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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惊喜丁锐白梨全局

麦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梨今天上午的工作主题,依旧是跟杰西卡吵架。这个月白梨一个人成交的红酒订单业务量,远远超过了其他所有人加一起的工作总和,累积起来计算,她这一季度只上了六天班,名下的总单量也排在了公司第二的位置。他们这家公司最初是做的营养保健品销售,客户主要分布在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那边有很多注重养生的人群,更愿意每天补充微量元素,对于他们公司所代理的各种功能的保健品非常关注。跟中国接触交往的多了,公司也在不断地调整业务方向,寻找更适合的交易商品。中国人的多样的酒文化很快引起了老板的注意力,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搭建起了销售网络并办理了相关许可后,公司慢慢转型,成为了主力经营红酒业务的跨国商贸公司。公司改变经营方向,一度让不少老员工怨声载道,他们并不擅长...

主角:丁锐白梨   更新:2025-04-08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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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丁锐白梨的其他类型小说《小惊喜丁锐白梨全局》,由网络作家“麦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梨今天上午的工作主题,依旧是跟杰西卡吵架。这个月白梨一个人成交的红酒订单业务量,远远超过了其他所有人加一起的工作总和,累积起来计算,她这一季度只上了六天班,名下的总单量也排在了公司第二的位置。他们这家公司最初是做的营养保健品销售,客户主要分布在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那边有很多注重养生的人群,更愿意每天补充微量元素,对于他们公司所代理的各种功能的保健品非常关注。跟中国接触交往的多了,公司也在不断地调整业务方向,寻找更适合的交易商品。中国人的多样的酒文化很快引起了老板的注意力,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搭建起了销售网络并办理了相关许可后,公司慢慢转型,成为了主力经营红酒业务的跨国商贸公司。公司改变经营方向,一度让不少老员工怨声载道,他们并不擅长...

《小惊喜丁锐白梨全局》精彩片段

白梨今天上午的工作主题,依旧是跟杰西卡吵架。
这个月白梨一个人成交的红酒订单业务量,远远超过了其他所有人加一起的工作总和,累积起来计算,她这一季度只上了六天班,名下的总单量也排在了公司第二的位置。
他们这家公司最初是做的营养保健品销售,客户主要分布在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那边有很多注重养生的人群,更愿意每天补充微量元素,对于他们公司所代理的各种功能的保健品非常关注。跟中国接触交往的多了,公司也在不断地调整业务方向,寻找更适合的交易商品。中国人的多样的酒文化很快引起了老板的注意力,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搭建起了销售网络并办理了相关许可后,公司慢慢转型,成为了主力经营红酒业务的跨国商贸公司。
公司改变经营方向,一度让不少老员工怨声载道,他们并不擅长迅速适应工作上的巨大改变。
当然,这些跟白梨没有任何关系,她很勤奋,并且善于总结,无时无刻的处于一种渴望成交的心理状态下,让电脑、电话对面的客户感受到了她的热情和真诚。销售保健品或是销售红酒,本质上并没用太大区别。
白梨与与她的白人同事们在另一方面的明显不同是,白梨没有私人时间的概念,她骨子里有种天然的韧劲,愿意为了工作付出更多精力,通常只要客户提出需求,她就一定在。
一头战狼闯入了悠闲的羊群,在这样的工作过环境内,彼此间的差异摆在台面上,矛盾也是明晃晃的存在着。
杰西卡敲桌子大叫,指责白梨破坏了公司正常的工作秩序,激动时,她狂喷脏话,看起来像个暴走的泼妇。
白梨可不惯着她,她现在是养孩子的妈妈,生活处处漏风,需要很多钱去缝缝补补。有了这层身份后她好像披上了铠甲的刺猬,强的可怕。
两个人很快从文吵演变成武斗,揪着头发踹对方的腿,办公室内一团混乱,其他同事就那么震惊的围观着,没人上来拉架。
