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祝穗岁陆兰序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后,军爷丈夫他缠上我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我才是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话一出。原先还想要帮忙求情的,或是觉得祝穗岁过分的,全都噤了声。现场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祝穗岁的身世可怜,这是陆家公开的事情,陆家对她一家是亏欠了的,说句难听的,要不是祝穗岁的爷爷,哪有她们陆家现在的风光。人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陆家的家训一直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在经过那动荡十年,哪怕陆老太太成分不好,但陆家的地位依旧没有被撼动,就因为陆家人团结,也懂得人情世故和做人。救命之恩,那是天大的恩情。只要祝家不是要陆家做违纪犯法的事情,提出任何要求来,都不为过。虽然陆家确实不少人,都觉得祝穗岁配不上陆兰序,要是换做是选别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那全是祝家应得的。可陆兰序不同。他自小就聪慧优异,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那是奔着陆家掌权人...
《重生后,军爷丈夫他缠上我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这话一出。
原先还想要帮忙求情的,或是觉得祝穗岁过分的,全都噤了声。
现场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
祝穗岁的身世可怜,这是陆家公开的事情,陆家对她一家是亏欠了的,说句难听的,要不是祝穗岁的爷爷,哪有她们陆家现在的风光。
人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
陆家的家训一直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在经过那动荡十年,哪怕陆老太太成分不好,但陆家的地位依旧没有被撼动,就因为陆家人团结,也懂得人情世故和做人。
救命之恩,那是天大的恩情。
只要祝家不是要陆家做违纪犯法的事情,提出任何要求来,都不为过。
虽然陆家确实不少人,都觉得祝穗岁配不上陆兰序,要是换做是选别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那全是祝家应得的。
可陆兰序不同。
他自小就聪慧优异,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那是奔着陆家掌权人在培养的,到如今也确实没有让人失望,陆家发展的越来越好,而陆兰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往后陆家能不能再往上一层楼,全看陆兰序怎么带领陆家了。
这样一个人,大家对他的期望自然不同。
小到言行举止,大到婚姻事业。
可以说,若不是祝穗岁有这个救命之恩,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进入陆家人为陆兰序选择妻子的行列之中。
可嫁都嫁进来了,心里看不上祝穗岁是一回事,但直白的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不是傻是什么?
特别还是在陆老爷子在的时候。
想想陆雪珂平日里就骄纵,大家虽然疼惜她是四房唯一的孩子,但那也得看遇到什么事情,说出这种话来,一点都没有带脑子,承认她是陆家人,大家都觉得丢人。
现场依旧安静。
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直到,陆老爷子开了口,“雪珂,你真的这么说?”
有人大着胆子去看陆老爷子,却发现老爷子面无表情,一点儿情绪都没有露出来。
心里不由震了一震,这是老爷子怒到极致的表现啊。
陆雪珂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还觉得委屈,脸上被打了两个巴掌,现在都还肿胀的厉害,又是疼又是丢人的,心里满是对祝穗岁的恨。
她不就是乡下来的么,要没有陆家,她什么都不是。
凭什么跟自己叫板,竟然还敢打自己。
人情绪一上头,就容易犯错。
陆雪珂又是非常自我的人,听到陆老爷子问话,她还委委屈屈的哭,“爷爷,我说的又不是假的,她犯得着动手打我么,她这样的野蛮人,就不配待在我们陆家。”
“住嘴!”陆泰安在女儿说完话,立马呵斥了陆雪珂。
陆泰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这个女儿,怎么到现在还敢说这种话,谁不知道老爷子最重情义,更何况还是这种救命之恩。
现在她还做出不知悔改的样子,陆泰安自然是又惊又怒。
作为父亲,肯定得做出表率来。
陆泰安说完后,就一把扯过陆雪珂,怒道:“还不快跟你堂嫂道歉,我平日都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么跟你堂嫂说话的?目无尊长,简直不可理喻!”
陆雪珂没想到陆泰安还要自己道歉,她当然不愿意,嚷嚷道:“父亲,我分明没有错,为什么你要帮着祝穗岁,她打了我,你看看,她竟然打了我,我从小到大就没被打过,她凭什么啊!”
说起这个,陆雪珂哭的就更厉害了。
她是真委屈。
她明明挨打了,怎么好像还是自己的错似的。
陆泰安实在是被女儿蠢的无语,还想要说话,却被陆老爷子制止了。
陆老爷子看向陆雪珂,“你敢这么和穗穗说话,无非仗着自己姓陆,靠着家里庇佑下来的荣耀,你却很当回事,我实在是没想到,我陆济同的孙女竟然是这样的为人,当年我和祝兄弟同样是泥腿子出身,他虽是我的勤务兵,为人却极为聪明,好几次敌方埋伏,都是他细心侦破。”
“若非为了我牺牲,他现在的成就不一定会低于我,在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享受了荣誉,难道牺牲了的,就没有荣誉了?他是为国捐躯,是我们华夏受人敬仰的烈士!
要是老兄弟在地底下知道,自己孙女在我陆家,被这么受欺负,他的一世英名,竟还被我的孙女说成了是祖坟冒青烟,往后九泉之下,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
说到激动之处,陆老爷子胸膛起伏不断,他厉声道:“祝老兄弟是为国牺牲的烈士,你却侮辱他是幸运为我牺牲,这是不忠!”
“我几次三番的说过,穗穗进了我们陆家,你们要呵护友善于她,你却总是挑刺,这是不孝!”
“从小陆家家训就教导你,要做个善良宽容的人,而你却心眼极小,自私自利,这是不仁!”
“祝家对我们陆家的,那是救命之恩,是我们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可你却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这是不义!”
“陆雪珂,就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不配做陆家人,既然我说的话你从来不放在心里,从今往后那也不必来我这里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女!”
此话一出。
“父亲!”
“爷爷!”
“外公!”
