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转了个方向,轻轻推近了些。
我坐下,假装看病例。
那一刻的沉默,很奇妙,不是疏离,也不是亲近,而是一种不再需要多言的理解。
有人说,医院是最不适合说情感的地方。
人来人往,生死无常,任何私人情绪都不值一提。
我也这么觉得。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眼睛会在查房的时候下意识地寻找他的背影。
他习惯在走廊尽头喝咖啡,靠窗的位置总被他占着。
我偶尔也会在那坐一会儿,假装没注意到他,而他也假装没注意我。
这种默契,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默许。
有一次,他夜里做完手术,站在走廊抽烟。
我从远处走过,他手里的烟还没点燃,只是夹着,目光落在窗外的天光上。
我走过去,递给他一个小小的便携打火机,他接过,没点,只说了一句:“你很闲?”
我笑:“你也不忙。”
他低头笑了一下,是那种没声的笑,像是从肺里挤出来一点气息。
然后他把打火机放回我口袋里,说:“别学我。”
我没说话。
那天夜里,他没点烟。
后来我听说,外科办公室开始有了些风言风语,说我升得太快,说我是不是有了什么‘特别的照顾’。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点浅浅的难过。
我从来没想过讨好谁,也没想过被谁看到。
我做那些事,是因为不忍。
不是他落魄,也不是他孤单,而是我总觉得,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会越来越沉,沉到所有人都看不见。
我值了他的夜班,替他查了一夜的急诊记录。
他回来时,我坐在他桌边,一页页翻病历。
他停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谁让你……我自愿的。”
我没抬头,“我不想你太累。”
他没再说话,走过去把杯子洗了。
然后在我旁边坐下,一字一句道:“你以后,不用这样。”
“我愿意。”
我看着他,“我不图什么。”
他没回应。
只是翻开那份病历表,一页页看下去。
灯光把我们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又慢慢分开。
那一晚,我没再多说什么。
可从那天起,他再没对我发过一次火。
他偶尔还是冷,语气还是淡,但我知道,那份隔阂,正在被某种更温和的东西替代。
也许不是爱,也不是依赖。
是习惯。
而我,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