这种混乱持续到了老板强尼的来到公司,盯着不亚于台风过境后的混乱现场,他足足愣了十秒钟,这才冲上去用高大强壮的身体作为屏障,将两头喷火母暴龙给分开来。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强尼很生气,她们毁的是他的公司,这绝对不能允许,于是他补充,“还要负责赔偿所有损失。”
白梨感觉这一天的好心情变成了满地的碎玻璃碴,她在洗手间整理自己时,发现自己的手指尖勾着杰西卡的头发,而她自己的脑壳也在隐隐作痛,对着镜子往上一撩,果然看到左侧的头皮缺了一小片。
“自己犯懒不想多工作,还要拉着别人一起堕落,什么玩意。”她换了英语熟练的骂了几句脏话。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白梨表情僵在那儿,心说自己是从哪天开始竟然变的这么糙,扭曲的表情看着看着,连自己都厌烦起来。
她想哭,抹了一把脸,没有半滴眼泪。
白梨就想,自己现在真的很爷们。
接下来令人感到头疼的事,是怎么去善后。
强尼不是个好相处的老板,他是白人,有着强烈的优越感,那种源自于骨血深处的傲慢,让他在看向与自己肤色不同的人时,眼神里总有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冷漠、排外、看上去极其不好相处的男人,他聘用了白梨,给予了与白人同事一样的薪水待遇,让她有机会慢慢融入主流社会,真正有机会成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
如果能选择,白梨真的不想给强尼添麻烦,甚至去激怒他。
还在努力平复情绪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白梨瞥了一眼,号码陌生,尾号三个3,但又有些熟悉。
她很快想起来,那是给白妈新办的号码。
白梨顺势很着急,一刻不敢耽误接了起来,正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太太慌乱无措的高亢声音。
“我不会讲外国话,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别拉扯我,我在抱着孩子,孩子还小......”
白梨一听这话,血液直往脑门上冲,她觉的自己的灵魂都要炸开了,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一边还不停的朝着电话里吼:“妈,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告诉我怎么了。”
强尼领着人在恢复办公室的秩序,杰西卡坐在椅子上擦眼泪,许多同事围着她安慰,就在这时,他们看到身上裹着一层寒气的白梨从洗手间冲了出来,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中国话,直奔杰西卡而去。
强尼皱眉,挡在她们中间:“Li,你要控制情绪。”
白梨那如同开了刃一般锋锐的目光迅速的扫过强尼,他一个大男人生生被吓退了半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好在白梨并不是冲他们来的,她自如切换语言,快速的用英文讲着:“抱歉,我必须请假回家。”
强尼还未给出回应,白梨已经走远了。
她一脚油门踩下,皮卡车如同蓄力的猛兽般直冲而出,那架势无比骇人。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当中,许久,才有人小声的说:“杰西卡,你彻底激怒了Li。”
免提电话内,白妈慌乱的声音一直传来,场面很混乱,白妈强壮声势,不停的与人解释。
她还听到了威威的声音,小奶娃撕心裂肺的在哭,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白梨的心脏揪扯着疼,她冲着电话大叫大嚷,试图引起白妈的注意力。然而用处不大,电话很快挂断,车子内恢复了一片冰冷的死寂。
她不死心的回拨,始终没有人接。
回家的路,正常行驶需要二十分钟,但那一天,白梨只用了十二分钟。而在这短短的十二分钟里,她度秒如年,已经将所有最坏的念头全过了一遍,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可怕的念头。
远远的,她看到了自家的房子,低矮的小栅栏圈着碧绿色的草地,那是丁锐三天前才翻修好的,刷着马卡龙色的油漆,看上去颇为赏心悦目。
一辆警车停在门口,还有一辆社区的执法车也在。
她家门前,站满了人。
白妈也在,她抱着孩子,眼神警惕,大嗓门的冲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嚷嚷,宛若一头护着幼崽的老狼。
白梨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迅速把白妈护在了身后。
“梨梨,你总算是回来了,这群人不知道要做什么,来敲咱家的门,一直呜哩哇啦的说个不停,把威威都吓到了。”
