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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刘琴刘勇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王老太松开她,刚要开口,就见她像矫健的猫一样冲了出去,对着林永年的脸就是两巴掌,然后就是毫无章法的乱挠。
“林永年你个老不死的我跟你拼了。”李老太气疯了,对着林老头又打又踹。
“哎哟,哎哟……”林永年痛得直叫唤,往后退着躲避的时候,左脚绊到了右脚,摔倒在地。
李老太乘势而上,跨坐在林永年的身上暴力输出。
大家都看呆了,反应过来,才将李老太拉开,将林永年扶起来。
李老太的小女儿林小玉身上围着围裙,蹲在厨房的地上洗菜,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无暇顾及外头 发生的事。
“小玉,打起来了, 你妈和你爸打起来了。”大院的小姐们郭小春跑进厨房。
啊?
林小玉抬起头,不能吧,她妈最听她爸的话了,连跟她爸拌嘴都少,她爸都好几年没动过手了,这怎么又打起来了。
而且,今天可是她二哥结婚!
“你还愣着干啥?快出去呀,你妈今天发威了,骂了你未来二嫂,骂了你爸,还骂了你二哥。”
那真的是她妈不是别人?
林小玉连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水,跟着郭小春一起跑出去了。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听见她大哥在说:“妈你疯了,你怎么能打爸呢?”
然后是二哥:“妈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打了琴琴弟弟又打我爸,我看你就是想让我结不了婚!”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李老太歇斯底里的大喊。
她被人羞辱的时候,他们爸打她的时候,他们屁都没放一个,轮到她打他们爸,他们都站出来指责她了。
她好恨,好气,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
突然,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
“妈。”
在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见是小玉在喊。
李老太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老二媳妇儿进门那一天,她大闹了一场,也彻底看透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她总觉得,儿子们是因为娶了媳妇儿才变的,其实不是,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把她这个妈放在心上,把她的付出当理所当然,从来不觉得她的付出是有价值的。
在梦里闹了一场虽然很痛快,但李老太对自己的发挥并不满意,她应该把那两个白眼狼都打一顿。
她把这个梦,当做死前老天爷给的最后的奖励,却还听见有人在喊:“妈,妈,妈。”
李老太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年轻稚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
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担忧的神色,是小玉,十七岁的小玉。
别说,小玉还是这个时候好看,连圆圆的肉肉的一看就很有福气,不像四十岁的时候为了保持身材减肥,人都瘦得皮包骨了。
等等,皮包骨,一个正常人保持身材减肥,怎么可能瘦成皮包骨呢。"
林永年不满的看着大儿媳,老二说得对,那是他的钱,他想给谁就给谁,她管不着。
林国栋拍桌子,“林建设你说谁呢?”
林建设怔了一下,也拍起了桌子,“就说你婆娘咋了?”
“我看你是找打。”
“你打一个试试。”兄弟二人剑拔弩张。
林永年气得脸色铁青,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我还没死呢,要在我面前打架,你们就都跟我滚出去。”
兄弟二人顿时偃旗息鼓。
林永年板着脸训斥,“为了一点钱斤斤计较,兄弟反目,这么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他以前都没管过孩子,肯定是李书萍教的。
“这可不是一点钱。”张娇反驳,并且快速在心里算了个账,“这是668块钱!”
林永年:“……哪来的668?”
张娇扳着手指给他算账,“我的彩礼钱跟刘琴差了488,下车钱差了180,加起来就是668。”
“爸我不是想跟你计较以前的彩礼,是我和老二媳妇的彩礼差这么多,别人会说我张娇不受公婆待见,不如林家的二儿媳妇好,所以彩礼才会比老二媳妇少这么多。”
“我爸妈以前都是鞋厂的正式工,我也是棉被厂的正式工,我这条件只比刘琴好,不比她差!我要是不计较,那我就是承认我样样都不如刘琴,所以我不能不计较。”
“本来就不如。”林建设小声嘀咕。
就她长那大盆子脸,塌鼻子,哪里能跟他家琴琴比?
刘琴生气地睨着张娇,她说这些话分明就是瞧不起她爸妈和她都是临时工!
“你说啥?”林国栋听见了,但没听清。
林建设摇头,“没啥。”
林永年听着听着,觉得这大儿媳说得也有些道理,彩礼金额差这么多,外人肯定是要说她的闲话的,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那你想怎么样?”林永年问张娇。
张娇抿着嘴深吸一口气,“我跟刘琴的彩礼和下车钱差了多少就补多少,老二工作你给妈那800我就不说了。 ”
那800给了妈,反正以后也都是大家的。
林建设:“你说得着吗?”
