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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楹之下无删减+无广告

豌豆日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钟楹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接过陆飏的外套,枕在手臂上,重新趴在了桌子上。外套上残留着陆飏的气息,还是极寒之地冷杉的清香,冷冽而悠远,带着冰雪世界的凛然与森林的深邃。后来在陆飏怨恨的指责中,她回忆起这一幕。此时的自己接受他的示好,目的的确很不纯粹。钟楹自己也分不清,她只知道,那一刻的她,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陆飏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脸上掠起甜蜜的笑。随后,陆飏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又抬头看了看她。阳光依旧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温柔。钟楹醒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短暂的休息让她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她低头看了看手边的衣服,又抬眼望向对面的陆飏。他正专...

主角:周之桃卫寒云   更新:2025-04-10 20: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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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之桃卫寒云的女频言情小说《蓝楹之下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豌豆日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钟楹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接过陆飏的外套,枕在手臂上,重新趴在了桌子上。外套上残留着陆飏的气息,还是极寒之地冷杉的清香,冷冽而悠远,带着冰雪世界的凛然与森林的深邃。后来在陆飏怨恨的指责中,她回忆起这一幕。此时的自己接受他的示好,目的的确很不纯粹。钟楹自己也分不清,她只知道,那一刻的她,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陆飏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脸上掠起甜蜜的笑。随后,陆飏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又抬头看了看她。阳光依旧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温柔。钟楹醒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短暂的休息让她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她低头看了看手边的衣服,又抬眼望向对面的陆飏。他正专...

《蓝楹之下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钟楹轻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接过陆飏的外套,枕在手臂上,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外套上残留着陆飏的气息,还是极寒之地冷杉的清香,冷冽而悠远,带着冰雪世界的凛然与森林的深邃。

后来在陆飏怨恨的指责中,她回忆起这一幕。

此时的自己接受他的示好,目的的确很不纯粹。

钟楹自己也分不清,她只知道,那一刻的她,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

陆飏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脸上掠起甜蜜的笑。

随后,陆飏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又抬头看了看她。

阳光依旧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温柔。

钟楹醒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短暂的休息让她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她低头看了看手边的衣服,又抬眼望向对面的陆飏。他正专注地做着数学卷子,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察觉到她的动静,陆飏抬起头,目光与她相遇。

钟楹冲他微笑,将衣服递还给了他。

陆飏接过衣服,顺手将桌上的试卷推到她面前。

试卷的空白处,他工整地写着一行字:“这是暑假期间清华老师给我出的试题,题目质量很高,你也做做看吧。”

看到“清华”二字,钟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从包里抽出笔,认真做了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钟楹完成了试卷。

陆飏与她一起核对答案,每当她遇到错题或不理解的地方,陆飏都会耐心地为她梳理思路,细致地讲解每一步。

钟楹专注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傍晚,钟楹和陆飏并肩走出图书馆。

迎面吹来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带着一丝秋日的清爽。

刘叔走上台阶,递给陆飏一个文件夹。

陆飏侧过脸,对钟楹说:“我让人送来了,我们找个地方复印一下吧。”

他本可以将复印这事交给刘叔,但陆飏私心里希望能与钟楹多有些接触。

突然多了一个人,钟楹略显尴尬地看了陆飏一眼,示意他介绍身边的男人。

陆飏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司机刘叔。”

“司机”这个称呼让钟楹感到一丝陌生,与陆飏一下午的亲密,在此刻被拉远。

然而,钟楹依旧清甜地笑着,礼貌地打招呼:“刘叔叔好。”

陆飏察觉到钟楹的尴尬,转头对刘叔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刘叔面露难色,犹豫道:“飏哥儿,我等着你弄完吧。”

陆飏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刘叔见状,连忙改口:“我突然想起太太还让我去取字画,飏哥儿那你办完事,早点回家。”

陆飏点了点头。

这个小插曲让原本温馨的下午蒙上了一层微妙的隔阂,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凝滞。

钟楹率先打破了僵局,轻声说道:“前面有个复印店,我们快去吧,一会天黑了。”

陆飏应了一声:“好。”

然后默默地跟在钟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陆飏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钟楹的后脖颈上。

钟楹的脖颈白皙,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脖颈与衣领之间若隐若现的线条,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加快,耳根悄然染上了一层红晕。

陆飏慌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两人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有一家小小的复印店。