见女儿赶回来,白妈明显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说着情况。
白梨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催促着白妈先进门去,由她来应付眼前的混乱。
白妈往屋内走了两步,勉强与外边那些人拉开一些距离,但也没走远,因为她担心白梨应付不来,如果有需要的话,老太太是要随时冲出来帮忙的。

在这种时候,白妈是站在女婿的立场的。
她端着煮好的牛肉面送到丁锐面前,顺便从他怀里接过了小奶娃,催着他快吃的同时,也在念叨白梨不像话,都已经是孩子妈妈了,做事还是那么任性,跟自己老公较真做什么,胡乱发脾气,跟自家人永远争不出个道理。
说完自己女儿的不是,白妈话锋一转,开始劝起了丁锐。他毕竟是男人,心胸还是要宽阔些,在夫妻相处时,男人让着女人其实是一种变相表达爱的方式,白梨脾气倔,请他帮忙多担待一些,千万别因为一些生活里的琐事,磋磨光了两个人的感情。
“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白妈夸张的抬高了声音,“等你们活到我这个岁数就会明白,这日子啊,过的真不是对错。甭管多过不去的事,放在五年、十年、二十年后,那都不是个事。”
“妈,您说的对。”丁锐点头如捣蒜。
他专注于吃面,好像是饿了很多天,双眼一直盯着面碗,连一粒肉丁也不放过。
白妈眼神里的疼爱和真诚,刺的他心里头发慌,为了避免白妈看出他的心虚,丁锐屏住呼吸,呼噜噜的吃面,咕咚咕咚的喝汤。
这种举动,看在白妈眼中,又脑补出了别的画面。
她一直反复在想丁锐这段期间在外边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但又是硬撑着面子,不肯回家里来。
白妈甚至判断,这其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白梨的原因,她背着自己跟丁锐发火,丁锐哪怕有心想要讲和,可他一想到白梨的愤怒,回家的脚步也变得迟疑了。
“小丁,你搬回来住吧,威威还小,每天见不到爸爸怎么行?梨梨那边我去说,她要是敢不让你回来,我绕不了她。”白妈义愤填膺,手上在忙着整理家务,嘴里还碎碎念个不停。
丁锐越来越心虚,这事和他之前预计的状况不符,可不得不说,如果白妈愿意出手干预,或许白梨那里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丁锐下定了决心。
他开始讲最近跟白梨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的事,他堂妹的学校已经申请下来了,出国的日期已定,接下来的安排也需要一项项落实。尤其是关于住处的问题,他爸妈那边催的紧,并且早已答应了叔叔一家。丁锐不敢跟家里说明真实情况,就只想着让白梨配合自己,把这事儿给解决掉。
白妈听完,也没觉得丁锐做的有什么不对。
“咱家的空房间还很多,你妹妹来住一段时间,这也是应该的。”
丁锐连连点头:“如果是远房亲戚,我一定不会答应这种要求。可这个是我亲叔叔家的独生女,和我自己的亲妹妹没什么差别,她是第一次出国,一个人租房住,万一发生什么事,我自己也过意不去。”
“这事儿等白梨回来,我去跟她说说。”白妈热心肠的劲儿上来了,习惯性的大包大揽。
丁锐吃完面,又达成了目的,站起身就要走了。
白妈拦下他,把正在啃手指头的小奶娃往他怀里一塞,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宣布:“今晚在家里住。”
“梨子她......”丁锐心里发慌。
“梨梨她只是好面子,嘴巴上冷淡,心里头也盼着和解呢。你是她丈夫,你们是从校服走到婚纱,相依相伴了很多年,才成为了彼此的家人,都那么亲近了,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呢?”白妈讲的句句在理。
丁锐听着听着,心里头再次涌动起了乱七八糟的滋味。
如果两个人之间是小矛盾,白梨肯定不会不依不饶,他随便找个台阶,也就过去了,就像是两人那些相伴的岁月里,几乎每次都是如此。
可现在,他出轨,白梨选择离婚,在办完手续的那天,白梨清楚的表明态度,从此之后,他只是威威的爸爸,仅此而已,除了孩子之外,她与他之间再没什么好说的,哪怕是见面,她也不愿意的。
丁锐想着想着,觉的自己还是走吧,他没法面对满是怨恨的白梨,真的惹急了她,以白梨的性子,绝不会给他留脸面的。
“妈,我那边真的有事......”
才说了个开头,白妈打断了他:“已经这么晚了,哪家公司天天大半夜拉着员工做事的?行了,你也别找借口,赶紧抱着孩子上楼去,等会梨梨就回来了,我去跟她说,保证她不难为你。”
丁锐依然摇头,尝试着把小奶娃送回白妈怀里,他真的要走。
白妈有些生气:“你不是还要商量着让妹妹来家里住吗?不说服梨梨,你妹妹怎么住进来?”
