声音一点一点钻入她的耳蜗。
“阮氏这么多钱去哪儿了,你不想知道?但是现在抓不到狗尾巴,都被处理干净了。我们就只好丢个肉包子出去,看看这狗会不会循着味道,按捺不住来咬一口了。”
“可是,这个陷阱很明显啊,稍微带点脑子都知道这是故意摆在那儿诱惑他们呢!”
阮绾偏头看到裴行舟眼里运筹帷幄的光,自信沉稳,像把未出鞘的宝剑。
“被逼急了的恶狗总会铤而走险来偷猎的。”
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锋芒,阮绾莫名加快了心跳。
谁说二公子是神仙来着?明明切开是芝麻馅儿的……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脑洞中,人已经被芝麻馅儿的二公子抱了起来,“回家了,明天还得去伦敦。”
这两天尽被他抱来抱去,阮绾都已经习惯了。
她环着裴行舟的脖子,舒舒服服地把头搁在他肩头,遇到好奇打量的视线她还能大大方方回人家一个迷人的微笑。
秦邑看着阮绾那刺眼的微笑,将手机拿起又放下。
他眼底的挣扎持续了很久,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除了15%的股份,我怀疑阮家的还有藏品,那两只老狐狸应该也留给她了。
过了半个小时他收到回复:阮家的藏品不都快被你搬空了?还有?
秦邑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在屏幕上用力地按了一下又一下,发出信息:
这些应该只是九牛一毛,那两个老狐狸从来对我都是诸多防备,从来不肯给我透底。前几天,在藏库翻到阮家记事录,上面记录阮家民国时期就已经是藏品大家了,这么多年的沉淀才那点东西么?我不信!
又过了许久,那人只回复他三个字:知道了。
秦邑看着窗外,映在玻璃上的脸有些扭曲,“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就跟你妈一样!她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既然你胳膊肘往外拐,那就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顾情面了!”
裴行舟抱着阮绾回到观澜阁时,单子晋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嫂子,我来给你换药!”
阮绾笑着回应他:“那麻烦你了。”
裴行舟将她放到沙发上,单子晋蹲在她面前笑得憨憨的,“别这么客气!来,脚伸过来我看看。”
看了眼时间,裴行舟脱掉西装,一头扎进厨房,系上围裙就开始忙活。
阮绾心里的问题又开始突突往外冒,看了眼傻里傻气的单子晋,她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你们舟哥可真贤惠,做饭比秦邑家的阿姨还好吃。”
听了阮绾的表扬,单子晋一脸骄傲,“可不是!舟哥这厨艺可是自小就磨炼出来的!”
阮绾皱了皱眉,“自小?怎么他很小就自己做饭吃了吗?”
“反正我跟着舟哥的时候,他就是自己做饭了。”
“怪不得你们感情这么好,那你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么?”
单子晋用碘酒擦着阮绾的伤口,没有任何防备地开始倒豆子。
“对呀,我和鱿鱼13岁就跟着舟哥了,舟哥那时也才15岁。后来舟哥被接回裴家,也没忘把我们带上。这些年,舟哥可没少吃苦。那位大夫人下手是真的狠,在舟哥身边安插了不少的人,下毒下药什么的让人防不胜防……舟哥后面就养成了不要别人近身伺候的习惯。”
“这样啊……”
阮绾心底的火苗摇摇晃晃,将近熄灭的边缘。
单子晋的话不像是胡编乱造的,裴行舟的成长轨迹是有迹可循的,跟哥哥是完全不一样的。
真的纯属只是长得有些像吗……
贴好创可贴,单子晋贴近阮绾,眼里是认真的关切,“嫂子,舟哥受过很多苦,身体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夫妻房事,你们不能太放纵了。”
阮绾被他这番无的放矢地劝诫整蒙了,还没等她反应,单子晋嘴又开始一张一合。
“舟哥眼底泛青,我看一眼就知道你们昨晚玩得过火了。我理解你们干柴烈火的激情,但是最好控制在一周两到三次,太多了不好,对你对舟哥都不好。”
阮绾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不是……”
“嫂子,我懂!不是你的问题。”
单子晋一脸大明白的样子。
“男人嘛,开了荤就跟饿着的狼一样,你别太将就他就行了!这两天舟哥把你照顾得很好,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在注意两天就可以下地了。那我就先走了,嫂子再见啊!”
