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天都像是发了邪。
“——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这么极寒的冷天了。
要知道这儿可是‘翡翠岛国’,到处都长着多汁的牧草!”
梁聿槐颔首笑了笑:“是不该这时候,只是我等不及了。”
大胡子奇怪地打量他一眼,还是贴心地补充了句:“下回别来这么早了,今年也真是见鬼——!”
他搓了搓手,对梁聿槐点一下头,又坐得离暖炉更近了些。
24天气确实算不得好。
起码对于爱尔兰来讲是这样。
夜半的雨渐渐停了,天空中罕见地飘起了雪。
万籁俱寂。
静得让人害怕。
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慌乱和不安。
没头没尾的情绪席卷而来,像极了春日冰河里的凌汛。
我时刻关注着梁聿槐。
几天过去,他已经把这里的景点逛了个遍。
每天天一亮就出门,在街上的灯如星星一盏一盏亮起的时候回来。
新住处的房主是个凯尔特人,家里还有一个十岁大的男孩利亚姆,他们就住他隔壁。
他邀请梁聿槐去家里做客,说是新熏三文鱼到了,品鉴下他的手艺。
梁聿槐笑着拒绝,他看着外头黑蓝的天,道:“雪下大了。”
雪下大了。
仿佛要把冬日积攒的情绪一下子宣泄出来,好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去迎接春天。
我感觉到那股没由来的不安越来越重。
风夹杂着雪粒猛猛拍打在窗子上,很快就模糊了往外看的视线。
梁聿槐站了起来。
我的心猛地一提,神经随着他的动作逐渐绷紧。
他脱掉厚暖的羽绒服,换上带来的大衣。
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自己的容仪,神情庄重地像是马上要奔赴一场婚礼。
“你去做什么?”
我忐忑地问。
没有人回答。
拉开门,风雪呼啸着灌了进来。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地上已经裹了一层薄雪,在光下呈现出一种莹亮的素净。
旁边的房子打开一扇门,那个凯尔特人时刻观察着他,看到他出门,立刻跟了过来。
“要走了吗?”
他有些拘谨地问。
“是的”,梁聿槐说,“如果你感到被冒犯……哦不不”,男人赶忙重重地摆了一下手,说道:“我完全理解你,并且很高兴能见证您们的重逢。”
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妥。
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其实我的妻子也在十年前就……只不过您也看到了,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