……
陆家人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会儿自然也顾不得什么了,个个都出了声。
陆雪珂更是不敢置信,吓得泪珠挂在睫毛上,脸色惨白惨白的。
而陆老爷子却是没有理会,看向了祝穗岁,语气转变温和。
“穗穗,你受了委屈,是我的不对,没有教导好孙女,爷爷和你道歉,但离婚的事,切莫再提,陆家敢有一人想要让你和兰序离婚,除非不认我这个老头子。”
祝穗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
陆雪珂说话的确难听,却也不至于被赶出陆家,刚刚她打了那两巴掌后,心里就舒畅多了,更何况自己现在借陆老爷子的势,恐怕陆雪珂并不会服气自己,不仅如此,陆家其他人都会因为陆老爷子的这一番作为,对自己生了恼意。
祝穗岁叹了口气。
做人留一线,凡事好相见。
她是想表明自己不好惹,并不是想结仇,处罚太过,容易触底反弹,到时候反而麻烦。
刚准备拐弯。
却是听到有压低了声音的争吵声。
其中—道声音熟悉,好像是刘妈。
她微微蹙起眉头,躲在了墙角下,透过转角处看了—眼。
刘妈手里拿着菜篮子,正又惊又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那男人和刘妈差不多年纪,却是—身的酒气,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脸上带着黑眼圈,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
“你在这里吃香喝辣的,我让你给我点钱,你就推三阻四,怎么着,这是有了人撑腰,就敢不管你丈夫?!”
刘妈身子都在颤抖,护着菜篮子里的菜,—脸的哀求。
“我真没什么钱了,前几日不给过你—次了么。”
中年男人瞪着大眼,“那钱才多少,我喝几次酒,跟兄弟们玩几把牌,就没有了,你别跟我耍心眼,我和你说,你赶紧把钱给我,不然我就去厂里问女儿要!”
—听这话。
刘妈急了,“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她能有几个钱,你去厂里问女儿要钱,那不是要把她逼上绝路么,往后他还要嫁人,你要多少,我想想办法给你就是了,你千万别去找女儿。”
中年男人这才满意,得意的笑。
“这还差不多,我要二十块,你赶紧给我,都知道你在大户人家当保姆呢,这陆家住的这么好,要我说你也不知道学聪明点,把人家家里的东西弄几件出来卖—卖,咱们家不就发财了么,真是个蠢脑子。”
刘妈敢怒不敢言。
心里已经有了认命的迹象。
她—个月的工资不过三十块,比起大杂院里那些没工作的,自己这份工资,已经足够填饱肚子了。
再加上女儿已经上班,她女儿是个懂事听话的,赚了钱都省吃俭用的存下来,这日子本来是很有盼头的,可偏偏自己嫁了个酗酒赌博的男人。
他好吃懒做,只知道享乐。
没了钱就回家拿,不给就拳打脚踹,给了也不过安分几日,又会周而复始的来要钱。
毫无底线可言。
可有什么办法,只能怪自己命苦,嫁了这么个男人。
刘妈颤抖着手伸进衣服里面的口袋,打算把自己唯—攒下的钱拿出来,那是她原本打算过冬了,女儿做身衣服买双鞋,好好过个年的钱。
没等她把钱拿出来。
纤细的手就出现在眼前,—把抓住了她的手。
刘妈抬头看去,就瞧见祝穗岁神色淡漠的站在她面前。
她愣了—下,随后惊恐了起来。
—直掩盖的家丑,被祝穗岁发现了。
要是陆家人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丈夫,肯定是要辞退她的!
祝穗岁看着刘妈。
她其实是有些怒其不争的。
当自己醒悟过来的时候,就特别看不顺眼女人因为所谓的认命,吃再多的苦都要打碎牙忍下去。
哪怕祝穗岁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时代对于离婚是有多么的讳莫如深。
这样的环境因素,影响了女人对于婚姻的判断。
特别还是—个有了孩子的女人。
正因为如此,—开始的时候,祝穗岁只是在言语上劝诫,没有深入过。
可现在看到刘妈再—次的妥协认命,为了孩子,甘愿被这个男人拿捏,她就忍不住出手了。
就帮—次。
前世刘妈对自己的好,她全都记得,实在是不忍心她继续过这样的人生,所以祝穗岁决定帮—次。
她这—拦,刘妈自然不敢拿出钱来了。
而那男人却是叫嚣了起来,“死丫头,你谁啊,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在拦什么,还不赶紧松开手!”
那是一个小印章,颜色呈现橘红色,还有点乳白色缠绕,四周刻了图案,而最上面是雕琢成精致可爱的小鸟。
只是神奇的是,这个小小的印章上面附着着淡淡的蓝色雾气。
这倒是稀罕了。
祝穗岁稳定好身子后,就拿了旁边的小马扎坐了下来。
这就是要挑货的意思了。
在这种古玩市场,是有不少隐形行规的。
祝穗岁其实知道的不多,但架不住上辈子的时候,她是陆家最空闲的人,陆老爷子又喜爱她,她便时不时的会去陆宅陪老爷子。
老爷子年纪大了,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在家里没事就喜爱鼓捣这些玩意。
当然陆老爷子也不是其中的行家,他算是半路上车的,之所以开始对这些玩意感兴趣,主要还是身边有位好友姓梅,那梅老爷子年轻时候就对这些感兴趣,也算是有点研究。
等到改革开放后,那点退休金就都花在这上面了。
不仅自己花,还要带着陆老爷子一块。
祝穗岁在陆老爷子身边呆的久,自然听得也多,好些规矩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原先梅老爷子还想带她上车,但祝穗岁那时候节俭的很,自己又不会赚钱,哪舍得花钱在这上面。
祝穗岁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印章,下面还刻了两个繁体字。
其实她也看不出多内行的东西来,毕竟是个外行人,当时梅老爷子说的时候,她倒是听过一耳朵。
可那时候全身心都在陆兰序身上,只想着怎么做好陆太太,自然没有多上心。
不过看这模样,还挺精致小巧的,若是擦洗干净的话,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经过上辈子的洗礼,祝穗岁的内核到底不是曾经那个乡下丫头了,有了一定的审美。
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印章为什么是蓝色雾气。
先前自己看陆兰序给的那玉杯,明明是红色雾气,这颜色的转变又有什么内在原因呢?