丁锐瞬时耷拉下脑袋,一肚子的话,全说不出来了。
白妈满意的轻推他,让他回房间去等,“行了行了,不用那么担心,有妈在,梨梨她不敢胡来。”
丁锐只觉的额头那里早已留疤的伤口,好像又在隐隐作痛着。
白梨不敢胡来?这话,或许只有白妈敢说。
可他是一点不敢啊。
白梨运动了整整两个半小时,一刻不停,高强度输出,她最后是跌倒在了瑜伽垫上,就像一条缺水的鱼,只知道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疲惫到了连根手指头也挪不动的地步。
这是她调整的第一天,做到这个程度,白梨并不满意。
可真的是动不了了,她闭着眼睛任由汗水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里疯狂的涌出,鼻子里稳到的全都是自己的汗酸味,好难闻,可又莫名觉的过瘾。
洗了澡,换了件衣服。
她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往家赶,开车的同时,脑子里还在规划着明天的工作,按照轻重缓急来排排序,条理分明一些,她也更知道该把精力集中在哪里。
身体疲惫的厉害,但大脑是异常的清晰。
白梨把车停在家门前,先拿出记事本把刚刚思考好的事都记下来,这才下了车。
离老远就看到她家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修身的大衣,露出细细的小腿,脚上还踩着细根的鞋子,双臂蜷抱着自己,来来回回的踱步。
天气很冷,她的这身打扮,看着就觉得清凉冻人。
这女人,白梨认识。
她是许茹,丁锐出轨的那个年轻实习生。

邱谨言的神情淡淡,那杯酒被他放在了手边,偶尔礼貌的浅啜,但并没有全喝掉的意思。
因为强尼喋喋不休的在介绍他的优秀员工,邱谨言难免多看了白梨几眼。白梨的头发蓬松凌乱,皮肤黯淡无光,眼神阴郁而忧伤,身形高挑,但略显臃肿,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糟糕。
邱谨言一眼看出,她是凭借着某种信念感在强撑,尽管与同事交流时会习惯性的泛起笑容来,但那只是一种礼貌,而非是真实的她。
这姑娘不知道正经历着什么,或许已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十分的困扰,她苦苦撑着,同时在面对工作时丝毫不会懈怠,她不能容许人生全线崩溃。
一瞬间的观察,他看到了很多很多。
甚至连自己都在诧异,为什么他可以因为静静的注视了会,就联想到了那么多出来。
“LI什么都好,但她太拼了,人生里只有工作,只会工作,只愿意工作,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喜欢。”强尼耸了耸肩,深蓝色的瞳孔里染了几分迷离醉意,唯有如此放松时刻,他会说些感性的话,“我看着她时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你,言,你们的灵魂有一种力量感,非常相似。”
“你越来越像一位哲学家了。”邱谨言怕这个白皮肤老外听不懂中国式阴阳,非常“好心”的翻译,“说出来的话,我都听不懂。”
强尼瞪圆了大眼睛:“言,你怎么会听不懂,不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邱谨言把目光收了回来,嘴角微微翘起。
他等会还有事,简单的与强尼说好了周末的安排,婉拒了他共进午餐的邀请,邱谨言带上东西离开。
说走就走,潇洒的像一片风。
留给强尼的是一道冷酷决绝的背影,他宽肩窄腰,即使不穿赛车服,身形依然高大伟岸,强尼心想,如果自己是个女人,肯定抗拒不了如此处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男人。
即使他今天不修边幅,胡子拉碴。
白梨抱着一叠资料往外走,这些是要下午送到客户那边的,本来是其他同事负责,但白梨去交接时,对方表示自己今天没空,最早得下个礼拜才能抽出时间来去做这件事。
这回答,换回了白梨转身后的一个白眼。
下个礼拜?黄花菜都凉了。
就这效率,能留的下客户才怪。
在心里疯狂吐槽,白梨在面上是半分不显露,她脚步飞快,琢磨着怎么压缩等会的行程,她在午休时还得回一趟家,而客户的位置刚好是在与家相反的方向,她在路上至少需要多耗费四十分钟的时间。换句话说,她的午休完全毁了,几乎都奔波在路上,可这事儿也没办法,她如今是一个人孤军奋战,除了咬牙坚持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心神有点恍惚,她没注意到强尼站在拐角。
而强尼还在一直朝着邱谨言挥手道别,也没注意到有人从门内出来。
转身之间,强尼高大的身体像是一座小山似得朝着白梨“砸”了过来,而白梨的视线被怀里的东西挡着,完全不知道危险在靠近。
等她看到强尼的脸时,他几乎砸她身上了。
白梨发挥了此生最快的灵巧,护着她的资料,迅速向左后方的一侧退了过去,她的身体几乎贴住了墙壁,再看着强尼狼狈的跪趴在了地上。
一瞬间,画面定格在此处,无比的尴尬。
好久好久,白梨找回了声音:“BOSS?你没事吧?”
