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委托苏晚咬着笔杆校对稿子时,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摩擦着玻璃。
日光灯管在她头顶嗡嗡作响,空调出风口漏出的冷风钻进毛衣领口,激得她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打印机突然发出“咔嗒”空转声,吐出一张空白A4纸——纸面中央晕开一滴暗红色液体,像陈旧的血渍。
她伸手去抽纸巾,指尖却触到门缝下冰凉的异物。
暗红包裹一寸寸被拖进办公室,裹布浸着铁锈味的湿气,边缘凝结着半透明的油脂。
日光灯管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痕,蓝白色电流在裂缝间窜动,包裹上的绳结竟自行蠕动起来,蛞蝓般的绳头缓缓钻入布缝。
苏晚抄起裁纸刀划开布料,腐臭的腥气扑面而来,仿佛打开了积满尸水的棺材。
病历本滑落在桌面上,纸页脆得像风干的人皮。
首页“第七人民医院停尸房”的朱砂字迹正在渗血,血珠沿着桌沿滴落,在她浅灰色地毯上绽开一朵朵梅花。
银镯从血泊中浮起,雕着《往生咒》的纹路里嵌着黑褐色碎屑——那是半片蜷曲的指甲,根部还粘着溃烂的甲床。
“叮!”
电梯抵达声刺破死寂。
监控屏幕闪过佝偻人影,可当她冲出门查看,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正诡异地频闪,绿光里浮着层雾状颗粒,像焚尸炉飘散的骨灰。
穿堂风掠过她后颈时,带起一阵孩童抽泣般的呜咽。
“苏记者,救救我孙子!”
桃木拐杖砸在门框上的闷响让她浑身一颤。
张老太几乎是摔进办公室的,青灰色脸皮下血管虬结成网,嘴角机械性抽搐着:“他们把他藏在负二层…活人进不得死人城啊!”
老太枯爪扣住苏晚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银镯擦过皮肤时,苏晚突然发现老太手背上密布着针孔——不是医疗注射的圆点,而是五芒星状的溃烂,每个星角都渗出黄绿色脓液。
袖口滑落的瞬间,苏晚的呼吸凝滞了。
老太腕间深褐色尸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边缘银镯压痕处翻出粉白色新生肉芽,像有无数蛆虫在皮下蠕动。
她本能地后退,后背撞上文件柜,柜门玻璃映出老太扭曲变形的倒影——佝偻的脊椎突刺出外套,如同某种节肢动物的骨刺。
“戴上!
只有你能……”老太喉咙里突然爆出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