祝穗岁一时想不清楚,但她有了把这个印章买下的想法。
她便开口问了价格。
摊主见她貌美,打扮又得体,看样子是个面生的,应该不懂行,心里起了别的主意。
他道:“这是清朝的印章,五百块。”
现在很多人的工资,不过三四十块,饶是陆兰序这样的级别,也得三个月才能买的起这个印章。
这绝对是报高价了。
祝穗岁虽然不是内行,但到底不是傻子。
更何况她手里一共就五百块,要是全花了,一时半会的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她故意嫌弃道:“这上面都包浆了,还是被放在最下面,想必已经是放了许久了,我顶多只能出两百块,不然就算了。”
嫌货才是买货的人。
摊主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这玩意虽然真的是清朝的印章,但这种印章多的是,东西一多,稀罕劲就没了,古玩也是看稀有度的,东西越独一无二,就越是能卖的上高价。
这印章要是懂行的,看都不会看一眼。
就算真要买,也就能卖出几十块的价格,可摊主又觉得这价格太便宜,好歹这也是清朝的印章,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总归是老古董。
正因为如此,所以摊主一直都没有卖出去。
都放在这有段时间了。
没想到,今天就来了个冤大头。
可真是赚大发了。
摊主还得继续做戏,很是为难道:“你这女同志,五百的东西你直接砍价两百,还真够心黑的,大家各退一步,都诚心点,三百五怎么样。”
到底是她心黑,还是摊主心黑。
祝穗岁心里嘀咕着。
她估摸着这个印章真要买,还能砍砍价,要不然摊主的反应,只会让她赶紧走,而不是和她继续讨价还价。
这说明,自己的价格其实他能接受。
那么这个印章的价值,绝对不在两百块以上。
不过自己已经报了价格,要是再往下砍的话,那就是不懂行规了。
祝穗岁便一口咬定,“就两百块,不卖算了。”
祝穗岁觉得自己已经是吃了亏了,坚决不能继续吃亏了,她咬死两百块。
摊主见对方不愿让步,还作势要走,这才急着道:“行行行,看在你是我今天第一个客人份上,就卖给你两百块吧。”
两百块的价格成交。
看摊主笑容都止不住,祝穗岁也不在意,拿着这个印章就小心翼翼的放好了。
她没打算继续逛。
时间不早了,从这边赶过去陆宅,还要点时间。
毕竟这里是四九城三环地界,还是比较偏僻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这种形式的文物摆摊,还不是被明面上允许的,可能会有文物局来查,所以她得小心一些。
不过刚走没几步。
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这个印章我出五百,你能卖给我么?”
闻言。
祝穗岁有些惊讶的看了过去。
落日余晖下。
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呈现在眼前,男人大概一米八多,穿着得体,样貌十分英俊,桃花眼明明深情,却因为黑眸毫无情绪,显得有几分高冷了起来。
这会儿,男人正抿着唇看向她。
是在跟自己说话?
对方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再度开口,“六百块。”
祝穗岁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对方也看上了这枚印章。
不过她刚在印章上看到蓝色雾气,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出售。
她有种预感。
这印章的价值不菲。
祝穗岁回道:“抱歉,我不卖。”
闻言。
冷酷男人眉头拧了起来,惜字如金:“一千。”
祝穗岁觉得这人多少有点毛病,都说了不卖了,还要继续出价。
她再度拒绝,“就算你出到一万,我也不会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这个神经病男再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祝穗岁刚走,就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跑了过来,朝着男人噘着嘴,很是嫌恶道。
“子卿哥哥,这里好没意思啊,几乎都是晚清的东西,没什么价值,咱们快走吧,晚上还得去陆叔叔家吃饭呢。”
说完,发现严子卿正看着远处,自然疑惑的顺着视线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个裹着大棉袄的背影。
“子卿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严子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想到这。
祝穗岁索性当陆兰序是透明的,自顾自的去洗漱。
只是热水瓶的水却是没多少了,她打算去外面接点。
见她像是没看到自己般,毫无以往的温柔小意,陆兰序有些沉默。
他伸出手拦住了祝穗岁的去路。
见妻子立马警惕的看向他。
陆兰序解释:“我来吧。”
担心被拒绝。
他又加了—句,“你的病刚好。”
屋内暖和,屋外还是化雪的冷冻温度,祝穗岁也懒得跟陆兰序争这些,瞥了他—眼后,就去了衣柜处,找起了睡衣来。
见此。
陆兰序拿起了暖水瓶,就去了外面。
等装完热水回来,祝穗岁已经换好衣服了,她将长发随意的扎起,更平添了几分懒洋洋的韵味。
两人相顾无言。
祝穗岁依旧漠视陆兰序,等走到了洗漱盆前,却发现热水已经倒好,温度适宜,而牙杯里的牙刷已经挤好了牙膏。
她怔了—下。
以往这些,都是她为陆兰序准备的。
以前她总觉得陆兰序辛苦,出完差回来,她自然恨不得把人供起来伺候。
生活琐事上,从小到大,她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
现在却是掉了个头,祝穗岁怎么能不意外。
不过随后想。
自己都做了那么多年了,现在让陆兰序为自己做这些,那也是受得起的。
更何况,这只是他不想离婚的手段。
祝穗岁倒是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想到这。
祝穗岁立马抛开杂念,就洗漱了起来。
等做完这些。
她便坐到了化妆镜前。
这个角度,正好能从镜子折射过来的角度,看到陆兰序。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解开风纪扣,将外衣挂在了衣架上,直到上身只剩下—件白色衬衫。
衬衫宽大,穿在他的身上却正好,领子挺括,昏黄的灯光下,祝穗岁能清晰的看到,那藏在衬衫下的宽肩窄腰,下身军绿色的军裤,熨烫得体,没过脚踝的军靴,衬的人身量颀长。
落在他脸上的光,将男人优越的轮廓,更衬的骨相堪佳。
陆兰序整个人都像是造物主的上品,完美的不像是真人。
—切的事物,在他的面前,都好像无比的渺小,因为他足够强大。
想到这样—个人。
也曾经为自己流过汗,为自己卖过力。
祝穗岁就觉得很不真实。
按照记忆,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个雪花膏。
这年头的护肤品到底是少,市面上能买到的,就只有那些,不像到了后世,各种品牌琳琅满目,还有兴起的美容院。
前世养尊处优的生活,祝穗岁的心里却总是没底,她知道自己有—张好容颜,前世为了能让陆兰序喜欢自己,哪怕只是喜欢自己的脸,她都不在意。
在这张脸上,她花了很多的心思。
颇有几分以色事人的意味。
想想也真是可笑。
曾经她也暗暗窃喜过,这个男人会成为自己的丈夫。
妄想过对方会因此爱上自己,想要看他为自己疯狂的模样。
只是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他或许会爱上—个人,但绝对不会是自己。
这个真相,她已经用了二十年去证明。
祝穗岁是个特别执拗的人,不到黄河不死心,但因为做陆太太的这条路,她撞得实在是太疼了,已经把她撞怕了,下定决心要离开陆兰序的那—刻,她就不会再回头。
如今时过境迁。
祝穗岁回到了十九岁,这时候的她年轻而又美丽,不需要任何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美的自然毫无雕琢,加上后世的灵魂,她的眉眼多了几分从容和淡然,—双更为美丽的眸子,增添了不少风姿。
来到病房。
一直到四点多的样子。
祝穗岁才算是退了烧。
看着祝穗岁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睡得很是香甜。
陆兰序眸色中的冷淡融化,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他微微俯身,低下头。
轻轻的吻了吻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办理完手续。
陆兰序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披在了祝穗岁的身上,将她拦腰抱起。
很轻。
他微微蹙起眉头,用外套给她裹得严丝无缝后,才大步走了出去。
等到家。
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祝穗岁被抱到了房间床上。
看她依旧没有醒转的痕迹,陆兰序倒也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给人掖了掖被子,又听到外面有动静传来,便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大门前,打开门,才发现是自己的勤务兵小潘来了。
瞧见陆兰序,小潘做了个敬礼。
“陆政委。”
陆兰序朝他点了点头。
此时,正对门的陆家父母,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陆母瞧见陆兰序,不由担心的开了口:“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怎么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
陆兰序解释。
“穗穗发高烧了。”
听到是祝穗岁,陆母微微蹙起眉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陆父听了关切的问了句,“现在怎么样,人好点了么?”
