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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和声音在颤抖。
“别以为我不知道。”
当初奶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带我找上了封家。
她用了一半钟家的股份请求封家收养我。
剩下那一半, 则让封奶奶代为保管, 在我成年结婚后继承。
可多年来, 我并未得知这个消息。
直到半年前回家扫墓,从一位服务过奶奶的律师口中得知。
这才是我回来的真正目的。
封母不敢直视我。
我们争执的声音很快引来了护士医生。
他们询问起, 我只说封母是悲伤过度不愿接受现实。
封母最终被拉着劝走。
同时,我让人带走了栩栩。
病房里只剩下了我。
以及躺在病床上活人微死的封年。
我走近他, 目光落在他身上。
说来可笑,这是重逢以来我第一次认真看他的样子。
我的耳畔传来了一道小心试探的声音。
“(拔”恍惚让我想起初见他时的样子。
但封年可能都不太记得了。
那是我第一次到封家, 害怕得不敢睡, 自己一个人躲在了衣柜里。
找到我的人就是封年。
他打开柜门, 灯光柔和地铺在他身上。
看见我, 他眨眼微笑。
“钟挽意,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那天晚上的电影我早就忘记了。
只记得自己挨在他身边睡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件事情, 让他在往后许多年里, 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时。
成了原谅他的借口。
早知如今是这样的结果。
当初就不答应他看电影了。
而遗产和继承的事情,他或许知情,或许不知情。
但那都不重要了。
反正医生都说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封年, 谢谢你救了栩栩。”
在家的那段日子,你不是一直都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你吗?
现在,我原谅你了。
我轻声道。
拔下了他的氧气面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