这意味着,开学第一个月钟楹刚学习的内容,有些同学已经学了第三遍。

钟楹低着头,心情沉重。

她与那些人的差距,不仅仅是家庭背景和教育资源的差异。

更重要的是,他们甚至比自己更努力。

在钟楹每天放学去打工的时候,他们中还有一部分人会多上两个小时的自习。

每科老师每天轮流值班,解决白天课上存留的疑问。

班主任念着新的座位排序,仍是女生在前四排,男生在后四排。

钟楹坐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而齐悦则与她隔着一条走廊,在第四排。

这次钟楹的同桌是一个名叫徐千越的女生。

她性格安静,话不多,和钟楹一样,是个来自小镇的姑娘。

跟齐悦相比,钟楹与徐千越共同话题很多,很快便相熟了起来。

徐千越是住校生,她说每天熄灯后仍有人打着手电筒蒙着被子学习。

钟楹听了徐千越的话,心里一阵焦虑。

烧烤店的生意虽然没有夏天时那么火爆,但她仍然要忙到凌晨才能下班。

回到家时,早已筋疲力尽,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学习。

期中考试还有一个多月,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赶上来。

钟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申请的贫困生补助名单里能有她。

如果学费问题解决了,下个学期,她只需要寒暑假打工,平时放学后就能专心学习,不用再为生计分心。

只是钟楹的父母健在,且都有行动能力。两个人只是离异,只是蒋芳林下落不明。

自从爸爸再娶了后妈后,钟楹就一直在爷爷奶奶家生活,奶奶恨蒋芳林连带着也恨钟楹。

后来,后妈生了弟弟,爸爸就再也不管钟楹了。

这个暑假,后妈甚至还偷拿了镇上给钟楹的五千块奖学金。让钟楹不要读书,赶紧打工补贴家里。

最后还是钟楹报警,警察替她要回那五千块钱,她才有钱上高中。

也是因为报警,钟楹给家里丢了这么大的脸。

自此钟楹奶奶放话,再也不认她了,让钟楹自生自灭……

钟楹攥着五千块钱,来到南京。

因为未成年,没有家教公司肯要她,钟楹只能做些苦力活赚学费。

只是下个学期,钟楹又该怎么办?

……

钟楹加紧了复习,每天打工结束后,还会坚持学习一个小时。

然而,这样的高强度的安排,一段时间后钟楹的身体开始吃不消。

这天,她在课堂上打起了盹。

同桌徐千越拽了拽钟楹的衣角,低声提醒:“老师让你背诵《桃花源记》。”

说着,徐千越指了指自己的课本。

钟楹猛的惊醒,慌忙站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背诵。

“《桃花源记》,陶渊明。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钟楹的声音像是清晨的露珠,轻轻滴落在叶片上,清脆而柔和。

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随着熟悉的文字从她口中缓缓流出,渐渐变得平稳,

仿佛一条蜿蜒的小溪,流淌在安静的教室里。

陆飏原本趴在课桌上,半睡半醒间听到这清甜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

钟楹站的笔直,神情专注而认真。

几缕碎发轻轻垂在耳畔,随着她呼吸而轻轻晃动。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轻轻拨动了陆飏的心弦。

谭日辉点了点头:“坐下吧,要注意听讲。”

他的目光在钟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转身继续讲课。

钟楹听到后,脸颊微微发烫。

上课竟然睡着了,这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钟楹低着头,迅速坐回座位上。

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课本的边缘,心里暗暗责备自己。

平时总是埋头苦学的徐千越,此刻却抬起头,轻声说:“钟楹,你的声音真好听。”


……

时光飞逝,期末考试已近在眼前。

班会上,班主任谭日辉宣布了重要消息,学校即将进行文理科分班。

谭日辉叮嘱,回家后要与父母认真商量。

发放的文理科确认表,要求期末考试后上交,以便高二时重新划分班级。

谭日辉还补充道,如果有任何疑问或需要咨询,可以随时到办公室找他。

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同学们的脸上既有兴奋,也有担忧。

“听说其他学校都是高二上学期才分班,我们学校怎么这么早?”

“不知道能不能和熟悉的同学分到一个班。”另一人忧心忡忡地回应。

钟楹推了推正在埋头做题的徐千越:“千越,你打算选文科还是理科?”

徐千越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选文科。我理科太差了,每天这么拼命成绩还是提不上去。选了文科,也算是解脱了。”

徐千越反问道:“阿楹,你呢?”