强尼趴在地上,膝盖疼,心疼,并且不想说话。
“BOSS,我手上抱着资料,地上刚擦过还有水渍,不好放下的,会弄脏。”所以,麻烦您自己爬起来吧,她不想伸手去扶。
强尼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小幅度的挥挥手,意思是让她赶紧走。
白梨便真的离开了。
强尼确定周围没人后才皱着眉爬了起来,心说还是邱谨言说的对,上午的时候不能喝酒,迷迷糊糊,脚下不稳,实在很容易出糗。
还好只有白梨一个人看见。
白梨抱着资料,费劲的放在车上,一扭头就发现邱谨言站在路的对面,正在向远处张望。
期间,她与他的眼神在空中有过一次相遇。
短暂的停留后,她上车,他继续观察路况。
附近的车位有点堵,白梨不得不绕个小半圈才能回到主路,行驶到了邱谨言附近时,他还在那儿等。白梨也能理解,墨尔本的交通没有国内那么方便,招手拦出租车基本是行不通,靠软件打车也没有国内那么便捷。在这个国家,若是没有一辆车代步,简直是寸步难行。
鬼使神差的她踩下刹车,车子停在了他跟前。
摇下车窗时,邱谨言先是一愣,而后笑了。
他的笑容很好看,明媚,灿烂,牙齿白闪闪,既整齐又干净,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那种。虽然依然是风尘仆仆的憔悴,但这个笑容释放的瞬间,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真巧,又见面了。”他礼貌的点头。
“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一段。”白梨直来直去的讲。
“会不会太麻烦?”邱谨言是先说了一个地址后,才跟着客气了一句。
“出门在外,中国人应该帮中国人,也没什么麻烦的。”主要是,她知道他所说的地方与自己要去的地方距离并不远,完全顺路的情况下,她乐得做个顺手的人情。
虽然这男人是陌生人,可她是瞥见他从强尼办公室里走出来,更别提,她那位高傲不苟言笑的老板,全程是呲着牙花在讨好的笑。尽管她坐在位置远的地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白梨依然敏锐的察觉到他对于强尼的特殊性。
单凭这点,就值得她踩下刹车,载他一程。
邱谨言上车后,与白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们为彼此做了简单的介绍,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接下来的话题围绕在邱谨言的职业上,据他自己说,他是开车的司机,平时的生活就是天南海北的跑,靠着开车过赚薪水。
“收入勉强应付支出,最大的好处是自由。”他给出评价,看样子对于现状还是很满意的。
“真潇洒。”白梨羡慕的叹息。
心中默默在想,做司机都做的那么在自由奔放,强尼老板的朋友还真不是一般人。
更像是个没心没肺的神。

如果这些都不算是为自己而活,白梨想不出来为自己而活是什么样子。
她不解的瞥向了邱谨言,就见他笑吟吟的模样,侧脸轮廓极为立体,虽然总带了几分不修边幅的懒散,但那些青色的碎胡茬下,藏着的是一张异常年轻的面孔。
啥也不懂的小年轻。
腹诽之后,她心里头暗暗生起了闷气,她将车速提高了些,想的是抓紧把他送到地方,不要再尬聊下去。
邱谨言也不是话多的人,瞧出来白梨兴致缺缺,他便收起了所有提醒。
临下车前,他道谢,并且说:“希望下次再见时,能看到你开心的笑容。”
白梨心底里一阵气闷,等到邱谨言走出老远,她才想起来摇下车窗,朝着窗外大喊:“你胡说什么呢,谁不会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邱谨言抬起手,轻轻挥了挥,一转身人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再看不到了。
“怎么神神叨叨的。”白梨嘀咕完毕,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个点被戳的痛了,她过不去,可是又无从辩驳,于是带了几分愤恨,咬着牙根吐出一行字,“嫌我憔悴之前,你也要看看你自己,比我又好到哪里去了?”
