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发间只簪着一支银钗,与记忆中那个满头珠翠的柳槐儿判若两人。
她当年与高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但在圣上替我和高衡赐婚后,她父母眼见高攀侯府无望,便匆匆将她许给了城南的富商。
那商贾重利轻义,家中妻妾成群,柳槐儿过门不到半年,就被新纳的美妾夺了宠爱。
柳槐儿在父母去世后,便再也没了依仗,在夫家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
我还记得那年我坠马,便是在目睹了高衡和她私会后,心神恍惚,所以才会从自小骑惯了的马背上摔了下来。
那个未能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让我记恨了柳槐儿很久很久。
但如今,她在京城处处遭人白眼,那些高门贵妇都在背后笑她是“二婚头”。
我也不知道,这算是报应,还是另一种苦难。
17柳槐儿来找我,是想让我去看看高衡。
她告诉我,高衡自从那日回去,便一病不起,整日陷在梦魇中,高热不退,满口都是我的名字。
我抬眼看她,见她虽然哭得梨花带雨,可瞧我的眼神却透着埋怨。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嘴上是在求我,实则心里是在恨我的。
恨我当年那一张圣旨生生拆散了她和高衡;恨我让高衡和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更恨我如今,竟成了占据高衡心的那个人。
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狠狠别过头去,泪水顺着她尖瘦的下巴滴落。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里已没了方才的哀求,只剩下刻骨的恨意:“乔榆,如果没有你该多好。”
“若不是当年你横插一脚,我本该在最好的年华就与他结为夫妻。
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让他心里永远留着一个不该有的位置。”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衣袖:“乔榆,你既然要走,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为什么不死在北疆!
为什么!”
我平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恍惚间,我又想起那年我坠马流产时,她躲在回廊后偷笑的模样。
如今时过境迁,我们却还是被困在这场恩怨里,谁也没能真正解脱。
我轻轻拂开她的手,对她说:“柳槐儿,你确定如果我死在北疆,你就会过得比现在更好吗?”
“如果我死了,我在高衡心里,就再也没有谁能抹去了,他会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