张娇拍着手心说:“就凭你大哥的工作是靠他自己面进去的,没有靠家里,没花家里的钱,我就说得着。”
林建设:“那我还下乡了呢,我下乡种地干活,老大和小玉都成在城里享福,爸妈出钱出力给我弄个工作补偿我也是应该的。”
家里三兄妹就他一个人下了乡。
林国栋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说:“那是你自己没考上高中,又在城里找不到工作才下乡的,我那时候靠自己面试进机械厂了,本来就不用下乡。”
小玉也还在读书,全家就他一个符合下乡的条件。
而且,他也没在乡下待几年,就出知青回城的政策了。
跟那些在乡下待了十来年的知青吃的苦比起来,那是差远了。
“而且,你下乡那几年,每隔几个月妈就要跟你寄钱寄东西,就妈给你寄的钱和东西,你就算不出工,都够你吃喝了,别说得你下乡吃了多少苦一样。”林国栋冷嘲道。
林建设:“……”
有家里寄钱寄东西,他在乡下确实没干多少活,不用像其他知青一样,为了能吃口饱饭,天天下地挣工分。
林永年听他们吵得脑壳痛,眉头形成一个川字,“好了,都别说了。”
林国栋闭上了嘴。
林永年语重心长地看着张娇说:“虽然说给你的彩礼比老二媳妇少,但是在我和你妈心里,你和刘琴都是一样。我们当年也不是说少给了,而是你们家就要了这么多,当年这个数也算是高的了。”
(李老太:别带上我谢谢。)
“这件事你既然提出来了,那我肯定是会给你补上的。”
钱他会补,但是这个道理,他也要跟老大媳妇儿讲清楚了。
听到这话,张娇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但是你作为大嫂,作为我们林家的长媳,要起带头作用,要友爱兄弟姐妹,也要对下头的弟弟妹妹们宽厚一些。”林永年希望这个做大嫂的能担起她作为大嫂和林家长媳的责任。
公公的话张娇还是会听的,因为他工资高,比她和林国栋加起来还要高。
“爸你放心,我会的。”只要下头的弟弟弟妹对她这个大嫂足够尊重,她也会友爱他们,对他们宽厚一些的。
林永年满意点头,“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等我把老二给你们妈的八百块钱补齐了,我就每个月给你补五十,补完即止。”
老爷子手里没有,张娇也不能硬要,这钱能给就行。
“咕——”
林永年的肚子发出一声长鸣,他是真的饿呀。
“老大媳妇,昨天晚上是老二媳妇煮的饭,今天晚上就你煮饭吧,就煮个面简单吃点。”
“以后买菜的钱,还是老大和老二平摊,要是就这一个月你们都做不到,后面的菜钱我就不出了。”
这话一出,刘琴也没说什么不公平的话了,毕竟她们只出这个月的菜钱。要是还计较惹了公公不高兴,以后不出菜钱,反倒是得不偿失。
一个月的菜钱,跟往后无数个月的菜钱比起来,那就是九牛一毛。
李书萍洗完碗,看到案台上放着的酱油瓶,拿起来刚要放进碗柜里,却发现重量不对。
拿到电灯下一看,好家伙她一瓶酱油就剩半瓶了。
“嘿,这袁大娘看着挺慈祥一个老人家,下手这么黑呢。”
这大娘借酱油的时候,她就想过对方是不是想占她便宜,出于她是这个院儿里第一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她还是借了。
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都说这人是越来越不要脸,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哼,明天再找她。”
现在的她,可不会白白吃亏。
夜深了,张娇还没睡着,躺在床上跟林国栋吐槽刘琴。
“当谁想让她买菜回来一样,咱们巷子口就有供销社,买菜不晓得多方便。让她买菜,指不定多算钱坑咱们呢。”
“嗯。”林国栋闭着眼睛应了一声,他累了想睡觉。
“我明天不想送俊俊去托儿所了。”
林国栋:“……”
没得到回应的张娇掐了他一把,“你先别睡呀,你说明天把俊俊送到妈那里去怎么样?”
“哎呀 送吧,反正她也没事干。”林国栋翻了个身。
张娇又掐了林国栋一下, 好不容易孩子先睡着了,他也不知道把握机会,就知道睡觉,他们都多久没那个了,真的是不中用。
“咕——”林小玉的肚子发出一声长鸣。
“饿了?”
林小玉红着脸点点头。
李老太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红包来,这是给刘琴准备的改口红包,里头是二十,她抽了一张大团结出来。
“拿去食堂打点吃的回来。”
林小玉没接,“大哥说了会送饭来。”
李老太冷笑,“我们饿死了,你大哥都不一定送得来。去买吧,打点肉,没有票可能要贵些。”
他们三爷子都在家里,大鱼大肉,没理由她们俩娘在医院喝稀饭。
林小玉拿着钱去了医院食堂,借了食堂的饭盒,打了一个炒白菜和一个红烧肉,买了四个大馒头。
总共花了一块五,剩下的八块五林小玉还给了李老太。
李老太把钱揣回兜里,坐在床上和女儿一起吃饭。
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从邻居家借的桌子凳子,邻居们都搬回去了,就剩下碗筷,等着洗完才还回去了。
碗筷就放在两个大木盆里,堆在厨房门口,院子也没扫,厨房和屋里都乱糟糟的,也没收拾。
“忙活了一天,可真累啊。”林成才瘫坐在凉椅上。
林国栋也走过去坐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哎呀,我忘记给妈送饭了。”
回来后忙着吃席,吃完又忙着送客人,都把送饭的事情忘了。
林永年嘴角朝下一耷拉,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嘶,你妈身上有钱,自己晓得买饭吃,饿不死她的。”
林国栋想了想,“也是。”
“老林。”邻居赵大妈走到门口,“我来拿我家的碗,晚上要用。”
中午在林家吃的席,家里用不上碗,晚上要在自己家吃,就要用碗了。
“碗?碗好像还没洗吧?”林永年看着大儿子。
林国栋:“没有吧……”
问他干啥,洗碗又不关他的事。
赵大妈皱眉,“你们家这么多人,还没人洗碗呐,该不会是想等书萍回来洗吧?”