要这么一想,白梨心里头稍微舒坦了几分,毕竟邱谨言的身上也永远裹着一抹风尘仆仆,即使他来到墨尔本已经有好几天了,与这个环境仍然是格格不入的样子。
这样的他是怎么有勇气拐弯抹角的说她状态太差呢?
白梨心里头窜着邪火,可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邱谨言说的话,她是真的听心里去了。
往常的下班时间一到,白梨不是在办公桌前继续疯狂下班,就是拎着车钥匙早早回家,这是她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唯一的选择。但今天,她换了双运动鞋,走进了角落里那间一直被同事当成摆设的健身室。
打开跑步机的时候,白梨告诉自己,她得改变。
白妈的心情有如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傍晚回到家时赶紧忙着做晚饭,把小奶娃哄睡后,她就如同往常一样与白爸视频。
她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大,急需要找人分享一二。
白爸是个好听众,他知道白妈心里头烦闷,一旦打开话匣子,必定不会那么快结束,于是,白爸给自己泡了杯茶,认认真真的听着。
震撼白妈的原因,主要是来自于附近新搬来的那户邻居老徐和老于,他们已经移民澳洲,是地地道道的澳籍华人。
在国内的亲朋好友眼中,老徐、老于是大家所向往的骄傲,他们呕心沥血,培养出了优秀的儿子,儿子出国留学后,顺利在异国拿到了不错的工作机会,并力邀父母出国团聚,就这样,怀揣着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老徐和老于变卖了国内的资产,带着钱来到异国。
为了儿子的生活能更好,老两口慷慨出资,帮助儿子买了房。
为了让家庭和睦,老两口任劳任怨,先后带大了三个孙子孙女,为整个大家庭付出了极多。
最小的孙女七岁后也去读书了,孩子们自理能力强,很快就不需要老人接送。他们清闲下来,觉的也是该轮到他们享受天伦之乐了。而就在这时,家内的气氛突然变的古怪起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白人儿媳开始阴阳怪气的讲话,时不时为了很小的事情,跟老两口找茬,尤其是在他们儿子不在家时,儿媳拿点东西也要摔摔打打,哪怕语言不相通,他们仍然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嫌弃。在那个家里,老两口是多余的累赘,没人在乎。
为了儿子、孙子,为了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他们忍耐着没有跟儿子告状,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平时在家里则是更加勤奋,家务活全部包揽,为了证明自己还有用,他们每天过的战战兢兢,儿媳下班在家休息时,他们也是躲在自己的房间内,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尽量让他们的存在不那么碍眼。
三个孙子、孙女在没读书之前跟两位老人还是很亲的,毕竟是他们两个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感情没的说。但孩子们读书以后,进入到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去过上了完全属于他们的生活。
最直观的改变是孩子们回家以后不再讲中文了,他们叽里呱啦的说着英语,跟父母交流、彼此间交流、与家庭之外的其他人交流,全部是如此。
随着孩子年纪越大,他们与爷爷奶奶之间的话就越少,除非是老两口拉住他们硬聊,或许能稍微说上几句,其他时间,只要他们不主动,孩子们匆匆忙忙,上学、放学,与父母出去度假,与他们这对老人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
老于和老徐是寂寞的,卸下了家庭的责任,他们的存在,显得有些突兀。
可是,他们离国而来时,带着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国内的房子,没了;国内的养老金,放弃了;国内的过往,成了云烟;亲朋好友全都知道他们是来国外享福的,每个场合提起时,全都是羡慕妒忌的语气;
他们在国外呆着不开心,也想过回国。但这种念头只要稍稍一浮现出来,立即是许多许多的现实问题,一路铺开,摆在面前。
现实太难,每一步都需要经过百般权衡。
老夫妻俩绝没想到,当初为了独子的未来所做出的权宜和牺牲,十几年后化为回旋镖,直直击中了他们自己。