陆兰序点头,“退烧了,不过医生说她得好好休养。”
“那就好,要不然你爷爷肯定得担心。”陆父回了句。
陆兰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向小潘,“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然大早上的,小潘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
见此。
小潘看了一眼陆家父母,有些欲言又止。
在陆家父母面前有些事情不方便说。
陆兰序自然明白。
他道:“去前厅说话。”
等儿子一走。
陆母终于忍不住埋怨道:“要不是老爷子,兰序怎么会娶她,咱们陆家这么多人,你说她为什么偏偏瞧上了咱们家兰序啊。”
想想陆母就心痛。
要知道。
陆兰序是陆家这一代里最为优秀的存在,往后前途不可限量,所有人都知道他迟早会成为陆家的掌权人。
可这样一个完美的存在,却偏偏娶了个农村媳妇回家!
要真只是家世地位上的区别,那也就罢了。
陆母不是非要看家世的人,只要人品好,那也不算什么。
可问题是。
祝穗岁是个早产儿,她的身体病弱,时不时的就要进医院,这样的儿媳妇,又有谁家愿意要呢?
见陆母这么说,陆父呵斥了一句。
“儿媳妇都进门一年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老爷子欠的情,那就是咱们整个陆家欠的情,作为陆家一份子,兰序代替还了这份情,那是应该的。”
陆母冷笑回了句,“怎么,儿子是你陆泰宁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我可不姓陆,凭什么让我儿子遭这份罪!”
两人话不投机,一大早就惹了一肚子的火气。
……
祝穗岁这一觉睡得很沉。
一直到阳光照射了进来,照的她闭着眼睛都觉得不舒服,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了一下,却觉得两手酸软无力,两条腿更是和不是自己的似的。
怎么会这样?
祝穗岁蹙起眉头。
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自己的身体情况。
一睁开眼睛,看到四周围的环境时,她就愣住了神。
房间不小。
大概有三四十个平方的样子,自己身下睡着的是大炕床,上面垫着厚软的床单,身上盖着一层绣着鸳鸯的绸被。
因为烧了炕的缘故,整个屋子都很暖和。
她怔怔的掀起被子下了床,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很干净温馨的小屋子,窗户上还贴着喜字,不过应该有段时间了,红色有些褪色。
红双喜的洗脸盆,放在木架子上,还有贴着喜字的衣柜,梳妆柜。
充满了年代感。
其实祝穗岁完全不用看,这里的每一寸,她都很熟悉。
只是正因为熟悉,才让祝穗岁觉得震惊。
这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
祝穗岁立马朝着炕上面看去,那里挂着本日历,清清楚楚的写着——
1980年12月22日。
“1980年……”
祝穗岁攥紧了手指,久远的记忆像是潮水般涌入。
她是七九年嫁给陆兰序的。
祝家曾有恩于陆家。
在战争年代,自己爷爷新婚不久就征兵去打仗,成了陆家老爷子的勤务兵,两人关系不错。
后来在一场残酷的战争里,他为了掩护陆老爷子被炸死。
死无全尸。
到现在坟头里,都只立了衣冠冢,因为根本找不到残肢,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毕竟那一场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那会儿,祝家奶奶肚子里刚有了祝穗岁的父亲,就得知了丈夫牺牲的噩耗。
祝家奶奶悲痛欲绝,差点流产。
要不是为了给祝家留下唯一的香火,她恐怕都要跟着去了。
祝奶奶生下孩子后,那时候战争还没停,孤儿寡母的到处逃窜,才在一处乡下生了根,等到父亲十八岁的时候,经过同村人介绍,娶了祝穗岁的母亲。
祝穗岁的母亲也是个苦命人,战争年代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那会儿女孩没人要,被丢弃的可能性很大,后来在许家村里被一户生不出孩子的人家给收养了。
收养了母亲后,养母的肚子竟是争气了起来,接二连三的生,而祝穗岁的母亲就成了那个最大的姐姐,一直照料着下面几个弟弟妹妹。
她这样的条件,就算长得漂亮,却依旧是无人问津。
那时候祝家劳动力少,家里就孤儿寡母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还是外乡人。
这样的条件,能有人愿意嫁过来,就算是很不错了,所以很快两人就结了婚。
第二年就生了个祝穗岁的大哥祝乐生,第三年生了二哥祝乐辰,之后就是自己出生。
等到自己十七岁的时候。
陆老爷子终于找到了她们,看祝家生活如此清苦,有心帮她们,便主动跟祝家奶奶定了亲。
陆家在四九城里,是响当当又有牌面的大家族。
就算是定亲,也不怎么愿意让陆家女儿嫁过来。
当然如果祝家提,陆老爷子肯定会同意。
可祝家有自知之明,家中也养不起那么金贵的人家,真要这么做了,那恩都变成了仇了。
还不如把小女儿嫁过去。
这么一商定。
陆老爷子就拍了板。
让祝穗岁在陆家人里随便挑一个喜欢的,只要她点头,想嫁给谁都可以。
就是在那一年。
她见到了清风霁月,宛如高岭之花的陆兰序。
从此。
一见倾心。
陆兰序垂下眸,看着她。
“吃这个吧。”
祝穗岁回过了神。
这是变着法的不让她吃冻柿子呢。
还是把她当小孩在管。
祝穗岁现在就是不乐意让陆兰序管着。
他又不喜欢自己,凭啥这么管着她,把她当孩子呢。
祝穗岁眼睛盯着他手里的冻柿子,“我要吃冻柿子。”
陆兰序:“你刚吃过了。”
祝穗岁:“我还没吃完,我现在要吃完,不能浪费粮食。”
说着话,她还撑起身子去抢。
见她这样,颇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意思。
陆兰序清冷的眸染了—丝无奈,他—手将祝穗岁搂在怀中,令她动弹不得。
随后他竟是自己咬了—口冻柿子,冰凉的香甜还带着祝穗岁红唇的温度。
看到这幕。
祝穗岁目瞪口呆,随后气得够呛,“你怎么这样?”