这人都被气晕进医院了,这一家子人还等着她一个病人回来洗碗,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吧。
书萍总夸她这几个儿子能干又孝顺,这哪里孝顺了,她都去医院了,也没见一个人担心她,去医院看她,还等着她回来收拾呢。
林永年:“谁想她回来洗了,这不是忙嘛。老大,喊你媳妇儿出来把碗洗了,好还给邻居们。”
张娇在房间里听到公公让自己洗碗,本来就因为刘琴的彩礼和下车红包比自己高的她,当即便拿起自己的小皮包,抱起儿子走了出去。
“媳妇儿你这是要去哪儿?”林国栋起身。
张娇板着脸,阴阳怪气地说:“这个家都没人看得起我,当然是回娘家。”
林永年一脸懵,“老大媳妇儿,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个家谁看不起你了?”
“就是啊。”林成才也跟着说。
赵大妈一听,立刻靠门框吃瓜。
“你和我婆婆。”张娇说,“我跟老大结婚彩礼才多少,下车红包才多少。你们二老给刘琴彩礼888,下车红包200 ,不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如刘琴吗?”
“既然你们看不起我,那我就走。”张娇说完,就抱着孩子走了。
现在不借题发挥离开,难道还要留在家里收拾吗?
林国栋怔了三秒,抬脚追了出去,“媳妇儿,你别走。”
他才不待在家里,待在家里要洗碗。
林永年一脸懵,没想到会因为老二媳妇的彩礼和下车红包,把大儿媳给得罪回娘家了。
赵大妈是个明白人,“哟,你家老大媳妇这是想让你们把差的彩礼补上呢。”
林永年皱眉,“家里的钱,给老二娶媳妇儿都花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钱给她补?再说了,这彩礼是她家要的四百,又不是我们提的。”
其实家里还有些钱的,但给老大媳妇儿全补上,他舍不得。
赵大妈:“不管谁提的,差这么多,搁谁心里都不痛快的。有句老话怎么说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怕少,就怕不平均。”
要是搁她公婆,给她的彩礼比给妯娌的少,她也不痛快的,所以她和她妯娌进门的时间虽然差了四五年,但彩礼却是一样的。
林永年:“……”
在新房跟刘琴腻歪了一阵的林建设走出来说:“爸,我大嫂也小肚鸡肠了,你可别惯她。过不了两天,她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林建设觉得她大嫂就是屁事多,他媳妇儿彩礼高下车红包多关她什么事儿,她还闹起来了。
这不是给他们两口子找不痛快吗?
他大嫂娘家两个嫂子呢,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里能容得下她在娘家多住,多吃半碗饭怕是都要受白眼。
真是头痛,林永年摸了摸头。
“哎呀,你们也别坐着了,赶紧把碗洗了还给我。”赵大妈又催了起来。
林老头抬头看着林建设,后者往后退一步,“那有新郎官儿和新娘子结婚第一天活的。”
赵大妈看得直摇头,这林家的男人都是懒鬼,都怪李书萍把他们照顾得太好了。
一个大院住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这林家的男人干过家务。
“老林……”
“老林我来拿碗了。”
其他邻居也来要碗了,林老头认命的站了起来。
医院李老太的水已经输完了,“没什么事了,你要是觉得没有不舒服,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家干嘛?回家洗碗收拾吗?
她可没忘记,上辈子林建设结婚,她和小玉两个一直收拾到晚上九点。
林永年几爷子都说忙了一天累坏了,都不动,张娇因为彩礼的事情闹,抱着俊俊回了娘家。
她才不回去呢,那个家谁爱收拾谁收拾。
“我觉得我头还有点晕。”
护士:“那你就再住一晚上观察一下。”
“行。”
林小玉说:“那我留在医院守着您。”
“好。”李老太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还是小棉袄知道心疼人。
林小玉怔了一下,记忆里妈妈最喜欢的一直都是两个哥哥,会抱他们,摸他们的头,还给他们擦汗。
妈妈这么温柔的笑着摸她的脸还是第一次。
听见这话,顾振远便皱起了眉,“不见。”
顾母面色一沉,“咋,你以后就打算这么单着了?”
这都离婚三年了,儿子还是一个人,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希望儿子能找一个,再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前儿媳结婚没几年就被查出来生育有问题,振远跟她结婚十几年也没个孩子,早些年查出来的时候,出于私心,她不是没提过,让儿子顾振远离婚重新找一个。
但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还说,他这辈子可以没孩子,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跟罗绮离婚。
可三年前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向对妻子很好的振远,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婚,不管罗绮怎么哀求挽回都没用。
出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顾母知道她们之间一定出了很大的问题,不然儿子不会这样决绝,但不管她怎么问,他们两个都不说。
顾振远:“单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余老太太语重心长地道:“这人身边还是要有一个,知冷知热,相互扶持,相伴到老人才好。不然等你退了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孤单呀。”
顾母赞同点头,还嗔怪地瞪着儿子。
“我现在忙,没时间考虑这些,手上的案子一大堆呢。”顾振远找起了借口。
“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办呀,你们刑侦队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顾母心里清楚,儿子这就是在逃避。
没跟罗绮离婚的时候,他还没这么忙,离了婚就恨不得从早到晚都待在局里了,一个星期不着家,都是常有的事儿。
“振远回来了。”厉老爷子和顾父从楼上下来,也解救了被母亲催婚的顾振远。
“历叔叔……”
“饺子来了。”保姆把两盘满满的饺子端上桌。
顾父看着端上桌的饺子问:“下午还包饺子了?”