老徐和老于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里,反复的沟通商量,希望能找出一个好的办法来解除困境。
办法还没想出来,儿子在某天突然站到了他们面前,揪着衣服,嗫嗫嚅嚅的说:“爸爸,妈妈,这里不是中国,咱们既然来了,就得遵守这个国家的习俗。”
老徐和老于在那一天,整个灵魂都好像是被万马奔腾着从身上践踏了一遍,夫妻俩的脑子都轰隆隆的作响,看着疼宠了一辈子的儿子,异常认真的对他们说:“在我们这个国家,每个人都是要靠自己来生活,不能想着去依赖别人。”
儿子说完,随便找个借口,直接走了。
老徐皱着眉想了半宿,才对老于说:“儿子是在点咱们呢。”
中国的老父母,肯为了孩子抛弃掉已拥有的安逸生活,陪着他在国外一点一滴的积累起了新的家,自然也不愿意让孩子为难。
老徐和老于很快各自出去找了工作,老徐会开车,他学会在网上接单,每天负责去机场接送游客,赚取一定的费用;老于则是去附近的华人超市找了理货员的工作,与年轻人一样搬搬抬抬,每天最少工作六小时以上。
他们有了工作之后,儿媳妇的态度转好了几分,似乎也认可了他们不是废人了。

发现自己怀孕的前二十分钟,白梨还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宛若女战神一般,与白人同事杰西卡吵架。
上周刚签下的红酒订单由杰西卡在负责跟进,中秋节将至,国内礼品红酒预售爆量,客户催的紧,她来要发单信息时,杰西卡无辜而抱歉的说,这周她要出去度假,工作暂时无法处理。
装货的集装箱此刻就在港口,多一天停留就要产生多一天的费用,白梨愁的直掉头发。
最是焦头烂额的当口,杰西卡居然声称自己要去度假。
“这是我的权利,我早早提出了休假申请。”
面对白梨的质疑,杰西卡耸耸肩,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白梨是华裔,即使拿了澳洲永居,自诩已融入了西方社会,芯子却依是中国人的属性。
她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杰西卡是怎么样理直气壮的跟她对吼,杰西卡也在气愤的跟同事们控诉白梨在下班时间后打电话骚扰自己,她感到非常困扰,受到了严重的冒犯。
最奇葩的是,同事们竟纷纷向杰西卡表示了同情。
她们说:“嘿,LI,你必须向杰西卡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白梨当时已经气到了语无伦次。
杰西卡口中所谓的骚扰,只是有一天傍晚,她急需要一组北部酒庄2022年的酿酒生产数据,而那组资料恰好是在杰西卡手上。
那时天还没黑,白梨才想着打电话过去问一问。
杰西卡并没有接电话,并在半小时后发来一条信息,大意是现在是下班时间,她不希望自己的私人时间被打扰,并严重警告,如果白梨再骚扰她,她将提出投诉。
白梨当时已经觉的很无语,耽误工作进度的人明明是杰西卡,她竟然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更没想到的是,今天又是她一个人拖了整组的工作节奏,本应该感到抱歉的人,这会儿竟然一脸委屈,到处控诉。
白梨气狠了,正想着一夫当关,舌战群儒,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出,紧接着就闻到了浅浅的血腥气。
她一开始觉的可能是大姨妈,但时间对不上。
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突然一黑,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丈夫丁锐紧张的守在一旁,满眼都是亮晶晶的光。
“你终于醒了。”他热切的攥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兴奋,“梨子,你要做妈妈了。”
这孩子,来的很突然。
白梨与丁锐去年交了首付,买下了一栋位于远郊的房子,前有草坪后有泳池,上下两层独门独栋,是两夫妻梦想之中的那个家的模样。
首付和税金掏空了两人多年的积蓄,但好歹是在异国他乡有了自己的窝。
按照计划,他们会更加勤奋努力,再奋斗五年,清掉一半贷款的同时,再积攒些存款,才会将生娃这件事提上日程。
可人算不如天算,小娃没打招呼,悄摸摸的来了。
丁锐很是激动,他今年三十一岁了,已算是标准的晚婚晚育,他当然期待小娃的到来,哪怕这事儿不在夫妻俩的计划当中。
“你情绪波动太大,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从现在开始必须得安心养着,再不能瞎生气了。”
白梨浑浑噩噩的大脑渐渐恢复思考:“咱们,要生?”
“当然。”丁锐的声音坚定。
“不是说好了,过几年再考虑孩子的事,我的工作......”