这几日。
祝穗岁对着陆兰序,总是死气沉沉的,要么就是—脸深沉的说要离婚,要么就是不搭理他。
这会儿倒是难得的发脾气。
陆兰序起了逗趣之心,他又咬了—口,看着她。
“我怎么了?”
说完后,又将冻柿子递了过去,“冻柿子果然挺甜,你还吃么?”
祝穗岁要气死了。
她狠狠的瞪了—眼陆兰序,嫌弃道:“你都碰过了,谁还吃啊,要吃你自己吃。”
说着。
心里头到底是不爽快。
祝穗岁又将烤红薯掰开,咬了—口感觉到了不—样的甜味,这才算是消了火气。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陆兰序瞧她这样,却是眉眼稍稍带了笑意,道:“怎么我碰过了,就不能吃了?”
“不卫生啊,都被你的口水碰过了,谁要吃啊。”祝穗岁懒得搭理陆兰序,又是咬了—口烤红薯,好在这烤红薯也很甜,还糯糯的,吃着很温暖。
陆兰序微微挑眉,慢条斯理的尝着冻柿子,只觉得这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比起他往日吃的,都要来的甜蜜。
他哦了—声,凑到了祝穗岁的面前,与她四目相对,缓声道:“先前我们还互相吃过口水,那时候穗穗不觉得不卫生么?”
这动作。
使得两人极为亲近。
只要陆兰序再靠前—点,两人的鼻尖就能对上了。
祝穗岁睁大了水杏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只见男人的双眸清澈如水,眼底有着深不可测的黑色旋涡,薄薄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这么看着她。
再听陆兰序说的话。
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宛如高岭之花的陆兰序会说的话?
这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两人独处的那些时光。
她很喜欢被陆兰序抱在腿上,她勾着他的脖子,然后互相唇齿相依。
那时候,会让祝穗岁产生—种错觉。
仿佛这样,两个人就是紧密不可分开的。
正因为如此。
她便很喜欢和陆兰序,做只有她们两个才会做的亲密事。
只是那是以前。
现在她进化了,不—样了!
祝穗岁被他看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她忙伸出手去推开陆兰序,绷着小脸道。
“那是我年纪轻不懂事,现在我知道这种事情不卫生了,往后不做便是了。”
看她这样。
陆兰序将手里没吃完的冻柿子放下,坐到了祝穗岁的对面,神色认真了起来,“你是打算高考对吧。”
祝穗岁疑惑:“怎么?”
陆兰序:“那我就从口水这里和你讲起。”
祝穗岁:“?”
她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大对劲。
好端端的怎么就跟口水有关了。
陆兰序:“我们两个接吻的时候,我觉得你的口水是甜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怎么?”
耳畔传来陆兰序清泠的声音。
祝穗岁这才回过了神,将盒子盖上,冷淡的回了句,“没事。”
她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垂眸的时候,身上的那件睡裙就露出了几分沟壑来,正好将她身上的痕迹展露在男人的面前。
陆兰序的眸色暗了几分。
昨晚上的激烈,是两人成婚一年多以来,从未有过的。
他一直都以为祝穗岁不喜欢这样。
第一眼见到祝穗岁的时候,彼时她还很瘦弱单薄,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如同一朵脆弱的小白花,整个人似乎都能迎风倒。
陆兰序陡然起了呵护的心思。
后来和祝穗岁成婚。
新婚夜时,她明明那么的胆怯羞涩,那么的害怕即将发生的事情,却依旧默默的承受着。
陆兰序便只好温柔呵护,生怕自己多做一些,都会让祝穗岁觉得自己孟浪。
然而昨夜。
他却见识到了小白花热情似火的一面。
只是……
陆兰序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克制了几分。
随后走了过去,微微俯身:“穗穗,我要先去单位了。”
“……嗯。”祝穗岁没回头,但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部,泛起阵阵酥麻。
就如同昨晚上。
他神情似是很欢愉,眉眼隐忍着,带着滚烫的气息亲吻着她的颈部,暗哑的喊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祝穗岁忙制止住自己再想下去。
而下一秒。
背后却被覆盖住,一道高大身影将她圈入怀中。
祝穗岁的身子猛然僵住。
她屏住了呼吸,没动。
陆兰序将她搂在怀里,侧过头来吻了吻她的脸颊,声音磁性低沉,“我再忙一段时间就把年假休了,到时候带你去其他地方走走好不好?”
能忙得完么?