保姆笑着说:“是振远打包回来的。”
顾父看了儿子一眼,招呼老友动筷,“老历快尝尝这饺子,能让振远这小子打包回来,味道肯定差不了。”
历老爷子笑着说好。
顾父夹起一个饺子送进嘴里,头一歪“嗯”了一声?
“这饺子你是在哪儿买的?”
顾振远:“玉凤路附近的小摊上买的。”
顾父又吃了一个饺子, 品味着说:“一个小摊上的饺子都有这样的手艺,这摆摊的怕不是什么百年老店的传人。”
顾母也吃了一个,也一脸惊艳地点着头说:“味道确实好。”
“玉凤路是吧?”历老爷子问,“改天我也让人去多买些回来,放在冰箱里冻着,每天早上煮着当早餐吃。”
顾振远点头,“玉凤路梨花巷的巷子口。”
顾父对老友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让振远去买回来就行了。”
余老太太:“那多麻烦振远。”
顾振远摇头,“不麻烦。”
顾父直接发话,“你明天下班回来的时候,再去多买些,给你厉叔叔和余阿姨送去。”
“好。”
余老太太:“麻烦振远了。”
三轮车骑到大院门口,李书萍就下了车,把车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院儿里搬。
这个点儿,大家都在吃晚饭了,有的一家人坐在屋里吃,有人端个碗坐在门口,一边跟邻居闲聊,一边吃。
崔娟子就是个爱边吃饭边跟邻居聊天的,正跟袁大娘的媳妇儿黄琼花聊来着呢,就看见李书萍提着两个桶进院子了。
这么快就收摊儿了?
两人对视一眼,肯定是生意不好,所以摊儿才收得这么快。
李书萍当没听见,招呼女儿坐下吃饺子。
只要她够有钱,多的是孙子认她。
上辈子老了,孙子们那么喜欢林永年这个爷爷,还不是因为他有退休工资,有零花钱能给他们。
她不上班没两年,林永年觉得家里的存款不该只有那么点,认为是她乱花了,管不好钱,就没再把工资全部交给她管过了。
一个星期给她一次菜钱,而且还不主动给,还得她问他要,每次问还会说一句:“不是才给过你吗?怎么这么快又花完了,都花哪里去了?”
每次手心向上要钱的时候,她都觉得特别没有尊严。
林永年放了狠话,又在窗口站了一会儿,见李书萍吃着饺子,根本不受影响,感觉自己是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挫败又恼怒的走了。
林永年气呼呼的回了家,张娇正在跟俊俊洗脚,看到他回来就问:“爸,我妈怎么说?”
“以后俊俊没她这个奶奶!”林永年愤怒地道。
张娇吓了一跳,看样子他是去说婆婆没说赢,反而还被气到了。
“爸,我妈咋你了?”林建设问。
林永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她能咋我?是我把她骂了一顿,说她既然不看俊俊,那俊俊以后就没她这个奶奶了。”
“你妈被我骂得头都抬不起来。”林永年也是要面子的,自然不想让儿子儿媳们知道,自己被李书萍撵了,饺子都不让他吃一口。
林国栋哥俩对视一眼,有点不相信,要真是这样,他不至于气成这样。
林永年平息了一下怒气,看着乖孙俊俊,“以后还是送俊俊去钢铁厂的托儿所吧,托儿所也挺好的。让李书萍看俊俊,我还怕她突然发疯打俊俊呢。”他还不忘诋毁李书萍一句。
张娇皱眉看着儿子,她也不想送俊俊去托儿所,托儿所一个保育员要看那么多孩子,根本看不过来,要是保育员没注意到,孩子磕了碰了也是常有的事。
但婆婆连公公的话都不听,她娘家妈又离得远,也只有往托儿所送了。
夜深了,李书萍洗漱完躺在床上,闭上眼眯了一会儿,察觉上铺的女儿翻身了,就问:“小玉,你睡了没?”
“还没呢妈,咋了?”
“你觉得妈包的饺子怎么样?”李书萍问。
“天下第一好吃。”她可以非常自信的说,没有人包的饺子能有她妈包的好吃。
“那你说,妈去摆个卖饺子的小摊怎么样?”李书萍又问,觉得自己包饺子的手艺还成,吃过自己包的饺子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既然现在摆摊卖吃的挺赚钱,她就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摆个卖饺子的小摊先试试。
摆饺子摊?
林小玉躺在上铺眨了眨眼,没想到妈妈会有这个想法。
“可以呀,妈你包的饺子这么好吃,要是去摆摊肯定好卖,只是会不会太辛苦呀。”
毕竟要风吹日晒的,而且有可能还会被认识的人笑话。
她是觉得摆摊没什么的,不管是上班,还是摆摊,那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但很多人都会觉得摆摊不体面。
李书萍见女儿支持,心里也高兴,“只要能赚钱,辛苦点算啥。”
“那我放学了也到摊儿上帮忙。”妈摆摊挣钱,那也是为了养她,供她上学,她肯定是不能看着妈一个人辛苦的。
李书萍:“不用,你只管学习就行……”
翌日
林小玉吃过早饭去上学了,李书萍挎上军绿色的挎包出了门。
“李姐你这眼睛可真是厉害。”周翠兰冲李书萍竖起大拇指,“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这摆摊做生意是比上班强。就像咱们这巷子口,在这里摆摊也不会有人撵,每天早上上班,下午下班,人来人往的人流量也大,我这鸡蛋基本上是不会剩。就一点不好,下雨的时候不能出摊。”
“不需要办什么证件吗?”李书萍问。
“咱们路边摆小摊的,又不是那搞个体户开店做生意的,要啥证件?只要不去那大单位门口,还有中心街那块摆,都没人管。”
周翠兰说着说着,看着李书萍问:“李姐,你问得这么细,该不会是也想摆摊儿吧?”