不等阮绾继续解释,单子晋背着药箱朝厨房招呼一声就离开了观澜府,留下阮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里各种凌乱。
攥紧他纤长的指节,阮绾闷声吐槽他:“有什么可开心的,还不是花你自己的钱。后面我再重新送你个正经的礼物。”
匀称的手指一根又一根,缓慢且坚定地挤进阮绾的指间,然后一齐收紧,与她十指紧扣掌心相贴。
正被他掌心的温度烧得心慌,阮绾听到他说:“好,我等着阮阮正经的礼物。”
心慌逐渐被酸酸麻麻的痒意替代,心脏又开始了没有规律的跳动。
阮绾的手心被他捂出了薄汗。
她动了动指尖,裴行舟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直接收紧了五指的力度,不肯让她撤手。
无奈之下,阮绾只得出声提醒他:“我手心出汗了……”
裴行舟用另一只手划着手机看资料,依旧不松手,还把阮绾的手拉到嘴边吻了一下。
“没事,我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
但这句话阮绾没说出口。
那个落在她手背上的吻像是封缄了她的唇一样,让她无法张口说出嫌弃这样的话。
等他们回到观澜府,阮绾的手心都濡湿一片了。
裴行舟依旧没松手,就这么十指紧扣牵着她回了家。
保镖和司机跟在身后将大包小包放好就麻利地离开了房子。
阮绾举起他俩缠在一起的手,表情无奈地问裴行舟:“这……还成半永久的了?”
裴行舟若有所思地开口:“也不是不行……”
“松开!”阮绾瞪着他,“我还要吃饭洗澡换衣服睡觉呢!”
“差点忘了吃饭这事,”裴行舟笑着松开紧扣的手,“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做。”
阮绾拽住他的手腕,“今晚给你放个假,我打包了日料回来。”
裴行舟在一堆袋子里找到她说的日料,发现今天收到的短信里面没这家的消费提醒,他多问了句:“池毓请客吗?”
没有立即收到阮绾的回答,裴行舟回头看见她表情有些纠结,过了几秒才告诉他是荣修明请的客。
裴行舟走到阮绾面前,看着她乌黑的眼眸问她:“你刚刚的表情是在纠结要不要跟我说实话吗?”
“是。”
阮绾的眼睛亮得让裴行舟心悸。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裴行舟看到她的表情变得有点委屈,但眼神依旧倔强。
“你有很多事情没跟我说,我本来也不想什么都告诉你的。但是我不喜欢骗人……”
阮绾这招以退为进成功打到裴行舟的要害,刺得他心里又酸又涩。
裴行舟一把将眼前的人搂进怀里,用力得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痛……”
听到她的轻呼,裴行舟才松开这个窒息的拥抱。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藏起了脸上晦涩的表情,提起日料到餐桌上摆好。
阮绾看着他的背影在心底叹气,还真是个闷嘴葫芦,嘴巴闭得比蚌壳都紧。
带着些小情绪,阮绾踢踏着拖鞋走到餐桌边冷脸拉开凳子。
乌木凳脚和大理石地板擦出尖锐的声音。
裴行舟递筷子的手在半空停了一瞬,默默把筷子摆在她手边,没说话。
阮绾拿起筷子,扫了眼餐桌上的大大小小的盘子,伸手夹走了鲷鱼寿司最上面的鲷鱼块,留下一团白花花的米团在盘子里。
咽下那小片鲷鱼,金枪鱼寿司也没逃过阮绾的祸害。
不一会儿,她眼前那几碟寿司都只剩下单调又可怜的米团。
裴行舟放下筷子,端起她面前的米团碟子,将自己面前的刺身挪到她那边,接着拿起筷子一口一个吞掉她留下的米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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