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
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地答着愿意,只有一个最不起眼的小男孩努了努嘴,说:“松鼠气量小,你发现了他的窝,一动栗子就都掉出来塞不回去,他会气死的。”
我又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这个孩子成了我的义子,我抚养他长大,他袭爵沛安公。
他子女缘好极了,与他的娘子生下许多子女,子女又生子女。
我年老的时候,越发昏花了,望着面前的小人都要猜半天他或者她到底是谁谁谁的儿子,谁的孙子。
“老祖母又猜错了!”
“老祖母又猜错了?
那老祖母再猜……”我这一生活了八十六岁,房离爱走后,我又独活了七十年。
自他走后,我没有一刻是害怕死亡的。
对我来说生命正式变成了一段旅程,当我走到最后终点的时候,就可以和他再相见。
我死的时候,屋里或站或跪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有人喊我老祖母,有人喊我祖母。
我那义子不如我长寿,已经走了好些年了。
我用着最后一点力气冲他们挥手:“回去吧,都回去吧……”我要去见房离爱了。
再睁眼的时候,我身边却是钟鼓震聩,仙乐长鸣。
我茫然地看向四周的彩云和仙宫。
一众人冲我拱手道:“恭贺上仙,历劫归来。”
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是神,他只是劫。
上穷碧落,下至黄泉。
我去哪里找一个劫呢?
我终于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