李书萍点头,“有这个想法,不过你放心, 我不会卖茶叶蛋。”
周翠兰就笑,“我也知道你李姐不是那种会跟人抢生意的人,现在卖吃的还是很赚钱的,国营饭店态度差味道不好,个体的饭店也没见有人开。家里的东西吃腻了,大家就想要换换口味。”
“我是知道,这附近摆摊卖油炸糕,煎饼,胡辣汤的生意都不差。”
“还有摆摊卖胡辣汤的?”李书萍面露惊讶之色。
“生意好着呢,就在三毛钱一碗,多的是人去吃。”
李书萍的心狠狠动了。
在外头转悠了一圈,打点李书萍就回家煮午饭了。
袁大娘依旧坐在门外纳鞋底儿,看到李书萍还笑着打招呼,“书萍回来啦。”
“大娘,家里做着饭呢?”
袁大娘笑着点头,“我儿媳妇儿在做呢,中午在大娘家一起吃呀。”
春宝妈在自家门前择菜,听见这话在心里骂了一句“假模假式。”
“不了,我家早上还剩了点小米粥,我中午热热吃就行了。大娘, 你家还借酱油不?”
袁大娘被问得一怔,旋即笑着摇头,“不用了,上午我儿媳妇去供销社打了。”
“打了啊,那昨天借了我的酱油就可以还了吧,我这就回去拿碗。”
袁大娘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个李书萍问还借不借酱油,是为了让她还酱油做铺垫?
最关键的是,她竟然会主动要自己还酱油!
早上才被怼过的刘明香,站在自家厨房门口嘲讽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借她点酱油用,都问着让人还,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李书萍脚步一顿,皱眉看着刘明香说:“你个年轻人懂什么,老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了不还全家死完!我是小气,舍不得那点儿酱油吗?我是为了袁大娘一家好。”
刘明香:“?”
“当然,我袁大娘这么慈祥的一个老太太,一看就是个能给祖孙后代积德的人,也绝对不会做占人便宜,借了不还那种事。”
“大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李书萍笑眯眯地看着袁大娘,一副等待肯定的样子。
袁大娘脸颊上的肉疯狂抽搐,“对、对。”
她能说不对吗?
说了她就是个借东西不还全家死完,还不给子孙后代积德的无德老人。
她占了人几十年的便宜,竟然在一个看起来最好占便宜的人身上栽了。
这对袁大娘的打击可以说是巨大的。
“噗……”春宝妈忙用手捂住嘴,她还以为这李书萍看着斯文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竟然是她看走眼了。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能让袁大娘这个不要脸的吃瘪,这实在是太痛快了。
秦野站在自家厨房门口,他这也是头一回见袁奶奶没占到便宜,这袁奶奶可会占便宜了,就他这个条件都被占过便宜。
“随时欢迎。”李书萍满脸是笑,看着丢进铁盒子里的三毛钱,充满了成就感。
顾振远夹着公文包和小刘走出棉被厂的家属院,他们是为了破案,来走访调查的。
“顾队,咱们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吧?”小刘提议。
他们下午还要去张可馨的学校调查走访,中午不回局里。
“行。”顾振远没有意见。
棉被厂家属院儿这块儿的巷子更窄,不好停车,车子停在了梨花巷外头的大马路上。
小刘:“噫,这巷子口啥时候又摆了个摊儿,早上来的时候都没有。”
低着头想案子的顾振远听见小刘的话,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小摊上忙碌。
李书萍?
她怎么摆起路边摊了?
“顾队怎么不走了?”小刘问。
顾振远转身朝小摊走去,“不去国营饭店了,中午吃饺子。”
小刘脸一垮,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这路边摊哪里能有国营饭店好吃。
走近了点他才发现,摆摊的竟然是发现张可馨的人。
“噫,李书萍同志。”
李书萍正下饺子呢 ,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一抬头,就看到了熟人。
“顾队长,小刘公安!”
四个吃饺子的顾客,一听到公安两个字都抬起了头,还真是两个公安呢,这个摆饺子摊的竟然还跟公安认识。
“李书萍同志,你怎么摆摊卖起饺子了?”小刘好奇地问。
上次见她,她还是为了包荠菜饺子,去河边挖荠菜呢。
李书萍不卑不亢地笑着道:“这不是工作转给儿子了嘛,我人还干得动,就摆个小摊挣点儿钱。”
小刘点头,“这话没错,四十多岁正是拼的年纪。”
像他们顾队都四十二了,查案追犯人可拼了,他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其实坐在办公室里指挥就行了,但他就在办公室里坐不住,还是跟着他们一起下一线。
“给我们来两碗饺子吧。”顾振远说。
李书萍:“行,你们找个空位置坐着,饺子很快就好。”
“公安同志,你们坐这儿。”已经吃上饺子的爷孙倆,把桌子让了出来,去了另一桌坐。
“谢谢。”顾振远点头致谢。
顾振远坐在折叠凳上,双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习惯性的扫视一圈后,视线落在了李书萍身上。
她穿着藏蓝色的翻领上衣,身上系着褐色的围裙,围裙上沾着些面粉,低头看着锅里的饺子,嘴唇微微抿着,神色专注,仿佛煮的不是什么饺子,而是十分珍贵的美味佳肴。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李书萍抬起头,发现是顾队长,便冲他笑了笑。
顾振远怔了一下,牵起唇角微微颔首。
李书萍:这个顾队长可真是严肃,随时随地这嘴角都是绷着的。
两碗饺子上桌,李书萍又问:“要醋不?”