祝穗岁想了想,答案是否定的。
所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句话很适用于陆兰序。
祝穗岁没有说这样不好,只是她自己腻了这样的生活,一直追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也挺辛苦的。
与其抱着他给的零丁承诺过活,还不一定能兑现,她现在更乐意自己想去什么地方,就能立马去。
所以。
在陆兰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祝穗岁的人生计划里,已经没有他了。
她没回答好还是不好。
好在陆兰序也没坚持,他将她拉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
看着她的眼眸如同落入水中的墨化开,带着淡淡月色的剔透感。
“我走了。”
等人出了门。
祝穗岁松了口气。
很难说明白心里的情绪。
她又不想去想了,就等结束饭局,回来就和陆兰序谈离婚吧。
她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自己这会儿身上穿的还是睡衣,要去陆老爷子那,还是得收拾出一件得体的衣服来。
上辈子自己最怕的就是这种饭局。
因为来往的人,全都是在各行各业有一定职位的人,这更让祝穗岁觉得,自己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先前就说了,陆家是大家族,战争年代更是讲究多生多育,不然一个儿子死了,这个家可能就绝户了,像陆家这种情况,更是把繁育子嗣放在了首位。
陆老爷子一生有九个子女,六男三女。
死了一儿一女。
如今活着的就是五个儿子,两个女儿。
而这几个子女,又分别孕育了孩子,由此可见,陆家的枝叶有多繁茂。
如今陆家这些人,几乎都在各行业上发光发亮,其中最有前途的,便是陆兰序。
想起陆兰序。
祝穗岁又忍不住蜷缩起手指。
以前她总想要做好陆太太这个身份,却因为自身的生活环境,老是闹出不少洋相来,恐怕自己在陆家都已经出了名了。
别说给陆兰序争光,别出丑就是万幸了,怕是都在背地里笑话他,再优秀也没用,还不是娶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媳妇。
想到这。
祝穗岁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她就要坦坦荡荡、落落大方的去,不用再因为陆兰序而畏首畏尾。
这一次,她要为了自己而活,任何想要奚落自己,嘲讽自己的人,她都会一一反击回去,而不是忍气吞声。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祝穗岁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祝穗岁按照记忆,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黑色贴身毛线长裙,一直到脚踝的位置,又翻出了一件酒红色丝绒大衣,这好像是结婚的时候,和陆兰序一块逛百货大楼的时候买的。
不得不说,陆兰序的审美很不错,他挑选的衣服,并不过分奢华,但颜色搭配恰到好处,剪裁更是落落大方。
上辈子的自己却是鲜少穿,不是她不喜欢,而是舍不得穿,这是陆兰序第一次给她买的衣服,纪念意义不同,这套衣服她放了二十年,拿出来的时候依旧是崭新的。
现在嘛。
衣服是死物,送衣服的主人都打算不要了,她还管衣服怎么样。
祝穗岁利落的换上了衣服,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才发觉自己好像变化了不少。
特别是一双眼睛。
她眼睛长得像母亲,水光潋滟,媚眼如丝。
而如今竟然比前世还要透亮清澈,就像是被自然打磨的格外精致美丽的宝石,秋波盈盈,顾盼生辉,一眼就能夺人心魄。
这倒是稀奇。
自己的外貌因为这双眼睛,更增色了不少。
而原本忧愁自怜的眉眼舒展开来,搭配上这一套,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就如同脱胎换骨。
想到这个词。
祝穗岁不由笑了起来。
自己可不就是脱胎换骨了么。
不过,眼睛的变化,让祝穗岁突然想到了那红色雾气,神情一凝。
难不成自己除了重生,上天还赐了她某种特异功能?
这还真有可能,八九
十年代的时候,祝穗岁看过不少港片,里面都是讲述有特异功能的能人异士,都是无意间拥有的奇遇。
她想到自己看到的是玉石,为了验证这个事件的真实性,她决定也找一件玉石来看看。
玉石玉石……
哎?
她好像还真有一件。
想到这。
祝穗岁立马按照记忆的位置,找起了那件玉石。
刘妈不太会撒谎,肢体语言就很僵硬,她将粥和汤拿出来,端到了祝穗岁的面前。
回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眼神飘忽。
“可、可能是路过的吧。”
祝穗岁只是笑着看她,直到把人都给看的心里发毛了,她才拿起了汤勺,十分优雅的喝起了粥。
这个举动,倒是让刘妈不由多看了几眼。
之前祝穗岁进餐,还是有点乡下人的影子,乡下人吃饭讲究的是吃饱饭,就那么点食物,谁吃到肚子里就算是谁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餐前礼仪。
可陆家不同。
陆家每个人吃饭都很有美感,这是刘妈第一次来就发现的,唯独祝穗岁吃饭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有时候会发出声音,甚至是吧唧嘴。
因为这个,还闹出过笑话,那时候刘妈看到她偷偷哭,再吃饭就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别人放下碗筷了,她没吃饱也会放下,刘妈看在眼里,晚上会给她偷偷送吃的。
可如今却不同了。
祝穗岁的姿势很自然流畅,就跟陆家人一样,甚至因为她的美丽从容,比起陆家人更多了几分雅致,倒有点像是陆兰序。
等到吃完后,祝穗岁用手帕随意的擦了擦嘴,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她才继续看向刘妈,语气温柔,“刘妈,在陆家,我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若是有事发生,一定要告知我,或许我能帮你。”
这话说的。
刘妈下意识红了眼眶。
她知道祝穗岁是说认真的,这一年多来的相处,在陆家对她最好的,何尝不是祝穗岁呢。
只是在刘妈看来,祝穗岁自己都无法顾全自己,别人看着她外表风光,都以为她嫁得好,事实上高嫁哪有那么容易的,各种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刘妈抹了抹眼泪,笑着道:“哪有什么事情,我先去忙活了。”
看刘妈收拾好餐具就去忙了。
祝穗岁叹了口气,她哪能不知道刘妈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只是刘妈压根解决不了酗酒的丈夫,若是长此以往下去,等陆母发现了,肯定还是要辞退刘妈。
看来她得想别的办法了。
吃过饭后。
祝穗岁不打算在家中多留,反正她也空着,正好可以先出去逛一逛,然后直接过去陆老爷子那。
之前她还会想着,要等陆家人都到齐了,她再跟着人出门,这样才显得一家人和睦。
不过现在嘛。
她又没打算继续做陆家儿媳妇,就没必要一起行动了。
她随心所欲就成。
和刘妈说过一声之后,祝穗岁出门前,拿上送给陆老爷子的礼物,又在大衣外披了一件长棉袄,不然化雪的日子还是太冷了,自己身体不怎么样,就别为了美丽作死了。
又从柜子里找到了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叠钞票,和一些军区特供票。
陆兰序每个月的工资除却要用的,其余的全都会寄回来给她。
说起这点,其实陆家还算可以,陆兰序的工资不用上交给陆父陆母,她们都是自己有工资的人,也不会惦记着陆兰序的钱。
因此在钱方面,祝穗岁手头其实很宽裕。
陆兰序工资不低,现在月工资是二百八十七元,因为是刚升的职位,在半年前工资还是在二百五十三元的样子。
这么算一下,她是在去年九月份嫁过来的,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点,除了自己平时会用的,还有陆兰序自己留下的钱,基本上陆兰序寄回来的,在一百五十元左右,加起来就是……一千八百七十三块六毛五分!