钟楹的文理科成绩很均衡,但文科略胜一筹。

钟楹犹豫道:“我还没想好。”

……

期末成绩公布的那一晚,教室里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大家纷纷收拾着书包,因为马上就要放暑假。

钟楹的目光在成绩单上扫过,最终定格在自己的名字上,第十名。

她的心中泛起一丝欣慰,但很快被周围的议论声打断。

“第一名是顾明远,陆飏这次居然是第二名!”

“陆飏最近冲得真猛啊,一下子就到第二名了。”有人低声感叹。

“真是没天理,长得帅,家世好,成绩还这么优秀,我就是女娲甩的泥点子吧……”另一人附和道。

钟楹也觉得没有天理,有的人就仿佛是神明庇护的幸运儿,仿佛命运的天平永远向他们倾斜。而自己却像是被遗忘在角落,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

钟楹抱着语文试卷,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得到允许后,她推门而入,走到班主任谭日辉的桌前,将卷子整齐地放在桌上。

“谭老师,这是多余的卷子,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谭日辉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向她:“钟楹,文理科分班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选文科还是理科?”

钟楹如实道:“我……还没完全想好,不过大概率会选理科吧。毕竟大家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理科也更好找工作一些。”

谭日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选文科。你的历史和政治成绩一直很优秀,文科也更适合你的思维特点。”

钟楹思索着,点了点头。

谭日辉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期待:“钟楹,我希望你能选文科。”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重量。

钟楹抬头看着他,心头一紧,语气却平静:“我会认真考虑的,谭老师。”

……

高一的暑假,每个人都过得丰富多彩。

齐悦飞往法国,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夏令营,沉浸在异国文化中。

宋悠悠和顾明远则忙于参加各种学科竞赛,为未来的升学积累资本。

陆飏回到北京,探望爷爷奶奶的同时,谢韵兰还为他请了清北的老师进行一对一补习。

而另一边,徐千越和钟楹她们在工厂打零工。

由于未成年,她们的工资按日结算。

这样的安排恰好适合钟楹,因为她还需要抽空照看雇主的小孩,日子过得忙碌却充实。

转眼间,暑假结束,新学期拉开帷幕。


夕阳沉入海平面,太阳的余晖洒在绵延的沙滩上。

钟楹躺在太阳伞下,感受着海风的轻抚。

不远处,清雯的笑声随着海风飘来。

钟楹抱着一个大椰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大小姐,你都是有夫之妇了,怎么还给人留电话?”

清雯摘下太阳镜,一脸理直气壮:“我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今晚老外约我们去悬崖酒吧,你得陪我一起去……”

钟楹揉了揉太阳穴:“前几天不是去过了吗?你这个魔鬼行程,我真的吃不消了,今晚让我早点休息吧。”

清雯不依不饶,凑过来挠她的痒:“这才不到两个星期呢!来的时候你可是答应我的,要补偿我这么多年被你放鸽子的债,我说去哪就去哪的……”

钟楹被她挠得前仰后合,笑得喘不过气来,只能连连求饶:“好好好,陪你去,陪你去!真是拿你没办法……”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两人的热闹。

钟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屏幕上赫然跳动着“陈恒”的名字。

她的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清雯察觉到她神色骤变,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钟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站起身,随手抓起一旁的毛巾披在肩上,朝清雯做了嘘的手势。

她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耳边立刻传来陈恒急促而焦急的声音:“钟楹,出事了,公司有大麻烦。”

钟楹的心瞬间揪紧,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杜建对陆飏低眉顺眼的模样,不安与愧疚交织在一起。

钟楹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是贷款出了问题吗?”

“不是。”

陈恒的回答,让她略松了一口气,但他紧接着又说:“是公司新出的一批货出了问题,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回来吧。”

挂了电话,钟楹转头看向清雯:“我不能陪你了,公司出了事我得马上回去处理。”

清雯皱起眉头:“ 是陈恒打来的吗?什么事这么严重。”

“他也没说具体的,但听起来挺紧急。”

接着钟楹深吸一口气,看向清雯:“你是跟我回国,还是留下来继续玩。”

清雯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跟你回国。”

飞机上,清雯焦躁不安地摆弄着衣服上的饰品。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

“阿楹,你在国外度假,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陈恒是不会打电话让你回去的。我以前就跟他说过,做事要稳扎稳打,不要急功近利,可他总是不听,现在怎么办……”

钟楹轻轻将手覆在清雯的手上,用力握了握,试图传递一丝安慰。

钟楹冲着清雯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再说了,这些年恒清大大小小的事,不都挺过来了吗?”

