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世南有些讶然。
人常道故土难离,尤其是对平民百姓而言,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境地,没人愿意走出去颠沛流离。
更遑论这世间女子,衣食温饱,安然无虞,已经是顶好的活法。
宋操纵然绣功不咋样,在作场也可有一条好活路。
走出去就不一样了,前路未知,焉就比现在好过?
詹世南没有立刻回应她,他说需要想一想,斟酌一番。
宋操点点头,也不逼他立刻答应,每天依旧高高兴兴地去绣坊。
他斟酌了月余,其间也没闲着,没事就去郊外乱葬岗附近的林子,用套索陷阱捕野鸡野兔。
运气好的话,还会捕到獐子和狐狸。
傍晚去接宋操,顺便将猎物带到县城给卖了,也能挣些银子。
偶尔他也会炖只野鸡,焖个兔肉,给宋操解馋。
宋操总一边嚷嚷着太残忍了,一边流哈喇子,吃得津津有味。
她还不忘叮嘱詹世南:“金元宝年龄大了,啃不动硬骨头,弥哥你下回记得炖煮时间久一点。”
詹世南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怎么?
不嫌残忍了?”
宋操起身,气哼哼地伸手挠他:“又打我头?!
看招!”
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总能一把被詹世南握住,整个人往他身上压,闹着闹着,便发现他幽深且含笑的眼眸,似一泓清洌的泉水,漾着她气急败坏的脸庞。
她的双手被他紧握着高举,人扑在他怀里,奋力抬脚,凑上去刚好与低着头的詹世南脸贴着脸。
屋外天黑,淅淅沥沥下着雨。
灯烛轻晃,芒光晕黄,悄无声息地颤动。
桌上未吃完的炖汤,仍旧袅袅地升腾着热气,香味扑鼻。
金元宝趴在地上,专心啃着属于它的肉骨头。
宋操紧贴着詹世南的脸,咫尺的距离,眼睛越瞪越大。
她道:“弥哥,你眼睫怎的这般长?”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有浓的眉,深邃的眸,以及黑如鸦的长睫。
詹世南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素来清冷的眼睛显得温润,顾盼生辉间,他缓缓将额头抵在宋操的额上,鼻息相抵,垂下的睫毛一下下触碰在她眼睛上。
“那你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
他失笑,自胸腔发出的揶揄声,如春风化雨。
宋操被抵着额头,承受着他下压的力道,双手又被紧握着举起, 腰一直往后弯, 脚一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