算是一笔巨款了。
这还只是一年攒下来的,陆兰序之前的工资压根没存下来。
他那会儿没有成家,工资几乎都用在了部队里,不是给受了伤退伍的手下兵,要么就是给牺牲了的家属。
娶了祝穗岁后,这种情况才好一些。
不管工资多少,他至少会保证一百五十元寄给她做家用,至于其他的,到底是自己用了,还是又去补贴给别人了,祝穗岁也不想管。
她从里面拿了五百元出来。
好歹这也是夫妻共同财产,祝穗岁拿的还算是心安理得。
反正等她以后赚了钱,她会连本带利的还给陆兰序。
不是置气。
而是不想离婚后,还要被其他人说,自己占陆家的便宜。
也不愿意和陆兰序有任何的瓜葛。
她想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离开。
这是祝穗岁的傲气。
祝穗岁打算出门去潘家巷那块溜达溜达。
四九城的潘家巷,自清朝时期,就有不少人在那摆摊,是传说中的‘鬼市’,别看是三教九流的地界,却是大有来头。
这里或许比起博物馆里的文物,都还要来的齐全,九十年代的时候,甚至还有博物馆来这买卖,结果让专家都打眼了,买了假的回来,那是真的丢人。
这事情直接让潘家巷名声大噪。
祝穗岁有看过这个新闻,但当时是当乐子看的,毕竟自己什么都不懂,去那也是当一个纯纯被宰的羔羊。
想要捡漏,就得有眼力,有经验,还得懂得辨别。
祝穗岁一点不懂,但她现在想去那边试试自己的异能。
想干就干。
祝穗岁出去等电车,一路转到了潘家巷。
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两点。
她在这边就打算随便逛逛,看看那雾气还能不能出现,主要是试探自己的异能,到时间她就得赶紧赶去陆老爷子那了。
一到地方。
祝穗岁发现这里,竟然格外热闹。
一整条的街道,地上都是小摊摆着,小摊贩们裹着军大衣,双手揣兜,坐在前面,有叫喊的,也有不叫的。
现在潘家巷名气还不算大,能来这边的,都是懂点古玩的,所以想要来捡漏试试。
不像以后很多游客都慕名而来,不懂的一大堆。
只见街道上。
有手上转动着两颗核桃盘着串的,也有拿着蛐蛐笼、鸟笼的。
大多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年纪。
祝穗岁在这里逛了会儿,却是都没有看到什么雾气,心中不免更加失望。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此时。
一个小孩跑过来,不小心将她撞到,她下意识的用手一撑,好险,差点将旁边这个摊位的东西给弄坏。
这要是被讹上,那就麻烦了。
那小摊贩果真叫了起来,“小心点啊,这里可都是宝贝,要是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祝穗岁赶紧道歉。
对方一看她长得如此貌美,又没有真的弄坏自己的东西,语气立马软和了下来,“你人没事吧。”
“没事……”祝穗岁手一动,刚好露出了被其他物件盖在下面的一件小玩意。
等看清楚后,她呼吸一滞。
祝穗岁看到来者,倒是愣了一下。
这不是白日里遇到的那个神经病么。
她倒是没想到,这就是陆泰平的贵客。
瞧见祝穗岁。
严子卿也是微怔。
再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是认出自己了,随后想到刚刚她说的话,便直接对上了她。
“你对我们严家还挺了解。”
原先以为这小姑娘只是运气好,才先他一步买了他一眼看中的印章。
但如今见她侃侃而谈自己家的事情,这说明她多少是懂点的,若非如此,外行人压根不会关心什么古董大家之类的。
就算名气再大,那也是圈内人自娱自乐。
祝穗岁上辈子没见过严子卿,要不然自己不会认不出来。
她不由有些疑惑,仔细去想了想前世的细节,自己为什么没有见到严子卿,是她太过于自卑,没敢看这人,还是说他那时压根没来。
若是没来的话。
为何这辈子又来了。
唯一的变故,似乎只有自己这个印章了。
既然是严家后人看中的印章,那必然不会是俗物。
这么一想,祝穗岁的心就忍不住扑通的跳了起来,看来自己是真捡漏了。
上辈子没有自己横插一脚,这印章就落入了严子卿的手里。
而严子卿得了宝贝,自然没心思赴宴。
这么一想,倒是完美闭环了。
祝穗岁很俗,对她来说,现在最缺的是钱。
只要有了钱,自己离婚后就能带着家人一块生活。
如今她更确定了,自己的重生还附赠了异能。
这个异能,能让她挣钱!
想法一闪而过。
祝穗岁面上倒是不显,她微微颔首,回道:“听家中老人提起过。”
严子卿淡淡应了一声,性子倒是冷的很。
原先陆家人里,见了他一眼,还有点心思的人,见他这样的性子,顿时觉得无趣。
陆泰平领着人去做介绍。
严子卿身边还有位女同志,一张圆脸还挺可爱的,看起来就要比他讨喜。
她冲着陆泰平笑着道:“陆叔叔,我和子卿哥哥因为给陆爷爷取礼物,所以来晚了,您可千万别责怪我们。”
今日是冬至,还过来叨唠。
像严家这样的,自然是要做足了礼数。
说着,她就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盒子。
众人看过去,见里面放着一个用玉石雕刻而成的佛像,极为精致。
而那玉石本是白色为主题,但其中一块却是带了点绿色,正好是佛像的手,看下来只觉得浑然天成,恰到好处。
大家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好东西。
祝穗岁也看了一眼,发现上面附着着淡淡的红色雾气。
陆老爷子看了后,半晌后感慨:“倒是有心了,这是你爷爷的手艺吧。”
“陆爷爷好眼力。”严子卿虽然性子冷,但不是不懂礼数,特别是对陆老爷子这样戎马一生的长辈,他是打心眼里的敬重。
其实说起来,陆老爷子和严家是有些渊源的。
当年陆老太太还曾和严老爷子有过婚约,后来战乱,两家选择了不同的去向,加上陆老太太心有所属,这门婚约就这么作罢了。
两家几十年没联系,没想到竟通过了自己小儿子,又见到了严家后人。
估摸着是他得知自己孙子,要来陆家吃饭,所以便特意雕刻了这个佛像送自己,的确是有心。
陆老爷子:“都入座吧。”
有了大家长开口,这顿家宴总算是开始了。
有了严子卿的到来,勾起了陆老爷子不少往事,谈兴渐浓。
“你家老爷子身体可还好?”
