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他,去北凉?
宫门沉沉关上,空空的大街,瑟瑟的人儿,可曾后悔,不曾吹落北风中?
马蹄渐近,佩环叮当,古道悠长,格外响亮。
他来了,明月将军,那个带给我新生的人。
后来的无数次,我问他,为什么救我。
他都给出了一样的答案,因为爱我。
我宁愿信他,因为,我也爱他。
尽管无名无分,做将军府的闲人。
(二)将军府的桃花开了,落英缤纷,灼灼其华,浮动在鲤池里,点点压群芳。
我净手,取了最美的花瓣,用最纯净的泉水洗涤,融了我最真的爱,封坛,埋在庭前树下。
一切落定,我拎着裙摆站起,玄色的衣角映入眼中。
我仰起脸,他的眼中带着疲惫与淡漠,却在看见我的瞬间柔化成雾,成水,成三月的桃花,和八月桂花树下碎的月华。
他捻起掉落在我发间的花瓣,拂过青丝,“小枫,我走之后,照顾好自己。”
西征,西征,我已厌倦了这些冰冷的字眼,“这次,要去多久?”
“很久。”
我垂下了头,泪水顺着洁白的脸颊滚落,滴在桃树下的土壤,埋着花酿的地方,浸润了少女澄澈的心。
没了爹娘,我没哭;面对北凉扑面的黄沙,我没哭;父皇扔下废公主的诏书,我也没哭。
而他的离去,于我,便是天的坠陷。
他抬手擦干我的泪珠,拥我入怀,温热将我包紧,我能听到他心碎的声音。
我趴在他的胸口,说,等你回来,我就开坛,好不好。
他点了点头,好。
鲤池深深桃夭夭,与卿暮暮又朝朝。
连鲤,你要平安回来,你说好的,暮暮,又朝朝。
四季的风穿越弄堂,桃叶沙沙作响,残蕊遍地。
庭中的桃夭,她们春生秋死,永不停息。
仆役扫着落叶,庭下站着戚戚单薄的人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等待英雄归朝之日。
“姑娘,外面已经很乱了。”
大苍,要变天了。
三年了,连鲤,苍帝都走了,你也该回来了吧。
(三)烽火带来了他的音讯,保家卫国的明月将军啊,挥舞着旗帜,杀进了皇城。
不是以常胜将军的身份入宫领赏,而是以前朝忠臣的身份平定反贼。
他晚了,终究是晚了。
谁是反贼?
余翎吗?
先帝驾鹤,东宫太子,继承大统,理所当然,那么闯入皇城的明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