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的“咯咯”声。
她眼球暴凸着栽倒,后脑撞击地板时发出熟西瓜破裂的闷响。
苏晚跪地实施心肺复苏,掌心按在老太胸口却陷进一团绵软——肋骨下的脏器早已腐烂成泥,腐液从老太嘴角汩汩涌出。
急救动作戛然而止。
在老太扩散的瞳孔里,苏晚看见自己背后站着穿蓝白条病号服的男孩。
男孩脖颈呈现不自然的180度扭转,后脑勺紧贴脊背,而本该是面部的位置,正缓缓裂开一道血红豁口。
豁口深处伸出三根惨白手指,指尖捏着锈迹斑斑的针管,精准刺入男孩天灵盖。
“啪!”
银镯突然发烫,烙铁般灼烧她的手腕。
苏晚惨叫甩手,镯子撞在墙上迸出火星。
再抬头时,老太的尸体已爬满蛆虫,腐败脂肪融化成蜡油,在地面汇成个人形轮廓。
蛆群啃噬骨头的“沙沙”声与打印机重启的嗡鸣交织,吐出的不再是白纸——数十张监控截图雪片般飞散,每张都是不同角度的办公室画面:所有照片里的苏晚背后,都站着那个无面护士。
紫外线灯管在颤抖的指尖亮起。
紫光扫过病历本时,“阴人借道,生人退避”的符咒如蜈蚣破土而出。
最后一个“避”字突然龟裂,新鲜血珠顺着纸纹流淌,在桌面汇成箭头指向她背后。
全身镜中的倒影正缓缓举起手术刀,而现实中的苏晚分明僵立不动——镜中人脖颈已割开三寸伤口,鲜血浸透衬衫领口,滴落的节奏与墙上挂钟秒针完全同步。
“叮咚!”
手机弹出三年前的新闻推送。
失踪男孩照片里的银镯与她腕间伤痕完美重合,镯子内侧《往生咒》的凹槽里,正渗出混着蛆虫碎末的黑血。
夜风掀起病历本最后一页,泛黄照片上的医生们突然集体转头——口罩缝隙里没有口腔,只有密密麻麻的针头从喉管刺出。
年轻时的张老太站在祭坛前,手中桃木杖顶端镶着的,正是苏晚桌上那支万宝龙钢笔的笔帽。
打印机再度启动。
吐出的纸上浮现血手印,指节数量却多出两截。
苏晚倒退着撞翻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桌面漫延成河,倒映出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吊尸——所有尸体都穿着她的同款米色针织衫,脚腕系着断裂的银镯锁链。
冷风掀起窗帘一角,月光在地面投出窗格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