钟楹安慰好清雯,转头望向窗外,云层在机翼下缓缓流动。

她的思绪却早已飞回了国内,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

一下飞机,钟楹直奔公司。

推开办公室的门,陈恒满脸胡茬,神情憔悴,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陈恒正不停地拨打着电话,语气恳切,然而电话那头的回应却如出一辙:

“抱歉,陈总,我们公司目前没有这个需求……”

陈恒颓然地挂断电话,双手掩面。

钟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声音冷静:“我回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恒听到她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然而,那光芒转瞬即逝,他的眼神再次黯淡下来:“你回来了……事情比想象中的更糟。”

钟楹随手关上门:“你说货出了问题,到底是什么货?”

陈恒沉默了几秒,随后低声说道。

“是医用超声设备……质检出了问题,收到货后跟他们要求的图像分辨率存在较大差异。现在客户要求全部退货,并且提出巨额索赔。他们发了律师函,说如果我们一周内不解决,就要起诉我们。”

钟楹眉头紧锁:“ 生产环节不是一直严格把控吗?怎么会出这种问题?”

陈恒苦笑:“生产线上的一个关键部件供应商突然换了材料,没有提前通知我们。我们也是收到客户反馈后才发现的……”

陈恒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在颤抖。

钟楹听完,脸色愈发凝重:“经常合作的供应商怎么会出这种问题?是只有这一批次的货有问题吗?如果只是图片分辨率的问题,客户要求不同,他们不要,我们还可以转卖给其他客户。”

陈恒摇了摇头,神情沮丧:“我已经打电话问了一圈,没有一个客户愿意接手。有些知道内情的客户对我们的供应商提出了质疑,要求我们全线退货并质检。”

钟楹的眼神锐利起来:“到底是哪个客户,要赔多少钱?”

陈恒艰难地说道:“是华康,他们要求我们赔五千万。”

“五千万?”钟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们怎么不去抢?违约责任应以实际损失为限,他们要求的五千万明显超出了合理范围。让他们起诉去吧!”

钟楹顿了顿,目光如刀般扫向陈恒,随即翻开他递过来的合同:“不对,陈恒,你哪来的本钱跟他们签二千万的订单?”

陈恒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抵押了浦东的房子。”

钟楹猛地合上合同,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华康,国企。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扯上关系的,第一个单子就二千万?陈恒你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到底为什么?”

陈恒终于抬起头,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懊悔:“是陆飏……华康给我打电话,说要一批器械。”

钟楹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冷冷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和陆飏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熟。”

陈恒欲言又止,最终咬了咬牙,低声道:“钟楹,供应商临时更换材料,我们……是被人做局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钟楹,你是不是得罪了陆飏?”

钟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办公室里一时静得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

钟楹缓缓开口:“陈恒,我的确跟陆飏有过节。公司这次出事,应该是因我而起,但你也确实疏忽大意了。”

陈恒低下头,拳头紧握。

钟楹说完,迅速在脑海中计算着可能的损失和应对策略。

钟楹语气果断而冷静:“立刻联系供应商,要求他们解释并承担相应责任。同时,通知法务部门准备应对可能的诉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陈恒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我马上去办。”

钟楹顿了顿,又补充道:“让你的司机送我去华康。”

陈恒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

钟楹没再说什么,拿起桌上的文件,朝门外走去。


钟楹认真的对周一航说:“对,我不喜欢你。”

周一航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为什么,那你喜欢谁?”

“你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喜欢顾明远?”

钟楹被他无端的猜测,惹得皱了皱眉:“不是!”

“那就是陆飏。”周一航的语气变得更加气愤。

“我告诉周一航。无论是陆飏还是顾明远,我都不喜欢。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以后考一个好点的大学。周一航,我和你不一样。请你不要打扰我,好吗?”

周一航仍是不依不饶,声音里带着执拗:“我就跟你说几句话,就是打扰?那我怎么样你才能喜欢我。我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我们考同一个大学,你会喜欢我吗?”

钟楹诧异的摇了摇头,声音冷静而清晰:“周一航,你学习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你自己,考哪所大学是大事。你应该跟你父母商量,而不是跟我。我们现在还小,说喜欢太早了。”

说完,钟楹轻轻挣脱周一航的手,转身离开。

周一航僵在原地,他感受到自己在钟楹眼中很幼稚。

这认知来得太快又太锋利,让周一航喉头发紧,让他一时没办法接受。

想喊住钟楹,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他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

钟楹刚走出几步,忽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陆飏。

他倚在栏杆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淡淡地望向钟楹这边,似乎听到了她和周一航的对话。

钟楹脸上泛起一阵潮热,她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也不知道陆飏听到了多少,但话题涉及到了他跟顾明远,钟楹还是觉得有点抱歉。

因为周一航的纠缠,钟楹今天到烧烤店比往常晚了些。

做了这么久,钟楹早已轻车熟路,甚至能替老板娘和老主顾们寒暄几句。

过了夏天,烧烤店的生意淡了些。

钟楹正趴在柜台边和老板娘闲聊,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小楹,是你?”

