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
“江柳儿……”我在心头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说不出的欣喜,这是我第一次有了名字。
他转头吩咐随从时,袖口银线绣的云纹掠过我眼前“送去西院,告诉姨娘好生看顾。”
西院的墙皮斑驳,有些陈旧,领路的翠玉姐姐一边走一边给我讲规矩。
“姨娘和二少爷都是顶顶好的人,你不必害怕,只要用心伺候着,总有你的好日子过。
你只记住一条,莫要去东苑就好,那是大夫人和大少爷的住处,大夫人是将门贵女,向来看不上姨娘,你莫要冲撞,给姨娘招来祸事就行。”
我怔怔的的点头,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不让我去东院我就不去。
穿过回廊时,廊下悬着的八哥扑棱棱撞向鎏金鸟笼,尖着嗓子学舌:“杨柳依依,杨柳依依!
“铜钩上挂的冰棱应声而落,在狐裘上洇开深色水痕。
我当时在想,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鸟儿都会念诗。
到西苑时,远远就看到周姨娘立在滴水檐下。
她发间只簪着支素银扁钗,藕荷色袄裙有些泛白,却更显清雅。
我跪在地上请安,见我瑟瑟发抖,她竟解了自己手笼套在我腕上:“可怜见的,快起来吧,孩子,景淮让人来通报说是捡了个姑娘回来,我当他是又犯浑,又在哪里惹了风流债,没想到是捡了个乖乖儿。”
我闻着姨娘身上的梅花香,脑子晕乎乎的,只听得见她唤我“乖乖儿”。
翠玉姐姐带我去厢房洗漱,给我换了干净的新棉袄,带我去正厅拜见姨娘。
姨娘让我坐在小塌上,又让人将屋里的炭盆烧的更旺了,又从螺钿匣里取出块松子糖塞给我,指尖有常年抄经的檀香味:“景淮小时候也爱往树洞钻,说是要寻个狐狸精变的娘子……如今阴差阳错捡了你这个小丫头,也算是实现儿时戏言了。”
“姨娘又在说我坏话。”
江景淮带着一身风雪推门而入,笑意盈盈,眉眼温柔,驱散了数九寒冬的冷意。
他肩头落着细碎的雪粒子,像撒了把碾碎的月光。
周姨娘慌忙用帕子替他掸雪,却被他偏头躲开。
“我身上冷,别冻着姨娘,我今日猎了只白狐,给姨娘做围脖。”
“前日做的虎皮暖围都没有动过呢,我哪里用得了这许多,给柳儿做吧!”
姨娘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