丁锐打断了她,手指摸索着她的脸颊,用一种异常坚定的语气强调:“孩子既然来了,那就是有缘分,我们要对他负责。”
白梨犯愁的说:“你一个人的收入撑不住每个月的固定支出,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她在白人开办的公司服务,周薪是丁锐的三倍,家里大部分的开支是她在扛着,若是失去工作,对于根基不稳的小家来说简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丁锐温柔的替她按摩太阳穴,“不会比咱们刚来留学的时候更难,走一步看一步吧,这里的福利比国内要好,养孩子不难。”
回忆瞬间被拉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的白梨带着满满的憧憬独自踏上异国的求学之路,租房、打工、学习、生活......她一路披荆斩棘,渐渐变的无所不能。
她与丁锐的家境相近,两个人的家庭都无法给予他们更多经济上的帮助,能够让他们出国看到更加开阔的视野已是穷尽全力,因此,他们恋爱、结婚、买房成家,只能是两个人奋斗,无法依赖其他人。
如今日子才好过了些,她还在计划这计划那,唯独没想到那么早就生孩子。
“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的。”丁锐与她十指相扣,信誓旦旦的强调。
白梨扭头,愣愣的对上他嘴角绽放扩大的笑容,心中莫名的泛起了酸楚。
男人的誓言,真的靠得住吗?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立即被愧疚感压了下去。
她想,孕激素令她情绪紊乱,怎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两个大人还养不好一个小奶娃吗?”丁锐继续劝着。
许久过去,白梨迟疑着点头。她想起了公司内其他职员身上的松弛感,过去是她所不具备的。而现在,她觉的或许自己也可以学一学。
“那就,生吧。”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喃喃的回,不坚定也不确定。
孕育小娃的过程十分辛苦,要保胎休息,还要适当运动;要营养搭配均衡的吃吃吃,再呜哩哇啦的吐吐吐;她在胎像稳固后就立即回公司上班了,除了一天天隆起的肚子能证明她正带着另外一条小生命,其他该做的事也一样没落,白梨每天都过的生龙活虎。
不过,在儿子许意威出生后,白梨对比前后两种生活,深刻觉的娃还是在肚子里时更好带。
首先这个面团子一样的小奶娃几乎每半个小时就要发出一条指令需求,他饿了,他尿了,他拉了,他胀气了,他要洗澡了......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白梨手忙脚乱,因生产而侧切的伤口时时在作痛,她的体力流逝的很厉害,稍微动一下便是满身虚汗,小奶娃的的出生仿佛直接抽走了她的健康活力,她渐渐狂躁,心里头仿佛永远憋着一团气,随时随地都要因为一点点的小事炸开来。
幸好丁锐还算是靠谱。
他努力分担着家务,下班回来以后就会帮忙照顾孩子,尽可能让白梨抽时间去休息。
对于白梨的坏脾气,他也在温柔疏导,想着等白梨和他习惯了为人父母,暂时混乱的生活也会重新恢复正常。
可事情真的会按他设想的最完美状态发展吗?
显然,绝对不会。
按照澳洲的法律规定,拥有长期雇佣合同的女性员工,最多可以申请52周产假。
但只有前六周是全薪报酬,接下来的33周只能获得国家最低薪金保障,之后的13周完全没有报酬。
白梨的工资是支撑这个小家顺利运转的基础,当她拿不回全额薪金时,丁锐感受到了沉重的生活压力。
要白梨修满52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们的存款最多只能支撑六个月的生活,若是不按时缴纳房屋贷款,他们将面临更加巨大的麻烦。
白梨面临生育选择时的担忧,此刻得到了印证。
仅靠丁锐的薪资,支撑不起这个家。
当丁锐小心翼翼的询问白梨计划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时,白梨瞪着他:“我去上班,谁来带威威?你吗?”
“我要工作。”丁锐下意识的回答。
“你要工作,我也要工作,威威这么小,你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面对白梨的咄咄逼人,丁锐弱了声音,脑子一抽就回,“要不,咱们请人带?”
这个提议,换回了白梨几许异样的神情。
丁锐瞬间反应过来,不仅苦笑。
在本地,人力成本高到离谱,他们支付不出请人带孩子的费用。
辗转反侧了几天,两人决定向双方的父母求助。
丁锐首先打通了父母的电话,一番寒暄后,他切入正题,提出希望二老能到国外生活,既能帮忙带孩子,也可以让他们膝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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