钟楹回头一看,竟是邻居王奶奶的女儿,萍姨。

萍姨今年四十多岁,听村里的老人说。萍姨年轻时有个谈婚论嫁的对象,但不知为何最终没能成婚。

萍姨因此伤了心,至今未嫁。

在村里人口中,萍姨是个“有本事”的人。那时候,村里的女孩大多初中辍学,早早嫁人。

而萍姨却读了大学,找了份会计的工作。

村里很多男人结婚时,还得靠家里帮衬盖房,条件好的才能在镇上买房娶媳妇。

可萍姨却凭自己的本事,在市里买了房,前些年还添了一辆代步的小汽车。

村里人酸溜溜地说,她肯定是傍上了大款。

在钟楹的记忆里,萍姨一直是个很好的人。

她在市里上班,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村里。

但每次回家都会给家人带礼物,连附近的邻居也都有份。

即便是刻薄如钟楹的奶奶,也挑不出她半点不好。

钟楹就曾收到过萍姨送给她的几件新衣服,那是她那些年仅有的一两件新衣服。

钟楹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随后便领着萍姨在角落坐下。

“萍姨,我们坐这儿吧。”

萍姨放下手里的包,关切地问:“你现在是跟你妈妈一起生活吗?”

“没有,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读高中。”

“你一个人?村里人都说你……”萍姨支吾着,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钟楹打断了她:“肯定是我奶奶又乱说了吧?是不是说我跟我妈跑了?”

萍姨点了点头。

钟楹把后妈偷拿她的钱、不让她上学,最后她报警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萍姨听完,眉头紧锁,问道:“那你现在住哪儿?”

“我现在自己租房子住,离烧烤店不远,走路就十多分钟。”

萍姨心疼的说:“你一个女孩,自己住多危险啊。你要是不嫌弃,就过来跟我住吧。”

钟楹不好意思麻烦萍姨,婉拒道:“我在那儿住了好几个月了,什么事都没有,房东老太太也经常来看我。”

萍姨心疼地看着她,见钟楹坚持,便不再勉强。

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叮嘱钟楹有什么事一定要找自己。

送走萍姨后,钟楹心里舒坦了许多。

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她一直无人诉说,刚才倾诉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不过,钟楹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幸运的。

除了家人,她在打工和上学时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

……

第二天去学校,齐悦终于来了。

自打开学起,齐悦就隔三差五地请假,这一次竟然请了快两周。

她兴奋地跟钟楹说,自己去北京参加模特培训了,里面好多女孩都好高好漂亮。

“不过,还是没有我们家阿楹漂亮。”齐悦笑着补充道。

“模特培训?你要做模特?”钟楹有些惊讶。

“对呀,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站在T台上。只是这次去,我发现我身高有点不够,你不知道,她们都好高啊……”

齐悦兴奋地跟钟楹分享这半个月的见闻,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培训班的趣事和未来的规划。

齐悦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钟楹面前。

“邀请函”四个大字映入钟楹的眼帘。

齐悦笑眯眯地说:“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在此,我诚挚地邀请钟楹小姐来参加齐悦小公主的生日宴会!”

钟楹还没来得及回答,齐悦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抱着一堆邀请函,欢快地跑开了。

钟楹将邀请函塞进书包,转头看向同桌徐千越:“千越,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徐千越放下手中的试卷,顿了顿,认真地说:“我想做老师,我父母也希望我能做老师。”

说着,徐千越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我没什么大志向,只想考个本地的教师编制,这样下班后和周末都能照顾爸爸妈妈……”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笃定的幸福感,连钟楹都能感受到她对未来的期待。

徐千越说完,反问道:“你呢,阿楹?你以后想做什么?”

钟楹如实说:“我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考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份工资高的工作,然后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样,我就有家了。”

徐千越知道钟楹的家境和自己一样“普通”,甚至在这个附中的环境里,可以说是“贫困”。

但自己至少家庭幸福,她从没听过钟楹提过自己的父母。

徐千越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钟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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