小刘:“要。”
顾振远:“麻烦了。”
李书萍笑着摆手,“不麻烦。”
吃饺子提供醋本来也是应该的。
李书萍倒了两碟醋过来,放下却没走,而是小声问:“顾队长你们过来是不是查案子的?”
“无可奉告。”顾振远声音冷冽。
李书萍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骤然下降,意识到这些事情是不能瞎打听的,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见她诚惶诚恐的道歉,顾振远搓了搓手指,想他是不是太凶了。
他们有纪律,查案的事,是不能随便跟人说的。
“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李书萍转身,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从此也长了个记性,不能啥事儿都瞎打听。
刘明香在院子里洗衣裳,看着抱个孩子进来就喊妈的张娇,问了一嘴:“谁你是妈?”
张娇看见有人问,就说:“我妈是李书萍,昨天才搬进来的。”
李书萍听见张娇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她抱着俊俊,就知道她是想干什么。
“妈。”张娇看到她,就抱着俊俊走了过去。
“妈你看一下俊俊,我上班时间要来不及了。”张娇说着就把俊俊放下,往李书萍面前一推。
李书萍后退一步,“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别想甩给我。”
张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妈,俊俊可是你的亲孙子。”
李书萍:“他首先是你的亲儿子,其次才是我的亲孙子,我这个当奶奶的帮忙带是情分,不带是本分。”
上辈子,俊俊是她一手带大的,十几岁的时候叛逆不听话,张娇就赖是她没带好,说是她毁了俊俊。
俊俊没考上高中赖她,没考上大学赖她,娶了个跟张娇不对付的媳妇,还是赖她。
刘明香听到这儿,尖着嗓子道:“这哪有当亲奶奶的不带亲孙子的,李婶你这个奶奶当得可不太称职呀。”
张娇一脸埋怨地看着婆婆,一副“你听听人家外人怎么说的?”表情。
李书萍没好气地冲刘明香道:“你喜欢带,你拿去带呀。”
这话说得可真搞笑,“我带什么?又不是我家孩子。”
“就是啊,又不是你家孩子,跟你有什么相干?你在这里狗拿耗子干什么?”李书萍毫不客气地怼道。
从知道她租了五号房,刘明香就对她抱有敌意,对这样的人根本不用客气。
刘明香:“我、我就是看不过去,说句公道话!”
“看不过去就把眼睛闭上,你是公的吗,你就说公道话。”别人家的事儿一点不懂,还想说公道话,她说得着吗?
“……”刘明香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怼得不知道怎么接。
张娇诧异地看着婆婆,她原来这么会怼人的吗?
李书萍也觉得,自己重生后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那些怼人的话,自然而然就从嘴里冒出来了,一般人还接不住。
她觉得这也得益于,她上辈子看了不少家庭伦理剧。
“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别想着丢给我,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张娇合上惊讶的嘴,“你又不上班儿了 ,能有什么事?”
这都是她不想带孩子的借口,俊俊刚生下来的时候,她喜欢得跟什么一样,晚上还要带着俊俊睡,现在看来什么喜欢孙子都是假的。
她不帮忙带孩子,以后也别想她给她养老。
她又不是她生的,她需要她这个婆婆帮忙的时候,她不帮,凭啥给她养老?
“我是不上班儿了,但我也要找事情做,挣钱养小玉和我自己呀。”她可不能坐吃山空。
“……”张娇看着婆婆,她还要挣钱养小玉和她自己?她不是因为公公在老二的婚礼上打了她,跟公公闹脾气,想公公跟她低头吗?
可她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以后就打算跟小玉两个过了?
张娇最终还是带着俊俊走了,她们棉被厂的托儿所因为厂子里效益不好,已经取消了,她只得把俊俊送去了林国栋厂里的托儿所。
等她送完孩子再去棉被厂上班,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还被视察车间的副厂长撞上了。
厂里效益不好,领导们压力都大,脾气也不好,张娇算是撞枪口上,当着全车间人的面被好一通批评。
南山养老院
“七十二床李老太的费用都拖半个月了,还没交呢?”