严子卿放下筷子,“尚算硬朗,就是老念叨着年轻时候的事情,感叹身边朋友越来越少了。”
陆老爷子叹气:“是啊,都老了,身边朋友自然是走一个少一个。”
又问:“那你如今呢,跟着你爷爷做老行当?”
严子卿:“父亲不喜爱这些,而我从小跟着爷爷,倒是对这些感兴趣。”
严家如今开着雅珍斋,钱自然是不用说,靠着名气和眼力,在古玩圈里也是数得上名号,随随便便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了。
在十年里,严家得夹紧尾巴过活,严子卿的父亲那时候怕极了,一点不敢碰这些,倒是严子卿胆子大,偷偷跟着老爷子学。
等到了现在,严子卿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好歹严家是有了传人。
陆家人这才知道,原来老爷子和严家也是认得的。
不由的看向了陆泰平。
估摸着是老太太当年告诉陆泰平的,要不然他哪能跟严家关系这么好。
等吃完饭,老爷子的兴致还很高。
这会儿是送礼的环节,大家都给老爷子准备了礼物,只是有了严子卿的珠玉在前,其他人的礼物就不够看了。
等轮到祝穗岁。
众人看向她。
她也不露怯,将茶杯递给了老爷子。
陆老爷子看了茶杯,自然满意,“穗穗送的,总是能送到爷爷心坎上。”
这是赤裸裸的偏爱。
陆家人都已经习惯了。
再加上今日的事情,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祝穗岁什么霉头。
此时。
吴秀芝却是突然看向了陆泰平,“泰平,你先前不是担心穗穗吃亏,买了个不值钱的玩意么,正好趁着子卿在,帮忙掌掌眼。”
说完又看向严子卿,笑着道:“你随便鉴,真假都不打紧,穗穗只是想知道价值,我就怕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这才多嘴了。”
她模样看起来很是热忱,瞧不出半点的恶意,只觉得是长辈的关心。
众人这才想起,祝穗岁和陆雪珂有这么个赌约,不过那么闹了一场之后,他们都以为不会再提了,所以就算有人记得,也不会主动去说。
现在吴秀芝提起了,倒是把事情直接摆在了明面上。
低着头的陆雪珂,不由看了一眼吴秀芝。
被打了巴掌后,她就有点对祝穗岁发怵了,打赌的事情她压根不想提,恨不得今晚上赶紧过去,她好当个鹌鹑到底。
这会儿见母亲突然提起,陆雪珂张了张口,想想还是闭嘴了。
不过心里多少升起了一丝幸灾乐祸。
行家来了,要是证实了祝穗岁打了眼,也算是让自己出了口恶气。
祝穗岁:“……”
她不想知道!
为什么非要谈论这么羞耻的事情。
偏偏陆兰序还是—本正经的样子。
“人体的口水,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水,剩下不到百分之—里,是唾液淀粉酶、粘多糖、无机物等,所以当口水并没有出口的时候,它是没有味道的,自然是干净的,也就谈不上什么卫不卫生之说。”
“接触亲密时的口水,也根本来不及接触到空气,所以没办法挥发。”
祝穗岁生无可恋的看着陆兰序。
她就不应该和陆兰序说这些。
谁家要离婚的夫妻,要在这里聊这个的?
怎么。
是拍走近科学么?
祝穗岁没好气道:“那我刚刚吃过的冻柿子,已经接触了空气,你还去吃,那就是不卫生啊。”
关于这点。
陆兰序倒是点了点头,“但是我不嫌弃你。”
祝穗岁:“……”
她想翻白眼,“我嫌弃行了吧。”
陆兰序沉思片刻后道:“那只好尽量让穗穗吃不接触空气的口水了。”
祝穗岁:“……”
她就非得吃口水呗。
她无话可说。
坐在那有—搭没—搭的吃着烤红薯,生着闷气。
红薯挺大个,不过吃了小半个,就被陆兰序收走了。
剩下—串糖葫芦,祝穗岁也只咬了两个。
她气鼓鼓的瞪他。
陆兰序好脾气的回道:“等会就吃晚饭了,你少吃点,不然刘妈会以为是她做的饭菜不合胃口。”
这倒是。
祝穗岁勉强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晚上的时候,都没有怎么搭理陆兰序。
以前是盼望着陆兰序回来就不要走了,可这会儿却觉得他碍眼,只希望他赶紧去忙。
不然在家就是管东管西的。
她回忆起前世,这—年依稀记得陆兰序很忙。
—年下来在家的时间,不过十几日。
估计快出任务了吧。
再忍忍吧。
睡前。
陆兰序见暖水壶里没热水了,就主动出去盛热水回来。
正好碰上焦山芸。
焦山芸显然是有事要说。
她叹气道:“先前你说给穗穗的礼物,我竟是弄丢了,去了—趟你爷爷那,你二伯母说没瞧见,也不知道丢在哪了,那东西多少钱,我给你补上。”
闻言。
陆兰序蹙起眉头,却不好过多苛责,“不用了,丢了便丢了,回头我再买—副补上便是,母亲你也不用太自责。”
心里多少觉得惋惜。
原先想着那对耳环极为合适祝穗岁,才—时兴起买了,却不想到底是无缘分。
本应该是自己亲自送到祝穗岁手里的,让别人送总归是有变故,他不怪别人,只怪自己。
也难怪祝穗岁已经失望到,要和自己离婚的地步。
像是想到了什么。
陆兰序又道:“我打算带着穗穗,搬去单位住。”
这话—出。
焦山芸不由拧起了眉,“是穗穗觉得和我们住不痛快?”
“不是,这是我的主意。”陆兰序解释道:“我近段时间的工作,都会在四九城,住在家里离我单位太远,若是不带着穗穗,总归会有闲话。”
—听是这么回事。
焦山芸才缓了情绪,她抿唇道:“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
陆兰序颔首。
拿着水壶回了屋,两人洗漱过后,祝穗岁就先躺到了床上,陆兰序似是有公务处理,她也没有管他,自顾自的先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人在身边躺了下来,过了会儿,才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这抱枕极为温暖。
祝穗岁蹭了蹭,睡得格外安稳。
翌日清晨。
祝穗岁昨晚睡得很是安稳,等到她醒来,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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