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的后背催他们快点回家。
她怔愣地放下筷子。
他居然,不是骗她的?
姜棠拽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风刮在脸上有些疼,姜母在后面喊:“你干嘛去?
还没换鞋呢——”她跑了好久,终于在器材室外找到那团黑影。
蹲下来一摸,额头滚烫。
她赶紧把他拖到墙角避风的位置,两只手捧住他垂下去的脑袋,颤着声音拍他:“……还活着吧?”
梁聿槐没有反应。
姜棠脑子空白了一瞬,扛起梁聿槐就跑,一边飞奔一边嚎啕大哭:“你别死啊你坚持一下梁聿槐,撑住啊啊啊啊——”她是很讨厌梁聿槐,但也没想过真让他死啊!
后来据姜母回忆,她那天晚上哭得相当惨烈,生怕梁聿槐下一秒就归西了。
十三岁以前的姜棠对事物的认知一直是爱憎分明,人不是坏的就是好的。
可直到那个夜晚,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爱恨交加。
她想起其实梁聿槐也不是很坏。
他愿意把过年的压岁钱都给她买烟花。
愿意骑车到很远的地方陪她去喜欢的店里剪头发。
好吃的给她,好玩的给她。
除了爱告状和不近人情,也没有做过其他对不起她的事情。
更何况……他看起来命短啊。
姜棠一下子心软了。
7回忆太过久远,我愣愣地在半空飘忽好久。
不甘心。
我突然想到这么一个词。
梁聿槐这个名字在姜棠的世界里霸占了太久太久,久到几乎贯穿了整个人生。
将近二十年啊。
无论是喜欢或是讨厌,争吵与打闹,早已无孔不入地钻进另一个人的生活。
可就这么一个人,在我快要死掉的时候,为了另一个女孩跟我提了分手。
即使表面上再释然,我怎能真的甘心?
怎能不恨?
8自从去了一次墓地,梁聿槐似乎上了瘾。
天天都要跑去一趟。
要么带水果要么带花,碑都快被他摸得发亮。
说的也无非是以前一些琐事,还动不动就红眼。
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我受不了,想找邻居叙旧,大娘却不知去了哪里,转了一圈都找不到她。
梁聿槐还在神神叨叨:“棠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不来吓我,不该报复我吗……”我这几天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崩溃地抱头:“你有病吧,你以为我们当鬼的就容易吗!”
正当我就要发疯时,一道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