“交个屁,打给她大儿子,她大儿子说上个月是他交的,这个月该她家老二交了。打给她家老二,她家老二一听是我们养老院的电话,立马就挂。”
“她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她女儿去年打电话还接,隔个把月还会来看看,给老太婆擦洗,今年再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怎么这么臭,准是这死老太婆又拉了。”护工撸起袖子,走到七十二床,对着脸色苍白,满脸皱纹的李老太就是两巴掌。
“让你要拉了叫人,叫人!听不懂人话是吧。”
“哎呀,你轻点儿,要是脸肿了,她家里人知道了,该找你麻烦了。”另一个护工嗑着瓜子说。
“放心吧,这老太婆都来养老院两年了多,就去年她女儿偶尔还来看看,今年都过去大半年了,还没一个孩子来看她,打死了都没人管。”
“她这两个儿子,也太不孝顺了。”嗑瓜子的护工有些唏嘘。
“一看她就是当妈的不慈,对孩子不好,所以孩子才不孝顺。要是她是一个好妈妈,孩子能这么对她妈?这种人就是活该。”
“呜呜呜……”李老太呜咽着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她从来没有对孩子不好,她为孩子们倾其所有,付出了半生,能为孩子做的,她都做了,孙子外孙,也都是她帮忙带大的。
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老头子退休后,他们是跟老大一家住的,老头子有退休金,她没有。老大两口子对老头子很好,拿她确实当老妈子一样使唤,也很是嫌弃,但这日子也勉强能过得去。
老头子一走,老大就赵老二商量起了她的养老问题。
老房子拆迁,老幺作为女儿,没有分到钱,说她没分家产没义务养老,不参与。
老二说老大是老大,之前老头子在世的时候,也是说的跟老大一起生活。且老头子的退休工资,都补贴给他们家了,就该他们养。
老大说她偏心老二,把工作让给了老二,该老二养,他养了父母这么多年,他的责任已经尽够了。
两兄弟互相推诿,吵的翻天覆地,最终决定一个人养三个月,轮着来。
说是养她,可不管是在老大还是老二家,她都是要干活的,还要被儿媳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嫌弃。
不是说她菜炒咸了,就是地没拖干净,衣服没洗干净,这也干不好,那也干不好,老了一点都用都没有,
尤其是老二媳妇,对她最是恶劣,还直接骂她老不死的。
她在老二家,呼吸都不敢重了。
就这么过了三年,两年前她在老二家打扫卫生,拿起老二媳妇放床上的衣服时,钱掉出来落地上了。
她弯腰去捡,老二媳妇儿进屋看到了,一把推得她摔地上,说她偷钱。
不管她怎么解释,老二媳妇就说她是想偷钱,偷了拿老大家里去。
这一摔,让她摔断了腿。
她疼啊,忍了两天,求老二送她去医院,老二媳妇说她装怪,老二也让她消停些,然后她就瘫了。
再然后,两兄弟商量,把她送到了养老院,选的最低的标准,一个月一千八,两兄弟轮着给。
头一年给得还算及时,今年不知道怎么的,轮到老二那个月就总是拖欠了。
她也成了经常被护工打的老太太之一了,饭不给吃,拉身上了不给换裤子,屁股和大腿上长满了褥疮。
她甚至能感受到屁股上面有东西在爬,在往她的肉里钻,应该是长蛆了。
她怕呀,她最怕的就是虫了,可现在她的身上却长满了虫。
除了她那姑娘,头一年来看过她几回,给她擦洗。
她在养老院里待得太痛苦了,求姑娘把她接出去,被拒绝后,她又气又伤心,把姑娘骂了一顿,姑娘就再也没来过了。
“自己妈没当好,还有脸哭,既然还有力气哭,那今天也别吃饭了。”
说完,护工就叫上另一个护工出去了。
李老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在饥饿和恐惧之中身子渐渐变凉。
在意识消散前,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难道真的是我这个妈当得还不够好吗?
不,不是她这个妈当得还不够好,而是她用自己的血肉,喂养出了两个不孝的白眼狼。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李老太在一阵鞭炮声中睁开眼,旁边的小姑子林秋芳推了她一把,“嫂子,还愣着干啥,新娘子都到门口了。”
李老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只是眼尾有些细纹的小姑子林秋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秋芳死的时候不是都四十多岁了吗?怎么到了地府,看着才三十出头。
说起她这小姑子林秋芳也是可怜,嫁了个家暴男,起先没看出来,打得也少,再等几年,那男人下岗了,就开始对林秋芳频繁动手了,打起来也没轻重。
林秋芳怕外人知道了丢人,也不说,直到被打死了她们才晓得。
她那几个孩子,还出具了谅解书,她男人没判几年,就出来了。
“嫂子,你看我干啥?”林秋芳皱眉“你二媳妇儿到了,赶紧去迎新娘子呀。”
迎新娘子?
李老太回过神来,扫了一圈张灯结彩的堂屋,又看了一眼外头摆满桌子的院子,左手摸右手,热的,不是鬼。
再掐了一把,会痛,不是梦。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老二娶媳妇的这一天!
