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翻案,顾靳乔带我回国和姜棠见了一面。
一进门便看见姜棠正扯着贺麟的手,苦苦哀求他别走。
看见我出现,贺麟才忽然停了脚步。
他走到我身边想拉住我的手,却被顾靳乔一把推开。
我从包里取出香囊,吊在姜棠面前,问她眼熟吗。
其实如果不是上次贺麟对我说那些话,我甚至不知道,那天致使我被疯马踩踏的,竟然是姜棠随手扔过来的香囊。
香囊里的粉末与从被解剖的疯马中提取出的物质几乎相同。
能让疯马循着味道攻击人。
证据确凿,旁边还站着律师和警察。
姜棠嘴唇嗫嚅。
在贺麟暴怒的一声还不赶快讲实话!
的怒吼中,姜棠缓缓跪在我面前。
一字一句讲清楚了当年的真相。
她曾是贺麟的初恋,甚至差点嫁进贺家,最终却因为家世不匹配被贺麟母亲赶了出去。
可后来,姜棠却眼睁睁看着我仅仅因为骑术精湛让贺麟冒着被赶出贺家的风险,也要娶我。
她嫉妒我,想让疯马踩断我的腿,让我彻底与贺麟决断。
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把香囊丢给我,疯马便冲向了她。
姜棠跪在地上磕头。
我已经遭受了应有的惩罚,我才刚从植物人清醒过来,枝意,你原谅我吧。
我冷漠地双手环胸,看着她额头逐渐撞出血花也没有一丝心软。
那些康复训练痛苦到我恨不得了结自己的日夜,那些出狱后数不尽的白眼与冷待。
怎么可能磕几个头就能让我原谅。
门外忽然传来护士的叫喊声。
刚才从你们病房出去的两个男人在外面打起来了!
我心头一震,跟着护士跑到住院楼门口。
抬眼便看见顾靳乔膝盖压在贺麟的腿上,将他按在地上。
两人双手对峙,脸上都挂着伤。
只是贺麟富家少爷的身体,实在没办法跟曾经在部队待过的顾靳乔比。
贺麟嘴角带着青紫,冷厉地盯着他。
我和枝意之间的恩怨,怎么也轮不到你出手来管教,你又是她什么人?
顾靳乔张了张口,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蓦地一怔。
他是我视若亲哥的存在,为妹妹出出气,不可以吗?
我走上前,伸手拉起顾靳乔。
视线略过他擦破皮的嘴角,和打到墙上流血的手。
忍不住冲他嘀咕了一句。
多大的人了,还打架替我出气,多幼稚啊。
顾靳乔无奈地屈指弹了下我的额头,骂我小没良心。
我让护士帮忙买了绷带和止血药,从头到尾没看贺麟一眼,临走前把没用完的药丢在贺麟面前。
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用这个。
贺麟一言不发从地上捡起了药,顺势握住我的手。
告诉我如果挨顿打就能让我心里好受,他甘愿在被顾靳乔打一次。
我冷漠又疏远地抽出手,开口又是嘲讽。
然后呢?
让其他人都觉得顾靳乔当街打人,你又能像当初对我那般,心安理得接受所有人的愧疚?
他倏然间对上我略带讽意的双眸,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又流着血的手。
曾经,在贺麟骑马摔伤时。
是我安稳地接住他自暴自弃的坏情绪,每一次都温柔地握紧他的手,细致处理他身上的伤。
现在,不会再有人温柔抚平他的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