“喜婆婆在这里,喜婆婆在这里……”
李老太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不认识的年轻人,就冲她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脚。
“诶,你们干什么?”被挤开得林秋芳喊着。
“结婚三天无大小,我们闹喜婆婆呢,你们可别管。”说话的是新娘子刘琴的弟弟,他手掌全是锅底灰,脸上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放开我,我们这片可不兴这些。”李老太用力挣扎。
上辈子的今天,是她二儿子结婚的日子,也是她最屈辱的日子。
上辈子的今天, 因为她在老刘家狮子大开口要了888的高价彩礼后,打听道刘家一家人品不行,刘父年轻的时候骚扰女职工,被厂里开除一直赋闲在家。
刘母是个扫厕所的临时工,贪婪爱占小便宜。
刘琴这个弟弟刘勇更是个混不吝的小混混,是派出所的常客,就反对了这门亲事。
劝老二算了,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刘琴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弟弟,以后会成为他的负担。
可老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跟刘琴结婚,还说她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瞧不起刘家人,还说刘琴的爸爸是冤枉的。
是那个女职工勾引的刘父,刘父不从,那女职工就诬陷了刘父。
坚持要是不能跟刘琴结婚,他就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她心疼老二下乡吃过苦,拗不过他,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了。
但她不知道老二把这些话都告诉了刘琴,她弟弟刘勇为了出气,故意在结婚这天,闹她这个喜婆婆,收拾她。
这还是后来住老二家了,刘勇到老二家走亲戚,亲口给她说的。
刘勇得意的笑着说:“你们这片没有,我们老家可有,闹喜婆婆可不能生气,不然就是不吉利。”
说着,刘勇满是锅底灰的手,就在李老太脸上一通乱抹,李老太被人抓着躲不开,脸顿时黑如锅底,盘过的头发,也乱入鸡窝。
“把她身上的外套扒了,挂上牌子。”
抓住李老太的人,七手八脚的扒掉了她身上的新衣裳,给她脖子上挂上了“争当老妈子,伺候媳妇儿我光荣。”的牌子。
“快快快,把人押出去。”
“你们放开我。”上辈子在床上躺了两年,刚重生回来,还没适应身体,使不上力,声音也小,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押了出去。
她一出现,门外一阵哄笑。
听到这些哄笑声,李老太的眼就像上辈子一样发黑,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就看见刘琴坐在老二的自行车上,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老二也在笑。
她扫视一圈,看到老大媳妇儿张娇抱着孙子俊俊,好像皱了下眉。
老大林国栋手里拿着烟,也跟着大家一起在笑。
原来上辈子,老二和老大看到她这样也在笑吗?
接着她又看到了老头子林永年,他年轻了好多,头上都还没白头发。
他嫌弃地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也牵起了嘴角。
她上辈子被这样闹,只觉得丢人抬不起头,根本就没抬过头,倒是没注意到这些最亲近的人,看她被这么羞辱是这个反应。
“争当老妈子,伺候媳妇最光荣。”刘勇跳到李老太身边,念着牌子上写的字。
又引起一阵哄笑。
“哪有这么闹婆婆的,这也太过分了,我院儿可不兴这样。”王大妈一脸气愤。
赵大妈拍了拍她的手,“别说了,人林家结婚的大日子,书萍和老林都没说什么,我们说了,要是闹得人家结婚不高兴,还得怪我们。”
刘勇:“来,让喜婆婆再给新媳妇儿鞠个躬。”
李老太气得浑身发抖,被强行按着头,给刘琴鞠躬。
“咯咯咯……”
她听到了刘琴母鸡打鸣一样的笑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林秋芳站在嫂子身边,挥着手说,被新娘子的弟弟这么闹,林秋芳都替嫂子觉得难堪。
刘勇跳到李老太面前,歪着头恶劣地冲她道:“李婶你以后可得好好伺候我姐,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了我姐,我可饶不了你。好了,放开她吧。”
刘勇的几个小弟,听令松开了李老太。
获得自由的李老太,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刘勇的脸上。
刘勇被打懵了,捂着脸怔怔地看着李老太。
不但刘勇被打懵了,其他人也看懵了,没想到一向脾气好,性子软的李老太,在儿子结婚的时候被闹了,还会动手打人。
李老太甩了甩打痛的手,终于适应这具年轻的身体了,有力气的感觉真好啊。
“林建设!”刘琴看弟弟被打顿时炸了,大声尖叫着。
“妈,你怎么能打人!”林建设皱着眉大声呵斥。
林永年也扒拉了李老太一下,“大喜的日子你发什么癫。”
老二结婚呢,就算被这么闹她心里不高兴,也应该忍着,怎么能打新娘子的弟弟呢。
李老太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好儿子,她伺候了半辈子的男人,都在指责她呢!
他们只看到她打人,却跟眼瞎一样,看不到她是怎么被人羞辱的!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刘勇反应过来就要还动手,刘家送亲的其他亲戚见状,连忙拦着劝。
“勇子别动手,你姐结婚呢。”
“消消气,忍一忍……”
他们就说别这么闹的,勇子非说林家的老太婆瞧不起他家,瞧不起他姐,他就要收拾老太婆一顿出气,还让这老太婆只能忍着。
看吧,现在闹出问题了吧。
要说琴琴这个条件,能找到林建设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她模样是好,但其他人只要一打听到她爸妈和弟弟是啥人,早就跑远了,不然她也不会拖到二十二了才遇到林建设。
“林建设你妈必须跟我弟弟下跪道歉,不然这个婚我就不结了。”刘琴气得浑身发抖,她这还没进刘家门呢,她弟弟就被打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以后在这大院,还怎么住?
这个场子,她必须要找回来。
弟弟要闹未来婆婆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也气李书萍瞧不起她家,想让老太婆在婚礼当天被收拾得抬不起头,也知道她刘琴不是好欺负的。
她以为这老太婆就算生气,也不敢在婚礼当天闹起来,受了羞辱还要笑呵呵的,没想到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对,必须让这死老太婆给我下跪道歉,不然我姐就不嫁了。”
李老太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全身都在颤抖,一一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
林建设黑着脸跨坐在自行车上,老大两口子虽然皱着眉但却没说话。
林永年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仿佛她做多错的事,给他添了多大的麻烦一样。
李老太的心一点一点的凉透。
“这哪里有让长辈给晚辈下跪的?也不怕折寿。”王大妈实在忍不了,指着刘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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